“好,需要我让司机送你吗?”
“不用不用,”简宜摆手,指向不远处的出租车,“我打了车,师傅已经到附近了。”
来的时候,她就和那个司机约好了,让她十点半再过来接她,反正车费卫寒会报销的,她不心疼。
她走上出租车那会,邵逢还和她挥了挥手,说了声再见。
出租车已经开出了别墅区,简宜想了想,还是给卫寒发了条短信:
【我回去了哦。】
直到她回到学校,卫寒都没有回复。
按照往常,他起码会回个“嗯”“哦”“。”的。
难道是生气了?那又是生的哪门子气?
总不至于是因为报销了两千块而生她的气吧。
回到寝室,简宜把帮忙带的烧烤分给舍友,朱婷雪喊她过来一起吃,她这会还饱着完全吃不下。
“你们吃吧,我准备去洗澡了。”
说着,简宜去阳台收衣服。
洗澡前,她从大衣口袋里拿出傅屿岸刚才送给她的发夹。
小小的一个发夹放在掌心,她安静地看了好一会,指腹摩挲上面的珍珠,想起来的却是傅屿岸说话时的神情,眼神柔和,说话慢条斯理,不疾不徐,温柔儒雅。
对着镜子,她把发夹别在耳后。
傅屿岸的眼光很好,这个发夹的确很适合她,珍珠点缀在发间,多了些甜美。
正打量着,孟雅琳就走了过来。
“好漂亮的珍珠发夹,”孟雅琳八卦了起来,“卫寒送的?”
“不是,”简宜神色变得有些不自然,她撒了谎,“回来的路上,我自己买的。”
“挺好看的耶,在哪买的?”
“春枝路步行街那边。”谎话张口就来。
“那明天你带我过去看看?”
简宜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知道摊主明天还来不来呢,我好像听见她说要回老家什么的。”
“啊?”孟雅琳挠头,“这么不凑巧吗?”
……
而此时,三楼的书房里,邵逢正用审视的眼神来回扫视那把深灰色的机械键盘。
邵逢:“这就是刚才简宜送你的?”
卫寒嗯了一声,脸上没什么表情。
“怎么看你心情不太好,”邵逢捧着酒杯,往沙发那一坐,“送的不合你心意?”
虽说看起来不怎么样,但好歹也是别人的一番心意,不至于一直黑着个脸。
邵逢伸手就要去拿:“我看看。”
手还没伸到,卫寒已经把他的手拿开,他毫不留情地拒绝了邵逢的请求。
邵逢耸了耸肩,算了,不给看就不给看吧。
想起刚才简宜和舅舅之间的气场,他现在回想起来,挺微妙的。
“对了,我刚才下楼,你猜我看到什么了?”
“看到什么,都和我没关系。”
“OK。”
邵逢把话咽回了肚子里。
电脑屏幕上显示组队成功,卫寒已经点进了游戏,邵逢却看到旁边的柜子上放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
他好奇问了句:“那是什么来的?”
