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虽然已经有吃不完的月饼，但自家工作室的月饼和节礼还得是照发不误的，不然就怕有人要担心她跑路了。而且这还是周笑工作室过的第一个中秋，除了该有的假日外，福利自然也是少不了的。

　　听着尚霞和翟云韶俩人嘀咕着自己部门准备发的中秋节礼，作为三人中唯一一个老板，周笑边眉眼弯弯的戴上工作牌边不动声色的听着她们的抱怨。

　　虽然自己曾经也是一枚社畜，但每个人想要的都不同，所以她这会儿也算是光明正大的旁听，一边赞同的点头，一边在内心记着节礼中需要改良的地方。

　　也是在聊着聊着的不知不觉中，电梯已经来到了一楼。听到电子音的“一楼到了”，俩人齐齐住口，带着周笑快步来到了「一号演播厅」门口。

第462章 事业线

　　门后, 是恍若另一个世界般的存在。

　　还未完全建成的舞台、紧张而又兴奋的表演者们、嘈乱的氛围以及充斥着全场的专业能力爆发，成为此刻央视强有力的舞台后备资源。

　　位于正中央的大型舞台上，此刻正在进行着一组诗歌朗诵。在一群舞者整齐划一的包围下, 稚嫩的童音与老翁的岁月沧桑交织，构建了一幅极具反差和感染力的画作。

　　大舞台地面的LED显示屏与表演者们背面的超级大屏遥相呼应，导演显然是极懂美学的，由诗歌朗诵的主题描绘出一幅画卷, 为现场乃至未来电视机的观看们呈现出一场视觉上的盛大宴会。

　　现场没有人顾得上周笑三人，就像是导播室的场景再次轮换一般。只不过倒还真的不是所有人都忙或者过于腼腆, 而是现场繁杂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让人想注意到房门被人打开都有些难度。

　　周笑的目光快速环视着整个演播厅, 这个场地的规模比她想象中的要大得多。才是第二天上午的彩排, 舞台下边排着队等待彩排的表演者们就已经占据了大部分的空地。

　　一旁的尚霞已经在跟周笑介绍着分布在现场的机位了，周笑顺着对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倒是机器还没看到, 就已经先一步听到了孩童的吵闹声了。

　　“啊——”小孩子嬉闹中的尖叫声在大厅内响起，第一时间就吸引住了不少人的视线。

　　嬉闹的这几个小孩身上都穿着同款衣服, 看来应该是同一个儿童组的, 此刻正穿梭在等待彩排的人群里玩闹、尖叫着。

　　虽然吵闹了些，但这个年龄的小朋友们都粉雕玉琢的, 正是可爱的时候。不少人紧张的心情看着小孩们的玩耍都放松了些许，此刻都乐呵的让这群小孩扒拉着自己的衣角玩耍。

　　“给光！给光！”

　　在靠近舞台的下方, 还有举着一个大喇叭、唾沫星子横飞的高壮男人, 中气十足地朝旁边的工作人员吼道。

　　被这道声音吼了之后，你还别说, 那是真的有点作用。周笑站在门口的位置上看舞台，虽然不是很清晰, 但莫名觉得整体画面都更和谐了一些。

　　灯光就是这么神奇的东西，每一个色度的转变都会改变着整体格局。就像是近些年在影视剧中一直存在争议的饱和色，有没有用好对观众的追剧体验来说都相当重要。

　　“周老师，咱们是可以近距离观看的”尚霞语气有些兴奋，虽然自己没被选上成为中秋晚会的摄影师，但她这回有周老师啊！

　　以前能来到彩排现场的自己，大都是以现场杂工为目的而存在的。在一次又一次的彩排过程中，尚霞也见识了不少。但第一次以这种陪同他人的视角进入这演播厅内，还是有那么几分激动的。

　　周笑顺着尚霞的目光，发现了自己挂在脖子上的临时胸牌，随意拨动了一下牌牌，就带着身后两人往正中央的彩排现场走去。

　　越走越近这才发现，在央视，什么样的设备都是精益求精的。架在舞台边缘的一排摄影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被精心保养的油亮光芒，似是明白自己的使命是什么一样，连镜头定格的角度都牢牢按照规定而来。反正周笑站在原地看了几分钟，都还没感觉到镜头有挪动的痕迹。

