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对付蒋蓝烟全家,你会阻止我么?她们全家我都不喜欢!”
“我帮你,你想让他们如何?”荆郁现在整一个昏君纣王作派,眼下好像她就是要天上的星星他也能筑个摘星台替她去摘,怕是她想要狗腿汪夺的忠心他也能现挖出来交她手上。
呵,真是讽刺。
江笙高兴地转过头,“你说的。”
“我说的。”
江笙趁机说道:“之前渴望基金好像有点不寻常,说不定可以抓到一些把柄,你接手后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么?”
见她终于肯慢慢相信自己,今日可谓是他近几年最高兴的一天了,他也不太想瞒着她了,但有些事还是不宜说太多,知道太多对她不好,有自己替她保驾护航就够了,“渴望虽然盘子不大,但是牵扯的人太多,这也是我为什么不想让你沾手的原因,不过挑挑拣拣一两件出来让蒋中天吃枪子还是够得。”
荆郁语气稀松平常,好像在说一件掐死蚂蚁太过微不足道的小事,可江笙却听得心惊,这得多大的事能落到吃枪子的地步?
见她眸光微闪,荆郁以为她怕了,“别怕,这是他们应得的。”
“那蒋蓝烟呢?”
“哼,她?你想让她如何?”
江笙仰头问他,“你就一点不心疼?”
荆郁定定看着她,虽然澄清的话已经说了很多遍,可每一次她怀疑他的用心,他还是愿意一遍遍不厌其烦地说给她听:“这世上能让我放在心里的只有一个。”
她也没问是谁,转过头看向窗外,如果七年前的席英听到这话她应该开心的吧。
第103章
临近二月, 孙春燕二审败诉,罪名刑罚按照一审判决执行,当然江笙也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直待她入狱半个月后, 江笙才选择去见她。
孙春燕不比王钊,她没有任何指望,老家那对重男轻女的父母知道她再没半点用处而且请律师还要花钱后就直接跟她断了联系,甚至怕影响儿子以后成家还在老家声明与她断绝了关系, 以前孙春燕能赚钱的时候他们是一群蚂蟥,如今她倒台直接变成他们可耻的污点恨不得立马甩掉的累赘包袱。
不过也不是没人对她好, 能从枫林镇到春城上学后面又从春城转到南城, 不是她那种家庭肯负担的,全因她那个没孩子的舅舅收养了她。
她确实有个舅舅, 不过并不是之前说的渴望职员,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 因为自己没有孩子所以拿她当亲生女儿一样对待,尽管家庭条件不好但对于她的要求总是尽量满足,如果没有她舅舅可能早就辍学被她父母安排嫁人换彩礼了。
后来她舅舅得了一场大病没有多余的钱再能供她读书,她能来到南城也是奔着渴望资助来的,说起来孙春燕的遭遇跟她差不了多少, 可两人给自己选择的路却截然不同, 也不知道她在做那些人性泯灭的缺德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那个费尽一生积蓄供养她的舅舅。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况且她可不仅仅是可恨而已。
江笙看着坐在玻璃墙对面的孙春燕, 没了明星光环, 头发被剪断,鼻子被纱布包着, 听说是因为吃饭的时候打架鼻梁骨的假体都被打了出来,也没有人替她申请保外就医, 只能在监狱医院随便包扎,自然,动过刀子的整张脸已经完全扭曲浮肿,下巴也有些歪了,看不出一星半点曾经的光鲜亮丽。
看她不过半月就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江笙也并没有见王钊时那股泄恨的畅快,尽管那时候也寥寥无几。
孙春燕没想过第一个来看她的居然是江笙,两人深仇大恨谈不上,交情更没有,所以不论哪方面来论好像都不值她大老远跑来一趟看她的笑话。
“监狱的日子过得舒心么?”
哪怕就是坐在这里不动,全身各处都是止不住的疼,很难不让她想起这半个月非人的磋磨,突然就想起了一个人,那个七年前她们也曾这样安排别人“好好关照”的人。
孙春燕后知后觉般抬起头,再次看向江笙的目光带了些不可置信还有恐惧,“不可能……不可能!”
不可能是她!她的手腕上没有疤痕,医美手术都去不掉的疤痕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留,去年在外庄的时候她们就确认过,何况蒋蓝烟不放心还做了指纹和DNA比对,根本就不同一个人!
“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呵。”江笙勾着唇肆意地笑着。
“我是谁你们不是最清楚么?”
