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上谁比谁心跳得快。
他一次次强调着「别人」,一次次贴近她,竟让黎月筝生出一种私密的羞耻感,竟然觉得贺浔像是在同旁人攀比着,在说自己的好,在同她求欢。
想法太荒谬,黎月筝的额头都渗出一层细密的汗。
起起伏伏的呼吸声在室内愈演愈烈,黎月筝有点喘不过气来。
黎月筝奋力地挣扎,“贺浔——”
“你想让他听见?”贺浔打断黎月筝的话,声音里的笑意轻蔑,“外面的人可没走。”
尾音落下,黎月筝的背后瞬间紧绷。
耳朵变得敏感起来,她这才听到门外传来的脚步声,一点点向这里靠近。
贺浔贴近黎月筝耳边,说话时,嘴唇几乎要碰上她的耳廓,“感情这么好,分开的时候都要看着你离开了才走。”
“但现在还不是我在你身边。”
“看来这一脚我还真插进去了?”
黎月筝耳根像是被火烧,她终是忍不住道:“你闭嘴!”
可是贺浔没停,还是要逼问她。
“你说,我好还是他好?”
第40章 反应
男人的体温隔着衣料传过来, 室内的空气热得也像能冒火星,让黎月筝有些透不过气。
偏偏贺浔恍若未觉,好像偏偏要与岑叙白争个高下。
黎月筝的手指反复蹭动, 想要从他的桎梏中挣脱出来, 然而却越挣越紧, 原本冰凉的指缝也能渗出几分汗意来。
气息急促起伏,暧昧发酵。
黎月筝的话声有些不稳,“你问这些有什么意义。”
“怎么没意义。”贺浔笑, “要是前者, 我还需要有顾虑吗?”
闻言,黎月筝轻蔑地笑了声, 讽他:“你现在有顾虑?”
“你说呢。”贺浔退了些距离,垂眼注视着她五官。他攥着黎月筝的手,细细密密亲吻她的指尖,反问道:“我没顾虑什么样, 你能不知道吗?”
男人的话让黎月筝怔了半刻, 转而眉间带了些掺杂着无奈的薄怒。黑暗中, 黎月筝本就没什么安全感, 男人的气势压下来,像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的感官尽数包裹住。
这时, 门外又有了新的动静。
“岑老师,你怎么在这儿?”声音辨识度很高,一听就知道是贝央。
“我充电宝放休息室了,过来拿一趟。”岑叙白的脚步声比方才更近了些, “月筝刚从这条路过去,你看到她了吗?”
黎月筝条件反射地紧张起来, 呼吸都放轻。怕闹出的动静太大,也没再挣扎了。
贺浔见她这样,也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这么怕被人发现,我还挺上不得台面。”
话声冷淡,带着几分嘲弄。黎月筝假装听不懂他话中的不悦,不接他的话。
门外的人继续。
“刚才吗,没看到啊。”贝央停顿了下,“可能是人太多我没注意吧。”
“你这个时候怎么过这儿来了。”
“嗐,今天贺总突然到场,之前官方一点风声都没透露。原本以为贺总会在开场致辞,谁知道我一会儿没看他就没影儿了,估计会到最后吧。也就趁着这会儿功夫我来趟洗手间,别等到后面再去,耽搁了拍重头画面的时间。”
对面沉默了几秒,既而开口,“也对,那行,我先过去忙了。”
“好嘞。”
轻重不一的脚步声后,走廊重新恢复平静。
“人走了,这下安心了?”