　　在整个彩排现场中，群舞的数量和规模都是最大的。与其他稍微松懈些的演员所不同的是，大家的神情都有些紧绷。

　　像中秋这种大型晚会，对制作组来说，挑选的群舞形象都得必须是模样端正。据翟云韶补充，他们台里请来的群舞每一场都必须得保持着专业的素养，所以群舞的数量才会这么庞大。

　　在一些地方台，他们总是喜欢配合舆论，请一群发挥不算好的群舞来衬托舞台中心的C位艺人。不过这种情况倒也是普遍存在，否则也不会经常有天天营销“天选爱豆”的演员了。

　　半天的彩排一晃而过，对于表演者来说，每一次的彩排都无疑是珍贵而令人紧张的。而对台里的工作人员来说，机械性的重复已经成了主流。

　　而这也是央视聘请周笑来当外援的原因之一，重复的舞台拍摄并不是不好，这同样也是集台内上上下下经验，总结出的一套标准答案。

　　寻常节目耗费的功力本就大，更别提这还是央视、直播了。周笑的加入，即使她第一天都没有参与进彩排，但跟着她身边的尚霞和翟云韶都感觉到了现场气氛的不同。

　　“职场鲶鱼”这是一部分员工对周笑的称呼，用来形容她的存在对大家的影响。只有强大、优秀的鲶鱼，才有资格和能力在逐渐固步自封的央视内部掀起浪花来。

　　……

　　翌日一早，导播室内。

　　“周老师来了”抱着厚厚一沓资料的工作人员看到周笑推门的动作，立刻扬起笑脸跟她打起招呼来。

　　和昨天相比，周笑今天在导播室内的“存在感”直接上升了好几个台阶。等到晚会结束后，她才知道台里不少员工在彩排的那段时间里都自发申请加班开始卷了起来。

　　“周老师，快过来”坐在导播位置旁的助理导播翟云韶，也跟着站起身向周笑挥了挥手。因为周笑还是第一回操作，所以今天上午的彩排安排的都是她带的组。

　　周笑不认识那个戴眼镜、抱着资料的男生，但能感觉到对方投来的视线格外炙热。尤其是他看向翟云韶时，眼神里头已经是赤裸裸的羡慕嫉妒了。

　　不会也是助理导播吧？周笑倒没什么反感的，只觉得央视在人才培养上是真的十分上心。就比如她昨天在彩排现场遇到的不少幕后搭档，都是类似于师带徒的模式。

　　“早上好”周笑朝那人笑了笑，随后便大步流星的往翟云韶身边坐下。之所以身边没了尚霞的影子，完全是因为对方今天的“工作”就是待在彩排区，帮周笑记录记录镜头下存在的问题。

　　“这个键是……”翟云韶科普的很认真，就像是把这项事业永远当成是最后一个“舞台”一样。明明是件简单到不行的任务，但俩人都没把它当成是个小事。

　　周笑听的也很认真，即使她有了系统训练室，但再跟着熟悉一下每个按键所代表的功能，也不是不行。反正都是对方的一份好意，这就当成是一场再简单不过的复习吧。

　　旁边暗戳戳观察的人看得那叫一个心思复杂，连按键都需要人解说，那今天的上午的彩排也不知道会不会有打水漂的可能。要知道，一个上午的彩排都得不知道消耗掉多少资源呢。

　　周笑能感觉到周围投来的视线，但她也没多大的在意。在宣布彩排正式开始后，对面上百个的分屏在她脑海中快速翻转、旋转，最后组成了一个全知视角的3D彩排现场模型。

　　这是空间思维能力在导播行业上的完美运用，这个与生俱来的能力也让周笑的脑子在读书时期就比旁人更活跃些。而能用在这个方面，倒也是连周笑都有些没想到。

　　……

　　演播室内。

　　试问，当一道年轻而又有力量的声音出现在内部通话系统时，大家会有什么样反应？

　　站在摄影机身后的杜慧月，在一阵愣神中几乎是场内第一批回过神来的。在全员被闭麦的系统中，他们听到的，就是负责自己的最高“指挥官”。

　　其实这个副导播的瓜在内部传了已经有一阵时间了，在一开始的新奇过后，大家便都是担忧和期待。而在摄影师阵营中，对于周笑的好感则是高的有些吓人。

　　除了周笑就是杜慧月这个“自家人”提议的之外，最能让人折服的当然便是沉甸甸的大奖了。所以在听到陌生的女生声音响起时，摄影区中原本因早期而有些低沉的氛围突然就开始好起来了，都在翘首以盼着周笑接下来的安排。

