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气场俱强,花月夹在中间,如芒在背。
她目光左右交替,来回巡睃,封铎优势在身高,睨着目光视人时,他成了高高在上者。
冯凛气场不逊,却要下巴微抬,稍起仰视的幅度。
两人视线于中间汇聚,接触间,仿佛滋滋蹿冒火星。
花月硬着头皮开口,将当下紧张的对峙氛围,稍作缓调:“你们还要这样干站多久?”
“花月,你应该知道,我最讨厌被人欺骗。”冯凛声音很冷,他收起方才冲她交心的柔软,眼底淬满冰冷,“你不该拿我当傻子耍的,这样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你还不了解自己现在是什么处境吗?”
明明就在两三分钟前,他还亲口承诺过,不会再以小青的下落为要挟,叫她受于掣肘。
可转眼,他翻脸翻得多快。
花月轻轻一嘲,惹得冯凛目光更凶刺。
封铎跻身上前,替花月挡下对方冷目刺过来的锋芒,两人一致对外。
“冯总,我先前听小月提起过,这里是你的房子,你的地盘,如果今晚你有意留下,我们当然会配合地自觉离开,但如果你没有这个意愿,眼下时间已经不早,还请冯总能给个方便,理解年轻人夜生活的丰富多彩,时不我待。”
他这话,一字一句的,直直往冯凛心口上扎。
简直一刺一个洞。
花月有些不敢抬头,她想,如果换位思考的话,自己大概会被封铎的这番言辞,刺激到怄气至死。
尤其冯凛又是那么要强的一个人。
没等她把头抬起,擦肩一阵风过,迎面又紧接传来摔门的震响。
冯凛走了。
被气走。
花月轻轻叹了口气,到底是还没有追问出小青的下落,她便将人彻底得罪了去。
她知道冯凛手段的,更明白只要自己一日不专心为他,他都不会轻易松口。
就像从海上跨年派对回来,两人相约的一月时间到期,可他还不是缄口不提,用各种借口推辞。
先前,算是还有微弱的希望。
而如今,冯凛是彻底不会说了。
她无可奈何。
封铎走到门口,研究起门锁,问道:“你之前不是删了他的指纹吗,怎么他还能上来?”
花月:“手动输入的密码没换,没想到他还记得。”
“是特殊日子?”
“我生日。”
“难怪。”
封铎收回目光,没有给她重置密码,他走近花月,征询道:“你住在这儿,我不安心,不如跟我走?”
花月有些诧然:“你在景川有房子?”
“除了北州,我在其他地方没有固定房产,但参赛多年,也算存了些积蓄,我从前是孤家寡人一个,没有特别需要花钱的地方,所以手头上可用资金的确不少,你如果有特别喜欢的城市或区域,我可以购置一套送给你。”
花月轻笑:“你学人家送礼,讨好姑娘,没学到精髓啊封老板,哪有上来就给人送房子的,多少钱够你打水漂啊。”
封铎无所谓的口味:“博美人一笑的事,不都一样?”
花月稍扬下巴:“我又不图你的钱,钱我自己也有。”
“无论钱还是人,有图的地方就行,既然大小姐瞧不上俗的,那就是……图我了?”
他开口欠欠的语调,可面向她的眼神却异常深邃与明亮。
花月觉得自己再看就快要陷进去了。
她被蛊引着点头承认,声音很轻地回复说:“是。”
封铎挑眉:“那图我什么?”
花月后知后觉,自己是掉进他的陷阱里了。
可眼下时刻,谁还能救她出来?
男女之事,分明他也乐在其中,凭什么只她耻于开口。
花月咬咬牙,本想无所顾忌地怼回去,可到底没有他那副厚脸皮,最后只气恼地抬手往他身上招呼一拳,接着便闷闷不语了。
封铎故意逗她,作势替她言明:“图我身体好?”
花月纠正,以防他把话引歪:“健康很重要。”
“持久?”
“脾气要好一些,对人的耐心更要持久。”
“够猛吗?”
“男人确实就该多健身,保持身体强壮,威猛。”
花月越是这样不好意思,封铎就越是蠢蠢欲动地想继续调戏她。
于是更没着调的话,随即便来。
他主动低身覆上她耳边,嗓音沉哑性感得几乎要到犯规的程度:“只有我的,才能把你深度开发到极致,承认吗?”