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黎月筝的眼睛比刚才更加适应了黑暗,勉强能看得清贺浔的轮廓。
“要是让别人知道,贺总突然消失的原因是为了要和我挤在这个小房间里,你的名声怕是要丢了。”
“我倒是巴不得让别人知道。”贺浔无所谓道:“名声值几个钱。”
温热一次次贴近黎月筝颈侧,带着点流感的酥麻遍布全身。
尽管现在这里就他们两个人,黎月筝还是无法完全放松下来。
“所以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松开我?”黎月筝费力地看向贺浔的眼睛,尽量同他对视,“我可没想和你在这儿待一晚上。”
“这不是挺好的吗。”贺浔的拇指蹭了蹭黎月筝的虎口,散漫道:“不过你要是不想也可以。”
像是为了更看清她一些,贺浔箍在她腰后的力道紧了些,语气几分认真几分轻佻,“我明天就去出差了,再回来可能就得是明年,今晚要不要去我那儿。”
东临市的项目会议是在两周前定下来的,原本贺浔的计划里,是猜想跨年这样的时候应该轮不到自己陪着,要是不走,说不定还能被黎月筝和那个岑叙白气个半死。
谁成想刚才偶然听到黎月筝分手的消息,那情况就大不相同。
怎么轮都该轮到他了吧。
可是东临的会议现在就等着他,推总归是推不掉的。所以贺浔的打算是,至少在离开前给她做顿饭吃,就当是陪她跨年了。
虽然是气她瞒着自己,可方才那话,贺浔自然是真诚更多些。
可或许是方才的旖旎氛围使然,这话到了黎月筝耳中就变了味儿。
怎么听都不像是正经话。
黎月筝眉心一跳,原本已经消下去一些的闷气又卷土重来。
老实说,黎月筝很少有锁不住情绪的时候,可是面对贺浔,总是容易冲动上头。
眼前黑暗朦胧,黎月筝牢牢盯着贺浔,想要把他看得再清晰一些。脑中神经绷得很紧,黎月筝想做什么的欲望也越来越强烈。
见黎月筝不说话,也不挣扎,以为她是在考虑什么。贺浔刚想开口,怀里的人突然踮脚扑了上来。
贺浔原本就是箍着她,现下她顺着力道向前,贺浔根本没有防备。
黎月筝贴上去,下巴抵着贺浔的肩窝,偏头到贺浔的耳侧。身体对贺浔的肌肉记忆似乎还没消退,黎月筝轻松地找到他耳朵,嘴唇飞速地碰了下。
瞬间,男人的身体僵硬,四肢力量卸掉,黎月筝轻轻松松就推开了贺浔。
推人,开门,关门,动作一气呵成。
黎月筝直接出了房间,快步拐进走廊。
身后一点动静都没有,黎月筝攥紧指尖,方才的冲动之举让她的脑子有点混乱。
她是耍了些作弄贺浔的小手段。
不过过了十年还管用,确实让她又些出乎意料。
贺浔这人面冷心硬,在任何时候都一样,就算是搁以前,也有黎月筝说软话都没用的时候。不过只有一种时候,贺浔是无计可施的。
他对黎月筝亲他耳垂反应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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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月筝返回盛典内场的时候,贝央还没回去,只有章桐一个人。
“怎么这么久。”章桐看黎月筝手上空空如也,“水呢?”
心绪未定,被她一提醒,黎月筝这才想起来,方才喝了一半的水估计是在贺浔拉她进房间的时候掉了。
“喝完了就扔了。”
黎月筝草率解释,章桐也没在意。
接下来的流程都很顺利,没出什么意外。唯一让人惋惜的,是贺浔只是出现几分钟就没了影,一直到盛典结束都没回来。
想来也就是到旗下品牌的活动上走个过场,露完脸就忙别的去了,反倒是T-World集团太子爷简征留到了最后。
听着周围同行的讨论,黎月筝尽量不去在意,始终保持着沉默。
只是复杂的情绪到底还是沸腾起来,最终被一种想法填满。
贺浔他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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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西市这一年的跨年活动比较常规,反倒是隔壁东临市活动的声量很大,会在跨年当夜举办烟花秀,规模是近五年来最大。
有不少人从外省涌入东临,一时间讨论度颇高。
《周邮》自然派了记者去东临,这其中就有黎月筝。
时间很赶,31号去,隔天上午就要返回京西。
其他没有被指派出差任务记者也没法儿闲着,通通被拉去京西中心商圈的跨年活动做报道,要么就去走基层,节假日直接作废。
少不了怨声载道,但也是记者工作的常态。
黎月筝和其他几个记者是一起从公司出发去车站的,临出门前,还被章桐拉着一顿诉苦。
“我第一次这么羡慕你们出差。”章桐板着个苦瓜脸,恨不得连人带摄影机被黎月筝打包一起带走,“倒计时有什么好玩儿的,我宁愿出差去看烟花。”
黎月筝无奈地笑了笑,点了下她的额头,“你知足吧,主编让我们今天去明天回,还要赶稿子剪视频出来,今天晚上估计都没得睡了。”
“也是。”章桐摸摸鼻子,而后从工位柜子里拿出一条速溶咖啡,“给你最后的物质支撑了。”
看了眼章桐那熬夜熬出来的黑眼圈,黎月筝推着她的手把速溶咖啡还了回去,“我这儿什么都有呢,你还是把它留给自己吧,可别等我明天回来,你已经累趴下了。”
闻声,章桐直接趴到在工位上,气若游丝,“已经要趴下了,筝筝,你保重。”
黎月筝弯唇,应了声嗯。
时间紧任务重,黎月筝他们在动车上随便吃了点东西,下了车就直接往烟花秀的位置赶。
具体的拍摄地点在车上就已经研究好,不过到的时候,还是已经有很多本地媒体架了相机在那里。
天气很冷,不过为了抢个好位置早早赶来排队的也不少。
相比之下,黎月筝一行人的兴奋劲儿要少得多,完成工作比跨年活动更重要。
想到拍完还要回去剪片子写稿,已经有同事开始默默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