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头发没有,牵手没有,拥抱没有。
这段日子,他们的距离在重新一点一点变近。
易斐成心想,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雨是第二天下午开始瓢泼的。 通告排满了夜戏。
“又要开始熬大夜了。”
江然蕴昨晚吃饱喝足,睡得也沉。这样健康的好睡眠,这几天恐怕要没有了。
到了拍摄场地。
床还是那张窄小的小木床,今天江然蕴看到,心情终归还是有点微妙。
她还是第一次拍床戏。
好在闻舒蝉的电影她都看过,风格也了解,闻舒蝉不是直白呈现的类型,她更讲究氛围感,以及一些含而不露的含蓄美学。
下午要拍的,还算不上“床戏”,更接近一些甜蜜、亲密的日常。
闻舒蝉的意思是,正好培养一下感觉,到晚上拍亲密戏,就更水到渠成一些。
拍摄设备都架好了。
床上散落了一些珍珠,和叶鸣臣的诗集。
外面是狂风暴雨,两个人窝在床上,叶鸣臣给明珠读诗。
易斐成的嗓音低沉温柔:“……不光彩的是我们,喝醉的是我们。我全都试过了。我就最喜欢你……”*江然蕴笑着去吻他,他放下诗集,用心地回吻她,两人在床上拥抱,他翻过身,手掌撑在枕间,低头看她,缓缓地吻她。 明珠问叶鸣臣:“你喜欢我吗?”
叶鸣臣回答她:“我喜欢你。”
于是明珠心满意足地搂着他说:“我也喜欢你。”
导演喊了卡,说两个人应该再近一些。
小木床垫着厚厚的褥子,是软的。易斐成的腿挨着江然蕴的腿,两个人都在这种绵软里陷下去,贴得更近,念诗,接吻,说情话,暧昧的呼吸抚过两人的面颊,暴雨带来黏腻的潮湿在棉被里生长,像茧,把两个人缠缚在一起。
拍了好几遍,终于过了。
从床上下来时,江然蕴和易斐成都有点手脚僵硬。
闻舒蝉说:“赶紧适应适应,好好调整,晚上要拍的尺度比这还要大呢。”
说完,她又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这两人。本来闻舒蝉并不完全相信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只是炒作,但是今天看来,他们好像还真没什么,至少目前没有。
但凡谈了,也不至于在床上不知道手脚往哪放吧?
江然蕴感觉到了淡淡的尴尬,她揉揉脸,没话找话地对易斐成说:“那……晚上你记得,到时候把我的头发撩一下,别压到,挺疼的。”
“嗯……”易斐成先应了一声,然后又想起来,“晚上那场,是你在上面。”
江然蕴:“……也不是全程……”
易斐成:“嗯……那我会注意的……”
第25章 狂烈
狂风骤雨。
夜空黑茫茫一片, 大海漆黑如墨,翻滚不息。
易斐成穿着白衬衫,深色西装裤, 戴眼镜,头发抹了一点发胶, 往后抓出个型来。
江然蕴长发披散, 穿白色碎花裙, 怀里捧了一束花。
这束花是叶鸣臣在小镇买给明珠的, 之后两人在回渔村的路上遇见暴雨。明珠没有带伞,一开始还想跑着回家,但离家太远,路途太长, 拉着叶鸣臣跑了一段后, 她放弃了,转而开始享受这场雨。
闻舒蝉给江然蕴和易斐成讲解了这场戏的调度后,正式开拍。
江然蕴和易斐成走到雨里。
雨线被风吹得斜打在两人身上,带着冷冽寒意,没一会儿就把两个人都浇透了。
江然蕴一手捧花, 另一只手牵着易斐成。
一喊action,她就拉着他往前狂奔。
摄像机、灯光、收音在轨道上追着两人。
江然蕴耳边是噼里啪啦的雨声和呼啸的风声,除了和易斐成十指交扣的掌心温热,其余周身的一切都是冷的。
跑得心脏狂跳。
累极了, 停下来喘息。
江然蕴仰面迎着雨,睫毛被打得湿漉漉的, 眼睛都睁不开, 但是露出笑容来。
她抹了把脸,重新拉住易斐成的手, 不跑了,开始慢悠悠地、蹦蹦跳跳地走路。
