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因为聪明的贺西洲总是会……
贺西洲并不只是简单地索要一个吻。
沈星微的泪水落在他的脸上,颈窝,炙热的火渗透皮肤隐入血液,流淌进心脏,搅浑了平静的情绪。他看见沈星微轻闭眼睛,小水珠挂满密长的睫毛,饱满的泪珠从她的眼角落下来,那一瞬间的表情竟然带着虔诚。
因此他发现并且论证了沈星微根本就不会拒绝他,以至于让他每一次得寸进尺的行为都得逞。
贺西洲可不是好糊弄的蠢人,他翻看沈星微的日记时,很轻易就发现了在今年4月30日之前的日记里,都没有写天气,只有从那天日记里出现了一个“天气晴”开始,往后的日记才记录了天气。
这样大的一个城市里,沈星微住的地方和他家的距离连开车都要花费将近半小时,所以她闲逛到他的学校,再碰巧遇上那天他有课,又在下课时间那么多学生里偶遇他,这样的几率几乎为零。
所以贺西洲很轻易就想得到,是沈星微先找到了他的学校,确认了他上课的教学楼和下课时间,在4月30日这一天行了很远的路来到他的学校,并在众多大学生之中找到了他。
或许那天阳光明媚,风也温暖,所以沈星微看见了湛蓝的天空和灿烂的太阳,看见了路边的小狗,也看见了一切她认为的光鲜亮丽。
她感受到风和日丽,春和景明,所以在日记中写到“或许我可以暂时不用死”。
沈星微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生病了,但她仍然心有不甘,她在肮脏的淤泥里反复挣扎求生,终究艰难地站了起来,自己找到了治病的药。
一滴泪落在他的唇边,被他含进嘴里,化在齿间,充满咸涩。
一滴泪落进他的胸腔,被融化于心脏,汹涌激荡,悸动不止。
贺西洲适时地想起那天他进门,客厅的灯光在全部亮起的刹那,沈星微吓得回头,满面惊惶,黝黑湿润的眼睛里全是一碰就碎的软弱和惧意,于是他动了恻隐之心,改变了将她扭送派出所的主意。
后来他流感缠身,身体被高烧折磨得难受至极,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时,沈星微拿着温热的毛巾在他手上慢慢擦拭,口罩遮了她的半张脸,昏黄的暖灯却照出漂亮的眉眼。她嘴上说着“你要是死在这我才不会管你呢”,神情里却充满着小心翼翼,仿佛能慷慨地给予贺西洲天底下最大的耐心和关怀。
于是贺西洲难以抑制心脏里的悸动,彻底打消了只与沈星微交往一个月的想法。
或许他也有许多说不出口的私心,比如从前傲慢地觉得谈恋爱会非常浪费他的生命和时间,比如对不上学不上班住在贫穷的地方并且跟踪他一个月之久的沈星微抱有偏见,比如那天没将她送去警局的原因当然也不可能是从她身上看到什么美好的品德。
可能真如沈星微所言,他是一个性子恶劣,很自我的人,所以才在那天的惊鸿一瞥后当场决定脱单,要与沈星微谈一场恋爱。
但真正动心的过程也无法用一个词,一句话去概括。就算他没有看见沈星微被邻居欺负时那垂头丧气的可爱模样,或者错过了她喝醉后盯着他时那亮晶晶的眼睛和缠绵专注的视线,没发现她在ktv时神色对他充满厌烦实际上肩膀却要悄悄挨着他的小动作,也会从她追随的视线,藏不住的神情和下意识的情绪中找到端倪。
但是又有什么关系呢?结果并不会有什么变化,因为聪明的贺西洲总是会轻易看穿不善伪装的沈星微,然后做出正确的选择。
当然,沈星微在运气方面也有可取的一面,主要表现在她的眼光上,因为她喜欢的不是其他愚蠢又无知的男生,也不是那个令人作呕的死眼镜,光凭这一点,贺西洲就觉得她应该得到更多嘉赏。
