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这条热搜也是经过加工处理的,毕竟当红花旦知三当三这事传出去对陆家不好听。
纪浔也一顿,解锁屏幕,点开叶芷安头像问她现在在哪儿。
对面没回。
大前天晚上他们通过电话,叶芷安告诉他她现在正陪盛清月在江城拍戏。
雪下得实在大,拍摄不得已暂停,回酒店的路上,叶芷安声线突然变得雀跃:“纪浔也,这边广播在放《Stay with me》,你看过《鬼怪》吗?这是里面的插曲,那部剧拍得很美,尤其是下雪的场景,特别浪漫。”
他收敛发散的思绪,听到刚才那人又说:“要不是盛清月那助手替她挡了下,她不至于受这点轻伤。”
“她助手怎么了?”
女生抬眼,就对上阴沉沉的一双眸,喉咙一梗,磕磕巴巴道:“脑袋被砸了下,脑震荡了。”
纪浔也愣了愣,握在掌心的手机唤回他意识,接起才知道是叶芷安打来的,语调很轻很软,细听,带着哭腔:“纪浔也,我想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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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应该差不多都是这时间更新(我的舒适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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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18 第二场雪
◎“你要是不愿意,我不亲就是。”◎
已经是大三下学期, 叶芷安的课少到每周满打满算不到五节。
在她正式开学的两天后,失联已久的盛清月发来消息,要她去一趟江城。
品牌定制剧拍摄计划周期在十天内, 叶芷安看了下自己课表, “我周三和周五有课, 只能周五下课后去江城, 在那待上四天。”
盛清月不为难她, “就按你这边的安排来……周五几点下课?”
“下午三点。”
“行,到时候行李不用收拾,我这边会安排好, 带上手机和人过来就好。”
通话一结束, 盛清月就给她订了张头等舱机票, 另附一个大额红包。
前所未有的周到舒适体验, 给了叶芷安一种盛清月才是助手的错觉, 而自己是去享福的。
下飞机抵达拍摄地点后,这种认知土崩瓦解。
今天的江城气温跌至零下五度,一开始风也大, 不断刮擦着脸颊, 留下难忍的刺痛感。
盛清月大多数时间都忙着拍戏, 无暇顾及她,导致叶芷安饥寒交迫的窘况持续整整两天,晚上见到一点火光, 都差点以为自己要变成卖火柴的小女孩了。
那几天里, 唯一能安抚心灵的是扑进耳朵里的各种八卦。
主人公很杂, 爱豆, 演员, rapper……一个都没放过。
叶芷安正听得津津有味, 人群中响起一声:“谁知道盛姐去哪了?”
她猜测这人问的是盛清月,举了下手,上前应答:“刚才补了段泼水戏,这会正在换衣服补妆,有什么事吗?”
“下场戏马上开始,麻烦你去催一催。”
叶芷安一刻也没有耽误,迈开腿就跑,隐约听见身后有人问:“这人也是盛清月助手,怎么不跟在她身边?一天到晚就跟柱子一样杵着,也不知道要她过来做什么的。”
这问题叶芷安也没想明白,把消息带到后,原路折返回去,那几人还在议论:“她背后可是有人的,而且来头不小。”
然后说起盛清月半个月前上星的那部古装剧,“有人在王府井给她砸了好几个广告牌,就为了给她做宣发,而且一周没带停的,这得是多少真金白银才能砸出来?”
不是叶芷安的错觉,这人挑起这话题时,朝她瞥了眼,别说避讳,巴不得她能听到,再给出些反应。
盛清月像提前预料到会发生这种情况,在她来之前,再三强调了句:不管在片场听到什么闲言碎语,她都要当做没听到,这对谁都好。
叶芷安还记着这交代,懒懒打了声哈切,双眼渐渐失焦,装出灵魂出窍的模样,谁看了不得说一句:演戏的好苗子。
这天倒没下雪,只是天色雾蒙蒙的,能见度极低,导演决定提前结束拍摄,叶芷安收到盛清月消息,要她自己回酒店。
叶芷安回了个OK,低头看手机的时候,险些撞上一个人,还没看清这人的脸,先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应该是特制的,但尾调类似TF黑漆,侵略感强烈。
这张陌生面孔出现得突然,架势又风风火火的,很难不被人注意到,离她最近的几名工作人员不约而同停下手上的工作,短暂的缄默凝固了气氛,十余秒后才有人上前问:“请问找谁?”
一身的高定名牌,看人时微扬下巴的姿态,就算不是富贵人家的大小姐,也和富贵沾上边,不好招惹。
那会叶芷安的注意力已经没落在这位戴墨镜的女人身上,而是专注地盯着路边的凹槽看,皎洁的雪色里露出星星点点的黑色,莫名像斑点狗身上的某块皮肤。
她没忍住笑了笑,凑巧的是,笑声和女人那句“盛清月在哪”突兀地重合上了。
叶芷安一愣,但没回头,故作平静地离开片场。
她和盛清月同住在一间套房里,当天晚上十二点,还不见人回来,她拿上手机回了客卧,迷迷糊糊间,听见外面传来动静,猛地惊醒,拖鞋都顾不上穿,跳下床。
盛清月跌坐在沙发边,茶几上的水杯因没拿稳摔落,水洇湿羊毛地毯。
昏暗的灯光下,她惨白的脸色像上了层娇黄釉,不见任何瑕疵,却孱弱到极点。
叶芷安不敢大力碰她,缓慢将她扶起,安置到沙发上,然后拿一张薄毯盖住她的肩。
盛清月终于找回失散的魂魄,眯起眼去瞧正替自己抹消毒液的女生。
她做这动作时,微微抬起了下巴,叶芷安注意到她脖颈处的索沟——怎么来的,不难猜。
“我可以开顶灯吗?”叶芷安问。
盛清月点头,发出来的嗓音晦涩难听,“开吧。”
客厅瞬间灯光如昼,盛清月身上的每一处伤痕无处遁形,叶芷安心里泛起酸意,抹药的力度又轻了不少。
低气压弥漫开来,时不时响起吸气声,盛清月稍愣后笑起来,“受伤的是我,怎么感觉你比我还疼?”
