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辰焕没看她，目光跟随着闪烁的花束，笑容浅浅：“缘分来了挡都挡不住嘛。”
温越不语，只是盯着他。
两根仙女棒都烧完了，路辰焕走了几步，扔到垃圾桶里。
他回头朝温越说道：“阿越姐姐对前男友这么好，就不能对我这个前前男友也好一些吗？”语气里竟然有一丝委屈。
“你什么时候当过我男朋友了？”温越忽地一笑。
当年他们跳过了确定恋爱关系这个步骤，直接就快进到了订婚。
路辰焕的笑容微微一僵，但很快又恢复过来。
“另外，我想你必须要搞清楚两件事。”温越微扬起头，“第一，我和阿行之前分手只是因为对未来的规划不同，并非是因为三观不和。”
她顿了顿：“第二，阿行一直都有创业的计划，并不是因为我才拒绝你的。现在看来，我和他的人生规划极有可能重合，那么再续前缘，并非一件不可能的事。”
路辰焕依旧浅浅的笑着，琥珀色的眼睛里却没有了笑意。
“阿越姐姐的资本家手段真是，啧啧。”他的声音有些冷，“又想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
“我给的草还不够多吗？”温越笑了起来，“而且，阿焕又不是普通的马，你可是木马啊。”
“一个优秀的木马，要做到什么，阿焕可以好好想想。”
“想清楚了，带上足够的诚意来找我。”
“毕竟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她把这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
“不早了，再不睡觉明天可没法卷头发了。”
说完，温越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第二十五章
周一傍晚, 段知行如约出现在UD楼下。
温越走到段知行身边，笑了笑，伸出手, 帮他拂去肩上不知哪儿沾的落叶。
拽着路辰焕出来吃晚饭的韩章看着眼前的景象, 傻傻 地愣在原地。
窈窕淑女, 谦谦君子，宛如一幅画卷。
好一对璧人。
韩章听到自己颤抖的声音：“哥, 这什么情况？”
路辰焕朝他耸耸肩：“就你看到的情况呗。”
说完, 转头看向别处, 漫不经心地吹着口哨，似是毫不在意。
温越撇了他们这边一眼，朝段知行悄声说道：“阿行，可以挽住你的手吗？”这样更像一些。
段知行也低声说道：“好。”
温越挽着段知行的手, 朝他们的反方向走去。
走远后，温越确定他们没跟上来后, 松开了段知行的手臂, 朝他说道：“阿行，多谢了。”
“刚才他出现了吗？”段知行问。这个点园区里的人太多, 下班的下班，加班的也要下楼吃饭，他并没有注意到路辰焕。
“嗯。”
“如果不介意的话, 可以告诉我他长什么样？这样下次我看到的话，也可以帮你预警一下。”
“没事，这种人还是不要认识的好。”
餐厅是茶餐厅，段知行不怎么能吃辣, 所以温越选了这里。
既然确定要投资，那各项事务需要依次落实, 等菜的时间自然也不能耽搁。温越对投资流程都很熟，段知行虽是初次创业，但身边不少创业的朋友，耳濡目染，沟通起来很轻松。
世界上所有事情都能像这么等价交换就好了。温越想。
吃完饭后，温越继续回公司加班。
刚到办公室坐下，她看了眼手机，发现微信消息炸了。
首先是方糖来了一串轰炸：[越姐，你和段师兄在一起了？！！]
[不会吧不会吧，我嗑的cp成真了？]
[当年我就觉得你们好般配，可惜他先出国了。]
[青越那个路总一定气坏了吧，这回他该有自我认知了吧，他连段师兄一根小指头都比不上，还敢打你的注意。]
[不对啊，你们不是到同一座城市读的研吗？莫非当时你们就在一起了？这次是复合？]
温越指尖停了两秒，难得没给她发语音，而是打了一句：[好好工作，哪个群发的消息？拉我小号进去。]
退出和方糖的对话框，她点进顾霜华的。
最先是一张照片，刚在UD所在的那栋楼门口，温越为段知行拂去落叶，手搭在他肩上的那一刻。
夕阳的光照打在他们身上，氛围确实足够暧昧。
顾霜华：[别说你们不是假戏真做。]
温越：[谁发的？]
