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在贺西洲睡到半夜被沈星微的动作惊醒之后,感觉到她悄悄把手掌探入自己的指缝中,轻轻把脑袋贴在他的肩膀旁,或是小心翼翼凑近他的颈窝把炙热的呼吸落在他的脖颈上这些细细密密的小动作,也并不是因为她太过孤单而缺乏安全感,寻求温暖。
而是她于漆黑的绝望中,窥见了一丝光明,然后笨拙却顽固地抓住了。
此后的每一天,她都在写日记,却再也没有出现“想死”的字样,直到她闯进了贺西洲的家中,被他抓住,这密集的日记才变得稀疏,在与他相恋的二十天里,她只写了五次日记。
沈星微的身上的确长了许多分叉的枝丫去汲取她的本源的生命力,可她终究不是树苗,所以贺西洲也没办法化作锋利无情的剪刀去修剪她。
夜晚八点,贺西洲站在车旁抽烟,缥缈的白雾掠过他的眉眼,喧嚣吵闹的小区里,他仿佛独占寂静的一角,格格不入。
他看见一辆黑车开到小区门口,于是将烟头按在墙上熄灭,朝那黑车走去。驾驶座下来的人是彭翰,看见贺西洲之后动作有一瞬的僵硬,脸上出现不虞的神色,但很快将那些神情掩去,端出微笑,对他道:“很巧啊贺先生,在等星星吗?”
“在等你。”贺西洲淡声说。
彭翰惊讶地一挑眉,“请问……你找我还有事吗?我还以为你把我删除的时候,已经把能说的话都说完了。”
“当然是来感谢你的。”贺西洲站在他对面,由于身量高他不少,看着他的时候眼眸半敛,因此看起来有一股懒散的倨傲,嘴边挑着轻笑,“如果不是你帮忙,星星还不愿意搬去跟我住在一起。”
彭翰神色一怔,像是受到打击,“什么?”
贺西洲语气很平缓,仿佛在跟朋友闲聊一般,漂亮的眼眸中映着头顶路灯,微微闪烁着,“星星的脾气太倔了,我光是哄着她,根本不可能从她嘴里听到过去那些事,所以只能麻烦你帮我一把,虽然她昨天跟我闹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消了气,已经把所有事告诉我了,我是回来给她拿衣服的,我们已经同居。”
他的语气又变得很欠打,“谢了,原本我还计划要等个两三天,没想到你动作那么快,才半天就把事情告诉了她,倒是让我少等了两天。”
彭翰涨红了脸,不可置信地望着贺西洲。那张俊脸带着笑意,看起来相当惹眼,但笑容落在彭翰里,却变得十分恐怖,他后知后觉中了这人的圈套,惊声:“你利用我?!”
“谈不上利用,只是看透了你的本性而已。”贺西洲说:“其实我本来想着,星星在生气的时候最好动手打我,把我打得头破血流,或者抓花我的脸,这样我就能捏住把柄,要她对我心怀愧疚,然后更爱我,更粘着我。但是不管我说了什么,她都没有对我动手,吵架时我都把脸伸到她手边了,她都没有打我……”
贺西洲笑眯眯地对彭翰问:“你说,能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的人,她得有多讨厌,多恶心啊?”
彭翰难以维持假面,双眸迸发出怒意,丑恶的嘴脸显露无遗,“你这种人,不仅满腹算计,而且狗眼看人低,你根本看不起星星,你这样算计她,不还是为了你自己?”
贺西洲面对这样的指控,很是无所谓地耸肩,“那怎么办呢,谁让星星就喜欢我这样的人。”
彭翰攥紧了拳头,五官因妒恨而扭曲,他看见不远处停着的昂贵白车,那是他不眠不休埋头工作几十年都买不起的型号,对贺西洲更是恨得咬牙切齿,不明白这样游戏人间的富家子弟为什么要跟他抢人,明明只要他甩一把钱,挥挥手,就能找到各种各样的情人,这不是他们有钱人的常态吗?
