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擦了擦嘴,对盘里的食物失去兴趣,表情刻意道:“不过你要是不喜欢这种场合呢就算了,只是别说姐妹不支持你的事业。”
沈名姝以前是不太喜欢,但因为工作的性质,在国外也偶尔会参加一些类似的活动,早适应了。
生活,哪有不低头的呢。
她喝了红酒,唇红齿白的:“赚钱的事谁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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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来的很快,夜晚,天色浑浊的压着城市。
骨子里感受的都是属于南方的阴冷。
酒店大厅里,整体色调以高雅灰为主,蓝色作为跳色串联其中,淡金色灯光倾泻而下,典雅奢华。
“名姝,你还有这种人脉呢?我以为就是那种小酒会。”
张婷从服务员托盘拿了红酒,望向四周,竟然还有两个眼熟的明星。
“上次跟你说过的朋友。”沈名姝说。
“哦哦,给我们介绍好几个大客户的美女。”张婷抑制不住雀跃:“今天这趟可太值了。”
“少喝点。”
“知道,你也是,这里简直就是我Julie活动的海洋。”Julie是张婷的英文名。
张婷没有多聊,随手分了十几张名片塞给沈名姝,然后便发挥她的特长,快速进入了热闹人群的中心。
如鱼得水时她回头望了一眼沈名姝。
放包的行李还没有寄到,因此沈名姝没带手包,只能将名片捏手心。
她穿了身冰蓝色长裙,透明的提花细纱下,露出一字锁骨,明灯映衬,奶白的肌肤跟缎似得。
沈名姝性格大部分时候比较清淡,但她的眼睛却自带一种温柔妩媚的美感。
微微一笑时,像凛冬的山茶花,柔情里带着风骨,没几个男人能招架得住。
沈名姝手中的十几张名片,不消多时就只剩一张。这样一来,反而解了她没带手包,徒拿一沓名片的尴尬。
时间渐渐过去,大厅里回旋着《水边的阿狄丽娜》,婉转而动听,音符像在琴键跳动,绘着幸福传说。
沈名姝正准备去找张婷,蔡冉这时过来,问她要不要去二楼坐会儿。
待了这么久,她其实是打算回去了,还有个急单没做完。
就是这个犹豫的空档,她身旁有人高调喊了一声:“那是许总吗?”
蔡冉闻讯望一眼,便看见许嘉衍正在宴会厅门口和周边人说话,她嘟囔道:“他很久不来玩了,今天怎么来了。”
蔡冉要去打招呼,沈名姝是不去的,以前在翟家的时候,和许嘉衍最多就是点头之交,现在更没那必要。
“你去吧,不用管我,我看着时间跟我同事一起回去。”
蔡冉不勉强,说行,抬步往前去了。
沈名姝正要转身,忽然又一阵嘈杂,她顺着躁动看去,门口一众人正缓缓往边上避让。
翟洵西装革履,信步而入,酒会的灯光好似都落在他一人身上,五官英俊锋锐,神色却似萃了冰雪般冷淡。
而大厅却一下热闹起来。
“今天吹的什么风啊,这位都来了。”
“那是谁?这么大谱。”
“不认识正常,我都是第一次看到翟总来这种小酒会。”
钢琴声裹着酒店独特的香,险些冲淡沈名姝的反应。
右眼一跳,她莫名有不详的预感。
像是听见她的心声,人群中心的男人忽地抬眼扫来,沈名姝心绪一动。
不过只一秒,那人便收回目光,短暂而漠然。
仿佛并未看见她。
沈名姝将呼吸拉长,这次毫不犹豫要走,蔡冉有一句话说对了,不论什么缘由,过去什么关系,她得罪过翟洵是事实。
倒也没必要在他跟前晃,给自己找事。
将酒杯放到边上琉璃高台,她要去找张婷确定离开时间。
