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国礼摆了下手,说:“算了。买了那么多好酒好菜,也不能浪费,今晚咱们吃咱们的。”
夫妻俩又随口聊了两句。
不多时,程国礼进厨房端菜去了。
蒋兰在床沿上坐了会儿,唇微抿,脸色不明。静默几秒后,她莫名轻叹出一口气,伸手从衣兜里摸出手机,打开微信,给备注名为“女儿”的卡通头像发了一条消息。
蒋兰:【出门在外,注意安全】
尹华道的房子,程菲每周都会去打扫,因此,尽管屋子的主人两年未归,房屋内部也没有丝毫荒废萧瑟的痕迹。
晚上七点多,浓夜徐徐蔓延开。
黑色越野驶入地下车库,程菲和余烈一前一后下了车,乘电梯上楼。
叮。
随着电梯提示音响起,21层到了。
余烈牵着程菲走出电梯门。经过入户光厅时,程菲注意到露台上的画板不见踪影,不禁诧异地眨了眨眼,问:“你下午回来过吗?”
“嗯。”余烈踏着步子往大门方向走,语气淡淡,“回来做了点准备,顺便把屋子拾掇了一下。”
程菲听完,心里突突一跳:做准备?
又做什么准备?
这位大佬不会在家里也准备了三十盒吧……
她被自己脑海中的猜测给吓到了,脸色一阵青红一阵白,赶紧甩甩脑袋,将那些乱七八糟的不健康想法都给拍飞。
沉吟半秒后,程菲又小声试探地问:“这两年我每周都会过来,所以下午你收拾的时候,房子里应该不太脏?”
余烈闻声,心底深处裂出一丝酸涩的疼。
他侧眸看向她,抬指轻捏了下她的脸蛋,嘴角很轻地勾起一道弧,低声微哑道:“这两年,辛苦你了。”
程菲笑,脸颊软软蹭了蹭他的掌心,柔声:“不辛苦,都过去了。”
开门进屋。
余烈向来不喜太过明亮的环境,客厅卧室,常年都拉着挡光帘。偌大的空间黑暗而沉静。
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程菲正要开灯,手腕却一紧,被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捏住,拦下来。
她微怔,无端端紧张起来。在黑暗中颤声道:“不开灯吗?好黑,我什么都看不见。
“稍等。”余烈的声音从身后上方传来,低沉而柔和,又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哑,“我要给你看一件东西。”
程菲诧异又困惑,不知道这男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只感觉右手被温柔地整个包裹住。
余烈牵起她,在黑暗中前行。
程菲稀里糊涂地跟着他走,见他不说话,她便也沉默。一片浓黑的静谧中,程菲只能听见自己略微急促的呼吸,和越来越快的心跳。
噗通噗通,噗通噗通。
一声一声,像雷点打在她的心鼓上。
就在程菲云里雾里不知道前方有什么在等待自己时。她步子不知经过某处,一片微弱的暗金色光芒,忽然亮起。
程菲愣住,定睛去看,发现是一盏落地星灯,小巧精致,发出的光温暖而明媚。
“……”程菲惊讶地瞪大眼,下意识扭头,看向身旁的男人。
暗光映照下,余烈如画的眉眼沉静柔和,没说话,只是松开她的手,轻轻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继续往前走。
程菲心头惊疑交织,试着又迈出一步。
又一盏感应星灯,亮起……
就这样,一路上温暖的星灯次第亮起,为她引路,驱逐寒夜与黑暗,没一会儿,程菲便穿过客厅、通道、健身区域,来到了余烈的画室。
在星灯交织的光海中。
她步子不自觉放缓,乌黑的瞳扩大几分,惊喜得泪湿眼眶,抬手轻轻捂住了嘴。
偌大的白色墙壁上,挂着一幅巨型手绘画。
画里有东方的日出、漫天的大雪,一座巍峨雄伟的雪峰,和一个穿着登山服手持登山杖的姑娘。
她在雪峰的山巅灿烂微笑,沐浴暖阳,发丝飞舞,是整个黑白画中唯一的彩色。
程菲难以置信,怔怔哽咽道:“这是……”
“这是我在那座岛上画的。”低沉嗓音从她身后传来。
程菲蓦地回过头。
余烈高大身躯斜靠在画室的门框上,面上神色平静,眸色深不见底,沉沉注视着她。
“想你的时候,我就把你画进我的梦。”余烈淡淡地笑了下,“只是起笔的阶段我手还不太灵活,个别细节没处理好,希望程小姐,不嫌弃这份草率的生日礼物。”
泪水不知第几次夺眶而出,程菲感动到无以复加,说不出半个字。
余烈瞧了姑娘片刻,轻叹了声,走上前,一把将她裹进怀里。