孙春燕愣怔了一会,转而疯魔似的笑了起来,“你是谁又能怎么样?还不是我的手下败将,只能在背后鬼祟,连堂堂正正当面跟我们对峙都不敢。”
堂堂正正?江笙不知道她怎么有脸叫别人跟他们这种龌龊卑鄙的人堂堂正正,他们这一干人有一个能跟这四个字沾边的?除了一个明目张胆靠着父母的纵容为非作歹行霸凌之恶行的安慕,哪一个不是在背后像阴沟里的老鼠一般使着各种阴司手段?
江笙就这样淡然地看着她发癫。
“你以为把我弄到这里我就怕了?有种你就弄死我,哈哈哈哈,很想我死是吧?可是偏偏你不能,除了这点不入流的手段你还能怎样?你以为会怕?哈哈哈哈哈。”
等她笑够了江笙才幽幽开口,“荆郁知道了当年你们合起伙来骗他的事。”
孙春燕终于敛了神色,再无一点疯癫模样,明显怕了却还要强撑,“那又怎样。”
啧,恶人还需恶人磨啊。
“我是不能把你怎么样,就像你说的,这点不入流的手段连你都看不上眼,荆郁又怎么可能泄恨,所以就只能想想别的喽。”
“听说……你舅舅来的路上让车撞了。”江笙轻飘飘地讲述着一位可怜的老人为了不孝子女奔走的事迹,一副真是可惜的表情让隔着玻璃的孙春燕静了下来,死水幽魂一般的眼睛就那么盯着她。
“哎,腿断了又不舍得花钱去医院,前两天降温,你住牢房好歹还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吧?可你那头发都花白了的舅舅这么冷的天就幕天席地的睡在法院门口,听说要省着钱给你请律师还妄图帮你减刑呢,真是可惜,他不知道,你这二审都审完了,哪还有机会啊!”
“住口!”孙春燕情绪终于崩溃了,站起身疯狂地拍着玻璃窗,跟王钊走到绝境处发癫发狂时一个模样。
“别激动,我会替你好好关照你舅舅的。”江笙将‘好好’二字咬得又重又慢,“既然你的罪自己都赎不完,你又看不上这些手段,那就找一个能看得上的人替你受喽。”
“啊啊!!我要杀了你!”
江笙低着头笑了起来,“还是你启发的我,本尊不够拉人来凑,我给你精挑细选的赎罪搭子,你应该谢我的啊。”
“江笙!不,席英,你不得好死!”
“啧啧啧,我怎么死你是注定看不到了,不过你啊你舅舅啊会以何种方式告别这个世界,这个谜底到是正在揭晓。”
被狱警按住的孙春燕叫嚷了半天终于没了力气,像滩烂泥般瘫坐着。
“算我求求你,你能放过他么。”
江笙状似思索了一会,孙春燕还以为她真的在考虑。
可是看她被吊起的一点点希冀层层累积,当堆叠到最高点时,江笙恶劣的笑着:“不能。”
这种无能为力又恨到极致却不能将对方怎样的心情很好受吧?
在孙春燕恨不得撕碎的目光中江笙缓缓站起身,“听说你舅舅是卖了房子和地奔赴千里来救你的,这下好了,救不成你房子也没了,不过也没事,那新盖的房子是你父母买下的准备给你弟弟结婚用,也算肥水不流外人田吧。”
“哎,就是可怜了这么一个快六十的老人,年过半百,结果什么都不剩。”
江笙叹息着准备离开,而后突然又好像想起什么,“你说他现在这个模样身上揣了那么多钱,一旦遇上不怀好意的人,那可能怎办啊?如果他出了意外横死街头,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真是可怜死了。”
孙春燕呲目欲裂,“席英!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江笙点点头,“看你这么多年活得好好的,被你害死的那两个冤魂也没能把你怎么样,我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孙春燕浑身发抖双目充血,最后在江笙离去时终于耐不住跪了下来,重重磕着头祈求她能放过她舅舅。
可是江笙没有再回头,只留下隔音窗那头无声的哀嚎。
从全民瞩目的明星到万人唾弃的罪犯,这种落差对于同样生长环境一片狼藉的孙春燕来说并不是有多难忍,□□上的折磨虽然难受,但却无法触及她心里的那到防线。
诛心才是报复的上上之选。她知道孙春燕从此时此刻开始在这牢房里分分秒秒再也不能安宁。
