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三三, 今晚吃火锅,还是鸳鸯锅,食材也已经买好了。”
林听以为这是要她夸他, 刚准备要说些赞美之词的时候, 谢忱却猛地将话锋一转,说:“所以, 今晚住哪里?”
“回家住呗。”林听自然而然道。
“回哪个家?”谢忱拖长尾调说,“我和咱爷爷奶奶借一天林三三,应该没问题吧。”
林听哭笑不得, “这就成了咱爷爷奶奶?谢二狗, 下次见我爸妈, 你是不是就直接喊爸妈了?”
“也不是不行, 不过到时候我可要把彩礼都准备好,不然我怕娶不到你。”谢忱思考着。
“不要彩礼。”
谢忱垂眸看她,恰巧撞入一双清澈见底的瞳眸。
似乎是想起来了一些记忆, 林听笑了下, 侧目瞧他,语气认真地说:
“我爹我妈说了,娶我这件事, 完完全全看我的意见, 她们不会干涉的,然后我就问他们,会要彩礼吗?”
“然后他们说, 嫁女儿又不是卖女儿,这钱他们不会要, 毕竟……”
林听顿了下,敛眉低笑一声, 望着他说完,“我喜欢才是最重要的。”
谢忱先是微愣,旋即移开视线,转过头去,下颌线紧绷着,嘴角怎么也压不下去。
而林听能看到的只有少年凸起的脖颈青筋,滚动的喉结,以及红透的耳根。
“林三三,这算是表白吧。”
闻言,林听狡黠一笑,抬脚往前走了几步,待到拉开一段距离之后,林听突然回头,说:“谢二狗,我可没说嫁的人是你,你娇羞什么呢?”
说完,林听转身就走。
等到谢忱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她早已走远。
一路欢声笑语,谢忱磨磨牙根,抬脚就追了上去,边跑边喊道:“林三三!”
路上,谢忱还说,明天去看看何佳灿。
林听问:“二爷爷的腿怎么样了?”
“老毛病,可我还是放心不下,改天再去带他去医院看看吧。”
“也好。”林听点点头。
晚上,谢忱亲自下厨,鸳鸯锅味道的确不错。
两人吃得大汗淋漓之际,谢忱说:“据我研究,过两天挺适合夜观星象的,要不要一起?”
“你什么时候研究这些了?”林听想了想,他不是生物科学领域的吗?怎么还看天文领域的内容?
“工作需要。”
“什么工作?”
谢忱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地笑说:“你猜。”
“………”林听说,“幼稚鬼。”
“林三三,想不想一起看个电影?”谢忱又问。
林听觉得时间也早,就同意了。
不知道谢忱什么时候准备的投影仪,屋子不大,倒也挺合适,两个字坐在床上,床上的小桌子上摆着各种各样的零食。
看起来早就准备好了,等待电影开始的时候,林听才突然意识到,他还没说是什么电影呢。
而且,如果是那种少儿不宜的场景,会不会不太好。
林听看了眼谢忱,他调好设备后走了过来,在她额头轻弹一下,笑说:“看个电影而已,又不做什么。”
闻言,林听叹了口气,说:“那真是可惜了,本来我还想对你做点什么呢。”
谢忱搂过她的肩,两人距离拉近,林听甚至能感受到谢忱温热的呼吸声,他坏笑一下,说:“那我的女朋友想对我做什么?”
“想摸你腹肌。”林听眼睛一亮道,简直像是个摆脱了束缚的女流氓,她伸手在他脸上捏了捏,说,“还想亲哭你。”
这种事嘛,自然要掌握主动权才好。
看着林听那一副渴望的模样,谢忱低头笑得不行,说:“林三三,你可真是行啊,我都不敢想,要是没有法律与道德的束缚,你是一个多么变态的一个人。”
“你就说给不给摸,给不给亲吧。”林听狡黠地笑着,语气十分自信。
“摸摸摸,您摸个够。”谢忱无奈地笑道,双手就这么撑在身后,往后微仰,闭眼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嘴角的笑意却止不住。
林听眼睛弯了弯,看了眼他结实精壮的腰腹,然后……猛地抓挠了上去。
一阵痒意袭来,谢忱条件反射地起身,伸手将女孩扑倒在床上,紧紧圈住她。
“好啊林三三,你还真是四大皆空,美色不入眼呐。”整蛊这件事都比调戏他来的有意思吗?
林听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靠在少年怀里乐得不行,还一本正经地说:“谢二狗,这难道不算摸吗?我还没摸够呢!”
