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像它。”沈名姝说完又改口:“我希望我ῳ*像它。”
翟洵把手机抽过去看了好几眼,最后随手丢沙发上:“你跟一棵草比什么?”
他勾着她过去,身体已经又有了反一应,他勾她的劲儿用得大,沈名姝顺着他力道,便直接撞到他身上去。
压着那膨胀,听他疼哼,沈名姝面红耳赤反驳:“不是草。”
翟洵闷声道:“你哪儿像它?比它好看。”
他手掌撑着她的腰,把她往腰—腹抬,再如破土的种子朝上挺,万物生长的春天,植物越发茂盛,枝丫树根膨胀成势,顺滑钻入湿软深土里。
深深的,一瞬间就装满整个地下。
他如凌掠的暴雨,她时常因为这迅猛,在他背脊留下抓痕。
肆意乱为、无所顾忌、靡艳无度的日子,在那间小房间发生了许多次……
可说来她也挺无情善忘,后来她也没想起过这张照片。
没想到这么多年后,翟洵用它做了头像,单是这张照片,大抵谁也不会想到这是翟洵的微信吧。
沈名姝的心犹如浮萍飘荡在海上,她见识了大海的波涛汹涌,现在只觉这海水温暖异常。她才去点同意,微信名很普通,然后从好友界面,点进头像,空白的主页,朋友圈隔几个月会有一条翟氏的链接。
就算是她也会偶尔发一些照片。
但翟洵没有私人的,比老年人的朋友圈还要单调枯燥,
隔了很久,对话框还是一片空白,寻思着翟洵是不是还没有看到,沈名姝点开键盘,刚要打字,微信一震,她返回去,看到蔡冉的消息。
蔡冉:【约吗?有事跟你说。】
沈名姝看一眼时间:【电话?】
蔡冉:【一句两句说不清,现在来我家说,酒水瓜子全套伺候。】
蔡冉:【关于翟洵的。】
第23章 chapter 23
沈名姝晚上七点进蔡家, 十二点多才出门。
蔡冉把她送到翟家别墅门口,她摇头说不用送,就过去看看。
蔡冉问她:“翟洵不是出差去了吗?”
“嗯, 明天回来。”沈名姝说话还很清晰, 但这状态其实有些醉了:“我就去看看。”
蔡冉也不知道她要看什么, 又问:“你一个人可以吗?”
沈名姝望着那条通往玄关的路, 眼神略微空洞,答了, 又似答非所问:“我一直都可以的。”
蔡冉再三确认后点点头,把人送到玄关,拉着沈名姝的手说:“姝姝, 你也不要想那么多, 人的缘分就是一阵一阵的。你永远不知道哪一段是最后一段。感情里可能都有错, 可能都没有错。谁知道呢?但有一点我能肯定,那就是凡事为着自己着想肯定没错。”
蔡冉说完的一两秒也有点诧异,自己居然还能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
沈名姝冲她笑了笑:“我知道。”
看着人进门, 蔡冉才转身往回走, 她也喝得有点多, 但常年的饮酒文化练就她的酒量,比沈名姝好一些。
她回到房间,给许嘉衍发了条微信。
【在干嘛?】
没两秒,许嘉衍的电话便打过来。
“这么晚还想着我?”
蔡冉:“滚。”
那头低笑,问:“怎么了?”
蔡冉说:“许嘉衍,翟洵真的能信吧?”
许嘉衍:“你问哪方面?”
蔡冉没说话,她咬着酒瓶口, 隔了几秒,说:“我们这样的人, 谈恋爱结婚连生孩子是男是女都要和家庭挂钩,接受和反抗都很辛苦,何况那是翟洵。我怕姝姝吃亏,我也怕我后悔。”
许嘉衍问她:“你都跟她说了?”
蔡冉闷闷回答:“嗯。”
许嘉衍默了默,反问:“那你为什么选择跟她说?”
