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陈薇奇一肚子的火气,只要一闭眼就想到庄少洲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的画面,生理性地想吐。
“哕——”她边走边干呕。
“天……”庄少洲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杀了自己,“老婆,都是我的错,你不要惩罚自己,你慢点——”
动静不小,酒店大堂的客人纷纷朝他们看过来。俊男靓女在哪都抢眼,何况这并非普通情侣,女人身上的高定礼服摇曳生姿,男人高大英俊,西装熨帖,纵使满脸焦急也难掩骨子里的高贵。
许多客人都认出了他们,拿出手机拍照。
庄少洲的宾利一直候在酒店正大门的廊檐下,司机见老板和夫人出来,机灵地下车去开车门。
陈薇奇怎么可能上庄少洲的车,直接绕道而行,庄少洲也不可能让她自己回去,只能露出强势的一面,先把人绑上车再说。
陈薇奇就这样被庄少洲半推半哄地塞进车内,若不是人多,闹起来不好看,陈薇奇绝对会扇他一耳光。
偷腥的男人还敢喊她老婆。不论是什么原因,自愿的,被迫的,酒后乱性,她都不会原谅他。
可让她最想不通的是,他为什么要这样。
她不理解。
陈薇奇陷入了思维盲区,越想越上头,一言不发地坐在后座,一张美艳的脸被辉煌的灯火点亮,越发冷淡。
庄少洲关上门,绕到车另一边,也坐了上去。司机跟着庄少洲这么多年,早就是个人精,此时看出气氛不好,刚一上车就主动把隔断的挡板升起来,留给这对夫妻私人空间。
陈薇奇冷笑,双臂环抱住自己,长腿交叠,身体偏向车门方向,视线投向窗外。
庄少洲心里难受,去储物格里拿了一瓶纯净水,可水是冰的,他又放了回去。孕妇不能喝冰水,会刺激肠胃。
“老婆……”
陈薇奇心一酸,拳头也在暗处捏紧,咬着牙说:“不要喊我老婆。你不配。”
庄少洲滚了下喉结,当即承认自己的错误,“对不起,这次是我的错,我不会抵赖,一切都是我的错,薇薇,我可以解释给你听。”
陈薇奇气笑了,本来心里还有疑惑,他如此口吻,又是道歉又是解释,疑惑都被证实。
“你还跟我解释?你好意思解释?庄少洲,你有没有脸啊!”
庄少洲深吸气,一张俊脸露出尴尬,“是我不要脸,宝贝,是我对不起你,我没有想到一次就会弄成这个样子,我向你保证,那次真的是我大意了,之后我绝对没有再出错。你原谅我,宝贝,我弥补你好不好?”
陈薇奇就这样被气哭了,一想到庄少洲和别的女人碰过,她就反胃,同时心里的酸涩直冲鼻腔,她胡乱给了庄少洲一巴掌,“一次大意就是理由吗!你是不是以为我发现不了!庄少洲,我要和你离婚,你说过净身出户,说话算数,明天我让律师来和你谈!”
婚姻留不住,她至少要拿钱。
庄少洲有些懵了,她的巴掌很软,很轻,带着颤抖,甚至打偏了,甩在他的脖子上。
可怀孕而已,没必要闹离婚吧?这么严重?
“别哭啊,宝贝……”庄少洲凑过去,想擦掉她的眼泪,她偏头,躲开。
男人的声音很哑,低沉着,“没有要到离婚的地步吧,宝宝,肚子里的孩子不能没有父亲……”
陈薇奇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一半是恨一半是怒一半是酸楚,直到她忽然愣住,有些不对劲——
肚子里的孩子?不能没有父亲?
陈薇奇的脑子也已经气到不能运转,她呼吸不稳,死死地盯着庄少洲,“你出轨了,还想做我孩子的父亲?你、你——”
庄少洲也听出来了不对,他扣住陈薇奇的手腕:“我出什么轨?”
陈薇奇:“你刚才自己都承认了,你现在又问我你出什么轨?”
这真是天大的乌龙。
庄少洲哭笑不得,又有些气,这个女仔脑子里想些什么,“我刚才哪里就承认我出轨了?我是不是有病啊,我放着你陈薇奇不要,我要外头乱七八糟的女人?”
陈薇奇迷茫地眨了下泪眼,“你没出轨……那你刚才解释一大堆是?”
