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刚准备开口,她又笑,说这肯定是一个梦。
然后,她抬起头,在江屿唇上,轻轻地啄了一下。
她身上很热,唇却冰凉。
张姨坐在前排的副驾驶座,看见这一幕,差点叫起来。
梨若小姐口口声声要防着大少爷,可问题是,问题是,现在反而好像是大少爷被骚扰了!
而且,是被还生着病的安镜骚扰了。
想起那些以前听过的传闻,她真担心大少爷不顾安镜的病体,就直接把人给丢出去!
哪想到,大少爷只是愣了愣,眼睛含笑,低着头,又在迷迷糊糊的少女脸上吻了吻。
从额头,到眼睑,到鼻尖,到面颊,最后到唇。
吻得很轻,小心翼翼的。
而且一触即退,像是生怕打搅了疲倦的爱人。
可是下一刻,安镜压住江屿的头,又把他拉了过来,半闭着眼睛,没轻没重的再次亲了过去。
唇和牙齿碰在一起,有点疼,不过谁在乎呢。
反正是个梦而已。
江屿却在一瞬间瞪大了眼睛。
唇齿纠缠的感觉分外熟悉,仿佛并不是第一次。
所以……那天晚上……自己并不是在做梦?
他再次加深了这个吻,就像那天一样。
少女却不再挣扎,反而无比顺从的仰着头,任他肆虐。
第50章
张姨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她总忍不住往后面瞅,又觉得实在没眼看,慌乱的转回头,结果发现出租车司机也在津津有味的偷看。
“啊啊啊你仔细看路!”她气急败坏的叫。
司机就在那边嘿嘿的笑,跟免费看到一部深夜小剧场似的。
一路鸡飞狗跳,总算平平安安到了医院。
去了急诊室,护士给病人一量,吓了一跳:41.5°。
难怪整个人跟烧傻了一样,晕晕乎乎的趴在男朋友身上,傻笑。
接下来就是做紧急处理:喂退烧药,物理降温,医生还给开了两瓶输液,不过在做滴注之前,先要做皮试。
安镜本来就被养得娇,现在生病了,脑子不清醒,越发像个小孩子,才一看见护士手上的针筒,就哭,眼泪水大滴大滴的往下砸,一个劲的往江屿怀里躲。
江屿把她抱在怀里耐心哄了半天,她才勉强仰起头,又啄了啄江屿的唇,说要亲亲,亲了就没那么疼了。
夜班护士本来就累,这下还被无端端硬喂了一嘴狗粮……算了,病人配合就行。
她本来还想好心提醒一句当心传染,但是看这对狗情侣黏黏糊糊的样子……要传染早传染了,也不差她这一句。
护士抬起针头,稳准狠的在病人胳膊上重重挑了一下,少女低低的哼了一声,又很快融在了彼此的唇间。
她面无表情,说:“先观察半个小时,没有问题的话去注射室领药,下一个。”
总算打发走了这对乱撒狗粮的显眼包。
江屿抱着怀里的女孩,去了二楼的单人病房,这边更清静,环境也更好。
他本来想把安镜放在病床上,结果女孩继续抱着胳膊哼哼唧唧装可怜,要抱,要亲,要黏在一起。
张姨彻底看不下去,说去问一问接下来的手续要怎么办,捂着眼睛就跑了。
走的时候还没忘把门给顺便带上。
要不然,再被别人看到,多有伤风化呀!
小小的单间里,就只剩下江屿和安镜。
少女乖巧地躺在他怀里,还烧得迷迷糊糊的,脸颊酡红,眼神迷离,柔软的唇瓣也是鲜艳的嫣红色,只不过,这一处跟发烧大概没什么关系。
江屿的手指轻轻的捻过她的唇,滑过脸颊,扶住安镜的后脑,诱哄着问她,知不知道自己是谁。
安镜眨了眨眼睛,纯澈无辜的笑:“当然知道,你是江屿。”
他低下头,在少女的唇上又吮了一会儿,再问:“那我这样也可以?”