邵逢说完明显感觉到卫寒身体僵硬了一瞬,游戏里的人物动也不动,握着鼠标的手一下没了动作。
卫寒转头,目光停留了两秒。
重新戴上了耳机前,他对邵逢说了句:“待会出门帮我扔了。”
第9章
简宜觉得卫寒大概是真的生气了。
圣诞节过后,卫寒再也没有给她发过一条消息,虽然这种情况以前不是没有出现过,但这次好像有点不一样。
那天晚上睡觉前,她特意找到了购买键盘的发/票,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他,方便他核实具体的消费金额。
但三天过去了,消息石沉大海,而她和卫寒的聊天记录一直停留在这一页。
也不知道是消息太多了没看到,还是看到了故意不回复。
不过简宜也没当这一回事,她忙着准备期末考试和论文,在这两件事的衬托下,卫寒生不生气这个问题显得没有那么重要。
周三下午,简宜上完通选课,准备去食堂吃饭,她捧着书从教学楼下来,和孟雅琳讨论刚才老师布置的作业。
经过三楼转角,没想到卫寒和邵逢也恰好从教室走出来。
他今天穿着件白色的连帽卫衣,还有做旧版的牛仔裤,挎着个单肩包,很有少年感,再加上那副标准的臭脸,很像在拍杂志大片,但此时室外温度已经接近0℃,他这身穿搭也真是够反季节的。
几乎是迎面撞上,简宜决定还是和他打声招呼,毕竟表面上还是需要装装样子的。
“卫——”
她话刚开了个头,卫寒竟像完全没看到她一样,从她旁边擦肩而过。
简宜尴尬地愣在原地。
不止是简宜懵了,连旁边的邵逢也搞不清状况,一头雾水,走到二楼拐角了还频频回头看她。
“你们吵架了?”孟雅琳看着卫寒的背影,问得小心翼翼。
简宜深思了几秒,迟疑地回道:“……呃,可能吧。”
这么看来,那条消息他不是没看到,而是看到了,故意不回复。
“怎么回事啊,你们圣诞节那会不是还好好的吗?”孟雅琳给她出招,“你要不追上去问问?”
简宜摆手:“不必了。”
让他继续气着吧。
她从头到尾捋了一遍事情,都没觉得哪里有问题,既然她从自己身上找不到问题,那肯定是卫寒的问题。
既然是卫寒的问题,那她着急也没用。
——
卫寒到达洛杉矶那天,果然下了暴雪。
坐在休息室里,卫寒拿出手机看了眼,手指往下滑,在一众的未读消息里,没有看到他想看到的那个名字。
同样的心情,早在登机前他就已经体会了一次。
圣诞节那天他已经把登机时间说得那么详细,她竟然也没来机场送他,现在,他下了飞机,也没有一句问候。
哪怕是问他一句“到了没”,他都能短暂地消消气,但什么都没有。
卫寒给了简宜四天的时间反省。
而反省的结果是,她好像更加不把他当一回事了。
简宜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他,卫寒这两个月以来第一次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还是说,她是喜欢他的,只是不愿意为他花钱、花时间。如果是这个原因,那他还勉强能接受。
傅屿岸安排的司机已经到了,卫寒收起手机走出休息室。
汽车驶进著名的比弗利山庄,卫寒一路上都在闭着眼睛假寐,正昏昏欲睡之时,司机把他叫醒了。
刚下车就看到傅屿岸在一楼大门前等着自己。
他懒懒地喊道:“舅舅。”
等他走近,傅屿岸拍了下他的后背:“上楼吧,你爸妈都等你一天了。”
走到二楼客厅,在外人眼里威严敬畏、不苟言笑的卫永贺,在孩子面前俨然是慈父的模样。见到自己的孩子,笑容快咧到了耳后根。
“小寒,今天怎么这么没精神,是不是路上太累了?”
哪怕卫寒已经成年了,卫永贺还他当是小孩,仅一个月不见,他就嘘寒问暖,左看右看。
“要不要喊医生过来看看,我看着这脸色也不太好。”傅钰萍一听,也着急了起来。
“我没生病,只是有点累,”卫寒对自己父母过度的关心感到困扰,他叹了叹气,“我先上楼睡觉了。”
只是房间的门关上还没多久,门口就传来敲门声。
开门,他妈妈就站在门口。
“小寒,怎么感觉你今天好像不开心?”
作为母亲,她看到孩子的第一眼就察觉到他不对劲。
“没有,我很开心。”
卫寒面无表情地说完这句话,显得更加没有说服力。
“是不是爸爸妈妈最近忙着工作,没怎么给你打电话,所以你生我们的气了?”
“不是,你们已经打得很多了,”卫寒想了想,又补充了句,“以后可以尽量打得少一点。”
卫寒不明白,他们不过是出国了一个月,为什么能一天给他打三个电话,还觉得打得太少了?
次日,卫寒在射箭馆呆了一整个上午,没有任何人来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