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眼神真好。”工作人员夸道,将船转了方向。
湖上清风绿波,陈温柔心里恍惚间萌生出了一个疑问。
有问题,上网查。
这是新时代一个非常好的解决疑惑的方式。
【如果一个男生,许的心愿,是以后都能和某个女生做搭档,他是不是喜欢这个女生?】
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敲下喜欢这个两个字的时候,好像连同她自己的心,也一同在被敲似得,怦怦地跳了起来,撞得直响。
谢潮,他是不是喜欢,我?
不会不会不会!
陈温柔猛地摇了摇头,让自己冷静下来。
捞完所有的灯回到小屋,已经快十点半了。
“这是什么?”萧观站在厨房,正在煮不知道该称之为早餐还是午餐的饭,看见陈温柔手里拿着东西,问道。
“河灯,”陈温柔将几只河灯放到一楼的窗台边上吹着,“我们昨天放的那几个,工作人员今天捞起来了。”
“我就给拿回来了,做个装饰也好,毕竟大家都做了好久。”
谢潮写着愿望的字条被她提前揭了下来,单独放着了。
沈颜走了过来,视线落在几个河灯上,灯底还沾着水:“是怕污染环境吧?”
“嗯。”
陈温柔左右看了看:“谢潮呢,还没起吗?”
“他说他有点头晕想多睡一会儿,”穆广白在洗米,“一会儿喝粥,可以吗朋友们?”
夏知知:“OK!”
伽楠:“可以的。”
徐沁:“辛苦穆老师了。”
“很棒,”陈温柔捧场,“清粥配榨菜,正好缓一缓昨天吃的火锅。”
“该不会是喝醉了吧?”陈温柔有点担心,话题又转回到了谢潮身上,“昨天看着还好好的啊。”
“分体质吧,”夏知知在啃苹果,“有些人说不定就是那种,酒劲儿反应慢,隔天晕的呢。”
“啊?”萧观是辽宁人,倒是听说过这样的情况,但是,“我们昨天那个酒不至于能喝醉吧?”
“就那点儿劲儿,甚至比不上我姥姥家的酒酿丸子。”
用米酒醪糟煮出来的酒酿丸子,别有一番风味。
丸子?陈温柔眼睛闪了闪,想起先前在酒店,谢潮喃喃着想吃桂花红糖小丸子的模样:
“沁沁,之前做米糕的糯米粉还有剩的吗?”
“糯米粉?”徐沁回想了一下,“还有,在柜子下面。”
“你想做吃的?”
几个人里,好像就陈温柔还没做过吃的,除了用电饭煲蒸米饭。
“嗯,”陈温柔点头,“想试试。”
徐沁帮她将剩下的糯米粉找了出来:“不多了,够吗?”
“应该够了。”就给谢潮做一份,也用不了多少。
徐沁的视线落在了陈温柔的手机上,她正在看视频教学:“煮汤圆?”
“嗯,”陈温柔笑了笑,“想煮个红糖汤圆。”
“应该不难吧?”
自从小时候蒸包子忘记加水,烧过一次厨房后,她在家里就没再被允许进过厨房了。
“应该不太难。”徐沁也没煮过要自己和面的汤圆,速冻的汤圆倒是煮过几次,“红糖在冰箱里,我去给你拿过来。”
“谢谢沁沁~”
小丸子汤圆不用包馅儿进去,只要把面和好,然后搓成一个一个的小圆球煮就可以了。
看教程还是很简单的。
但是糯米粉不多,没有那个条件像教程里说的,面多了加水,水多了加面。
陈温柔只能小心翼翼,加一点水,和一下面。
好像水还是不太够。
那再加一点。
再加一点。
一点点。
见她实再认真专注,像是面临着什么浩大的工程,徐沁没有再打扰陈温柔。
“嘶——”在厨房忙碌的人忽然发出嘶声。
“怎么了?”伽楠就在她不远处的桌边,有意无意地注意着她的举动,见她像是被烫到了,立马走了过去。
“放汤圆的时候被水溅了一下,”陈温柔甩了甩手,“没事。”
“你这样,”伽楠指了指锅沿,“顺着锅边往下丢,这样不容易溅水。”
“稍微轻一点。”
陈温柔为了保险,所有的汤圆都是提前搓成小球放在旁边盘子里,水开之后一个一个往下丢的。
见伽楠这样说,她便拿着从锅边丢下去:“确实好了很多哎!”
二楼男生卧室的门打开,谢潮穿着一身黑衣黑裤,踩着拖鞋,抬起一只手随意地捋了捋四仰八叉的头发,一边往下走,丝毫没有要注意形象的意思。
“谢老师,”听见开门声的穆广白看过去,打招呼,“起了?头还晕吗?”
“你这酒量不行啊。”萧观笑道。
谢潮冷淡的摇了摇头,整个人身上都套了一层生人勿进。
他又不是因为酒头晕,完全是被陈温柔气得头晕。
余光不听话,在屋子里四下搜索,还是往厨房那边去找了那个人,然后就看见陈温柔和伽楠有说有笑。
更气了。
倒了杯水,谢潮往院子里去,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堵得他脑子更难受了,那边没有直播的摄像头,他需要再缓一缓。
昨天翻来覆去想了一夜,他都没有找到,在节目接下来的时间里,如何面对陈温柔。
装作不知道?
装不了一点。
还是像从前那样吧,最开始最开始的计划那样,把她当成一个透明的陌生人。
看不见、听不见、不存在。
不然他真怕自己忍不住。
最后成为一个笑话。
“谢潮。”陈温柔的汤圆煮好了,正好一小碗,放凉了就没那么好喝了,戳了戳手上被烫的水泡,陈温柔端着汤圆去了院子。
“我煮了汤圆,你要吃一点吗?”
刚做好的心理建设,被她一喊名字就完全击溃,谢潮心浮气躁,这种时候,他根本没有心情去吃这种每人一碗的食物:
“不用了。”
但他的声音太小了。
陈温柔的心都放在手上端着的,第一次下厨做出来的汤圆上,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岛上没有桂花蜜糖,只放了一点红糖,应该还行,你尝尝看——”
“我都说了不用!”谢潮烦躁地一个抬手,直接打在了陈温柔递上前的白瓷碗上。
“啪——!”
白瓷小碗摔落在地上,碎成两半,褐色糖水飞溅在陈温柔的帆布白鞋上,白圆的汤圆在砂石地上四散。
“······”
陈温柔空荡的手虚握了一下,眉头皱起:“你——”
“能不能别再来烦我了!”打翻了东西,谢潮心下一沉,猛地转身,鞋子擦过脚边的小白瓷碗,碎的那一半被他踢飞出去。
白瓷碗撞在旁边的石砖上,发出脆响,四分五裂。
谢潮一顿。
“什么情况?!!!”听到动静的众人赶忙从屋子里跑出来,“怎么了?!”
这样也好,直接断个干净。
谢潮抬步往屋里走。
“谢潮!”
陈温柔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老,我数三声,现在,把碗捡起来,然后,道歉!!!”
“三!”
谢潮没有转身。
“二!”
谢潮没有停步。
很好,非常好。
没有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