这种虎狼之词,花月再圆不过去。
也不知是他的出声字眼冲击力太强,还是开口时,气息撩拂得她太痒。
总之,在闻言后,花月的耳尖几乎瞬间烫热起来,肌理表层也红到快要滴血的程度。
他口舌实在厉害。
不仅轻易气走了冯凛,此刻也搅扰得她心神难宁。
坏人,
他实在太坏了。
花月心头闷哼一声,紧抿嘴唇,如何不肯叫他再得意了。
第1章 第四十二轮月
封铎不会去住冯凛的房子, 但如果叫花月继续一个人留下来,时刻受其他男人的觊觎,封铎接受不了,更放心不下。
他认真提议说:“夏总起初邀请我和阿哲过来景川, 就安排周到得给了我们两张豪丽酒店顶层套房的房卡, 叫我们随时可以过去住, 那边的套房我看过, 环境还算舒适, 阿哲近期又寻了新的女友, 没时间住那,所以,你不如跟我过去那边?”
夏洋东好客,又是Silver Tiger车队前明星车手简峯的忠实老粉,更算半个团粉。
他对封铎盛情,并不为奇。
花月想了想,低头去看自己精美的长甲贴片,骄矜着一股劲道:“你是WRC冠军车手,顶着这个名头,‘封铎’两个字便是镶着金边儿的, 人家给你的优待,我凭什么过去白享。”
封铎抬手掐住她的腰, 虎口收紧, 感觉着她那不盈一握的纤细脆弱, 心头满起征服欲。
“怎么会是白享,你与我同住, 叫我身心皆愉。”他沙哑着音启齿。
花月不算满意:“去得不明不白的,身份是什么, 陪你的女伴吗?”
昨天她还是冯凛的‘御用’女伴,如今若是转眼又换成封铎的,她几乎可以想象出,一旦封铎带她公开露面,那她靠勾引男人上位的长篇论调又会尘嚣甚上。
思想不净的男士们会对她欲欲跃试,而另存玩绕心思的女士们,只怕会立刻翻了醋缸。
她几回因此被找麻烦,烦得要死。
不过身份不身份的,只是她随口一说,发个牢骚。
她一贯不屑于将女人的社会地位与男人的事业成就做相关捆绑,所以并无所谓虚名,只要议论声不吵到她的耳朵,那便随意旁人说什么,她早练就了一颗大心脏,应事波澜不惊,再不是去北州放逐前的那个核心脆弱的花月。
不过此刻,封铎却在认真思考,他反省自己在男女相处方面经验实在不足,裙思二洱珥五九乙四起,所以才没有事先考虑周全,他更觉得自己方才随意开口的态度,是叫花月受了委屈。
他牵住花月的手,认真道:“当然有身份。只要你肯点头,我盼望你能做我的女朋友。”
花月挑眉:“女朋友?”
封铎的语气显得不稳又带急切:“你愿意吗?”
花月矜傲,像个高高在上的美丽天鹅,在与地上的凡夫俗子作约定。
她昂起下巴道:“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封铎哂笑,愿意配合她的高姿态,惯着她,宠着她。
他玩笑的口吻又问:“那拿着号码牌,排队等着做你男朋友的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能邀请到我未来的女朋友,和我同住酒店,陪我几天呢?”
花月唇角也被吊起来,她不紧不慢回道:“勉强答应吧。”
封铎摸摸她的头,居然语气很显诚地跟她道谢。
花月不想再玩这装模作样的游戏,却一时躲避不开他炙热的眼神。
两人要同住酒店里……她可以想象出,一旦他们环身无拘束,一定又会放纵无度。
就像当初在北州客栈,分开前最后的靡靡两日,无夜无昼,无休无止。
现下回忆起,花月尤记得如树根粗实的虬茎,不停向下钻扎,泉水漾溢飞溅,荡起的一圈圈涟漪,无力撼动如此过力猛烈的冲击。
她无依,她攀附,那一刻,就只想尽全力地贴靠上他。
往事不堪回首。
她稍正色,挥散掉脑海中不正当的画面,突然改了口。
“我懒得收拾行李,太麻烦了。”
“我来收拾。”
花月矜持继续:“我衣裙很多的,鞋子包包更多,它们个个都金贵得要命。”
封铎十分有耐心:“我帮你慢慢装,如果实在不行就联系搬家公司,找来专业人士过来收整,总会叫你满意。”
花月:“请搬家公司的人,那可得好好盯着,不盯紧一点的话,难免会出疏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