意外总比计划来的更快,往外迈出不过两步,沈名姝忽地眼前一黑,周围霎时陷入黑暗。她条件反射定在原地,手心里立马应激冒出冷汗来。
但随着下一秒音乐转换,浪漫曲调里传来主持人温柔悦耳的声音,沈名姝这才明白原来是有人求婚。
祝福的,起哄的,声音逐渐清晰,也逐渐嘈杂。
沈名姝缓了神,在黑暗里慢慢调整呼吸,眯起眼睛,除中心那束模糊的光,四周昏黑一片,竟然什么都看不清楚。
最近因为回国的事一直忙碌,也没怎么注意,她的夜盲症有复发的迹象,灯光稍微暗一点视线就很模糊了。
本还想着忙过这几天再说,现在算是后悔起来。
还好她没走多远,只要退回高台等灯亮起来就行,沈名姝算着距离,手抬到半空往后探,同是高跟鞋踩着地毯朝后移步,鞋跟在毯子上有些发涩。
她总预感自己可能会摔上一跤。
头顶不知哪儿吹了一阵轻柔的暖风过来,视线受到限制时,嗅觉感官便会异常灵敏。
在闻到男人熟悉气息的刹那,沈名姝脑子‘轰’地一声,她还是躲晚了——
手腕发紧,她的身体被外力调整了方向,借着惯性,她的脸碰到坚硬的肩膀。
腰间的力道强悍地难以忽视,她的后背直接被推撞到高台!
她吃痛轻哼出声,男人身体随后笼罩过来。
猛地一下。
她记起分手的那个清晨,翟洵找到她,也是这样将她推到门背上。
只是那次他低了头,示软的喊她名字。
…
“沈名姝。”
而此刻,她的耳边清晰响起男人沉冷的嗓音。
第03章 chapter 3
大理石砖冰冷刺骨,沈名姝恶寒地打了个抖。
他逼的太近,清寒的气息压迫着她,要想挣,抓着她的力道便又重两分。
“好歹相识一场?”
像是久不见面的朋友,在怪她没打招呼。
沈名姝一怔。
她知道这讽刺,还包含上一次。
脸上的热度在攀升,沈名姝眼底的仓促与恼然很快缓和下来,她勾起唇,声色温吞:“别来无恙——翟总。”
黑暗中的视ῳ*线充满阻碍,又无比清晰,气压低沉,连地面似乎都在塌陷。
沈名姝知道翟洵在看她,那锐利仿佛就要穿过她的身体,她渐渐收了笑意。
她抬手往外推,还未触及,手就被按在砖上,她再次吃痛:“翟洵!”
翟洵冷笑:“不装了?”
沈名姝默了两秒,沉下气道:“翟总应该也不想被人喊流氓当众难堪?”
话音落下,空气又静下来,沈名姝察觉到熟悉的危险气息。
她的动作下意识往后,男人的身影却比她更快压下来,翟洵毫不在意的语气里透出如实质的冷厉:“你试试?”
热息扎进耳膜,沈名姝不自然地侧开脸,下一秒,微凉的指骨撑开她的指尖,指腹从她掌心掠过。
手里最后一张破损的名片被他强行抽走。
沈名姝脸色微僵,很快反应冷淡道:“想要名片直说一声就是,您这是何必?”
话音落下,她的身体被翟洵往外一带,心口暴露的皮肤撞在冷硬的西装上,清寒的香混着几缕草木味,略低的嗓音里满含凉意。
“记不记得我说过什么?”
沈名姝呼吸轻震。
‘你要是走了,就别再回来。’
‘沈名姝……你要是敢。’
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她说好。
大厅光线依旧灰暗。
翟洵垂下目光,他仿佛能看清她柔软耳垂的那颗小红痣。
被束缚的女人身体起伏重了些,薄薄的布料遮不住皮肤的热意,他的西装热了一片,他的力道加重。
“为什么要回来?”
他极具耐心地在问她。
远看,像是男人正在默默抱着心爱的情人。
只有沈名姝知道,他的力道有多狠,他的语气有多冷。
“你坏了规则,沈名姝。”
这话就像某种宣判。沈名姝睫毛轻颤,下一秒手腕力道却骤然卸去。
翟洵松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