两个人在地毯上坐了很久,沈星微累了,眼睛都还是湿润的,怀里抱着崭新的手机盒靠着他睡着。
贺西洲将沈星微整个人从地毯上抱起来,让她伏在自己身上,随手关掉客厅的灯踩着楼梯上了二楼,随着他慢悠悠的步伐,头顶的智能灯光也慢慢熄灭,最后只留下昏暗的小灯,将两个相依的影子投在地上,仿佛密不可分。
他将沈星微放在床上,盖上空调被,再下楼把手机盒拆开,拿出新手机上楼,很无情地将尾随他的鱼饵关在了卧室门外。
给手机开机用了些时间,但更多的时间耗费在沈星微的手机上,虽然没有锁屏密码,但因为太容易死机,导致贺西洲一边打哈欠一边翻看短信箱。
他趴在床上,边上睡着完全沉入梦乡的沈星微,床头亮着夜灯,门外的小猫挠了几下门之后也离开,一切都很宁静,没有任何声音。贺西洲照着那些催债信息一笔一笔计算出沈星微的全部借款,她为了付医药费和赔偿学校的仪器,把全平台能借的都借了一遍,幸好都是合法合规,没有高利贷。
在清理她那堆积成山的信息中,贺西洲看见了一条十分突兀的短信。
时间是去年11月初,整个页面只有两条信息,是沈星微发出的:
可以借我一点钱吗?
妈妈。
但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贺西洲觉得夜色让他变得脆弱了,否则正常情况下他怎么会因为两条信息心脏钝痛,浓郁的酸涩攥紧了他的心口,一时竟然有些透不过气。
他转头,黯淡夜灯下的沈星微睡得很深,湿润的眼睫毛已经干了,乖巧地贴在面颊上,但仍然能够看出泪痕。贺西洲静静凝视着她的脸,完全能够想象出曾经那些数不清的夜晚,沈星微也是这样哭够了,哭累了,然后伴着无望的眼泪入睡。
贺西洲欺身过去,在她嘴边亲了亲。这次把她弄醒了,她费力地睁开眼,对上贺西洲的眼睛,哑着声问,“你要干嘛?”
见她醒了,他干脆压过去抱住了她,拍着她的后背,慢声说:“沈星微,可不可以一直跟我在一起?”
沈星微没有说话,贺西洲低头去看,见她闭上了眼睛,似乎又睡着了。他就晃了晃沈星微,将她晃醒,很固执地问,“嗯?你听到了吗?”
沈星微眼睛都睁不开,懒洋洋地嗯了一声,好像并没有听清他说什么就随便答应了一样。但这在贺西洲这里是作数的,于是他又抱着沈星微亲了好一会儿,直到她不耐烦地用手按在他脸上推了推,才算是结束。
这个夜晚,贺西洲几乎没有睡觉,他将沈星微手机里的短信清除干净,先将手机卡换到了新的手机上,确认没有任何遗漏之后再将负债总额转到沈星微的卡上,各个借贷平台在几秒钟之内完成扣款,随着还款成功的信息蜂拥而至,沈星微在这一刻终于成为无债之人。
其实总金额算不上多,连本带利不过六十多万。
不过贺西洲知道,这世上富裕的人感受到的美好大多相同,但贫穷的人所遇到的苦难却千奇百怪。所以尽管这个数目并不大,他还是凑过去轻轻亲了一下正在睡觉的沈星微,以表示对她在艰难万分的生活中扛下了这个债务的嘉奖和鼓励。
已经是早上五点,贺西洲浅眠了两个小时,然后起床穿衣服,准备去上课。临走时他把两个手机放在床头,又拨开沈星微额头上的碎发,轻轻落下一吻,这才轻手轻脚地离开。
下楼之后看见小猫十分嚣张地卧在沙发上睡觉,于是面无表情地给保洁发了信息,约她下午来一趟。
沈星微醒来时已经是九点,以前她其实早上七八点就会醒,但是跟贺西洲在一起之后,她早上醒来的时间一直往后延长。她看见床上空荡荡的,就知道贺西洲去上课了,屋子里又剩下她一个人,于是一时间也懒得起床,去摸自己的手机打算躺一会儿。
但她很快就发现桌边的桌子上摆了两个手机,猛然想起来昨晚上她主动亲了贺西洲之后并没有得到他的答案,而是得到了一个新手机。沈星微哭得太久,感觉抽干了身上的力气,最后也没有精力拆开看,只是抱着手机盒迷迷糊糊睡着了。
