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樱没理会陆擎的话,跟上了陆棠,只是余光看到陆擎又目光阴沉地朝她看了一眼。
上了二楼,陆棠才转头对初樱哂笑一声道:“让你看笑话了,寄淮刚和下面那位吵完架,差点打起来,一下子昏厥过去,医生刚走,他醒来了,情绪很差,麻烦你安抚他一下。”
初樱立刻紧张起来:“他恢复记忆了?”
“这倒是还没有,至少我看不出来。”陆棠想了想,这么说道。
初樱想了想刚才陆擎那态度,忍不住道:“那他知道自己失忆期间的记忆都是假的了?”
陆棠也猜出来她在想什么了,忙说道:“大概这父子两天生不对付,陆擎倒是没说他失忆后的记忆都是假的这事,倒也算知道不能太刺激他,但这‘知道’打了折扣,他跑过来跟他说让他离婚然后和楚家联姻一事,一下子激怒了寄淮。加上陆擎又扯到了宴成……宴成,是寄淮他哥,已经过世很久了,寄淮被刺激得太阳穴青筋凸起,就昏厥了。”
初樱不知道什么联姻的事,不过陆家也不会什么事都跟她说。
只是听到“联姻”两个字,她的心跳还是不可抑制地仿佛停跳了一拍。
陆棠看初樱不说话,又闲聊道:“你很担心寄淮恢复记忆?”
说不上很怕,就是不想。
初樱的本心是这样。
但这些隐秘的念头不方便说给别人听,她嘴里客观地说着:“恢复记忆对他身体好,对所有人都好。”
陆棠瞥了她一眼,笑笑,没再多说什么。
他走到一间房门外,抬了抬下巴,“他就在这里面,我就不进去了。”
初樱就推开门进去。
房间里的家具有种复古的昂贵,她一眼扫过去都怀疑架子上的青花瓷是古董,以至于虽然房间很宽敞,但往里走时,她走得小心翼翼。
陆寄淮背对着她坐在靠窗的单人沙发上,旁边的小几上摆着酒。
初樱安静地走过去,发现他的脸色很苍白,衬得那双漂亮的眼睛越发漆黑冷幽,他手里端着一杯酒,听到声音便偏过头看过来,一看见是她,立刻就笑了,朝她荡漾地展开双手,低沉的声音还透出一种没化开的冷意,却已经很温柔,“担心我?”
“对啊,等了你半夜你都不回来。”
初樱拉长了语调,有些埋怨的语气,顺势坐到他腿上,她观察着他含笑的眼睛,或许是在心里判断这人有没有受刺激后恢复记忆。
但她实在看不出来,陆寄淮这人自从失忆后早就从高高在上的那捧雪变成了暖人潮热的春雨。
他一手还举着酒,另一手抱紧了她的腰,将脸埋在她锁骨那儿。
“所以你在想我。”他低低笑了起来,带着些酒意。
初樱将他手里那半杯酒接了过来放在一边的小几上,“大半夜的,你喝什么酒呀,你这身体现在能喝酒吗?”
陆寄淮抬起脸看她,挑了挑眉,哼了一声,“我什么身体?”
初樱看到他的眼睛有些红,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偷偷哭过。
她有点忍不住,低下头亲了亲他的眼睛。
有点安慰性质的一个吻,没有什么多余的话,但一些说不清楚的感情都放在了这个吻里。
陆寄淮这就不行了,手按住初樱的后脑勺,将她压向自己,带着酒液的唇舌瞬间缠住了她的唇舌。
他的吻急切而猛烈,像是要宣泄什么感情,蓬勃而有力,亲得用力。
他的双臂也紧紧环着她的腰,像是要将她嵌进身体里。
初樱能感觉到陆寄淮的情绪,他迫切地渴望着被爱,虽然被抱得很不舒服,但是她回抱住了他,生涩又努力地回应着他。
安静的房间里,有暧昧的声音。
初樱快吻吮着,快窒息的时候,陆寄淮才稍稍撤退一点,一下又一下啄吻着她的唇瓣,脸颊,滚烫的呼吸喷薄在她脖子里,又到锁骨最薄弱的地方,潮热又贪心。
他们的身体互相紧贴着,对方快速的心跳声都能清晰地感受得到。
“他想让我离婚,是在做梦。”
陆寄淮终于松开了初樱,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鼻尖碰触着她的鼻尖,声音暗哑,又似乎是咬着牙说的。
初樱沉默了,心想,他们这婚就不存在。
但她当然不会在此时煞风景。
而且他没恢复记忆,她确实有点高兴,嘴里却还说着,“那就让他做梦。”
她没想去提那什么联姻对象,只当不知道。
陆寄淮笑了起来,又说:“我等不及恢复记忆去回忆结婚证放在哪里,我已经让沈诚之查了补办结婚证需要的资料,过几天我们去补办。”
初樱:“……这不着急。”
“没有结婚证我总有点不安。”
男人低沉的声音说得话却有些脆弱不安。
初樱有些心软,可她清楚这事不可能,只能拖,“那得好好选一个黄道吉日。”
“还有这讲究?”
