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洛怡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昭示的动心。
动情。
再回神时,那辆限量的Y2K已经漂移横到她面前。
还有白雾追在车身后,机车已经稳稳停下,仿佛还有余温在放大那份心动。
比第一次他带着她机车兜风更心动。
那一点距离掌控得恰到好处,游刃有余地摆尾,沈洛怡抬手就可以碰到还在发烫的机车。
掌心下是未熄火的发动机,灼热震颤,在极限危险中点燃的浪漫。
指尖缓缓下滑,指腹停在那个新涂漆的白框上,指尖一点点描绘着那个形状。
“Roey Shen.”
他在Barolo酒庄放着的那台哈雷上印着的还是Ethan Cheng,而现在他的机车上印着的是她的名字。
All for Roey.
程砚深停下车,摘下头盔,身上还带着疾风的凉薄,他的视线落在她微怔的面孔上。
薄唇微扬,下一秒,单手把人抱上机车。
眸光相对,俯身,纠缠的深吻。
透过彼此的呼吸,融入骨血,心跳都渗入彼此身体。
“我赢了,你归我。”他直接宣布了那个赌注的答案。
霸道又无理。
掌心下的热度还未散去,但心口的已经逐渐燃起。
鼻尖若有若无流连着机油的味道,沈洛怡倏然一笑:“你以为你在拍美国大片呢?”
画面足够震撼刺激,现在她的手指依然在发麻。
仿佛牢牢刻在她的脑海里,印下最瑰丽迷情的画面。
他揉了揉她微乱的长发,被刚刚的疾风吹乱的,散漫应声:“限定版文艺爱情片。”
参演者:Ethan Cheng&Roey Shen
思绪飘忽了片刻,沈洛怡莞尔:“你知道文艺片十有九悲吗?”
被标记上文艺片的结局,似乎都不算圆满。
不紧不慢理过她的长发,程砚深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润,却带着强势入侵的意味,凌然压下她所有的不确定。
“可你是怡怡。”指尖轻揉着她的后颈,“我们是那个一。”
他让出身后的赛道,场地的所有灯光倏然亮起,一瞬间整个场地灯火通明。
沈洛怡眸光闪烁了瞬,声线落在赛道上漂移留下的痕迹。
几分潦草。
十分的心意。
程砚深留下的。
——“Love Roey.”
意外的惊喜,留在刺激之外的浪漫。
眼眶微热,沈洛怡捂了捂嘴,咽下一点泣音。
鼻酸胀到眼眶,潮热涌上,她有些想哭,可在程砚深面前又不太想哭。
有种奇怪的安全感在蔓延。
耳尖微动,她听到他徐徐的声线,在空旷的场地里回响,留有回音:“这九十九步,我们挪挪蹭蹭走了太久。”
似乎也没有太久,他们结婚刚刚半年。
只不过,他们的开始,已经是五年前的事情了。
程砚深抬手蹭去她眼角的湿色,润泽声线沾上丝丝喑哑:“最后一步,可以申请走得大步一点吗?”
吸了吸鼻子,沈洛怡捂住眼睛,掩下所有泪意,心软一片却依然嘴硬。
“那要是前九十九步,我说的都是不愿意呢?”
程砚深低笑,将她揽进怀里:“没关系,只要第一百遍说的是爱我。”
爱你。
沈洛怡的泪痕都蹭在他单薄的衬衫上,手指无意识地转动着无名指上的钻戒。
“但我觉得,我接下来两年的精力都会放在我的油画上。”
她依然有顾虑,哪怕卸任总裁,她接下来的生活依然会很忙碌。
“没关系,我接下来两年的精力都会放在我们的家庭上。”
清晰的嗓音,将一切明了——
“互补。”
今晚的夜色不算好看,薄雾遮掩天际,阴阴沉沉,好不压抑。
沈洛怡心下却一派清明,她双手环过他的劲腰,音节磕磕绊绊,瓮声瓮气。
“任何一个让我觉得你会离开的点,都会动摇我的决心。”在乎的东西总是会让她有种即将要失去的错觉,不止是她的试探,“我很在乎,可是我想先听到你的在乎,才会去承认我的在乎。”
太想抓住,又害怕失去。
“你听听你的心,都写着在乎。”轻飘飘落下的声线,程砚深点了点她的胸口。
鼓了鼓唇,她手指一圈轻轻握住,歪过脑袋:“为什么是我的心?”