安镜没说话,只是再次温顺的迎合过来。
舌尖交缠,又是一段细腻而绵长的亲吻。
过了很久,江屿才恋恋不舍的离开,深深的叹口气:“等天亮了,我可不许你反悔。”
少女的眉眼弯弯,说好,迷迷糊糊又信誓旦旦的样子。
结果,天还没亮呢,她就后悔了。
安镜跟江屿可不一样,江屿喝醉了,睡一觉,什么都忘了。
她在江屿怀里小憩了几个钟头,再醒来的时候,烧退了,脑子也清醒了,至于刚才做过的事情,更是记得清清楚楚,一点没忘。
……她真巴不得自己脑子烧傻了呢,这样就不用面对自己做过的那些蠢事!
之前还在哀悼自己莫名其妙失去的初吻,结果……她根本数不清楚,刚才究竟亲吻了多少下。
嘴唇到现在还在发麻。
生个病而已,她觉得自己简直变成了一条亲吻鱼,脑子里只剩下那个事儿。
想骂一声不要脸还没什么立场——因为自己,才是那个始作俑者。
安镜忍不住哀嚎了一声,但是声音还在嗓子眼,又被她用力按了回去。
江屿就躺在她边上,明明病床很小,两个人躺上去却并不显得逼仄——因为自己大半的身子都被江屿给搂在怀里,两个人贴得紧紧的,皮肤上全是濡湿的汗意,有些黏腻。
安镜试图悄悄撤退,可惜,她才稍微动一动,就又被江屿重新搂了回去,一点不在意她身上的汗,在她脸上吻了吻,含糊地说:“乖,再睡一会儿。”
安镜后脑勺上的毛都快要炸起来了。
一边尴尬,一边又忍不住觉得,这个男人低哑的嗓音,竟然如此迷人。
她果然是彻底没药救了……
安镜蜷缩在男人的怀里,抬眼去看他。
江屿眼睛紧闭,睫毛很长,有着平时难得一见的柔和。
他本来骨相就极优越,皮相也好,脸上几乎没有死角,无论哪个角度看起来,都英俊非凡。
安镜抬起手,隔空去描画他的轮廓,结果一不小心,指尖碰到了江屿的下颌,又触电一样的马上收了回来。
然后瞬间闭上眼,装睡。
江屿被惊醒了,凑过来,在她唇上又贴了贴,低哑地说:“我知道你醒了。”
安镜倔强的闭着眼,哪怕眼睫一阵微颤,彻底暴露了主人装傻的本质,她就是打死不睁眼。
江屿轻笑,就又去吻她的眼睛,舌尖轻撩,留下湿漉漉的痕迹。
安镜抖了一下,还在装傻。
亲吻一路往下,重新落回唇上,辗转反侧,正当他一点点推开安镜的唇,准备继续入侵的时候,她终于低喘了一下,别开了头。
“会传染的。”她装作凶巴巴的样子。
“我巴不得,”男人又执着的追了过来,把她按在床上,用一种少女完全无法反抗的力道,狠狠的亲吻她:“我刚才就说了,不许你反悔。”
“……我没反悔。”
都亲亲抱抱到这程度了,再装成什么都没发生,好像也不现实。
虽然她真的很想当自己全忘光了。
“就是……有哪里怪怪的。”她看着病房天花板,赌气的说,“我姐说了,你就是把我当替身。”
江屿闷笑,声音里藏着诱惑的钩子,勾着安镜的心脏。
“你真以为我认不出你?”他再次低下头,虔诚的吻着少女的额头,“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回来了,望舒。”
他叫着她曾经的名字,声音暗哑艰涩,又缱绻动人。
安镜只觉得浑身发麻,过电一样的感觉从头皮窜到脚尖,为了掩饰,她红着眼眶,瞪江屿:“那你一开始还对我阴阳怪气的,我还以为你看我不顺眼。”
江屿又笑着亲她:“我哪里舍得,只不过,要是不和你拉开一点距离,我忍不住。”
至于究竟忍不住什么,两个人心知肚明。
安镜就不说话了,过了好一会儿,才低低的骂了一句:“你果然就跟姐姐说的一样,是个老变态!”
“嗯。”
“一肚子坏水!”
“嗯。”
“对我早就没安好心!”
“嗯。”
“我……”
她的话彻底被男人堵在了嘴里。
夜还深还长,就不用浪费时间,在重复别人的话上了。
至于究竟怎么变态,怎么没安好心,他也可以一点一点,耐心教给安镜知道。
他们的时间还很多。
安镜完全不记得自己昨天晚上是怎么睡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