她将新手机拿起来看,发现已经开机,并且手机卡都被装好了,屏幕上有多条显示未读的信息。沈星微一愣,下意识点开,所有消息排成行列展开,她看见了来自各个借贷平台和银行发来的信息,与从前的催债不同,这次全是还款成功。
其中只有一条非常特殊,是“老公”发来的信息,内容为:早上好,醒了之后给我发信息,我给你买早饭。下午我没课,回去接你,我们出门去办正事。
沈星微立马明白这是谁的信息,嘟囔了一句“不要脸”,然后抱着新手机重新躺回被窝中,揉了很久酸涩的眼睛。
贺西洲在下课之后回家,一进门就看见沈星微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换好了一身要外出的衣服,虽然眼睛还有点红肿,但是将自己收拾得利落漂亮,甚至还有心情给自己的长发编鱼骨辫。鱼饵乖巧在她身边,可能是身上流淌着祖先守护金字塔的血液,所以它经常以这样揣着猫爪的模样卧在沈星微身旁。
贺西洲没有计较,因为下午就会让保洁换沙发罩,顺道再把书房清理一下,要腾出一半给沈星微做画画的场地。
他去卫生间洗了一把脸,然后带着沈星微出了门。沈星微一边扣安全带一边问他去哪里,却见他扔来两张金闪闪的票,上面刻着烫金字体:《仰望星空·昼·春明》
这是两张展览会的门票。
春明指的自然是春明集团,而“昼”则是春明联合高校所打造的品牌名称,“仰望星空”就是这次展览会的主题,因为上一届获奖的那幅让沈星微耗尽精力的画,就是以“星”为主题所创作的。
第44章 所以不必抑制自己,请尽……
春明集团斥以巨资打造“昼”这个品牌,从一开始的定位就是对标国际高奢,除却花了大力气营销宣传之外,还在线下开办展览会,整个展览会场上所展出的设计品都是围绕着获胜的那幅画来设计的。展览会十分盛大,场地是本市出名的豪华公馆,同时也请了一线明星和超模来代言展示,从半年前就开始放出风声宣传,稍微小一点的公司都经不住这样烧钱。
当然这也是为第三届比赛预热,让“昼”这个品牌的名声一年比一年响亮,致力于打造成顶尖品牌。
沈星微去年就是先听说了这个展览会,去了解之后才得知春明集团举办的绘画大赛,然后报名参加。展览会的票数有限,一价难求,网络上倒卖的价格炒到五位数以上,所以沈星微去年也根本没有机会参加展览,此时拿着这两张金晃晃的票大为震惊。
明明现在还没到展览会开始的时间,官方售卖都还没开始,她不明白贺西洲是怎么搞到这两张东西的。
难道有钱真的能为所欲为?
“这是内部票。”贺西洲打着方向盘,眼睛直视路况,却好像能洞察沈星微每一个表情一样,嘴边挂着轻笑,“我跟场内的管理有点关系,所以稍微去打听了一下,他就给了我两张。”
展会开始之前有一段不开放展览时间,发放的都是内部票,所以这样的票并不贵,只要跟内部人员有关系就可以得到。沈星微抿着唇没说话,但一路上都将两张票捏在掌心,不经意地表现出了很期待的样子。
贺西洲先是带她去吃了午饭,然后开车来到展览会的公馆外,找了位置把车停好,两人下车一同往正门处去。下午正热,公馆是开放状态,但并没有多少人,门内站着工作人员,面带标准的微笑将两人拦了下来。
沈星微赶忙将两张票给递了出去,动作有一些拘谨,眼巴巴地看了一下贺西洲,希望这票不是他自己伪造的。
贺西洲倒是很泰然自若,转头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竟然用一种略带嫌弃的语气说:“不能租个大点的场地吗?就这还敢对标国际品牌?”