蔡冉思考片刻:“她的性格看着放得开,什么事都不挂脸,但其实是个敏感,自尊奇强的。不管遇到什么难事她都习惯自己承受,和翟洵的事也一样,多少难听话,难看的眼神,她从来不会有所反应。”
那时候,沈名姝看翟洵的眼睛是有光的。
她却不看好,翟洵那种人,那样的家庭背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沈名姝获得公平对待。尤其是那一大家子的乱事,那些人没有哪个是好相与的。
可是后来有一天,她去翟家找沈名姝,看见后花园里沈名姝趴在翟洵腿上,佣人劳作弄出响动,他竟然狠狠瞪了那人一眼,而后用掌心轻盖在沈名姝耳朵上,翟洵身上露出那种小心翼翼的神情,她还是第一次见。
说震惊都不能形容当时的感受。
那时候起她就知道,这两个人注定是要纠缠在一起的。
从那件事之后,她再没有在沈名姝面前说过什么,担忧却也是真的希望翟洵能护住沈名姝。直到看到沈名姝离开时的样子,那样的丧气、无力,眼睛里只有一片荒芜,像抹平一切。
她开始后悔,为什么没早点劝。
“她在墨尔本,问我借几千块的时候,你知道我在想什么?我真的好讨厌翟洵,我想问问他到底对沈名姝做了什么,说了什么?让她宁愿放下一切,毫无希望去那么那么远的地方。是好是坏也不让别人知道,不到最难的地步,她甚至不会联系我。”
蔡冉声音里有了哭音:“那天她让我找你问翟洵的事,告诉我,翟洵说过那样恶毒的话。我真的……”
“真的恨不得上去抽他两巴掌。”
许嘉衍听着对面沙哑的声音,点了根烟,笑问:“那你怎么不去抽他?”
蔡冉一下更难过了:“我,我不敢哇。”
许嘉衍笑出声来,蔡冉凶道:“许嘉衍你再笑!”
“我没笑。”许嘉衍收敛笑意,声音微微正色:“那你现在知道那些话都是误会,又怕后悔什么?”
蔡冉说:“我不是说了吗?太多了。我们家姝姝那么脆弱,怎么敌得过翟洵啊?解除误会,再陷进去,吃苦的还是她。”
“你怎么就知道就只有沈名姝在吃苦呢?你都知道是误会,那这些年四哥不都是被误会耽误的?四哥那话是误会,可沈名姝对他说的却是真真切切。”许嘉衍也不逗她了,他吐出烟,再道:“旁人能对他说这话,沈名姝怎么能说?她怎么敢的?”
许嘉衍脑中还有很清晰的记忆,是沈名姝去机场之前。
那天半夜是他送翟洵去找的沈名姝,到的时候已经清晨,他在民宿门口等,屋里的动静很大,争执声穿门而出。
“翟洵,你总不是让我一辈子都耗在你身上。”沈名姝声音冰冷刺骨,就算是旁观者也能感觉到里头即将迸发的激烈:“我当然要去找个健康正常的男人,翟四少爷,你听懂了吗?我要离开这里。”
除了沈名姝没有心,至今他都想不明白,沈名姝是怎么敢说那句话的?
翟洵那样骄傲的人,沈名姝凭什么敢这么对他?
