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寒额头青筋跳了跳。
她哪来这么多低质量朋友。
卫寒点开简宜之前的朋友圈,越看眉头皱得越深。
十分钟后,邵逢拿回手机,正要继续往下看,忽然吓了一跳。
卫寒不知什么时候用他的账号回复了谢棕一句:【神经病。】
也不知道谢棕有没有看到,邵逢立刻按了删除。
虽然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但以后在学校里再碰到那得多尴尬。
他碰了下卫寒的胳膊:“你吃醋了?”
卫寒面无表情否认:“怎么可能。”
“简宜长得漂亮,性格又好,之前就很多人追,你又不是不知道。”
“和我有什么关系。”
邵逢见他这样说,附和了句:“也是,你们都分手了。”
登机的途中,卫寒再次点开了简宜的朋友圈,把照片保存在相册。
在两万英尺的高空,卫寒再次点开了这张照片。
可他看得越久,越觉得不对劲。
将照片里路过的摩托车的后视镜放大了十倍,他认了出来,那个穿着黑色大衣拿着相机给她拍照的人正是他的舅舅。
——
傅屿岸只在境县呆了一周便回了江城工作,等简宜寒假结束要回江城那几天,他本想开车回来接她,但遇到突发状况要去一趟美国,他安排了司机过来接她。
傅屿岸在电话里和她说明情况,简宜没太听懂,大意是有一个很重要的合同需要他本人出席签约。
“没关系,其实你也不用让人来接我的,现在不是春运了我能买到火车票,不用那么麻烦的。”
“简宜,我现在是你男朋友了,怎么还对我这么客气,”他的声音沙哑且低沉,“多想像以前一样,早上一醒过来就能看到你好几页满满的信息。”
简宜大一新生入学那天,他正好在国外出差。
因为时差的关系,他一早醒过来才发现昨天晚上简宜给他发了好几页的消息,她兴奋地和他分享她住的宿舍、她吃的晚餐、她的舍友……
简宜和他开玩笑:“我现在长大了,不像以前那么幼稚了。”
“那还是幼稚一点好,”傅屿岸笑得有些苦涩,“以前有什么事情你第一个想到的人都是我,现在你遇到事情想到的竟然是不能麻烦我。”
简宜默不作声,她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傅屿岸提起了半个月前的事:“上次你是不是也怕麻烦我,所以发朋友圈前把我屏蔽了。”
他说的是除夕前两天,她发朋友圈说今年没法回家过年的事。
简宜诧异:“你是怎么知道的?”
傅屿岸只笑,没说话。
简宜猜大概又是心玥说漏嘴了。
她解释:“我是担心你看到消息会特意来接我,你要是来接我就没办法和家人过年了。”
傅屿岸弯了弯嘴角:“原来是为了我考虑。”
简宜连忙岔开话题:“你这次要去美国多久?”
“快的话一周,慢的话可能需要半个月,”傅屿岸停顿了片刻,“你……会想我吗?”
“当然。”简宜立刻点头。
傅屿岸此刻很希望刚才打的是视频电话,这样他就能看见她的表情。
他想知道她有没有骗他。
这通电话聊了快半个小时,司机已经在村口等了好一阵,简宜不想让别人等太久,便先挂了电话。
简妈妈知道简宜今天要去学校,提前两天就准备好了东西,大包小包的,分门别类地放好。
司机帮忙把行李放进后备箱,简妈妈指着车里的东西,对简宜说:“这个是刚晒好的果干,给你同学的,这个是糯饼,你饿了留着路上吃,这是你青叔酿的酒,到时候记得拿给傅老师。”
“嗯,知道啦。”
简妈妈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还有傅老师的外甥,他有没有什么爱吃的,也顺便带点过去。”
简宜摇头:“不用了,他家里什么都有。”
“别人家里有那是一回事,我们心意要给到,怎么说他也是你的同学而且还是傅老师的外甥,要是发现你给其他同学都带了,就他没有,他会怎么想。”
简宜撇嘴,我管他怎么想。
不管她怎么说,最后还是拗不过,她只好又多带了一袋糯饼过去。
给卫寒是不可能的。
她一个人也能吃双份。
就算给卫寒了,最后的归宿肯定也是扔到垃圾桶里。
轿车驶向高速,简宜在背包里翻找耳机时看见了一样东西。
是那个理查德·米勒的腕表。
这是心玥昨天拿给她的,说是在厨房的架子上看到的,问她知不知道是谁落下的。
简宜头疼,这人怎么总是丢三落四的。
这个手表那么贵,要是寄快递她怕弄丢了,而且也不知道该保价多少才合适。
想了想,她对着手表拍了张照片。
时隔半个月,她再次点开卫寒的对话框。
简宜:【你的手表落在我家了。】
她把手表的照片发了过去。
半个小时后,她正睡得迷迷糊糊,手机忽然震动了下。
卫寒回了消息过来。
【扔了吧。】
简宜:【???】
又扔?
