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撑床,从床上坐起来,时宴知立马伸手搀扶。
时宴知问:“肚子有没有不舒服?”
闻声,喻岁伸手摸着小腹,是有种隐隐不适的感觉,说出口的话却是,“还好。”
时宴知道:“医生说你动胎气了,情绪不能再这么激动。”
喻岁垂下头,看着并不显怀的肚子。
时宴知坐在床边,温声道:“我知道苏烟的去世对你打击很大,但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你悲伤的时候,我希望你也能想想我,我也很担心你。”
喻岁眼眶又红了,苏烟的死,她还是不能接受。
时宴知伸手抚摸她脑袋,柔声道:“老婆,人死不能复生,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处理好她的身后事,让她好走。”
喻岁低语道:“她之前还说要最先见到我们孩子。”
自己都还没生,她怎么就走了。
时宴知说:“等宝宝出生,我们带她去看苏烟。”
闻声,喻岁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默默流着泪。
泪流够了,喻岁才开口,“烟烟的后事,蒋席准备什么时候举办?”
时宴知说:“等入殓师修复好苏烟的身体。”
闻声,喻岁扯了扯唇角,好似在嘲笑一般,但她到底是什么都没说。
入殓师花了一天的时间,为苏烟做了最后的复原。
喻岁再见蒋席,是在苏烟的葬礼上。看着一头白发的蒋席,她脸上的惊讶毫不掩饰。
第1420章 一夜白了头
不是几缕白发,而是满头的白发。
荆琛是看着蒋席在自己面前一夜白了头,但他却无能为力。
这样的蒋席,喻岁看得心里也很酸楚。
一个人的错,两家人的悲剧。
情绪稳定后的喻岁,也不可能再继续谴责,因为苏烟和蒋席都是这场悲剧里的受害者。
苏烟丢了命,而蒋席去了半条命。
不忍再看,喻岁错开了眼。
秦妧过来时,是戴着墨镜,她墨镜下的双眼,红肿一片。
“这傻子,怎么就这么想不开!?”
秦妧哑着声音。
苏烟病了,心病了。
走不出来,释怀不了。
如困兽般,自画为牢。要不涅槃,要不毁灭。很显然,苏烟选择了后者。
秦妧替苏烟可惜,也心疼,对蒋席也是诸多怨念,但看着他一头白发时。她跟喻岁一样,再多抱怨,也全都噎在喉咙里。
说再多,也改变不了事实。
苏烟的葬礼并没大办,蒋席想安安静静地送她离开。
喻岁不知道江白什么时候出现在葬礼上,当她注意到时,江白已经将蒋席扑倒在地,一拳一拳砸在他脸上。
又狠又快。
蒋席却没有反应的木头人。
江白双眼猩红,厉声道:“你为什么不保护她!你把人抢回去,为什么不好好照顾她!”
“你不知道珍惜,为什么要占有!?”
得知苏烟去世的消息,江白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以为自己在做梦!
苏烟死了?
她死了?
她怎么可能死?!
江白掐着蒋席的脖子,恶劣道:“蒋席,你这样的人,就不配拥有爱!”
话落,蒋席的面色是肉眼可见的煞白!
“你把苏烟还给我!”
被锁脖的蒋席,脸开始由白变红。时宴知及时将江白拉开,让蒋席重新喘上气。
荆琛过来扶蒋席,蒋席推开他的手,自己扶地而起。
伸手擦了下嘴角的血渍,抬头看着怒瞪着自己的江白,蒋席缓缓开口,“你说的没错。”
他确实不配拥有爱。
他跟苏烟之间的爱情,都是他偷来的,假的就是假的,泡沫一旦被戳破,所有假象皆是四分五裂,分崩离析!
江白红着眼,“你明知道她不愿回到你身份,为了和你划清界限,甚至不惜流掉肚子里的孩子,可你却为了一己私欲,硬是逼迫她回到你身份!”
喻岁闻声,双眸不自觉瞪大。
烟烟流过产?!
江白,“我当初就该让你打死我,我死在你手里,她肯定就不会受你要挟,跟你回来!”
“她现在也不会死!蒋席,你这个杀人凶手!”
话落,蒋席脸又白了几度,身体更是虚弱的摇摇欲坠。
不是时宴知要担心,主要是蒋席的精神状态看着就不稳定,他怕江白再精神折磨,蒋席会受不了,疯了!
时宴知挡在江白面前,“这里是苏烟的葬礼,你能不能安静送她离开?别再灵堂闹事?”
江白是满腔愤怒还没发泄,但时宴知的话却将他失控的理智归了位。
他几个深呼吸,平复了情绪。
时宴知说的没错,最后时刻,他不能再让苏烟为难。
第1421章 相互心疼
蒋席从不信佛,因为佛渡不了他心中的魔。
但如今,蒋席却心怀敬畏,请来了高僧为苏烟念经超度。
不为别的,他只愿她来生能顺遂。
苏烟下葬的那天万里无云,是这段时间难得的好天气。
看着那耀眼的太阳,喻岁忆起初见苏烟的画面,那时的她,笑容和如今的阳光一样温暖,一眼就让人喜欢上。
傻姑娘,就这样度过了自己短暂的一生。
如有来生,喻岁希望她健康喜乐,平安顺遂,做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
苏烟葬礼结束的那天,喻岁就病倒了。
因为怀着孕,她又不好打针吃药,只能靠自己的免疫力去对抗。
原本圆润的脸,没两天功夫就瘦了一圈,可把时宴知给心疼坏了。
时宴知像个操碎心的老妈子,看着难受中的喻岁,他急得抓耳挠腮,束手无措。
喻岁瘦了多少,他也跟着掉多少。这一切,喻岁都看在眼里。
喻岁道:“我饿了。”
闻声,时宴知双眸立马泛光,“你想吃什么?”
喻岁,“什么都可以。”
时宴知道:“那我让阿姨给你做。”
厨房里本就一直备着菜,随时都能让喻岁吃上热乎的,所以没等多久,晚餐就上桌了。
喻岁看着时宴知空空的桌面,她说:“你陪我一起吃。”
时宴知当然没意见,阿姨给他添了一副碗筷。
喻岁目光落在花菜上,“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时宴知吃了一筷子,“味道不错,符合你的口味,你也尝尝。”
喻岁自己夹了一筷子,她嘴里还是没什么味道,但却硬生生吃下了。
喻岁用着相同的方式,每一样都让时宴知试菜,她的做法,时宴知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他顺了喻岁的意愿。
一桌的菜,大部分都进了时宴知的肚子,即便这样,他都是满足的。因为这顿饭,是喻岁这些天吃的最多的。
吃完饭,时宴知乘胜追击,“我们下楼走走。”
参加完葬礼到现在,她已经有一个星期没出门了,而且大部分时间都在床上躺着,他真是怕她躺出病来。
喻岁颔首:“好。”
年还没过完,外面的喜庆装扮还没撤掉,随处可见红灯笼,喻岁却看得有些恍惚。
“老婆,吃冰糖葫芦吗?”时宴知的声音拉回她的意识。
喻岁看了眼街边买糖葫芦的,“好啊。”
时宴知牵着她的手,踱步走到糖葫芦摊位前,买了串传统的冰糖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