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仰头,凌厉的下颌线条暴露无遗。
央仪忍住想要踮脚亲一口的想法,目光幽幽。
察觉到她的视线,他低头:“怎么了?这么看我?”
“在看你这件衣服。”央仪口是心非,“还挺好看的。”
不就是件普通的毛衣?
他低头扫了自己一眼,精明的头脑在这件事上并不通窍,似乎并不明白到底哪里吸引到了她。
不过不影响他以后这么穿着的决心。
他索性将西服扔在沙发靠背上,穿着这件被她夸赞的毛衣晃来晃去:“晚上在家吃?”
“好啊,正好我不想出去。”
“让管家送,还是想吃哪家店?”
“都可以。”
“都可以的话……”他眯了下眼。
他是断然说不出“要不要先吃点别的”这种话的绅士,最多最多,就是身体力行。
体内烦躁一蓬蓬上涌,想摸烟盒,又想到苏挺说的什么戒烟戒酒是男人备孕基操。虽然他并未抵达这个环节,但提前纳入日程,并不是什么坏事。
不能摸烟盒,手就显得有些局促了。
最终,男人坐上沙发,风马牛不相及地开启下一个话题:“今天很累。”
“嗯?”
央仪果然被他的话吸引了注意力,凑过来细细观察着他。一旦代入累这个设定,注意到他下颌还未冒出新茬儿的青灰,她就毫不怀疑地认可了。
她坐到一旁,贴心地问:“那,随便吃点早点休息?”
“好。”孟鹤鸣从善如流。
他握住她的手,将人拉到自己腿上。
左手与左手合在一起,对戒轻轻磕碰。
“试完纱要不要多住几天?”
“可是我答应爸妈要去寺里烧香。”央仪犹豫说,“元旦那天。”
牛仔裤下是他紧绷的大腿肌肉,她横跨而坐,有种说不出的羞耻。腿偷偷地往里合,却被他压着后腰更靠近了一些,于是不得不张开。
“那我过去陪你?”孟鹤鸣问。
“别了吧,你不是很累吗?”央仪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他微微滚动的喉结上,强忍着想要摸一摸的欲-望,“你赶来赶去我也会心疼的。”
或许离得太近,他的声音有几分砂砾般的质感,宛如被遗弃一般失落:“那你怎么不心疼我一个人过新年第一天。”
央仪心口发颤:“你不工作?”
他敛眸,幽深的眸底静若潭水,低嘲自己:“跟工作一起过,听起来好像更惨了。”
“……”
怎么回事,动摇得好厉害。
央仪承认自己此刻很不专心,一边不可控地将注意力停留在他的喉结,被毛衣领包裹的脖颈,还有充血的胸肌,一边又被他话里的失意和怅惘包裹。
她犹豫,踌躇,犯难。
最后实在抵不过眼前美色,用哄人的语气开口:“要不……我跟我爸妈再商量一下?”
第89章 试纱
商没商量是后话。
头一件要商量的事近在眼前。
第二天要试婚纱, 央仪原本想如她说的那样,早点休息,保持最好的状态。
但现实与她的计划大相径庭。
被打横抱起的时候她还在想, 不能太过分,不能熬夜, 尤其不能留印子,不然明天会很不好看。
这些纷乱的想法随着逐渐下坠的身体变得缥缈起来。她旷了几个月, 又是男色当头, 不会寡淡到毫无想法,甚至与之相反, 在他刚刚表现出一点今晚要做的心思, 她就软成了水。双腿无力地夹着,反倒成了欲拒还迎。
他越吻越深入, 舌头探进来, 勾缠她的, 带着几分迫不及待的意味。被高领紧紧包裹的颈侧青筋显露, 膨胀着, 跳动着,与他慢条斯理的吻背道而驰。
央仪抚上那根跳动的脉搏, 指腹柔软地摸索,拇指则大胆地抵在他的喉结上, 仿佛按住了他的命脉。
她能察觉到拇指下的那块硬骨在上下滑动,配合亲吻时细微的吞咽声,叫人灵魂出窍。
她想继续这个吻,又想从他不断深入的姿态里脱离。身体极度矛盾, 被他压在床上吻的时候上一秒挣扎, 下一秒又乖乖就范, 如此往复。
男人凭借强大的自制力定了定,深沉地视线与她交缠:“不想吗?”