这些年翟洵不要命似的复健,从放下手杖到如今,付出了多少,谁又能真的体会到?为着的不还是沈名姝这句。
许嘉衍每次想到这一点,对沈名姝便是由衷地不喜,是真觉得这个女人不值得,他深吸两口烟:“我知道她是你朋友,但四哥对她什么样,又是怎么过来的,我比谁都清楚。不过误会也好,别的也好,也都是他们自讨苦吃,别人说什么最后的选择都在他们自身。蔡冉,我只能告诉你,感情这种东西,深浅程度只有自己知道。你说自己薄情爱谈恋爱,就真的从来没付出过,没有真心的喜怒难过吗?恐怕不是。”
他顿了顿,对蔡冉道:“四哥也是人,他没那么冷心无情。反而在我看来——”
“该担心的也不是沈名姝会不会吃亏,而是她老人家太过清醒,权衡利弊,又和上次一样,不由分说说断就断了。说实话,她的爱我倒是没怎么看出来,至少,如果真那么喜欢,当初也不会说走就走了。”
蔡冉脑袋懵懵的,起初还觉得许嘉衍说得挺有道理,听到最后就皱起眉来,怒道:“许嘉衍,你别说太过分!什么叫说走就走?你们男人觉得什么都是小事是吧?”
许嘉衍:“……我是就事论事,犯不着一棒子打死所有男人。”
蔡冉哪听得进去这话:“我告诉你,我要是她,听到这种话我也要跟翟洵分手!再说了!先不管误不误会,比起深信不疑,冒着不知道哪天被抛弃伤害的风险,我还真觉得她狠点心清醒点是对的!总不能翟洵动动手指,说句好话,她就得巴巴把自己送上去吧?她什么都没有,连妈都不要她……你见过被遗弃的猫吗?那种猫只要不是濒死,就算你把吃的送它面前,它也不会立马咬上去。她被抛弃过一次,就永远不会忘记这种滋味。”
那头太过激动,隔了好几秒,许嘉衍叹口气:“不是说他们?怎么变成我们两个在这里吵?”
蔡冉横眉竖眼:“是你先说话难听的。”
许嘉衍不知怎的心里还挺酸:“你为闺蜜仗义执言,那我也不能看着兄弟蒙冤?”
蔡冉哼了一声。
许嘉衍听着这娇哼,又笑了:“不过这事儿最后真要后悔,也是我们俩一起后悔。”
蔡冉:“为什么?”
许嘉衍说:“因为有人让我查的事,我也是这两天才找到答案。”
既然沈名姝什么都知道了,四哥那边总也要个数才好,兜兜绕绕,这两个人真是冤家。
他这般思索着,忽而觉着这事儿本可以更简单:“其实沈名姝直接去问,会更快,就像当初,如果她直接开口问可能就没后面这么多事了。”
四哥不是内耗的人,应该是问了,但是没得到答案。
蔡冉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觉得这群臭男人实在是不懂女人:“她怎么问?问翟洵为什么要说不想娶她的话?这显得她多恨嫁似的。”
当然,这个沈名姝从小的生长环境和性格有很大关系,自尊心太强的人,活得都累。
怕得不到爱,又怕得到爱,更怕误以为得到爱,最后泡沫一场,成为笑话。
“再说也不全为了这件事,你别忘了翟洵当时和周家女儿的事。”今晚沈名姝喝得有点多,有的事没说,她也不想去多问,她长长舒了一口气:“算了,你说得也对,操心也没用。”
许嘉衍说她:“你今晚倒是挺多愁善感,说的那些话好像你经历过。”
“不是我说的。”蔡冉道:“是姝姝说的。”
…
沈名姝醉眼蒙眬走进玄关,翟洵不回来,钟平就会住在这里,听到动静出来看了眼,见是沈名姝微微诧异,平时翟洵不在的时候,她是不会来的。
“喝酒了?要不要给你煮点吃的?”钟平问。
沈名姝摇头:“钟叔,您不用管我,去休息吧。”
沈名姝也不是第一天在翟家,钟平点点头:“那你早点休息,有事就叫我。”
沈名姝头有些晕,视物能力有所下降,她从脚底上扬目光,最后落在昏暗的走廊,忽而喊住准备离开的钟平。
她问:“钟叔,我以前住的那个房间还在吗?”
钟平说:“在啊,不过我打不开,密码你要问小洵。”
回南城这么久,沈名姝都没有去过甚至从没提及那个小房间,只是那地方还要什么密码?
“是改成别的房间了吗?”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