“老祖宗传下来的,总有道理的吧!”
陆寄淮就笑了,当即就要拿出手机翻黄历,和初樱头对头挑选起来。
反正初樱就很振振有词:“这个日期不好,你看它虽然说宜结婚,可它忌祈福,那结婚都要祈福的呀!”
“那这个?”陆寄淮指着一月的某个日子。
“这个也不行,你看它忌出行,那我们去民政局得出行。”
挑来挑去,初樱选了2月14情人节这一天。
离现在还有两个多月,那时候陆寄淮应该恢复记忆了吧。
等他恢复记忆,应该就不存在补办结婚证这事了吧。
“如果我一直恢复不了记忆,你会一直都在吗?”陆寄淮忽然声音暗哑地说道,他搂紧了初樱。
作者有话说:
陆总:害怕恢复记忆。
初樱:害怕他恢复记忆。
第41章 Capture you
◎(一更)初樱:“你可别胡来了!”◎
如果你一直恢复不了记忆, 我大概可能得一直在了。
如果你恢复了记忆,我大概可能就会离开了。
初樱心里这么回答,但是嘴里安抚着他:“会啊, 当然会。”
陆寄淮低着头笑了,又似乎头疼, 脸又白了一下,抬起手按了按额心, 又往初樱旁边的小几上摸去,想端起那杯酒喝,初樱看到了立刻阻拦, “你不要命啦?”
“头疼,脑子快要炸开了。”陆寄淮半眯着眼睛,额头抵在初樱肩膀上。
他没有说的是, 脑子里像是有一片黑雾,从阿尔卑斯山回来后, 终于开始有零星的一些片段闪现。
但他不能完全捕捉住那些片段, 唯一肯定的是,那些片段大多是初樱。
有些……与记忆中不一样的初樱。
下意识的,他排斥那些。
“头疼那就睡。”初樱也环住了陆寄淮的腰,不许他碰那杯酒。
陆寄淮从她脖子里抬起头, 一双眼里还有红血丝,看起来压抑着头疼的痛苦, “你陪我。”
在阿尔卑斯山的时候,他们早就相拥而眠过,所以现在初樱不论是从心理还是生理上都能接受和陆寄淮躺在一张床上。
何况, 她想验证一件事, 她点了点头。
“我去换衣服。”
初樱从衣柜里翻找了一下, 这是陆寄淮的房间,自然没什么女式睡衣,但是有他的居家T恤,她从中挑了一件款式宽大的,去了卫生间换上。
陆寄淮身高差不多一米九,肩宽窄腰,他的宽松T恤穿到她身上直接快到小腿了。
从卫生间出来时,她抬头就看到斜靠在墙边等自己的陆寄淮。
他漆黑的眼睛垂着,打量着初樱穿自己T恤的样子,看着那白生生的腿从自己的衣服下摆露出来,眼眸便深了几许。
初樱现在已经很清楚陆寄淮这眼神代表什么意思了,那狼一样的目光让她稍微有点不自在,她拉了拉衣摆,推着陆寄淮往前走,“去睡啊!”
“没等到你怎么睡?”陆寄淮反手就捞住初樱,尾音上挑,那个“睡”字说得十分暧昧,直接抱着她往床上倒,低头就要去亲她。
他身上穿着睡袍,丝绸材质的,十分贴肤。
贴肤到让初樱的的脸瞬间红了,她老老实实地伸直腿推他,“你老实点睡觉,脑子不要了吗?”
“不要了!”陆寄淮低醇的声音里都是笑意。
“……”
初樱面红耳赤,一双眼都因为羞意而微微泛着水色的红,她瞪着陆寄淮说不出话。
陆寄淮没忍住,低下头亲她的脸,她的额头,眼睛,下巴,最后又落到她的唇瓣。
两个人交缠的呼吸很快急促起来,初樱想推开他翻个身,却只撞到他的身体,顿时不敢乱动。
陆寄淮的吻一点点往下,落在她脖子,点在她锁骨上,更往下时,他的吻停了,但滚烫的呼吸喷薄在肌肤上,让人燥热难耐。
他的手搂着初樱的腰,不知什么时候,衣服下摆撩了上去。
初樱咬了咬唇,呼吸急促,却没有伸手阻拦,感受着他的手摩挲着她的腰窝,一点一点往上,搭在她的扣子上。
陆寄淮的动作有些生疏,但有些事情仿佛是男人与生俱来的本能。
当搭扣被解开时,初樱的理智仿佛也崩断了。
她一边在想怎么会忽然发展到这一步,一边又沉沦在其中。
从来没经历过的滋味,却让人渴求和紧张起来。
初樱紧张得仿佛是想要哭的感觉,生理性的盐水控制不住地从眼角溢出来。
她的手不受控制地攥紧了可以攥到的衣摆,忍不住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