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去了。”沈御头也没回,将外套随意地披在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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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晚风吹着,他孤零零走在梧桐树影下。
“我讨厌你。”
“我讨厌你——”
“我讨厌你——!”
尤绵的声音无限循环在他的脑海里。
沈御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想蹲在家门口哭出来。
手机还在卧室里充电。
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了。
打开手机,尤绵消息的弹窗就这么出现在他的眼前。
绵:还处吗?
是三个小时前发的了。
他眼中的雾霾彻底消散得干净,长指慌乱地在屏幕上敲着。
“chu......”还没敲完,对面又是一个消息发来了。
绵:不处拉倒。
沈御僵了下。
感觉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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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绵觉得自己失恋了。
在她给沈御阶梯下后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的三小时零五分三十七秒时候,她觉得自己的初恋好像完蛋了。
发完那句“不处拉倒”后,她就郁闷地躺在床上。
视线落在了墙上挂着的油纸伞,她一直宝贝的东西。
尤绵觉得好难过,她睹物思情,踩着板凳,将油纸伞从展示柜的墙上拿下来。
人的倒霉总是一环接着一环的。
尤绵脚下一个踩空,伞掉落了下来,她一屁股摔了上去。
人没事。
伞好像......
尤绵觉得心跳都在那个瞬间停止了。
夜深人静。
楼下狗也不叫,蝉鸣也没有,风声细微得忽略不计。
尤绵的哭声爆发出来几乎传遍了整栋楼。
田恬和尤庆丰吓坏了,急忙跑到尤绵的房间里。
尤绵抱着那把断了的油纸伞,感觉人生好像一下子走到了尽头。
她将坏掉的伞抱在怀里,哭得稀里哗啦。
和沈御吵架的时候,她哭得都没这么伤心。
“坏了呜呜呜,妈——”看见田恬之后,尤绵哭得更委屈了。
“破了把伞而已,妈回头给你再买新的。”田恬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着。
“不一样——呜呜呜。”尤绵哭得撕心裂肺。
尤庆丰知道那把伞是沈御送的,“回头让小沈再重做一个送你,别哭了。”
提到沈御。
尤绵又嚎了一嗓子。
“不一样!”
她崩溃了。
压死尤绵的最后一根稻草。
田恬不知所措了,她看了尤庆丰一眼。
尤庆丰也不管时间了,忙里忙慌地去找隔壁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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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敲门声后。
沈御匆匆开了门,看清门外站着的是尤庆丰,他愣了下。
脑子里还是尤绵的那句。
——不处拉倒。
“孩子在家哭得难过,那种油纸伞,你家里还有吗,她的弄坏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尤庆丰着急起来有些语无伦次。
沈御听明白了情况,“有,但是......”他神色躲闪了下。
“先借一把哄哄她,到时候我再买个新的还你。”尤庆丰也是着急。
“拿不出手。”沈御委婉地拒绝了。
“小沈啊。”尤庆丰喊他。
沈御隐隐约约能听见尤绵伤心的哭声,叹了口气,去书房拿了另外的两把伞,“叔叔,我亲手给她,可以吗?”
尤庆丰连忙点头同意。
带着他去了尤绵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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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绵抽泣着,死死地抱着坏掉的油纸伞,可怜巴巴。
沈御站在她的面前,手里抱着两把。
田恬和尤庆丰趴在门外偷看着。
“还挺有用,一来就不哭了。”尤庆丰酸道,他一个当爸的都没这作用。
“年轻人,都是要面子的,谁愿意在帅哥面前哇哇大哭的。”田恬一眼看破女儿的小心思。
“当初做的不止一把。”沈御俯身,试着将坏掉的伞从她怀里抽出来。
尤绵看着他怀里的那两把,很快好奇心占据了情绪的上风。
“给我看看。”她说句话要抽两抽。
跟哄幼儿园小孩似的。
沈御看她哭成这样没忍住笑出来。
接着就被她狠狠瞪回去了。
这两把伞显然和坏掉的不一样。
挂坠是红色的编绳,翡翠挂坠各成一对,图案是两只飞鸟。
尤绵拿起又仔细看了下,是凤凰。
或者,一只凤,一只凰。
她准备打开伞。
沈御不松手。
尤绵困惑看向他。
沈御余光瞥了眼门外的田恬和尤庆丰。
了然。
少女起身,轻声咳嗽了下,当着爸爸妈妈的面,将房门关上了。
还顺便反了锁。
尤庆丰顿时气得指了指门。
小丫头长大还有秘密了。
田恬笑着拉他走。
尤绵急忙撑开了其中一把油纸伞。
伞面是红色的。
红底金字。
只是读了上面的第一句。
她脸就红了。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是司马相如的《凤求凰》。
“另一把呢。”尤绵小声问他。
“《洛神赋》。”沈御说得直接。
“为什么是这两篇?”尤绵问。
这两篇的内容,左右离不开爱情,特别是《凤求凰》。
“书法人泡妹也就这点手段。”沈御不再避讳了。
泡妹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尤绵倒是觉得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