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注视。
恍然间，他想起了邵逢刚才问他的问题，他觉得喜欢简宜的理由又多了一个——他喜欢她停驻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中场休息，他第一时间去了观众席。
简宜见他走来，给他递了一瓶矿泉水。
卫寒有些意外：“给我的？”
简宜点头。
不然还能给谁。
卫寒拧开瓶盖仰头喝水，喉结也跟着上下滚动，他身上穿着白色的球服，大概是因为刚运动完，肌肉还处于充血状态，有种难以言喻的张力，简宜收回了视线。
正怔愣着，哨声又响起，休息时间结束，卫寒看着手里的矿泉水忽然说了句：“很甜。”
“甜？”简宜不解，望向瓶身，“可这是矿泉水啊。”
“不知道，我就觉得它是甜的。”
说话时，卫寒的嘴角又忍不住上扬。
第46章 [VIP]
下半场的比拼要激烈很多, 谷思琦从座位站起来给邵逢加油，又用手机做了滚动字幕，写着“宝贝冲冲冲”循环播放。
邵逢还挺受用, 笑得眼睛都眯起来，在场上朝她挥手。
这会卫寒也看了过来, 望向她，简宜还是不好意思跟着喊，嘴唇翕动着，尝试了几遍, 还是喊不出来。
正巧这会, 手机在包里震动。
她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 拿着手机走下观众席。
来到场馆外，她才看到来电显示, 竟然是傅屿岸打过来的电话。
他们这段时间很少联系，她只知道他去了一趟澳洲, 好像是要去处理工作上的事情, 其他的一概不知。
接通电话，温柔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在忙什么呢？”
那熟稔的语气, 听上去像是昨天才刚联系过。
“我在外面看朋友打球。”
“周末了多出去走走也好, 你之前就是太爱宅在出租屋里，”傅屿岸说完停顿了一会, “对了，我昨天从澳洲回来了，给你带了一套藏书票, 你晚上有时间吗, 我顺道拿过去给你。”
“不用了，这么珍贵的东西, 还是你留着吧，我收藏起来也没有别的用处。”
傅屿岸听得出来简宜不想再收他的礼物，他笑着圆场：“没关系，那等下次有时间我再拿给你吧，我觉得你会喜欢的。”
这通电话没打多久，但简宜回到观众席坐下，比赛已经快结束了。
最后三十秒，卫寒越过防守，把球传给在篮框附近的邵逢，邵逢一个三步上篮，稳稳拿下两分。
从场上下来，谷思琦用纸巾帮邵逢擦汗。
卫寒这会也来到了她座位前，因为刚运动完他身上出了不少汗，头发半湿，走近看像是宠物店里刚洗完澡毛发湿漉漉的小狗。
她还在胡思乱想，卫寒忽然半弯腰，凑到她跟前，耳尖泛着红，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简宜看懂了他的暗示，但这个举动未免有些亲昵，她用纸巾帮他擦了下额角的汗，卫寒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这么近的距离，她避无可避，手有点抖。
脸烫得厉害，没一会，她把整包纸巾塞到卫寒手上。
“你还是自己擦吧。”
卫寒笑着接过：“好。”
他在旁边的座位坐下，简宜问他：“你累不累？”
卫寒摇头：“一点都不累，你呢？”
“嗯？”
“会不会觉得无聊？”
“不会啊，挺精彩的。”
虽然她不是很看得懂，但也不至于觉得无聊。
正说着，卫寒迟疑了一会，又开口：“我刚才打得好不好？”
简宜立刻点头。
卫寒眼里亮晶晶的：“那有没有什么奖励？”
简宜鄙夷地看着他：“你是小朋友吗，还要奖励？”
“不是小朋友，就没有了吗？”
简宜一时哑然，想了想，问：“那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下次再来看我。”
竟然是这么简单的要求，简宜有些意外，当即就同意了。
她从背包里拿出一颗水果硬糖放在卫寒掌心，他疑惑扭过头看她。
他听见她说：“给小朋友的额外奖励。”
回到休息室，卫寒想起简宜说的这句话，仍旧开心得不像话。
那颗糖果被他郑重地放进了休息室保管贵重物品的柜子里。
他现在还舍不得吃。
刚换好衣服，邵逢就走了进门，他手上像是正准备撕开什么包装纸，传来窸窣的声音。
卫寒望了过去，眉头皱了皱。
邵逢手上拿着一个和他柜子里一模一样的糖果，他正费劲地撕开包装纸。
“这是简宜给你的？”
“是啊，”邵逢完全没意识到什么，“咋了？”
卫寒朝他伸出手：“给我。”
“为什么？”邵逢大脑宕机了两秒，恍然间他有了一个不切实际的猜想，“我靠，卫寒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对，我吃醋了。”
他大方承认，把邵逢手里那颗撕开了一半包装的糖果据为己有。
放入口中，硬糖融化。
嗯，甜的。
和他想象中的一样甜。
从体育馆出来，谷思琦提议要去看电影，那部电影是这周刚上的，票房成绩不错，简宜挺感兴趣，便答应了一同前往。
电影院离这只有不到两千米，开车去的路上，卫寒有意无意地提起刚才的事。
“你刚刚给邵逢的糖果，他转送给我了。”
“啊？”
一颗糖有什么好转送的，简宜实在费解。
“他不喜欢吃糖果，以后都不用给他了。”
“哦，好的。”简宜点了点头，随口问了句，“他和他女朋友在一起很久了吗？”
“没多久，一个月吧。”
“我发现每次看到邵逢，他旁边的女朋友都不一样。”
大学的时候她就有这样的发现，她觉得邵逢有种奇怪的特质，哪怕只和对方在一起一两个星期，但表现出来的却像是谈恋爱一两年的亲密。
“他花心，”生怕简宜会误解，卫寒连忙解释，“我不一样。”
简宜望向窗外吐槽：“你最好是。”
她说得很小声，驾驶座的卫寒问她：“你说什么？”
“没什么。”
车驶入商场的地下车库，卫寒停车时，忽然想起一件事。
“对了，刚才打篮球的时候，有人给你打电话了？”
“嗯，”简宜尽量用云淡风轻的语气回答，“你舅舅打过来的。”
话音落下，车厢里的空气似乎凝固了，卫寒解开安全带的手顿了顿，脸上的笑意渐渐敛起。
她以为卫寒会继续追问，没想到他只应了声哦。
一直到走进电影院，卫寒都没再说话，异常安静。
很快，电影开场，简宜没再胡思乱想，抬头专心看着电影。
看到一半，卫寒像是终于憋不住气，凑到她耳边，闷声说了句：“他给你打电话做什么？”
简宜反应了几秒，这才弄明白卫寒说的“他”指的是谁。
“他带了一套藏书票回来，问我需不需要。”
卫寒屏住了呼吸：“你们现在还有联系？”
“偶尔。”
“为什么？”卫寒的心情久久未能平静，说话时声音有些低哑，“你们不是分手了吗？”
原因太复杂，简宜不知道要怎么和他解释。
虽然她和傅屿岸分手了，但傅屿岸曾经帮助过她，她不可能就此切断所有的联系。
话题打了死结，谁也聊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