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交织,这一刻,她忽然很想给自己一次机会。
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的同时,车子到达「云水湾」。
没等她开口,裴京闻将备用外套披在她身上,不由分说牵住她柔软无骨的手。
很凉。
“你就这么照顾自己的?”他轻嗤出声,握住她的力道加深了几分,“再挣扎,我不介意这样抱你回去。”
知道他不是开玩笑,大概率会说到做到,周宜宁好像有了说服自己依靠他的借口,便没再用力挣脱。
“裴京闻。”
如之前很多次一样,她轻唤他的名字。
看她眼底浮现了几分忐忑,裴京闻很快了然,指尖勾了勾她的掌心:“怎么?”
“你……”她低垂眉眼,总算问出口,“你会联姻吗?”
这已经是她能问出最越线的问题。
看似突兀,但裴京闻反应速度一向很快。
呼吸的间隙,他就明白周宜宁这样问的原因。
“不会。”
坚决,坚定。
“重婚是违法的。”
“你是我自己选的老婆,我也只会选你,”他抚了抚周宜宁柔嫩的侧脸,一本正经道:“相信我,好吗?”
几句话,没有华丽的词藻,连在一起格外动听。
比起刚才觉没出息,周宜宁这一刻清晰感知到了心跳的冲动。
明知他不可以靠近,强自靠近他,结果可能会一败涂地,但仍旧控制不住自己。
心间这样纠结的想法,在这一刻尤为强烈。
所以她的“中庸”之道,就是默不作声。
回到别墅,周宜宁完全没了反抗的心思,任由他帮自己脱掉外套,换好鞋子。
她的视线,紧紧落在男人这张熟悉的脸庞。
优越的轮廓,高挺的鼻梁,冷白的皮肤,眼皮褶皱略深。
上天似乎格外偏爱他这张脸,任谁看了,都会过目不忘。
尤其是那双天生含情的桃花眼。
即便已经对视过无数次,每一次重新望进去,还是忍不住陷入沉溺。
她觉得,自己在某个瞬间,好像有了成为他的全世界的资本。
她不是没有心,不是没有情,不是感受不到他对她有多好。
那句“我只会选你”,让她本就晃动的心潮软得一塌糊涂。
就像七年前他狠心留下的那句,“你不会再遇到比老子更爱你的人。”
时间的考验,终究应验了啊。
她想,就算败给了现实,她也没有再爱上其他人的能力。
因为裴京闻,带给她太多太多刻骨铭心。
她可以依恋他的纵容,他的偏爱,可她不能让他因为自己,被整个京圈的人嘲笑。
毕竟,他们溪水镇的人家给晚辈挑对象,都要讲究门楣是否匹配。
何况在京北。
所以,她再不愿意,也只能狠心去愿意。
只是在彻底推开他之前,在裴家没找上她之前,周宜宁想再做一回小偷。
偷走这段和裴京闻在一起的愉快时光。
哪怕以后分开,她也可以抱着这些裴京闻给她的美好回忆,度过漫漫余生。
想到这,她挤出一抹笑,眉眼柔情绰态,“裴京闻,我没事了。”
简单的几个字,无形中就像有一股魔力,打破了两人之间存在的隔阂。
生怕裴京闻不信,她抬手,在男人起身前,环住他的脖颈。
天生身高差距,周宜宁站在沙发上,额头才堪堪抵住他的鼻尖。
温香软玉附上的那一刻,裴京闻握住她腰际的动作一僵。
“我好困。”
周宜宁埋在他的颈窝,声线温软。
说出口的话,就像带了某种含义。
在她面前,裴京闻向来没什么原则,简单的几个字,就让他心底所有的烦闷消失殆尽。
“困了?”察觉到她对自己的依恋,他心情莫名很好,用膝盖顶了顶她的腰窝,“行啊,想不想我陪你睡?”
明知他不正经,周宜宁仍没能说出反驳的话。
“……什么啊,”她咬着唇,脸色微红,没过脑袋回了句,“明明是我陪你的。”
话一说出口,周宜宁就后悔了。
……她怎么就被他误导,顺他的意,张口就是这样混不吝的话啊。
倒显得她有多着急一样。
想解释的话,语言怎么组织,都有种越描越黑的感觉。
“好啊。”
简单的语气词,男人的唇角在她的鼻尖碰了碰。
“那就看你怎么陪睡了。”
留下这句话,他环拥着周宜宁,三步并作两步,很快来到主卧。
“要不要我帮你洗?”
看出他神色的戏谑,周宜宁赶忙摇摇头,几乎是从他身上跳下来。
“不用,我自己可以。”
哗啦啦的水流声,隔绝了门外男人有些醇厚的清润笑音。
洗去一整天的忙碌,可能实在太累,周宜宁躺进床铺,没了之前和他同床共枕
的紧张,很快闭上眼睡过去。
难得一整晚,裴京闻除了紧紧箍住她的纤腰,没有欺负她。
只是第二天醒来,他的手脚才开始不老实。
先是滑进被窝,隔着一层薄绸睡衣,有一下没一下描摹她的脊柱骨。
再是唇瓣故意像根羽毛,在她的颈窝蹭了蹭。
激起她全身阵阵颤栗。
痒得厉害。
“别这样……”周宜宁只能回握住他骨节分明的手掌,语调微微沾了些恳请,“我难受。”
“难受?”
反问了两个字,男人果真没再继续。
下一秒。
就在周宜宁以为他肯放过自己时,男人倏地捉住她的手往下。
被子的温度很高。
“那你摸摸,我更难受。”
直到这句略无比晦暗的话说出口,周宜宁才惊觉她的手碰到了什么。
“腾”一下,脸蛋几乎要被烧透。
即使睡一起这几天,裴京闻都是规规矩矩的,除了抱她摸她,像这样直接的触碰,还是她的第一次。
对她感知的冲击力度,远远比之前所有的亲密举动都要深刻。
“……我——”字音发出来,周宜宁立刻噤了声。沙哑的厉害。
男人还在步步紧逼。
他仍没放过周宜宁,从后腰圈住她。
“老婆,你帮帮我,好不好?”
周宜宁迟疑:“……可是——”
“没关系,”他欺身过来,滚烫的吻,密密麻麻落在她的脸庞,“我教你。”
“……”
所有的退缩,都被吞进肚子里。
—
半个小时后,周宜宁钻进床铺里,几乎从脸蛋红到脚后跟。
她紧紧拽着被子边缘,翻身背对着心满意足的裴京闻,生怕他再引诱怎么做什么过分的事。
“老婆……”
落在耳畔的称呼,周宜宁难得主动斥责他,“你别说话了。”
脑子里那段混乱不堪的记忆,就像开了无限循环模式,在她的眼前不断重复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