　　音乐照常播放，舞蹈演员们正常彩排，就像是和往常一样，没有发生过任何变化。但有变化就是有变化，在一些还有些迟钝的工作人员身上，来到现场参与彩排的人中就已经有人发现了不同来。

　　台下，一轮彩排休息过后，一青衣女子若有所思的看着前方的摄影机。在彩排过程中，她似乎就感受到了镜头对自己最精彩的一段舞姿捕捉。

　　这是她在央视表演以来，还未感受到的“镜头”，当下便激动的恨不得抛出自己毕生所学，用来完善这个舞台。

　　一个人状态有没有起来是非常显眼的。担任领舞的阎青亦是一支舞蹈的核心，在发现今日份镜头的灵性后，她舒展的双臂已经打开到了极致。

　　领舞的状态起伏，第一时间就会影响现场的表现。在发现自家领舞的动作，竟是比以前更多了几分张力后，围绕在她身边的群舞们也都跟铆足了劲一般。

　　编排精湛的舞台配合着动人的音乐，再与舞者们排练到不知道有几百次的舞蹈水准，呈现在现场人员眼中的便是一场酣畅淋漓的舞台表演。

　　高精准度的动作，每一个旋转、跳跃，每一个长袖挥舞的幅度都在因领舞的超常发挥，而来到一个超乎所有人意料的范围外。

　　舞台下，作为这支舞蹈团队的编导和核心创作人员，孟臻几乎是有些失神的看着台上的表演。而她的目光，从始至终都在关注着被围绕在最中央的那位舞动的女子身上。

　　孟臻看出来了，舞台上的阎青亦似乎在向自己的瓶颈冲刺。而她所展现出的舞台感染力，也在影响着其他成员们，共同完成这一场完美的演出。

第463章 事业线

　　另一头, 翟云韶有些惊讶的看着画面中的舞台。阎青亦她知道，和台里也合作过许多次了，是国内一位非常优秀的青年舞者。

　　上一次的七夕晚会上, 对方的表现还在某博上有了热搜。现场的观众对这个舞台的评价很高，更是有大咖前辈发博夸赞。但网友们却是不太买账，偶尔有几条真人评论，都觉得这是在团队进行营销。

　　营销实际上是有的, 但阎青亦的水平却是真的高。翟云韶对这位舞者的看法和大多数人一样，觉得她是个傲气十足却又极其在意旁人目光的姑娘。

　　但今天的她却是和往常有点反差, 像是遇到了终于欣赏她舞姿的人一样，高傲如孔雀一般开屏、炫耀着自己的舞技。

　　青年人的青春、彻底被放开的束缚和优秀的舞蹈功底, 配合着越发激昂壮阔的音乐。翟云韶觉得自己看的都有些入迷了, 并深深沉醉在这刚柔并济的曼妙舞蹈中去了。

　　而她看到的，都是周笑掌切下的画面。在意识到这一点后, 翟云韶看向周笑的目光中更是多了几分佩服和羡慕。

　　周笑这能力已经不能说是天赋了, 明明这还是她上手的第一台表演节目，却能在第二遍掌切就带动了场内表演者的情绪。

　　她是真的有这个意义跟在周老师身边吗？翟云韶收回视线, 她从一开始被台里安排到周老师身边的雄心壮志, 到这会儿却是多了几分自我怀疑来。

　　要知道台里让她过来，就是为了保障直播的顺利进行。但周笑在现场彩排的操作和指挥下, 说是如鱼得水也不过分。而且这些画面在翟云韶看来，是超出她想象的优秀。

　　彩排一遍、两遍……直至舞台上的舞蹈演员们累得妆都花了, 这才停止了今日份的彩排。时间安排得宽松些的话, 表演者们通常会有三次的彩排机会。

　　明天上午是《水墨丹青》的第二次彩排，由导播根据今天舞团的现场表现, 进行适当的调整。至于最后的彩排，就是要在晚会开播前两天过来, 在已经完全建成的舞台上，做着最后的调整。