不是不想。
是怕他再深入多一点,便会发现她其实早就准备好了,不用探查,濡湿的布料就会暴露她的反应。
被他知道自己早就在第一个吻落下时就湿得一塌糊涂,这样好丢人。
她的眼睛水汽蒙蒙,如此拒绝,更像邀请。
在无声的对视里,她不安地颤动起来,双手下移,抓住他宽厚的掌心,与他软声软气地商量:“那你别摸。”
别摸就不知道了吗?
孟鹤鸣觉得这种掩耳盗铃的想法很是可爱。
他眼里欲-色很重,说出的话却依然自矜:“好,你不允许的地方就不碰。”
他说到做到,果然不碰。
可是有了这个条件的限制,央仪发觉受折磨的却是自己。她仿佛得了皮肤饥渴症,迫不及待地想要触碰对方,以及被触碰。可是他就是那样重诺,除了捧着她的脸亲吻,再无逾矩的举动。
修长的手指插入她的发丝,极其难得地,在亲吻间隙溢出短暂的、被压抑许久的闷哼。
央仪听过他工作时对着电脑屏幕一本正经的声音,也听过他放下身段低声哄她的声音,无论如何,冷肃是丢不了的。
她唯独没听过床第间的压抑自我。
在她眼里,孟鹤鸣是个很会拿捏分寸的人,他的分寸绝不是不断给自己施压。
这样的场景少之又少,几乎是听到令人全身发麻的声音的这一瞬间,她便颤抖起来。并非因为害怕,而是渴求变得更为彻底,难耐至极,每个细胞都向他张开,想要被深深触碰。
这种违背自身意志的感觉让她既羞恼又渴望。
几乎是用气音求他,再多一点,别只停留嘴上功夫。
亲吻的唇分开一瞬。
在她的应允里,他逐渐下移。
身体被重重吃进去的感觉陌生又熟悉。央仪惊叫一声,发觉声音变了调,尾音颤意明显。她许久许久没有这种畅快的感觉了,宛如风中小草,簌簌地抖。腿在无意间抬得很高,被他压在胸前。
他不去碰,还是谨遵她提出的先决条件。
难道就不能突破一下定下的规则?不能放肆一些吗?
忍了许久央仪到底忍不住这么慢条斯理地玩,像含苞待放的花朵,将自己送了上去。
她侧着脑袋,脸埋进枕头里,只要不暴露表情,就无人知道她此刻脸颊有多烫。一双眼睛湿漉漉的,水意丰沛,比另一处有过之而无不及。
再多一点。
请彻底占有我。
她在心里如是说。
好似读懂了她的内心,在急速的颤抖和起伏中,她终于感受到了期许已久的灼热。脖颈绷出了漂亮的弧线,连肩胛都无声起伏。
她的努力终于也让对方到了忍耐的界限。
他再度吻住她的唇,更用力,更深入地吮吻。
氧气稀缺,大脑卡壳似的不再转动。
她只能遵从本心,含住他的舌头。
无法言喻的舒爽从四肢百骸传达到脑海,与她紧贴的灼热体温让人瑟缩不已。她的灵魂都胀满了,一寸寸拓成他的形状。
怎么办。
好像远远不够。
如果明天不试婚纱,也不会怎么样的吧?
可惜圣诞节当天中午,邀请她试纱的电话如约而至。
央仪不是个会爽约的人。
但她此刻真的很想很想翘掉这场预约。
她连起床都不愿意,更别说试婚纱了。
听方尖儿说,试婚纱和拍婚纱照都是一项非常考研人类耐心的体力活。
而恰好现在,她一点体力都没有。
更无暇去思考方尖儿这个没经验的人是哪里来的道听途说。
至于始作俑者……
始作俑者掐着点进入卧室,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依然是高领毛衣,铅灰色西裤,一副精英相。
央仪懒懒地抬了下眼皮,一边欣赏,一边不可避免地脸红起来。昨天有点过分了,尺度远大于她的想象,因此在见到当事人的第一瞬间,她就回忆了起来。他在说话,问她累不累,要不要吃点什么?但她脑子里却是他的舌头好软,水淋淋的,且不知疲倦。
见她没有反应,耳朵开始泛红,眼尾也有同样的迹象,男人弯腰凑过来,用手背贴了贴她额头。熟悉的熏香渡了过来,央仪又想到他汗湿的后背,将身体压得很低时可以轻易看到他的发顶,后颈,背阔肌。肌肉充了血,沟壑明显,又性感又有力。
他凑过来时,央仪瞥了一眼他的后背。
被黑色毛衣挡着,只隐约勾勒出一点轮廓。
在更多联想浮现之前,她赶忙收回,把他的手按了下来。她本意是抱怨,结果说出来的话更像撒娇:“你怎么不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