“没关系,我可以等。”彭翰推了推眼镜,压下了心头翻滚的情绪,笑着看向贺西洲,“我知道你们这种有钱人感情不长久,等你腻了,变了心,星星就会知道谁更好。”
贺西洲笑容微敛,唇瓣挑着冰冷的弧度,“别等这些不切实际的,你只要老老实实坐在家里,等着法院传票就好。”
彭翰的脸色陡然变得煞白,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还是没有开口,此时已经心乱如麻,却努力维持着镇定。
贺西洲拍了拍彭翰的肩膀,表现出一副哥俩好的样子,说:“没办法,谁让我们这种有钱人,总能找到很厉害的律师团队呢。我今天在这等着,就是好心想告诉你,别在门口守着了,她跟我住呢,不会回来了。”
贺西洲大概就是为了说这些话,讲完转身就走了,也没有再多给他一个眼神,驱车离去。彭翰看着白车的背影,手掌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如果是别人对他说这些话,他会当作一个笑话,可是贺西洲说这些,尽管语气像开玩笑一样,却还是让他难以控制心里的恐慌。
彭翰赶紧上车,匆匆忙忙拿出手机,飞快给导师拨打电话。
贺西洲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他给沈星微发的信息和电话都没有任何回应,但是查看门口的监控时,也没看到沈星微出去,所以也不是很担心。
客厅只有智能管家亮出的小灯,沙发有躺过的痕迹,上面还放了逗猫棒,显然是沈星微在上面玩过,桌上放着已经收拾好的外卖盒子,除此之外,其他地方仍旧干净整洁,没有任何变化。
贺西洲上楼,把房间门推开一条细缝往里看了一眼,看见床上有一团隆起,还有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沈星微像是已经睡了。他关上门,转头去浴室冲了个澡,洗去了一身的汗,然后轻手轻脚地回到房间。
贺西洲在床边站了片刻,沈星微侧身睡在床上,脑袋埋在空调被里,像是睡得很安宁。他从床的另一边脱鞋上床,钻入被窝里,朝沈星微靠近,很快就把她抱在了怀里,双手揽住她的后背和腰身,与她热乎乎的双脚纠缠在一起,四肢都化成了藤蔓,将她整个都紧紧裹缠住,仿佛同生一体。
沈星微突然挣扎起来,用力推着他的胸膛,同时用脚蹬他,虽然没有吭声,但抗拒的动作十分强烈。
贺西洲不松手,将她抱得很紧,差点没按住她,低头说:“装睡呢?”
沈星微不回应,开始捶打他,原本拳头的力道就不重,又因为被抱住了不好使力,所以落在他后背上像是捶背一样。贺西洲抱着她不撒手,炽热的体温相互融合,双臂的力道很大,箍着沈星微柔软的身体,让她不论怎么扭动挣扎,踢踢打打都无法摆脱。
“又生气。”贺西洲说:“不接我电话,不回我信息,我要批评你。”
沈星微终于仰头,露出一张很气愤的脸,双眼红红的,满是怒火,“你又干嘛去了?你五点半就下课了,现在十点了才回家!”
贺西洲抚顺她的后背,语气很柔软地哄着,“我去约见了律师,详谈了一下你那幅画的事,然后去你家去给你拿衣服了啊,你如果想知道我干嘛去了,应该接我的电话,回我的信息才对……”
沈星微马上扬高声音,理直气壮地说:“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骗我?你不会自己发信息说吗?你今天一整天的信息都是‘吃饭没,睡醒没,身体好点没,一直住在我家吧’这些没用废话,我根本没有回的必要!”
贺西洲看着她气红的小脸,没忍住笑了,心想,这不是每一条都看了嘛。
他正想说话,却忽然在余光看见枕头上方有东西动了一下,吓了一跳,赶忙抬头去看,结果对上一双湛蓝的猫眼。贺西洲猛地松开了沈星微坐起来,就看见鱼饵将脑袋趴在枕头上,正睁圆了眼睛看他。
“沈星微!”贺西洲严厉地批评,“这个家的规矩是什么?小猫不能上沙发,不能上二楼,你竟然把它带上床?”
“你又不回家,管我把什么带上床!”沈星微也气愤,“嗖”地一下坐起来,用很大的声音宣布:“我就是要跟咪咪一起睡!”
第42章 “我生病了。”
贺西洲大为震惊,没想到她说出这样的话。
这还得了?今天带小猫,明天带小狗,后天就能带野男人!床上这片神圣的领土,必须要坚定捍卫。
更何况他虽然没有很严重的洁癖,但也绝对忍受不了这种掉毛的生物在他的床上,每天早上一起来吃一嘴猫毛。
贺西洲拍了拍枕头,把鱼饵驱赶去了床下,很严肃地对沈星微说道:“如果你很想跟咪咪一起睡的,从今以后你可以叫我咪咪。”
沈星微怒视着他,“你觉得自己很可爱吗?少不要脸了!你是狗为什么要装成猫?”
贺西洲毫不在意她口吐恶言,说:“反正这个床上只能你和我,不允许任何别的生物上来。”
沈星微气得口不择言,“你以为我很想跟你睡一起!你的睡姿也不是很好,半夜总是把手压在我身上,还一直挤我,像猪一样踹都踹不醒!我忍你很久了!”
“是吗?”贺西洲慢悠悠地说:“那夜里悄悄牵我手的人是谁啊?”
沈星微瞬间涨红了脸,不知道是气的还是什么,蹭一下爬起来,怒喊道:“你自己睡吧!”
