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在经过一个拐角后,他再也撑不住,狼狈地靠墙滑坐下去。
热意腾起,温涉烦躁地扯开自己的领带丢到一旁,冷然又炙热的眼神里,是泄不掉的火。
倒也说不清里面是怒火,还是……慾火。
他的思绪渐渐昏昏沉沉,疲乏得即将合上双眼,失去意识。
直到忽的传来一声“叮”。
那像是一道天外之音,将温涉从火海和迷梦里撕扯回来。
他意识到是对面的电梯门开了。
温涉很想看清来者。
但现在的他不仅抬不了头,就连挪动身躯的力气都没有,只有心口的火,越聚越多,多得像是要喷发出来。
就在温涉撑不下去即将倒下的时候,一抹极淡、却能在此刻安抚他的白兰香飘了过来。
他怔住,勉力抬头。
心里却是不敢相信——
那个值得大卸八块的女人,回来找他了?
第16章 救赎
“阿涉, 你怎么样了?”
身前的人长着一张纯白小白兔的脸,看似无比关心他的境况。
这番场景,愣是谁看了都得称赞她一句, 真是关心继子的好母亲。
但温涉还记得,刚刚她将自己丢下的决绝模样, 比丢个垃圾都还要干脆。
真是虚情假意。
他冷情地拂开她搭在自己肩上的手。
也瞧见了她眼底为此划过的一丝错愕与自责。
但只片刻, 她作出一副低姿态的温柔模样,恳求道:“阿涉,之后你想怎么对付我都可以,但现在你乖一些, 让我带你离开, 爷爷那估计已经派人过来了, 你听话, 我马上带你出去。”
话音落下,那女人蹲下身凑过来,想将他从地上扶起。
温涉已经没有力气拒绝。
尤其是她身上那本就十分贴合他味觉的白兰香,犹如密密麻麻的针那样, 刺入他的心脏, 而后扎根生芽, 生出……慾念的芽。
他控制不住自己想与她亲近的念头。
所以他再度挣扎:“别……碰我。”
迟妍见他如此抗拒自己, 有些没办法。
但看着后方渐渐升上来的电梯, 忍不住将心一狠,用力将温涉从地上架起, 往一旁的货梯走去。
直到电梯门关上, 她才失了力气, 但整个人也被温涉的重量带着往一旁摔去。
好在这一次,温涉稳住了, 也没将她推开。
此刻,男人撑靠在电梯壁上,而她靠在他的怀里。
迟妍抬头想要询问他的情况,却在猝不及防间与他四目相对。
封闭的空间里,有什么在悄然生长。
不得不说,温涉是一个很好看的男人,骨相优越、双眸狭长,英挺的鼻梁下是一张不算薄的唇,看上去好亲极了。
最后一句话的念头在她脑海里划过后,迟妍条件反射般想推开他。
但下一秒,她的后腰贴上来一只宽大的手心,将她往回按,让她再次贴上他的身躯。
“温涉我……”迟妍慌忙看去,想说点什么来化解此刻临界的氛围,却见头上覆下一层阴影。
她吓得闭上眼。
但预期里脸上会出现的触感没有出现,倒是肩膀上传来他越发灼烫的呼吸。
没等迟妍反应过来,一抹温润又疼痛的感觉在肩膀处腾起——
他在咬她肩膀泄愤。
她猝然皱紧眉头,原本想呼疼,但又生生地忍下了,没有喊出一声。
她想,她现在是该承受他的愤恨。
疼痛让她的眼眶里渗出湿意,而求生欲让她最终还是出手推了推他:“阿涉,疼。”
好在,温涉很快放开了她。
迟妍侧首看向自己的肩膀,那里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牙印。
“我中了药,手脚都没力气,不然现
在就不是咬你一口用来泄愤那么简单了。不过……宁若雪你不该回来的,你知不知道这一回来,你会面临什么。”
这一点,迟妍很清楚。
是对温涉的背叛,也是对老爷子的叛离。
先不说在温涉这里会得到什么报复,就是老爷子也不会放过她。
但……
刚刚在电梯里她接到了应熙的电话,她已经成功转移走了温玹。
所以她已经没有把柄留在老爷子的手里了。
她不想当圣母,也不想亏欠任何人。
而那个被她亲手送进套间里的温涉,就是现下她所有的亏欠,所以她要回来救他。
当然她更清楚的一点是……
一旦老爷子的目的达成,温涉绝对不会放过充当打手的自己。
她也是在抉择,到底跟谁站在一条线上。
但现在,一切都有答案了。
“温涉,你能庇佑我和小玹吗?”