沈星微吓了一跳,赶紧悄悄伸手,拽了拽他的手指。
工作人员看了看票,然后又朝贺西洲看了一眼,不知为什么对他刚才嫌弃的话语选择了无视,给两人发了展品手册,并简单介绍了场内展览注意事项,然后十分有职业素养地摆了个手势,“请。”
贺西洲牵着沈星微进了会馆,里面已经布置完毕,小型展柜摆得很整齐,玻璃擦得一尘不染,折射着头顶的水晶吊灯,整个场地被照得金碧辉煌。贺西洲说这里小,其实在沈星微看来这里并不小,至少进门之后的大厅十分广阔,室内装修风格是欧式与中式结合,显得极其豪奢。
“昼”所涉猎的种类比较繁杂,除却玉石珠宝之外,还有腕表、背包、礼服诸多行业,公司请的设计团队在国际享有怎样的地位也不必赘述,总之价格高得离谱。沈星微往柜台前一站,看见玻璃柜里摆着一对闪闪发光的蓝色宝石耳环,官方定价竟然有十多万。
她悄悄往后站了站——面前这个展柜玻璃突然自己炸了,然后展会把责任赖在她身上这件事发生的几率虽然小,但也不是绝对没可能。
展会所有的设计品都是围绕着“星”来设计的,如同进入湛蓝浩瀚的宇宙之中,沈星微在每个设计品上都看见了自己那幅画的影子,走走停停,对着展品手册认真欣赏。整个公馆只有零星几个人,放着轻缓的音乐,空中飘散着清甜的香味,营造出来的氛围让人下意识感到舒适放松。
贺西洲离开了一会儿,不知道从哪里绕了一圈,回来时手里端着一杯果汁递给沈星微,还有一块小巧精致的糕点。虽然他嘴上对这地方并不满意,进门之后吐槽了好几句,但是该拿的东西一样不少拿,还对沈星微说:“场内的工作人员态度也太差了,我刚刚过去的时候他假装看不见我,让我自己倒果汁,我会在展览结束的时候对他进行投诉。”
沈星微抿了抿果汁,不明白自己倒果汁有什么好投诉的,仿佛少爷天生没长手一样,她小声说:“你又不是花钱进来的,都拿了内部票干嘛还要投诉别人啊。”
贺西洲拍了拍她的后背,将她有些弯曲的脊背一下就给拍直了,用严肃的语气说:“你站好。这品牌还没打造成国际高奢大品牌,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们只要进入这个场地就是潜在顾客,不然这些东西要卖给谁?难道卖给这些工作人员?”