说着,林听伸手就往他腰间袭去,但谢忱眼疾手快,一把将她的两只手禁锢住,反扣在头顶。
林听挣扎不动了,突然意识到他们两人之间的力气差距,以及奇怪的姿势。
“林三三!”谢忱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说道,“没关系,你男朋友让你亲个够。”
“其实也大可不必——”话未尽,就已经尽数堵在了喉中。
谢忱不由分说地低头吻了上去,两人气息交缠,越来越近,也都越来越热。
就在要进一步深入的时候,林听抬手横挡在两人身前,将他推开,侧目看了眼投影仪,气息不稳道:“电影开始了。”
谢忱这才起身,说要出去洗个脸。
“天冷,记得用热水。”林听交代他一句,就抱着抱枕开始看电影。
闻言,谢忱脚下一拌,不知是心虚分神,还是不小心。
出乎她意料的是,电影并不像她想的那样,而是挺正经挺纯爱的一个,《Flipped》,怦然心动。
是她以前很喜欢的一部电影。
等到谢忱回来的时候,林听已经津津有味地吃着零食看起了电影,视线不改地盯着投影的画面。
谢忱双手熟练地轻搭在腰上,挑挑下巴说:“林三三,给我留点零食呗。”
林听闻言,吃得更快了。
谢忱:“………”
随后,谢忱只得自己上床,坐在她身边,往后懒懒地一靠。
眼见林听看得入迷之时,谢忱轻咳一声。
林听没反应。
他又装模做样地咳得更厉害了,结果一不下心真的呛了一下,咳得更狠了些。
“多喝岩浆谢二狗。”林听忍着笑回头看他,说,“不择手段引起我的注意,说吧,想干嘛?”
谢忱没脸没皮地坐直身体,张开两只结实的臂膀,歪头笑了下说:“抱抱?”
一瞬间,林听觉得心中好像有只活蹦乱跳的林间小鹿,一不留神,撞到了爱神丘比特的神箭上,坠入了爱河。
谢二狗,他他他!竟然在卖萌吗?
“娇气包谢二狗。”
林听虽然这么说,但还是往他的方向挪了挪,扑在他怀里抱了一下,刚要起身时,却又被谢忱紧紧搂住。
林听心中只有一个想法:糟糕,中计了!
“娇气包?”谢忱说,“明明是受气包好不好,当你男朋友没有个三十六计七十二变,都不一定合格呢。”
“简直卑鄙!”
谢忱笑着和怀里抬头的女孩目光相撞,在她额头落下一吻,说:“林三三,你不行啊,美男计都看不出来了?”
“胡说,”林听避开那炙热的目光,矢口否认道,“我让着你罢了。”
“好好好,看电影,行吧。”谢忱笑说。
电影依旧是熟悉的桥段,即便林听已经能够将整个剧情都记下来,但还是忍不住想要再看一遍。
看到开头的时候,布莱斯和朱丽见面的那个场景,林听忍不住笑了起来,掐着几个手指说:“看我掐指一算,这就叫缘分。”
谢忱侧面睨她,说:“那林大师算算,我和大师之间缘分够不够?”
林听故作愁眉苦脸的模样,长叹口气摇头。
谢忱气笑了:“怎么,有缘无分?”
“实属孽缘。”林听故作高深地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
“孽缘就孽缘呗,”谢忱懒懒地往后一靠,看着林听说,“那说明我们两个,纠缠不休。”
林听愣了几秒钟,突然眨眨眼,说:“那多变态啊。”
谢忱也愣了,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刚刚林听说得什么意思,旋即笑得不停,“林三三,你想什么呢!”
回归电影,林听很喜欢那句话,“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在她的青春时代里,曾把张温言代入过彩虹。
可后来发现,彩虹这种雨过天晴、云散日出后的产物,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的青春都是酸涩的苦意?
真正的彩虹应该是绚烂的,真挚的,美好的,是令人眼前一亮,欢喜万分的。
林听看得认真,但到中间部分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心中一梗,说:
“我第一次看怦然心动的时候,总以为那个如彩虹般绚烂的人是布莱斯,所以朱丽喜欢他,但后来再看一遍,我才意识到,真正那个如彩虹般绚烂的人,是朱丽。”
“对啊,朱丽才是真正的那个难得一遇的人,”谢忱笑说,“我以前一直觉得,朱丽就应该值得更好的人,为什么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林听转头看他,问:“然后呢?”
谢忱双手枕在脑后,说:“后来发现,有些树,本身就有一定的意义值得我们不断攀爬,毕竟,树上的风景真的很不错。”
林听的视线重新回到投影仪上,看着电影中朱丽的身影笑了起来,说:“我只喜欢朱丽,她值得更好的自己。”
“那我就当那棵大橡树吧,你就做你自己的朱丽。”
谢忱说得很认真,却又补充一句,说:“反正,混吃等死,有事没事晒晒太阳,我觉得还挺好;更何况,按辈分,你可要好好对我这棵老树呢,记得喊爷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