她示以柔弱和无助予他,“你爷爷用阿玹威胁我算计你,我也是没办法了。没了你父亲的保护,我和阿玹可以说朝不保夕。你也是阿徵的孩子,我不想看到你成为一颗棋子。所以我回来了。”
温涉嗤笑一声,凝望着她,久久没有说话。像是不信她的话,又像是不在意她的命。
这时,电梯停在负一楼。
门一打开,就是两行彪型大汉站在那。
迟妍以为是老爷子的人,下意识挡在温涉身前。
但后面的温涉将她轻轻推开,勉力往外走了几步。在即将摔倒前,从队伍末端走来的贺星许连忙上前将他架住。
迟妍也想上前扶住温涉,却被贺星许狠狠瞪了一眼。
她僵住动作,不敢再靠近。
贺星许则冷声吩咐保镖:“带上这个女人,一起出发去云雾海岸,别让她跑了。”
“是!”两个保镖得了命令,将迟妍看押着塞进了一辆豪车里。
而贺星许架着昏过去的温涉坐上前头的跑车,一脚油门驶离了这座金碧辉煌的囚笼。
——
正值涨潮的时间,风吹浪打在礁石上,不时发出沙沙的声响。
昏暗的天地间好似有一场风暴在酝酿,企图席卷走天地间孤独飘零的物体。
温涉泡在圆形浴缸里,看着窗外的萧瑟、感受着周身冷水的浸润,一时清醒,一时发昏。
忽的,他好像听到房间门开了。
他侧头看去,只见身着一袭白色蕾丝吊带睡裙的宁若雪正缓步过来,室内的灯光照在她身上,圣洁又纯慾。
她走过来坐在浴缸边,弯下腰来拂水,池水荡丿漾,泛起涟漪,一层层撞着他的腹面。水平面本没什么变化,但他能感觉到浪花不断升高,带着他身内的慾。
宁若雪今夜这一身实在太过清凉,尤其是弯下腰之后,身前露出了大片的白,可她的神情像是没有发现这一点,依旧圣洁。
温涉忍不住呼吸一滞。
他瞥过眼不敢看她,怕自己多瞧一眼都是对她的玷污。
“出去。”两个字,是他现在仅有的克制。
未料,沾了冰水的纤细手指抵上他的下颚,强迫他转过头去。
她的白兰香倾袭过来,盈满了他的鼻息。
那双近在咫尺的眉目如月色朦胧,又如远山清绝,而瞳孔里仿佛盛着黎明的晨露,秋波潺潺。
“阿涉,确定要我出去?”
她的语调里,更是充斥着一份对他心意的明了与玩丿弄。
这样的她,让吃过亏的温涉简直爱恨不决,不想接近又难以舍弃。
“记住你的身份,你是我父亲的女人。”他听到自己这样说。
但下一瞬,她灼热的气息扑洒在他的双唇上,那双端庄的眉眼撩人万分。
她毫不掩饰对他的引诱:“可我……也可以是你的女人。”
随着女人的音落,浴室里水花四溅。
原本坐在浴缸上的女人已经被温涉揽入水中,捞到了他的身前。
她白皙的月退分开,跨坐在他的双膝上,而她的双手也圈在他的脖颈处,姿态亲昵又纯洁。
她张唇微喘,喷洒出来的蚀骨兰香越发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