明珠在雨中和叶鸣臣说话,指着渔村各个地方,说她童年的故事。爬过树,抓过蝴蝶,捡过螃蟹……
“也像今天一样,淋过雨。不过那时候没有你,我一个人孤零零的,走在海岸边,那天我好倒霉,买了一只甜筒,还没吃,就被雨打化了。”
明珠说着,转了个身,望向叶鸣臣。
她脚步轻盈地朝他走过去,在暴雨中快速亲了他一下,然后笑着后退两步,转过身继续往前走。
后来,两个人走到海堤岸上。
堤岸两边涌动的海水,浪潮一波波冲刷上来,全世界都是海水和雨声。
路灯在水雾里散发出朦朦胧胧的橙黄光亮。
易斐成摘掉了眼镜,收在口袋里,朝江然蕴靠近。
明珠和叶鸣臣在路灯下接吻。
雨水浸透的发丝贴在江然蕴脸上,易斐成帮她拂开。
江然蕴的脸颊冰凉,唇也是。
在雨里拍了太久。
易斐成抱住了她的腰,闭上眼吻她,这场吻戏要衔接后面的床戏,所以不是以前那种浅浅的亲,而是深吻。
两个人抱在一块儿,在暴风雨中显得非常单薄,但吻得很激烈。
冰冷的雨水从头发、脸上流下去,在他们温热的唇舌间交换。
易斐成的手掌从她的腰往下滑动,手臂用力,江然蕴借力,双腿缠住了他的腰。
亲到喘不过气,才分开一些。
江然蕴居高临下地看着易斐成,伸手捧着了他的脸。
之前一直拿在手里的花,已经在热吻中掉落在地上。
她一边描摹他的脸,一边低头胡乱地亲他几下,然后紧紧地抱住他。易斐成抱着她,抬头缓缓地亲她的脖颈。
江然蕴的手穿进他的发间,仰着头,微微颤抖地呼气。
那么冷。那么热。
这一镜结束,易斐成把江然蕴放下来。助理立马撑伞过来,递上毛巾和剧组为他们准备的保温杯装的姜汤。
“准备下一场,”闻舒蝉说,“主演坚持一下,先不要换衣服,很快就回去了。”
江然蕴和易斐成点了点头。
很快回到那个小屋。
工作人员早就提前把灯光和布景准备好了,演员到场可以直接开拍。
“来了来了。”
“从进院子开始。”
小屋自带的院子,水泥地面被浇得在夜色中漆黑,院墙下摆着茂盛生长的花草,还有一只已经盛满了水、开始往外溢的水缸。
两人从院子门口开始,一边亲着,一边进屋。
到了床边,江然蕴把易斐成推倒在床上,跨坐到他身上,解他的衬衫扣子。易斐成注视着她,抬手跟她一起解。
湿透的衬衫几乎半透明,触碰上去是冰冷的,脱掉衬衫后,他真正的肌肤被她触碰到,很快变成了滚烫。
她低头亲他,从鼻梁,嘴唇,锁骨,胸膛……之后解开他的皮带,他一下子抱住了她。
江然蕴伏倒在他身上,他的胸膛起伏得厉害,呼吸急促。
易斐成的手掌抵在她后背,缓慢抚上她的肩头,褪下冰凉湿冷的裙子肩带。
江然蕴闭上眼睛,能感知到他坚硬的指骨和温热的皮肤,滑下去,在她腿上擦过。她的呼吸也变得非常急促。
很快,她重新睁开眼睛,按照剧本的要求,继续抚摸他,亲吻他。
她的腰在易斐成手里,湿漉漉冷冰冰的长发伴随着晃动在他胸口、肩上拂来拂去。
四周除了雨声一片寂静。
本来这种戏就很需要演员进入状态,而又没那么容易进入状态,一旦有外界响动,就很容易让演员出戏,所以工作人员都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整个屋子里,几乎只有两位演员的喘息。
易斐成凝望着江然蕴,他眼睫毛上还凝着水珠,摇摇晃晃,将落未落。江然蕴忽然低头,吻掉了那滴水珠。
易斐成的眼皮剧烈地颤动了一下。
这不是剧本或导演的要求,也不是之前说好的。是她的自由发挥。
颤动之后,他继续把这场戏接了下去。
易斐成扣着江然蕴的腰,翻过身,调转了两人的位置。
这动作让之前早就被抽开的皮带从床上掉到了地上,啪嗒一声。
易斐成没忘记,把她的长发撩到旁边,这样不会被他压到。
看着她的眼睛。
湿润的睫毛,漆黑的瞳。
他低头,回吻了她的眼睛,然后才是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