小姑娘头也不抬地说:“我心疼你啊。”
偏偏就是这样理所当然却直来直往的语气,杀伤力最大,盛清月喉咙就这样被她的温柔和善良堵到发不出声音,一面又能感受到自己身体里有只弱小的动物,正在痛苦地用微弱的呜咽声向外传递出求救信号。
冗长的沉默后,盛清月又挤出一个笑容,“叶芷安,你很适合谈恋爱。”
“为什么?”
“你是个很会提供情绪价值的女孩,和你在一起,心情没那么沉重了。”
这也是她为什么将她留在身边的另一个原因。
她话锋一转,“但你不适合结婚。”
叶芷安还是问为什么。
“男人么,总喜欢在外面乱搞,但你的性格太软了,到时候要真闹出事了,你压不住他们的。”
叶芷安第一反应是她怎么就压不住人了,随后眼前浮现出一张脸,明明知道他身上也有不少男人的通病,比如傲慢,但她就是忍不住想替他说话,“也会有例外……的吧。”
盛清月不置可否,这话题莫名打开她的倾诉欲,她开始自言自语道:“今晚我和陆显朋友待在一起,这人你也知道,蓦山溪那晚,就是他。”
她抬起红印明显的手腕,“一个变态,喜欢玩S|M那套。”
叶芷安觉得自己该顺着话题说些什么,结果到最后也只憋出一句:“你是不是还很疼,我给你吹吹吧。”
盛清月拦下,继续说:“今晚是他找上我的,知道我在江城,正好他来这出差……我拒绝不了。”
“那陆显知道吗?”
“他知道了估计也只会拍手叫好。”盛清月替她捻了捻耳侧一络碎发,“你别忘了当初是他把我送到这人床上的。”
叶芷安之前从盛清月经纪人Mona姐口中得知盛清月和陆显在一起过一段时间,但她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样程度的惨烈分手,才会让他们的关系变成今天这般,互相利用,互相折磨,再互相仇恨。
盛清月忽然有点想抽烟,于是忍着痛起身走到落地窗边,给自己点上一支,云雾缭绕间,话锋转得突然:“你是不是认识纪公子?”
偌大的纪家自然不会只有一个少爷,但承得起这称谓的目前只有一个人,叶芷安反问:“你说的是纪浔也?”
自她和纪浔也同框后,问这问题的人一个接一个,哪怕其中并未参杂不怀好意的试探,叶芷安心里都会有些不自在,仿佛自己成了纪浔也的挂件,又或者是对方用来攀权附贵的阶梯。
好在盛清月问得直接,听着没那么刺耳。
盛清月小幅度地点了下头,“你们什么关系?”
叶芷安顾虑的东西太多,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盛清月又说:“前几天纪浔也在观月阁给你出气这事,已经传开了。”
那圈子里可藏不住什么秘密,就算李明宗不敢将自己犯浑惹出的事对外宣扬,也架不住那天在包厢里其他几颗看热闹的心。
添油加醋、搬弄是非的嘴一张,这会已经出现了好几个英雄救美的版本,也有不少人在打探这“美”究竟是什么身份。
纪浔也消息压得及时,所以至今没几人知道叶芷安的身份,盛清月也是从陆显那儿听到一些关键信息点,推测出的。
叶芷安低低哦了声,“我不骗你,我们现在还没有关系。”
盛清月深深看她眼。
轮到叶芷安转移话题,“今天有人来片场找你,是个女人。”
“我知道。”
她这反应似乎还料到了那人是为什么来的。
叶芷安掩下心头的疑惑,没再多说。
第二天有早戏要拍,叶芷安只睡了四小时就被铃声闹醒,盛清月需要用妆来遮挡身上的痕迹,起得比她更早,连续拍摄十来个小时才有了短暂的休息时间。
就在那空档,穿戴得光鲜亮丽的女人又出现了,这次叶芷安被人当成了枪使,一场务指着她说:“这位是盛姐的助理,有什么事你可以找她说。”
叶芷安躲都躲不及,只能迎头而上,挤出礼貌得体的笑容,“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带我去见盛清月。”
“清月姐在休息,有什么事你可以和我说,回头我再转告她。”
女人勾起红唇笑了,“盛清月都不敢这么跟我说话,你算什么?”
叶芷安镇定自若地回:“算个人。”
她的嗓音一如既往的软糯,乍一品,像个好拿捏的软柿子,等你拿锐利的嘴脸瞧她,才能发现她身上还有一层刀枪不入的保护壳。
“清月姐昨晚没怎么睡,现在精神不太好,如果你实在想见她的话,麻烦等她休息好了再去找她。”
女人嘴角的笑瞬间瓦解,“你倒是护着她,果然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狗。”
可以看出她已经恼到极点,靠着教养才没说出一些更过分的侮辱性词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