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期待,紧张,惶恐,渴望。
心口空旷得仿佛能听见风过,等着被填满的那刻。
比之她,孟鹤鸣要游刃有余得多。
金属皮带扣在身后发出清脆的一声响动,他覆了上来,用胸膛抵住她的蝴蝶骨,不疾不徐地撵磨。
他的从容不迫仿佛在把玩精美的瓷器,让她饱受疼惜的同时又饱受冷落。
软着腰去凑他。
他退开。
那样不得不发的时刻,他还能漫不经心:
“办晚宴那天,自己跑去哪儿玩了?”
若是养过含羞草,孟鹤鸣自然能把眼前美景对上号。舒展的嫩芽甫一受到刺激,便会保护似的蜷起,一瓣又一瓣嫩叶拢在一起,咬得极紧。
它们胆小又敏感,还带着那么点可怜劲儿。
在话落的同时,心口的虚无被撞得支离破碎。
饱满一阵接一阵侵袭,让她头皮发麻。
更让她发麻的还有那句话。
“……在园里玩。”她鼻腔嗡嗡的。
“是吗。”身后很轻地笑了声,笑声与平时不同,藏着十足忍耐。忍过那一阵,他才徐徐开口,“那天客人多,园子也比平时热闹。你说是吗?”
汗从鼻尖滴了下来,落在皮质长榻上。
颤栗的感觉涟漪似的扩散开来。
“很热闹。”她用变得绵软的语调回答。
“那么宝贝你呢?”孟鹤鸣温柔地抚摸她的脸颊,将她扳过脸,足够他正视,“告诉我,你有碰到谁吗?”
第42章 惩罚
“你想怎么对?”
夜色下, 央仪强装镇定地问。
“李勤予在哥那里的砝码比我们俩加起来都重,所以,我们说谎不会是好事。”男生思索片刻, 而后建议她,“不如我们就说实话好了。”
“……”
央仪复杂地看他一眼:“我还真以为你要给我什么建议。”
“可是那晚我们本来就没什么。”男生若有所思,“还是说姐姐自己心虚了?所以想着遮遮掩掩。”
他福至心灵:“姐姐也不是对我毫无感觉对吧!”
“我是孟鹤鸣的女朋友。”央仪提醒他, 也提醒自己, “少说逾矩的话。还有,你应该叫我——”
“可是哥又不在。”路周黑亮的瞳仁倒映着她,“有什么关系呢?”
央仪第一次发现, 对方似乎没什么道德感。
她矮身, 想从他手臂底下钻出去。
往前一步, 他就跟一步。
央仪无奈停下:“还有什么?”
“我认真的,如果李勤予告发, 我们说实话就好了。”他指了指园子入口冷冰冰的一排监控, 低声, “我问过了, 园子里的监控在暴雨那天坏了,没来得及维修。现在正常在使用的……喏,就这一排。”
“所以呢?”央仪问。
“所以, 李勤予告发没有证据。他就算怀疑当时我和你在一起又能怎么样?你进花园的时间和我不一样,出来的时间也不一样。我们怎么可能私会?”
路周盯着她的眼睛:“姐姐, 你那天去花园是做什么的?”
央仪欲言又止:“散步。”
男生明朗地笑起来,露出虎牙:“我不是,我是去找手机。”
***
“告诉我, 你有碰到谁吗?”
几乎是听到这句话的同时,脑海里回忆起花墙下路周和她说过的那些话。
说实话就好了吗?
身体控制不住地瑟缩, 她知道再不回答,本能反应就会出卖她。尤其是在他柔声问她,为什么突然咬得不放时,那根弦已经绷到了极致。
“碰到好多人。”她低低地说。
身体伏在长榻上,脖颈却因为他的扳弄扭向一边。肌肉泛酸,足够解释她现在雾蒙蒙的眼眶是因为难受,而不是因为害怕。
孟鹤鸣饶有兴致地去碰她的脸颊。
“好多人?”
“现在说这些很奇怪。”她闭上眼,长睫上挂着颤巍巍的两颗泪珠,“可不可以不要在这时候说旁人……”
她软得像水,话却针刺如清醒剂。
孟鹤鸣动作微顿,奇怪的感觉忽然爬上尾椎骨,让他对自己短暂地失去了控制。
因为醋意而怒火中烧?不是。
因为想到别人骨子里兴奋?更不可能。
孟鹤鸣确信自己没有这种奇怪的癖好。
手指一节节抚过她的背,细腻的皮肤让人心猿意马。
他很快松了钳制她脸颊的手,没有彻底放开,而是扶着她下颌,让她看向镜子,看柔软的身体被撞得颠簸起来,沉沉浮浮。她惊叫一声,孟鹤鸣适时将她托住。
从里到外,像经受了一场兜头暴雨。
从不会有临近中午还不上班的孟鹤鸣。
央仪想这些的同时,楼下管家也在揣测。唯一区别是,央仪逃脱不了,被孟鹤鸣推高了腿,无力地靠在晨起他坐过的那张贵妃椅上。
而管家,只能在楼下踱来踱去,匪夷所思。
逐渐平和的呼吸声中。
孟鹤鸣低头,亲吻她的发顶。
“疼吗?”
腰后枕了个软靠,榻上淋漓难堪。
连续鞭-挞让央仪觉得自己已经肿胀起来,她没法查看。感官已经在数次颠覆中趋于迟钝,她感觉不到,只好软绵绵地说:“……还好。”
孟鹤鸣又低头吻她汗湿的鼻尖。
央仪偏了下脸,不合时宜地想,尝起来一定是咸的。
争取来的时间为她理清了大脑。
身体也不会再因为紧张而随时出卖自己。
视线无处可去似的,最后停在男人西裤上一处可疑的斑驳处。
她决定先发制人。
“为什么这么关心那天的事?是有人说了什么吗?”
孟鹤鸣将吻下移,印在她唇边:“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那天碰到讨厌的人了。”央仪道。
那天花园里四个人,路周不会说,李扇没看到她,那唯一能说的就是李勤予。既然他已经跑到孟鹤鸣面前胡言乱语了,不管是猜测也好,确信也好。央仪如今毫无顾忌,半点面子都不打算再留。
反正那天晚上,离谱的又不是她。
至于李勤予说的是什么,央仪想,无非就是说看到她和路周在一起,举止亲密有违人伦。
她偏要反着讲,先挑破他和李扇的事。
唇边的吻退开了一些,但他却迟迟没有起身。被扯去两颗贝壳扣的衬衣彰显出情-事激烈,敞开的领口同样有着若隐若现的抓痕。
央仪不确定会不会因为这么直白地挑衅他的朋友,而让他生气。
但这只是第一步。
她示弱般收起声音,很低地说:“是我说错了吗?”
“不会。”孟鹤鸣终于开口。
讨厌的人。
他抬起手,缓慢揩过手指下跳动的脉搏。
确实,他同样觉得李勤予不够讨人喜欢。
“只是他?”孟鹤鸣问。
央仪赌气般说道:“当然不止。不过你跟李医生是朋友,后面的话会冒犯到你的朋友。”
男人用商量的口吻:“也可以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朋友吗?
“但是……”央仪顿了顿,私心让她忍不住多问一句,“就算你和他不是朋友,他的妹妹跟你青梅竹马。你和他们关系都好过我,我要是往下说的话,你一定会觉得我在挑拨离间。”
孟鹤鸣低声:“你怎么知道关系好过你?”
央仪用“难道不是”的表情看着他。
孟鹤鸣看她一眼,平静道:“我不会和他上床。”
“……”
她又说:“他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