她现在一句话都不想再跟贺西洲讲,气得拳头紧握,直接往下一蹦跳下了床,大步出了房间下楼。反正楼下的沙发也很宽敞,她完全可以睡在上面,不明白这个下午放学之后不回家在外面乱逛,像流浪汉一样的人,为什么会这么理直气壮。
并且这次比上次还要过分,上次是七点,这次十点才回家!
“你应该跟我道歉!”沈星微越想越气,楼梯下到一半又回头冲楼上大吼。
贺西洲已经走出房间,手里还拎着鱼饵,噙着笑意。
小猫被提着脖子吊在空中,圆溜溜的蓝眼睛左右看着,没有任何挣扎,仿佛是知道家里的男主人并不是热心泛滥喜欢小动物的人,所以它表现得异常乖巧。
沈星微气冲冲地下了楼梯,已经打算在客厅里睡一夜了,在心里下定决心不管贺西洲怎么道歉都不会原谅!她生气地拍开客厅的灯,炽亮的白光在头顶散发,瞬间将整个客厅照得透亮,看清楚客厅放着的东西之后,她怔在原地。
就见整洁偌大的客厅中央,摆放着崭新的画架和画板,边上是堆叠起来的箱子和木质盒子,还放了一个调色板。
东西并不是很多,但非常齐全,最重要的是它们都非常漂亮,像是精心挑选的礼物,被摆在客厅里静静等着它们的主人发现。
沈星微的视线在凝聚的瞬间,感觉心脏被人打了一拳,疯狂地跳动起来,以一种要冲破胸腔的架势重重撞击心口。她迈动缓慢僵硬的步伐走过去,看见那红木盒子其实是一整套画刷,应该是从大到小各种刷子很齐全,所以盒子显得很长,拿起来时分量也很重。木盒更像是艺术品,上面雕刻着潇洒的英文字母,是沈星微不懂的品牌。
她将下面的箱子打开,里面就是摆放得非常整齐的丙烯颜料,每一管容量都非常大,她认得这个牌子,之前在店里逛的时候曾拿起来看过,一套24色60ml就要两千多,是沈星微在脑子正常的情况下绝对不会去买的昂贵颜料。
她拿着沉甸甸的颜料,感觉心脏变成了海绵,吸饱了水,也沉得一直往下坠,眼泪瞬间溢出了眼眶,往下滚落。
因为她的画笔已经被她亲手锁了起来,很久没有打开过了,里面的颜料也早就干得无法再使用,不仅仅是她现在的经济已经买不起这些画具,更是因为她丧失了用画笔构建世界的能力。
所以这些崭新的画具对她来说,没有了意义。
她怔怔地转头,看着贺西洲走来,然后蹲下来将她搂住,脸贴在她的耳侧,低声说:“我看见了你的那些画,在柜子里放着,锁被我拽烂了,那么好看的画,为什么要毁掉呢?”
沈星微没有说话,可能已经没有任何心情计较这些小的事情。她蹲在地上,低低的啜泣让身体微颤,像是冷得发抖一样,努力靠近贺西洲,“可是我已经不会画画了。”
滚烫的泪水落在贺西洲的脖子,顺着他的肌肤往下淌,灼烧得他也感到了疼痛一般,就听沈星微哭着说:“我每次画到一半,我就觉得那些画很丑陋,很失败,然后没办法再下笔,感觉每一笔都是错误,没有资格诞生成完整的作品……我总是做梦,梦到那些画指责我是无能、懦弱的创作者,只能把精心创造出来的作品拱手让人。”
沈星微想说她很不甘心,因为她在绘画方面的天赋远超同龄人;想说她其实很爱自己的作品,希望能够好好地完成;还想说她对那幅被人抢走,又被她放弃维权的画感到歉疚。
那个大雪纷飞的夜晚会让沈星微记一辈子,她守在病危的奶奶床前,整个屋子静得只有她粗重的呼吸声,她清楚地知道奶奶的生命正在流逝,将要走到尽头,可原本应该打到她卡上的奖金,却被彭翰堂而皇之地占有。
死亡通知下来的一刹那,沈星微就感觉自己的生命力与奶奶一起枯竭了。
沈星微感觉肮脏污秽的虫子吃掉了她的心脏,作为懦弱无能的惩罚,她失去了一切,却还要在各个平台上借贷,去赔偿学校那昂贵的仪器,然后像老鼠一样在这个纸醉金迷的城市里,苟且偷生。
直到……
直到她进入了那座恢宏气派的大学,找到了照片上的教学楼,从一群放学出来的大学生中找到了贺西洲。
沈星微吸了吸鼻子,对贺西洲说:“我生病了。”
今天起床的时候就不见贺西洲,他去上课了,所以走得很早。中午也没有回来,因为下午还有课,所以不便往返,从早上九点到晚上十点,只有沈星微一人在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的大雨已经停了,闷在屋子里的沈星微一直被孤寂笼罩,频频去看时间,看手机,听到外面有车的声音就会扒在窗子上往外看是不是那辆白车。
治疗发烧的药她今天吃了两次,可治疗心里被虫子咬出很多小洞的药,她还没有吃。
贺西洲坐在柔软的地毯上,把她抱进了怀里,用两腿将她圈起来形成牢固的包围圈,手臂又足够长,好像将沈星微纳入了一个绝对完全温暖的地方。客厅里无比安静,鱼饵慢慢跑过来,挨着贺西洲的脚边卧下来,舔了两口自己的爪子,将尾巴落在贺西洲的脚踝处。
很久之后贺西洲才说:“你没有生病,只是遇到了困难,这是很正常的事,把困难解决就好了。”
“解决不了。因为我自己先放弃了,我删掉了那些照片和视频。”沈星微闷声说。
贺西洲摸了摸她的后脑勺,语气里带着爱怜,“那是因为你太笨了,没有找到正确的方法。”
沈星微从他的怀里抬起脑袋,泪眼蒙眬地看着他,带着疑惑,“什么方法?”
