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回:“无稽之谈。”
“所以——”他摸着她的脸颊,一字一句地问,“这些乱七八糟的话是李勤予告诉你的?”
李勤予,你就背这个锅吧!
央仪重重点头:“嗯。”
“他的话不足为信。”男人哂笑一声。
央仪眨了眨眼:“你真这么想?”
“一直都是。”
都铺垫到这了。
央仪做出犹豫不决的样子,许久,才下定决心似的。
“好吧,那我告诉你。”
她仰头,双腿并着跪坐起身。
热液汨汨地顺流而下,打湿了座下小羊皮。
不舒适的感觉被甩到了脑后,她用认真又虔诚的表情:“我那天碰到了李勤予,李扇。”
中间顿了顿,“和路周。”
和监控里出入的每个人都对上了。
她很诚实。
作为嘉奖,孟鹤鸣慢条斯理地替她擦干狼狈痕迹。
只不过,如果没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李勤予何必特意提这件事。
落在她腿侧的眸光深谙,孟鹤鸣淡声道:“聊了些什么?”
“没聊。”央仪脸色古怪,似乎还在为那晚的事心悸。
心脏怦怦乱跳,杂乱无序。
注意力几度跟着他的手飘忽不定,她定了定神:“孟鹤鸣,你知道李勤予的妹妹不是亲生的吗?”
“知道。”孟鹤鸣没什么兴趣。
“那你知道李勤予喜欢她吗?”
落在她腿侧的动作微顿,孟鹤鸣抬头:“喜欢?”
“就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
在她眼里,多多少少要有点喜欢才会发展到上床这步。
即便是她和孟鹤鸣,她也是心甘情愿的。
于是理所应当地把源头归结在“喜欢”这两个字上。
她细心观察对方的表情,确信除了最初的惊讶之外,孟鹤鸣没有其他情绪。
缓了半晌,她继续道:“那天散步的时候不小心撞破他和李扇……其实不算撞破,因为李勤予没有发现我。但也许我露了什么痕迹,所以他这几天总是来试探我。”
“他来见你?”孟鹤鸣皱眉。
“嗯。”央仪用最无辜的语气说,“他借拿文件的名义来问我,晚宴那天晚上我在哪。”
很多事不需要讲得太清楚。
孟鹤鸣那样处事不变的人只需要短短几句话,就能补全整个故事。
李勤予提点他,也许不是因为要他发现什么,而是怀疑那天花园里有第四个人在,想借他之手确定第四个人到底是谁。
至于用明年的经费来赌,是李勤予足够了解,他孟鹤鸣说过的话已是定局,不会再有改变。
赌不赌,来年经费都是一场空。
以赌局作噱头开场,本意是想搅浑水。用模棱两可的语句让他对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产生兴趣。
不过监控缺失了。
孟鹤鸣唯一还觉得违和的是,监控是李勤予怂动他调的。难不成对第四个人的好奇心远胜于他自己的丑事曝光吗?
显然有什么被遗漏的、更有趣的事。
私会。
这两个字忽然闯入大脑。
他忽得找到关窍,神经剧烈地跳动起来。
“那又是什么时候碰到路周的?”
果然不能蒙混过关。
在孟鹤鸣面前玩手段,无异于裸奔。
央仪跪坐在自己小腿上,有些犹豫:“你先……你先答应我不生气。”
这才是关节所在。
在看到监控里花园口出入的四个人之后,孟鹤鸣始终在盘算这段视频的意义。
李勤予的语气,无非就是这四个人里谁有问题。
他的心里闪过数种排列组合。
逻辑一一与之对抗,最后只剩下一组——
央仪和路周。
忍着脑仁胀痛,孟鹤鸣用平静到近乎异常的语息说:“这么说起来,你做了会让我生气的事。”
央仪睁大眼:“没有!”
“看来我猜对了。”他道。
他俯身,将人困在两臂之间。因为伏低的动作,声音也低沉下来,染上了危险气息。
“做了什么?”
央仪紧张地吞咽,双目直直地盯着他的:“路周把我……把我藏在树篱底下。”
“然后呢?”
“然后……”又是一声吞咽,她眸光颤了颤,“他也躲了进来。”
并不是私会。
意识到这一点后,孟鹤鸣脑中持续不断的铮鸣声短暂停了一瞬——没被李勤予发现,是因为路周在帮她。
很快,他又联想到旁的。
掰过她的面孔,孟鹤鸣问她:“他碰到你了?”
央仪感觉到嗓音正在发紧:“一点点。”
明明刚才,她已经察觉到了松动。
可她误判了孟鹤鸣的占有欲。
他的手慢慢滑动。
“碰到哪儿?”
“背后。”央仪语速很快地说,“真的只是一点点,那里太小了,藏不了两个人。”
他双目沉静地落下,在忽然安静的气氛中,央仪才觉得自己解释的话有添油加醋之嫌。
她张了张唇。
男人宽厚的舌钻了进来。唇缝湿漉漉地泛着水,她被深重又用力地吻住,口腔几乎容纳不了一丝空气。大手又绕回到脊背,而后是蝴蝶骨,打圈儿似的游走。每走一圈,问她一句“这里?”
央仪实在受不了再一次了,她求饶,柔软地吻他。
忽得鼻息一轻,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
正要大口呼吸。
下一瞬,他掉转过她,惩罚性的一巴掌拍在臀上。
第43章 阴影
餐厅里安静得不像话。
管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不敢错过一丁点儿吩咐。
今天对他来说实在不正常。
先是少爷凌晨自己驾车回来,再是回家后一言不合查看了监控。两件事加在一起,又没了后续。
管家琢磨不透, 回去查了一眼黄历。
黄历上赫然写着四个字,今日运势:诸事不宜。
果然,接下来不正常的事频频发生。
时过正午, 少爷没去公司。不仅如此, 主卧里也没什么动静。一干佣人倒是没的选择,如常筹备餐点,就是他这个管家无头苍蝇似的莫衷一是。
好不容易人下来了。
问题又出现了。
管家眼观鼻鼻观心。少爷向来从容不迫, 在他身上观察不出什么, 他索性去观察央小姐。
央小姐往日里待人温和, 没什么脾气。
但今天下楼时显然藏着气,眉眼清冷, 唇线僵平, 像是在与谁置气。
她坐在餐桌这一头, 远远隔开主位。坐下便开始玩手机, 眼皮都不抬,露着一截瓷白的颈,典雅如天鹅。
佣人上来布菜时见两人坐得那么远, 稍有犹豫。
不过少爷什么都没讲,佣人们只好将菜布了两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