她送的特产扔了,她放在他公寓的家居拖鞋也扔了,现在连落在她家里的手表竟然也要扔了,
这么贵重的东西说扔就扔,他是不是有病?
她甚至怀疑,他处理物品的方式是不是只有这一种。
她记得之前在网上查到这款手表被称为“亿万富翁入场券”,连入门级的都要五六十万,她不知道卫寒这款要多少钱,但按他平时铺张浪费的性格,肯定也不便宜。
她在键盘上打字:【等你回学校了,我让邵逢拿给你。】
这会卫寒倒是回得快了。
【为什么让邵逢拿给我。】
简宜:【你不是不想见我吗?】
东西都宁愿让她拿去扔了。
卫寒那边显示正在输入中,可是迟迟都没有回复。
中途经过高速上的长隧道,没有信号,简宜靠在车座上休息了一会,没想到这就睡着了,等她醒过来已经到了服务区。
司机下车去买水,简宜拿出手机看了眼。
半个小时前,卫寒回了消息。
【周六晚七点,我在公寓。】
留这么一句话,卫寒自顾自地结束了话题。
简宜一头雾水,明明是他自己丢三落四,怎么还要她上门把东西拿给他?
果然是少爷脾气。
回到学校已经是晚上九点,她提着行李箱进门。
只是,一推开门发现大家都围在孟雅琳的座位旁,阿楚给她拿纸巾,朱婷雪拍着她的后背。
孟雅琳正趴在桌子上小声抽泣,断断续续说着话,简宜听了好一阵才听明白,原来是她寒假的时候和高中同学在一起了,但还不到一个月就吵了三次架,还闹到快要分手。
阿楚和孟雅琳都劝她分手算了,没必要再为了这种人难过影响自己的情绪,而且他们还是异地恋,异地恋有几对能长久的。
但孟雅琳又有些舍不得,毕竟她从高中就开始喜欢他,就这样分手又有些不甘心。
“如果这个周末他还不过来找我,那就分手。”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孟雅琳自己都有些没信心。他男朋友在琼市上学,坐火车过来也要八个小时。
她转过头问简宜:“你以前和卫寒吵架都是谁先认错的?”
简宜愣住,这个问题确实让她犯难。
因为她认真想了想,她和卫寒在雇佣关系存续期间还真没怎么吵过架,毕竟他们也不是真的情侣,这种纯粹的金钱关系非常牢固,在不伤害到利益的前提下,她大多时候都是听卫寒的,也没时间和他计较这些。
“我和他很少吵架,”防止被问,简宜先开口,“这次分手是因为别的原因。”
“是吗?”孟雅琳觉得不太对劲,“可去年九月份运动会那一次,你不是和我说快要分手了吗?”
“哦,你说那一次,”简宜恍然,她都差点把那事给忘了,“那次自然而然地就和好了,没多严重。”
眼看着话题就要转到自己身上,简宜连忙把话题岔开,把关注点又绕回了孟雅琳的异地男友。
聊到快十二点,大家才去睡觉。
宿舍里安静了下来,可简宜刚才被朱婷雪这么一问,死去的记忆突然开始攻击她。
她想起了三个月前校运会那件事。
其实那一次也不能算是吵架,当时她就觉得有点莫名其妙的,可现在她好像突然明白了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