“不是跟你说过么。”他眼底的笑意无奈而宠溺,低头,在她唇瓣上惩罚性地轻咬一口,“过生日的姑娘,要快乐。”
第77章
程菲流着泪,没有回答余烈的话,只是伸手抱住他的脖子,踮起脚,仰头吻住了他的嘴唇。
余烈的嘴唇长得很好看,唇形薄而柔润,颜色是淡淡的浅粉,充满了一种健康又干净的生命力。
亲上去的触感,有点像果冻。
他在车上时吃过白桃软糖,所以这会儿唇齿间残留着一丝白桃的清香味,一点不浓郁,若有似无,却格外令程菲着迷。
她喜欢白桃,更喜欢他的唇。
星灯交织成的暖橙色浅海中,程菲闭上了双眸,手臂收拢,更用力地抱紧余烈,继续加深这个吻。
两年前,他教过她如何接吻。
可时间过了这么久,她早就忘得差不多,如今再向他索吻时,她身体里只剩下肌肉的记忆、与本能的反应。
程菲在沉迷间略怔了下神。
直到这一刻,她才意识到,余烈总说他爱她胜过生命,她又何尝不是?她对他的眷恋与深爱,早就刻进了骨髓。
关于这个男人的一切,都成为了她基因里的记忆。
思索着,程菲又本能地张开嘴唇,用舌尖轻轻描摹了一遍他的唇瓣,而后稍作迟疑,试探地、带着几分胆怯与羞涩地,撬开了那条紧闭的唇缝。
那头。
在姑娘吻上来的那一刻,余烈有片刻的微怔,下意识便合拢十指,将她的腰肢握住,去迎。
难得遇上她主动一次,他本想将主导权全部交出去,只做配合。然而,这个想法在那条软软的小舌探入他口中、胆大包天勾缠住他的舌尖时,彻底分崩瓦解,塌得粉碎。
生活中,大事小事,余烈都发自内心地尊重程菲,不舍得强迫她半分。
然而在这档事上,他骨子里的欲念很难自控。
每一回跟程菲亲近,余烈脑海中就会莫名响起一个声音,蛊惑他去征伐、去侵占、去掠夺,去将她从头到脚都染遍他的气息,打上专属于他的烙印。
这边,程菲还在认真地亲吻他。
她知道接吻的重点是舌,所以重心十分明确,小小的舌尖在余烈口中壮着胆子往里探,没怎么费劲地便找到了他平静得一动不动的舌。
试着勾了下。
带着白桃清香和极淡极淡的烟草味。触感濡湿,并且软绵绵的。不好形容,但一点也不会让程菲排斥。
见对方没什么翻译官,她稍微定下心神,又试着去勾了那条冷静的舌第二次,第三次……
这种模式的亲昵,对程菲而言十分新奇。让她生出一种有点好笑的错觉,仿佛他是个娇滴滴的黄花大闺女,而她摇身一变,成了调戏美人的采花大盗。
她觉得有趣又好玩,心头翻涌的酸涩也被这种神奇的感受冲淡,一门心思投入到了对“美人”唇舌的探索上,不亦乐乎。
然而,就在软嫩的小舌尖左试右探,在那条依旧没什么反应的舌上胡乱勾惹时,一声微重的鼻息忽然响起,混乱而浑浊,钻入了程菲的耳膜。
程菲微滞,浓密的眼睫茫然地轻扇两下。
还没回过神,便感觉到自己的舌尖被卷住——男人没有任何多余的举动,一句话没说,直接反客为主,霸道地回吻她。
余烈的吻来势汹汹,卷住姑娘的舌狠狠吮噬,看似毫无章法,却两三秒不到,就让程菲浑身发软呼吸大乱。
男人在这些事上都有与生俱来的天赋。
余烈的吻技两年未曾退步。加上太熟悉怀中姑娘接吻时的喜好和一切敏感点,想要取悦她,易如反掌。
他眼帘垂得很低,边深深地亲吻她,边在她脸上审度打量。
姑娘眉心轻轻蹙着一个结,两颊红晕遍布,艳丽得仿佛下一秒就会滴出血。
余烈很喜欢看程菲情动时的反应。
纯美生涩如白纸的身体,初尝情事,每一根线条每一抹颜色,全都由他调色落笔,娇媚楚楚我见犹怜,样样都让他迷恋到难以自拔。
这时,过于激烈的索吻让程菲有些招架不住了。
氧气被余烈悉数掠夺,肺部传来的憋胀感让她难受。她受不住地轻轻挣扎起来,纤细的脖颈侧过一个角度,试图从男人的虎口中求得一线生机。
“余烈……”她轻声抗议,几乎带上了哭腔,“等一下。我没办法呼吸……”
余烈这会儿邪火翻涌,这几声小猫似的轻咛听在他耳朵里,就仿佛凭空多出一桶油,哗啦倒下来,全浇在了熊熊燃烧的火焰上。
他拧了下眉,一只手钳住姑娘两只挡在前面的腕子往后一折,迫使她挺着细腰迎向他,另一只手往她腰间一环,直接下劲儿把人给提溜起来扣怀里。
双脚冷不丁离开地面,悬空的感觉让程菲心慌意乱。
她想抱住余烈借力,可双手又被他反剪在背后,锁得死紧,根本动弹不了分毫,情急之下,她只能扭着身子踢了踢一双纤长的腿,面红耳赤地羞斥:“你干什么?这样不舒服,你快点把我放下来。”
余烈听完,挑眉咬了口她绯红的小耳朵:“别急,马上就给你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