“你小声点嘛!”沈星微紧张得左右张望,掐了掐他的手指头,又嘟囔道:“反正我不会买。”
沈星微看到有工作人员用很锐利的目光看着这边,显然是听到了刚才贺西洲的那些话,于是赶紧拉着贺西洲上了二楼。
二楼的展台都是高定礼服,正中央的柜台又高又大,四面透明,里面摆着一幅华贵装裱的画。贺西洲上楼之后一眼就看见了,沈星微的注意力还在楼梯口旁展柜里的裙子上。
贺西洲松开她的手朝中间走过去,绕到正面时,就将那幅画完全收入了视线之中。
那幅画是以“星”为主题创造的,背景是浩瀚的宇宙,万千星星形成的星环布满斑斓的色彩,看起来是相对静止的状态,又像是所有行星在引力的作用下正呈现着运作的状态,仿佛将无穷无尽的宇宙压缩,然后塞进了这张大小有限的纸中,完美地展现出了充满着无尽未知的宇宙所蕴含的美丽和神秘。
贺西洲因为家庭的影响,对收藏品有一定的鉴赏能力,见过不少名画,凭心而论面前的这幅画算不上顶尖。
但如果加一个前提,这幅画是出自一个年轻的女大学生之手,那就另当别论了。他先前在沈星微的家里翻看过她的作品,虽然都是被毁坏的状态,但从那些画的零星一角也能窥出沈星微在绘画方面的天赋,只是这幅完整的画展现在他面前时,他还是难以控制地为之震撼。
这世界上拥有高超画技的画家实在太多太多,从顶尖学院毕业的学生,每个人都能拿出令人惊叹炫技之作,但上天所给予的天赋却是少得可怜,只有这世上非常幸运的人才能拥有。“天赋”二字加身,就足以甩掉世界上99%的人。
画的下方摆着镀金的展牌,上面写着这幅画的创作核心:我们每个人都像宇宙里微弱渺小的行星,于千千万万的星海之中沿着自己的轨迹运行,每个与我们擦肩而过之人所带来的缘分,都是不可复刻的唯一。
贺西洲觉得这像是半句话,后面应该还跟着半句才对,他想要转头去问问沈星微,转眼就看见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无声息地走到了他身边,轻轻仰头看着展柜里被水晶灯照得明亮的画。
这幅画被保存得很好,沈星微有点高兴,伸出了一根手指头点上去,戳了戳玻璃柜,说:“这是我的画。”
“嗯。”贺西洲问:“后半句是什么?”
沈星微的眼睛很黑,像是在很短的时间内聚拢了山雾,模糊了原本澄明的瞳孔,她慢声说:“所以不必抑制自己,请尽情地为那段没有结果的关系遗憾吧。”
贺西洲静静地看着她,过了好久才问,“你又是对哪段没有结果的关系感到遗憾了?”
“你不懂。”沈星微说:“艺术家都是这样的,敏感又忧郁。”
贺西洲确实不懂,他只是攥住了沈星微的手,在她修长白皙的手指上捏了捏,不合时宜地想,沈星微这只总是在日记本里写着诅咒他的恶毒话语的手,拿起画笔之后,竟然会画出这样的作品。
他拿出手机,开始对展柜里的画一顿拍,沈星微见到之后吓了一跳,因为进门的时候工作人员告知了不可以拍照,并且展品手册上的每一页也都画了禁止拍照的标识。
贺西洲这个耳朵听不到别人讲话,眼睛也根本不看手册,只会在自己动手倒果汁之后打算投诉工作人员的人,竟然完全无视展会的禁止事项,堂而皇之地拿出手机乱拍。沈星微赶紧上前阻止,做贼似的左右观察,小声说:“你别拍了,这里不准拍照,小心别人把我们赶出去!”
“没事,他们发现不了。”贺西洲这样说着,手上也不含糊,短短几分钟拍了几十张,还录了一段全景视频,再把手机装回口袋,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但是沈星微不做贼,只做贼的同伙也很心虚,开始表现得很不自然,总是觉得公馆内各处的工作人员都若有若无地朝他们投来视线,那目光好像带着怀疑一样,仿佛下一刻就带着保安来到面前,指着贺西洲说:“就是他偷拍我们展会!”
沈星微不想再逛,催促着贺西洲离开,回到车上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贺西洲见状,嘲笑她的胆小,被她愤怒地批评了几句,然后态度不怎么端正地表示悔改。
外出的旅程并没有结束,贺西洲开着车往市中心去,沈星微看着方向与家相背,好奇问:“还要去哪里?不回家吗?”
“去见我约好的律师。”贺西洲说。
“律师?”沈星微双眼一亮,朝他靠近了一点,望着他的侧脸问:“难道我们要打官司吗?”
贺西洲说:“当然啦,法治社会,惩恶必定要用法律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