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铎回:“当她拿握着主动权时,明明有那么多可以放你一马的机会,可她没有一次留情,而是赶尽杀绝,不是吗?”
花月抬眼诧异:“你搜索了我之前的那些新闻?”
“嗯,就像当初你搜索我,我想了解你更多。”
“那看到那些娱闻报道,网友评论,你有没有失望,或者怀疑过我就是一个坏女人?”
那时候,她刚刚丢下他。
他怀揣着不平怨气,揣测她也是正常。
可封铎却摇头,语气认真回:“我只是遗憾,自己出现得不够及时,当初你一个人卷在风波里的时候,我没机会像现在这样,抬手抱一抱你,受委屈了。”
花月心头刚刚涌起的涩意,在闻言后,很快被一股暖流覆盖,叫她再品不出旁的滋味,只觉得很安心。
她忍住鼻酸,抬手用力回搂住他。
若在平常时刻,有些话她是说不出口的,但现在,她没有任何顾虑,只有心意虔诚。
她告白道:“封铎,我喜欢你,好喜欢……现在想想,或许先前遇到的那些坎坷,都是造物主降临给我的考验,先甘后甜,我只有越过它们,才能有机会遇见你,如果真是这样,那我觉得厄难值得。”
“说什么傻话。”封铎抬指敲了敲她脑门,没用实力,再开口时,他语气带着严肃的认真,“如果你来见我真的需要付出代价,那就站在原地别动,我会自己走向你,这是命中注定属于我们的相遇,或早或晚,谁也拦不住我们遇到彼此。”
花月抬头,封铎正好俯身。
两人嘴角轻轻擦碰过去,一触即离,像是火柴划过红磷,力道轻,火势却骤然腾起。
封铎伸手捧住她的脸,意犹未尽地追去,他加深,加力,轻吻很快变了性质。
两人气喘吁吁,交颈作缓,花月坐在床沿,身上的病号服松垮,而封铎站她面前,俯身弯腰与她亲热得十分费力。
“坐上来吧。”
“我怕压到你的腿。”
一般情人之间只是接吻的话,不会弄出那么大的动静,自当没有这个顾虑。
可封铎不一样,他每次亲人,都是摆出将人吞咽入腹的架势,不是粗鲁,是给劲。
思及此,花月也迟疑。
封铎想了想,给出提议:“不如我抱着你,你坐到我腿上,这样亲能避免压到伤处。”
花月脸红了红,接纳意见,点头应允。
封铎先坐到床沿上,再小心翼翼将花月打横抱进怀里。
他怕她不舒服,低头确认一遍:“可以吗?脚踝别绷力,尝试慢慢放松下来。”
“嗯……可以放松。”
封铎没了顾虑,就开始有点不做人了。
花月受伤后,他一连素了好几天,老话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简难,他最近一段时间吃得太好,现在冷不丁突然没有一口热乎饭了,当然忍得辛苦。
所以只是亲的话,根本不够解他的馋。
封铎掌心落覆,隔着病号服帮花月掂重,而后装模作样开口:“看来私房菜确实符合你口味,幸好没瘦。”
花月想推开他,但奈何自己已经掉进了狼窝,当下进退维谷,只能由他戏弄。
“封铎,你小心待会儿护士进来帮我量体温。”
量体温是住院部的常规项目,测量频繁,平均每两个小时一次。
她没具体记着时间,但人在做坏事时总是心虚的,所以总觉两个小时快到。
“怕什么,门被我锁了。”
“你……你别解病服扣子。”
花月声音慌乱,匆急抬手压挡,封铎却比她更快一步,无耻道:“乖,就一下行吗?”
这根本就是鬼话!
二十分钟后,护士按时过来测温,她开门遇阻,敲了敲后,里面磨蹭了好久才把门打开。
护士问:“患者刚刚在休息吗?”
封铎面不改色回:“对。”
护士没作想其他,把体温计递过去后,注意到花月泛红的脸色。
她尽责问询道:“脸怎么这么红,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吗?”
花月心虚又羞耻,摇头后,赶紧配合地将体温计夹好。
三分钟过去,护士接过体温计确认温度——36.8.
再正常不过。
她照常询问几句,而后放心而离,去了下一间房。
封铎送走护士,关上门后一直没有说话。
花月看着他沉肃的脸色,想到方才敲门声突然响起,她一时慌乱,又阻他不及,无奈之下打了他一巴掌。
虽然她是没怎么用力的,但巴掌打在脸上也确实叫人很没有面子。
他因为这个生气了吗?
花月犹豫了下,试探问道:“你怎么了?”
封铎语气认真:“我在想一件事。”
花月追问:“什么事?”
“就是突然想到,刚刚那样抱着应该不仅能亲。”
“……”
花月一噎,想咬自己舌头。
“放心,伤不到腿。”封铎走过去,坐下,将她虚搂在怀里,轻声鼓励她说,“所以,要不要试试?”
花月被他声音蛊引得没法冷静思考,怔怔再问:“试什么?”