程砚深蓦地笑了声:“因为我的心都在你那儿。”
“所以,要谈吗?”
修长指骨捏着她的下颚,抬起一点弧度,纳入眼帘的是他似淡雪清雅的面容,勾着薄唇:“好看还拽,考虑吗?”
沈洛怡没有任何犹豫,对着他纤薄的唇重重吻了下去。
“不带劲不要。”
从机车上跳下的时候,她忍不住又回头。
尾灯扫过,刺眼明亮的光束一闪而过。
沈洛怡忽地想起书房那只被打碎了又被程砚深重新修补的玻璃灯。
她亲手做的。
她想起,在东京那间玻璃灯小店。气喷火枪熔化玻璃时,高温的玻璃火焰,因为焰色反应,由黄色变成深蓝色。
沈洛怡脑海里唯独想起他。
那一刻她知道,是喜欢。
【??作者有话说】
还有大概十章吧,就正文完结了
第72章 72
◎“我认栽。”◎
谢芝芸的脑内淤血经过专家会诊后,采取了保守治疗方案,进行了几次亚低温治疗后,症状减轻了许多。
程砚深实在太忙,沈洛怡正巧赋闲在家,便陪同谢芝芸去医院复查了。
医生反馈结果不错,后续再配合药物辅助治疗就可以了。
“我觉得您最近状态好了很多。”沈洛怡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后,心情放松了许多。
谢芝芸最近状态确实不错,李阿姨为她调理得很尽心。
外界风雨漂泊,但程砚深将所有消息都对她隐瞒,谢芝芸完全被隔绝在风波之外,岁月静好。
“最近确实还好。”谢芝芸扶了扶她的手,“不管家之后,我也没什么烦心事了,倒是辛苦了你。”
沈洛怡只是微笑,对于谢芝芸这句评价她受之有愧。
其实她好像也没怎么管家。
谢芝芸虽然第一次见面就给了她程家传下来的帝王绿翡翠手镯,和老宅藏品室钥匙。
但她还一次没去过那间藏品室,结婚半年以来,也没见过程家的什么亲戚。
似乎那些纷扰都被程砚深格挡在外,从来不用她费心。
“妈,您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拿药。”
沈洛怡领药排队时间久了些,周围喧喧闹闹,她不太喜欢听那些八卦,但旁人的那些讨论声太大,还是入了她的耳朵。
似乎是市中心有连环车祸发生,从公立医院转了位病人到这家私人医院。
听说车祸现场有些惨烈,沈洛怡也没细听,拿到药便回去找谢芝芸。
刚到住院部,她便听到一片吵闹声,走廊里的声音有些闹耳,从双方的争执再到一个人的惊叫时,沈洛怡忽然发现有些不对。
似乎是谢芝芸的病房?
她快跑了几步,推开房门,正望见面色难看的祝林颜推搡着本就病弱的谢芝芸。
“你在做什么?”沈洛怡一把推开祝林颜,扶住踉踉跄跄的谢芝芸。
谢芝芸的胳膊上几道抓痕,已经现了红。
沈洛怡目光凝起,再转身时,厉声肃了脸:“见过嚣张跋扈看不清自己位置的,没见过还要在大庭广众之下上门挑衅的,祝总的所作所为还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沈洛怡向来是面上保持平和,绵里藏针,刺过去的话却句句扎心。
微微一笑:“也可能是我们一贯太体面了,让您忘了什么是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