顾霜华：[当年学校的八卦群啊，忽然炸了，发图的人我没备注不认识。咱们校友进UD的有好些个吧，估计难找，而且也不一定是一手消息。]
温越想了想，回了一句：[行，别人问起你说不清楚就行。]
顾霜华回了个OK的表情包。
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虽然海城离锦城这么远，但难保路辰焕没有在那边安排眼线。
和顾霜华聊完，温越切到了徐正道的对话框。
徐正道：[温小越男朋友挺帅的嘛，听说也是学计算机的，是准备拉他来UD吗？]
温越：[不是一个方向。]
徐正道发了个“好险”的表情：[吓死我了，差点以为今年UD的男神评选我拿不到冠军了。]
温越：[我记得自从三年前这个投票开始后，每年的冠军都是小周吧？]
徐正道发了个“生胖气”的表情包:[温小越你真是越来越没有幽默感了。]
温越：[画呢？有进度了吗？]
徐正道回了个猫猫问号：[资本家，债见！]
最后，温越点进了林缈的对话框。
林缈的话最简短：[越儿，你和老段复合了？]
温越：[先试试。]
林缈给她打来了电话：“越儿，你不会是因为路辰焕才做的决定吧？”
“怎么可能？”温越笑道，“阿行之后也会回国发展，所以我想再试试。”
“那我放心了，不是冲动做的决定就好。”林缈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
“缈缈？”
“你们现在还在锦城，在外面的时候还是多注意一些，不要把路辰焕刺激狠了，我怕他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
温越瞬间沉默。
半晌后，她说：“放心，我有分寸的。”
*
“焕哥，我觉得我彻底没戏了。”韩章瘫在沙发上，目光涣散。
路辰焕坐在他旁边，面前摆着笔记本电脑，手上不停地敲打着键盘。
他们在酒吧的包间，窗外可以看到锦江的滚滚江水。
酒吧的老板是路辰焕的一个朋友，只要他们来，就总会把最好的包间留给他们，并且安排人守着门口，没有人会来打扰。
“陪我喝点酒吧焕哥。”韩章把自己面前的杯子倒满，这是他喝的第五杯了。
“喝什么，这都几点了，明天你能按时上的了班吗？”路辰焕手上的动作分毫未停，他手边有杯鸡尾酒，却一口未动。
“喂，这可是我人生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啊！这么快就失恋了，这样你还要我按时上班？”韩章开始鬼哭狼嚎。
“得了吧你，总共就没认识几天，能有多深的感情。”路辰焕嗤笑着瞥了他一眼，“而且，你了解她吗？”
“我怎么不了解了？我把她的采访视频全都找出来看了。”韩章举着手机，手机屏幕上正播放着一段采访视频，路辰焕瞥了一眼。
“Christine如何看待在AI浪潮下的投资机会？”
“人总是会做愚蠢的事，无论有没有AI。”两年前的温越头发比现在短一些，说着毫不留情的话语，面上却笑盈盈的，谁看了不心醉。
“我知道她很厉害，我根本配不上她……”韩章说着说着，抽噎起来。
明明上午的时候，他终于鼓足勇气跟温越说了几句工作之外的话，对方也自然地接了话，没有冷场给他尴尬，他以为是个好的开端，没想到下午就看到人家挽着男朋友的手亲密无间。
“老江他们马上就来了，我先走了。”路辰焕关上笔记本，起身就要走。
屋里放着的音乐其实很柔和，但他莫名觉得吵闹，往常可不会这样，再吵的环境他也能静下心来。
“别走啊，陪我喝一杯。”韩章拉住他的衣角，不让他走。
路辰焕正要扯开他的手，手机铃声响起，是有人打来电话。听到对面说的话后，他心里骂了一句，说了声行，挂了电话坐下。
“得了，他们那边路上追尾，估计没法来了，我再陪你一会儿吧。”
路辰焕继续写代码，任由韩章在旁边自说自话。
写了一会儿，他忽然很想倾诉一下。
韩章已经趴在桌上，醉的胡言乱语了。路辰焕知道他喝醉了就会断片，醒来后什么都不会记得。
“你说，九年的破镜重圆容易，还是两年的容易？”路辰焕终于端起酒杯。
刚喝了一口，他就不禁皱了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