封铎再度凑近,一字一字咬得极慢:“试着,骑住我。”
第1章 第四十八轮月
花月当然不会不分场合的与他胡闹, 封铎同样只是耍嘴皮子逗逗她,不会真的胡来。
不过被这样一打岔,花月心情变好些,也顺利从郁郁氐惆的情绪里将自己抽离出来。
“我现在已经可以下床试着活动活动了, 你不用再全天二十四小时寸步不离地守着我, 这次夏老板邀请你来景川, 除了巡洋望海, 吃喝玩乐, 肯定还有别的正事找你吧。”
封铎沉默了下, 片刻后点点头:“嗯。”
花月:“跟赛车有关?”
封铎笑笑,手指蹭过她鼻尖,口吻带些意外:“这么聪明?”
“能让你如此费神的,除了这个,哪还有别的事。”花月看着封铎故作轻松的样子,等了等后,抬手抚上他不自觉轻拧起的眉心,反复几次,试图熨平,她继续又说, “你在纠结的事,可以跟我聊聊。”
封铎轻叹一声:“夏老板和你一样, 热衷于给我介绍工作, 你不是想邀请我去当你的保镖嘛, 他也在热心牵线,试图给我画个大饼。”
“什么饼?”
“你知道WRC第一次在中国举办是什么时候吗?”
花月原本对拉力赛事并无任何了解, 但在两人短暂分开的那段时间里,她将‘封铎’两个字搜索过太多次, 所以有关拉力赛车的一些基本常识,她略懂一些。
“是1999年。”
“嗯,那是第一次,在2006年的时候,国内原本有计划再办一场,但因赛事推广商的问题,赛事被临时取消,中国站终究无缘回归WRC,对众多车友而言,没能在家门口看成比赛,是遗憾,而对我们职业车手来说,没有驾车在祖国的壮丽山河上跑一场,当然也有不甘。”
花月略微琢磨了下,猜测道:“所以夏总找你,是为了争取中国站能重现WRC?”
她的确聪明。
封铎原本以为,自己说些她不感兴趣且全然未知的新领域话题,会叫她觉得枯燥乏味,却没有想到,花月不仅听得认真,表情更作出一副专心致志的思索状。
于是,他放心地多说了一些:“WRC的确已将中国站、美国站列为重点发展目标,如果后续进展顺利的话,美国站有望于2025年加入赛历,中国站的回归进度也会紧随其后,当然,阻碍也有,WRC对赛段路况要求十分严格,而如今国内完美符合赛事要求的场地还是稀缺。”
“夏总豪掷千金,用了几年时间在廊平打造出两条具有丹霞地貌的高规格砂石路,算是一定程度上解决了场地不足的后顾之忧,但新赛路未经过大型赛事的检验,很难获得WRC高层信任,所以夏总找到我,想邀请我做号召人,以此获得圈内外更多关注,争取平廊能在25年内,成功举办一场国内大型赛事,如此便能更多一份与WRC高层谈判的筹码,也更多一份希望。”
花月稍捋了捋,其他的她都能听得明白,只一点,WRC是否能选定在平廊地区举行,首要的相关联方应该是当地政府还有中汽摩联,而夏总作为私企,如此大力投资,听起来似乎有些不合常规。
她问道:“夏先生他是赛车资深爱好者,也是SilverTiger车队的忠实粉丝,他大笔投资想在家门口看到比赛,是单纯只为情怀吗?”
封铎摇头:“是别的原因。”
花月好奇详问:“什么原因?”
封铎如实:“夏总的父亲夏仲玄曾是国内的一位拉力老将,但老人家年轻时时运不好,一直无缘大赛舞台,去年10月份,他被诊断出胰腺癌,医生说老人家很难活过五年,而他眼下唯一的遗憾,或者说是心愿,便是想在人生的最后时刻,在家门口看到那个当初自己拼了命都想上的赛场,夏总想尽孝心,所以才会对平廊能否举办赛事如此上心。”
“原来如此。”
花月心头微慨,她先前见过夏总几次,对方温面和煦,平易近人,想来大多有缘相识他的人,对他的印象都是不会差的。
如今他一片拳拳孝心,引人动容,更叫人不忍拒绝。
可这个忙对于现在的封铎而言,并不那么容易做到。
封铎的圈内影响力有目共睹,自然足够,但关键是,他早就已经打算彻底放下赛车,重新开启一段没有引擎轰鸣,征服逐速的平淡生活。
如果他答应了夏总,那先前那些挣扎决断,艰难断舍,全部等于白做。
在今日与她倾诉前,花月想,他内心一定已经挣扎过无数次。
花月问:“你答复夏总了吗?”
“从游轮下来后,我拒绝了他,但那天,我与冯凛切磋比试,在众多车友的期待瞩目下,我握紧方向盘加速,急转,漂移……那时候,我感觉到自己的血液都是热的。”
面对自己真正喜爱的领域,就算下定决心与其断隔,也是藕断私连,分不开的。
一点星星火,便也足成燎原势。
除非能保证封铎一辈子不碰车,不然他心里的瘾根本戒不掉。
花月理解他,她将手搭在封铎肩头,轻抚着道:“做你心中想做的事,任何人都不要想,只考虑自己,随心去做选择,不管你将来要走哪条道路,都不会孤单,有我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