　　“辛苦各位老师，大家请从右边有序下台”举着大喇叭的中年男人语气都有些温柔起来，能在现场看这么久的精彩表演，也是他们这些幕后工作人员少有的乐趣所在了。

　　舞台中央，阎青亦双手撑住膝盖，她低垂着头，耳朵里全是因为全力表演而产生的轰鸣声。额间的汗水一滴两滴滴溅在光滑的地板上，不经意间溅起的小朵水花在她眼中逐渐放大。

　　“原来是真的明白…我这支舞啊…”在一遍又一遍的彩排中，阎青亦知道那一刻的镜头不是某位摄影师老师的偶然停顿。而是真的和导演一样，有去深挖她跳的这支舞蹈其中内涵。

　　“青…亦姐”一道明亮的嗓音从距离她好几米的位置上传来。

　　阎青亦有些意外的抬起头，便见团里几个“年轻”的小辈报团站在一块，正有些忐忑地喊着她的名字。因为性格再加上不爱交际，她和组里的人关系都比较一般，现下这个场景倒还真是少有。

　　不过在阎青亦老师和朋友们眼中，她其实就像是朵高傲的鸢尾花，冷冷的却又希望被人注视。同时也是个享受目光、享受欢呼，愿意为舞蹈而奉献终身的人。

　　总说领舞能影响人，勇敢开口的女生在这次的彩排中是真的感觉到了。这种感觉很奇妙，明明她们在舞台上都没有交流，却又是特别默契的。像是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将自己原本还有些小瑕疵的动作给掰正弄直。

　　或许这就是首席的舞蹈感染力，在舞台上她终于感受到这份感染力带给她们的增幅，是那样轻松、那样令人沉醉和享受。

　　“您领跳的舞蹈真好，直播时我们这个的舞台一定会非常棒！”女生说完也立刻红了脸，抓住和身边同样也不好意思的朋友长袖下摆，接着几个人便头也不回慌忙地一股脑跑下了舞台。

　　阎青亦在团内给大家的形象始终是距离感的代名词，每次和她对视的时候，大多数人都觉得自己会被对方目光扫视的一文不值。能鼓起勇气和人搭话，已经是最大的进步了。

　　后台，刚刚开口的女生捂住胸口，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们是不是胆子太肥了一些。明明平常在走路相遇时，都会低头快步走过。可在今天却跟着了魔似的，就想着跟对方说这个话。

　　“可是…这姐今天跳得真好啊！”

　　“阎老师是不是背地里又拿奖了啊？感觉她刚刚越跳越亮眼，整个人都闪闪发光了吼！”

　　“那个…实不相瞒，不是我脸皮厚，我感觉我今天跳得也好好啊！”

　　“我也！”

　　“我也+1！”

　　“me too！”

　　“……”

　　这一组表演过后，新上台的表演者们已经在蠢蠢欲动了。都是跳舞的，谁能没感觉到台上这位阎首席的“进阶”啊。原本就因央视舞台而感到激动的人，现在更是被激起了昂扬斗志起来。

　　今年央视中秋晚会邀请的舞蹈者们，都是以往和台里都有过合作的。所以当他们中的首席在经历过一遍彩排后，一时之间竟然也跟阎青亦感同身受了起来。

　　几乎是毫不犹豫的，连休息时间都想着能不能抹掉。当然后来因为这事还被现场的工作人员举着个大喇叭给喷了，你不休息别人还要休息呢！

　　表演者们愿意多排练自然是件好事，但你猜为什么每个团队的彩排都是界定一个时间呢？对工作人员来说，大家私下爱排练多久就排练多久，但不能占用集体的时间。

　　这也是导播极其耗费精力的原因之一，表演者们彩排结束就可以休息了，但他们就是要从头到尾的跟进、彩排直至结束。

　　……

　　第二天一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