“想知道?”贺西洲低眸看她,故意不说,提出了要求,“亲我。”
沈星微很想把箱子里的颜料拿出来,挤在他的脸上,糊成非洲土著,因为这个人实在是恶劣。但是她看见灯光下的贺西洲白皙俊俏,一双桃花眼里含着隐隐笑意,犹如繁星映在眼底似的明亮起来。
贺西洲的眼睛始终没有变化,从以前到现在,笑着看人时,总是能够让人轻易卸下防备,沉溺其中。
沈星微将双手撑在他的双肩,身体大半力道压过去,仰着头,动作很轻缓地往上。虽然也亲过很多次,但每次都是贺西洲主导,很凶地咬着她的嘴巴,好像除了第一次之外,她就没有再主动过。
沈星微的耳朵尖染上枫叶一样的红色,血色顺着耳根往下蔓延,染红了脸和脖子,连带着湿漉漉的双眼也像微醺一样红了一片。她呼吸很重,身体隐秘地轻颤着,动作带着拘谨和青涩,分明是主动却没有任何主动的气势。
贺西洲扶住她的腰,低着眸看她靠近,眼底里都是轻浅的笑。
等沈星微好不容易将唇凑近了,呼出的热气洒在他的脸上,似乎下一秒就要吻住他的唇,他却很恶劣地将脑袋轻轻一偏,十分故意地闪躲了一下。沈星微一顿,乌黑明亮的眸子里浮上疑惑,缓慢地追过去,想要吻上他的唇。
贺西洲像提着钓竿,等鱼靠近了想要咬饵时,他就将钓竿轻轻一拉,让张开了嘴巴的小鱼落空。
他不断地往后仰,每次只是轻轻动一下,沈星微就只能往上追寻,从一开始地坐着到后来跪在地毯上,支起半身,撑着贺西洲双肩的手也渐渐弯曲,到最后几乎是贴在了他的胸膛上,身体的力量都压过去,与他紧密地贴在一起。
沈星微终于受不了这样的戏弄,轻轻皱眉,嘟囔着抱怨,“你脑子坏掉了是不是?到底要不要亲啊?”
贺西洲笑了笑,轻扬下巴,“当然要啊。”
沈星微干脆用双手抱住了他的脑袋,动作很快地亲上去,甚至报复性地在他唇上咬了一下,然而等她想要退开时,后脑勺却被一只手掌按住,力道并不重,但沈星微一时退不开。
她扭了两下,被桎梏在怀中动弹不得,贺西洲显然是不满意这样一触即离的亲吻,但他的唇瓣也没有任何主动的意思,沈星微涨红了脸,又只好回忆起他之前亲吻的样子,伸出舌头慢慢舔舐着他的唇瓣。
她的力道很轻柔,像是吃冰淇淋或者奶油蛋糕,在他的唇上缓缓吸吮。
贺西洲的嘴巴很没有底线,只是舔了几下就自己张开了,沈星微很慢地将舌尖探进去,亲吻始终是青涩拘谨的,无法厚着脸皮缠着他的舌尖,光是这种程度她都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得快要爆炸,脸皮红得像发烧一样,指尖都颤抖起来。
她闻见贺西洲身上散发出来的沐浴露的香气,感受到他轻轻迎合的唇瓣,还有一点都不害羞立马出来迎接她的舌头。呼出的炙热气息与他的呼吸交融在一起,沈星微难以控制的身体发软,四肢也变得软绵绵的,撑不住又坐下来,换做贺西洲低下头,庞大的身躯重新将她拢住。
主动亲吻和被动亲吻当然不一样,更何况上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还是在几年前,她的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