监狱大门外一辆黑的崭亮的布加迪停在路边,江笙没有理会直接上了自己的车。
车子启动后她的手机也跟着震动起来,江笙瞥了一眼,看到屏幕上的那两个字,眼神冷了下来。
性能优越的布加迪一路慢腾腾地跟随着添越回到了闹市区。
江笙看了眼后视镜,又瞄了一眼前边距离十几米十字路口的红绿灯倒计时,在进入实线前缓缓降下车速让其他变道的车加塞进来,她估算着时间,在下一个绿灯的时候猛打方向盘突然变换车道直接拐了出去,而后面的布加迪没有时间反应,被其他车辆远远隔绝在后边。
车开出去一段时江笙在后视镜中没有再看到那辆嚣张的车身,这才松了一口气。
最近荆郁可谓是无处不在总是跟在她身边,让她很多人都没法见很多事都没法办,从国外回来跟安慕的人她也没接上头,已经过去20天了陶晏的下落还没有查出来,就算她再能沉得住气也不敢再等下去。
江笙甩掉荆郁,来到一处徽式建筑的饭庄,被服务人员引进一处包厢,王俭已经落座,看样好像等了一会了。
开门便说:“还没恭喜江总。”
王俭还是一如从前笑得风流,江笙也不想跟他客套那些没用的话,让他开门见山。
王俭看了眼时间,让她再稍微等等,江笙不解,还有其他人?
“江总如今都已经是上市公司的总裁了,怎么,做事还这么心急?”
见她冷哼一声掉头就走,王俭迅速起身拉着她。
江笙皱眉用力甩开他的手,王俭才悻悻地说:“这人你应该不陌生,再等等,一定不会叫你失望。”
王俭一开始就觉得江笙不仅长得漂亮脾气也大,不似那些他见多了的扭扭捏捏整天只知道争风吃醋的女人,头脑和野心更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回国不到一年时间,就能搞定还是出了名难搞的荆家继承人,还能不声不响的拿下和颂,不管是靠男人也好还是靠自己也罢,总归是能力匹配上了她的那份野心。
这样的人很难不叫他萌动一些明知不该有却情难自抑的心思。
正想入非非,门被打开了。
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王俭立马起身,“这位是荆淮南,荆总。”
第104章
从饭庄出来, 江笙看到了从另一个门出来的蒋蓝烟,只见蒋蓝烟一马当先走在前头身后跟着小跑的李奇,一路上李奇甚是殷勤地跟她说着话, 上车前还特地快跑几步替她开门, 等她坐稳了他才小跑到另一头,圆滚滚的球身一头钻进了车里。
蒋中天因涉嫌违法经营已经被逮捕调查了,荆郁的速度够快的,蒋家现在算是分崩离析彻底塌了, 不过一切没有走到最后还都有变故的可能,她还是要盯紧才好, 这样看来渴望基金果然有问题。
可光是蒋中天栽了怎么能够呢。
其实她并没有将王俭和荆淮南的话放在心上, 两人的心大的很,估计在他们眼中她应该被划作野心勃勃为了上位无所不用其极的那种人吧?恰好此时她又深得荆郁欢心他们觉得可以加以利用, 与他们目前筹谋的事正好合拍,可她不想跟他们掺和在一起, 战线太长不说风险还大,再说各自所求本就不同,等到事了,她是否还能安稳留在海市都不好说。
但回到住处看到等在楼下的荆郁时她又有些动摇了,如果迟迟不能找到陶晏, 她转头彻底加入到荆淮南阵营那也是叫荆郁逼的!
荆郁看见江笙从车上下来, 没有提今天下午她故意甩开他的事。只是关切地问着:“你去哪了?”
可这话听在江笙耳中却好像是他在打听自己的行踪, 心里很不爽。余光瞥见荆郁跟了上来, 她半真半假地说道:“有个认识的人最近失踪了,找人打听打听消息。”
至于那人是谁, 两人心里都清楚。
荆郁没有立即接话,等两人进入了电梯后他才缓缓开口:“你要找谁?看我能不能帮你。”
江笙顿住脚步, 转头看了看他,最后只说了一句“算了”。
“我自己的事,自己解决吧。”
然后又自言自语似的嘟囔着:“他脑子不太好使,还是因为我受的伤,他要是有什么好歹,我这辈子都不用心安了。”
在荆郁要接话的时候,江笙突然转换了话题:“对了,你快过生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