庄少洲蹙了下眉,又换了低哄的语气,手掌更是温柔地小心翼翼地盖在陈薇奇的小腹,触碰的一瞬间,他脸上多了一抹属于父亲的慈爱。
他没有想过现在要孩子,但有了孩子,他一定会负起责任。
这是他和陈薇奇的孩子,是神奇的连接,是永远的爱的证明。他不可能不喜欢,不可能不爱。
“薇薇,这次有孩子是个意外,你别生气,小心动了胎气,对我们的宝宝不好。离婚绝对不可能,你死了这条心,我是不可能让你没有老公,让我的孩子没有父亲。”
陈薇奇:“……………?”
男人的语气如此温柔幸福,落在陈薇奇耳中,只觉得他有神经病。神经病。神经病。
陈薇奇嫌弃地拿开他乱摸的手,“什么怀孕啊,你才怀孕。乱发什么神经。”
庄少洲叹气,“薇薇,我知道你一时不能接受,你还年轻,但我向你保证,这个孩子不会影响你的生活,我会请全世界最好的团队照顾你们,我也会把所有工作放下,全程陪着你,不让你………”
“不是——打住——!”陈薇奇越听越懵,迷惑地看了眼自己
平坦的小腹,“你认真的?我、我哪来的孩子啊?你不是说你每次都………”
说到这个,庄少洲心虚地咳了下,眼也垂下去,“在京城那晚,我们都喝了酒,你又特别热情,我一糊涂就没……戴。”
陈薇奇:“……………”
所以刚才庄少洲紧张解释是解释他那一次没有戴套。
庄少洲还想说什么,陈薇奇直接一个巴掌呼过去,让他闭嘴。
“你不如出轨算了!”
一个字都不想再听,她今晚要被这个男人气死了。
……
车程漫长,最终停在山顶别墅的车库。陈薇奇有些累,靠在后座闭目养神,庄少洲下车后绕到陈薇奇这边,拉开车门。
“到了,Tanya,我抱你回卧室?”
陈薇奇咛了一声不用,这才慢慢睁开眼。庄少洲为她解开安全带,很小心地抬住她的胳膊,要搀扶她下车。
陈薇奇无语地瞪他一眼:“神经病啊。”
她又不是腿瘸了!
庄少洲不以为意,笑了笑,“你现在是重点保护对象,我怕你不留神摔了。小心点总没错。”
陈薇奇还是好生气,在心里告诫自己要忍住忍住忍住,她心平气和地说:“有没有还不一定。”
“孕妇容易恶心干呕,你刚才反应那么大。”庄少洲蹙眉,“八成是中了。”
“…………”陈薇奇用手指狠狠戳他胸口,“我那是以为你出轨了,恶心的!不是孕吐!”
“庄少洲,我发现你刚才的解释都是假的,你在京城那次就是故意的。”
庄少洲无奈,“我没骗你,那次是真大意了。我若是想要孩子我会告诉你,不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法。宝宝,你信我。”
“你就是下三滥。”
陈薇奇哼了声,高跟鞋精准地踩在地上,不要庄少洲假惺惺搀扶她,一路走路带风。躺在沙发上睡觉的宝宝听到陈薇奇回来的脚步声,欢天喜地地冲过来,往陈薇奇腿上扑,看得庄少洲触目惊心,一把将小狗捞到怀里,不准它缠着陈薇奇。
两人不约而同朝卧室走去,到了浴室门口,陈薇奇伸出手,让庄少洲把东西给她。
庄少洲深吸气,从他六位数的高定西装内侧口袋拿出两支验孕棒,郑重地交到陈薇奇手上,“若是真有了,你还会生气吗。”
陈薇奇抿起唇,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心里也慌乱,怕真的突然有了孩子,更何况她这次的姨妈已经迟了三天。
“先测了再说。”陈薇奇要进去,庄少洲忽然又叫住她。
“怎么了?”陈薇奇不解地看他一眼。
两个人堵在浴室门口,再宽敞的门也显得狭窄起来,他们宛如被框在油画框里。浓墨重彩的暖灯从身后映过来,投下两道交缠的影子。
庄少洲沉沉注视着陈薇奇的眼睛,心中情绪复杂,一时觉得她这么小,怎么能生孩子,一时恼恨自己太放纵,为了短暂的欢愉让整个生活变得翻天覆地,一时又想若是真没有,虚惊一场,他可能也会怅然,很奇怪很矛盾,像是一个既要又要的贪得无厌的男人。
最后他什么也没说,把陈薇奇抱进怀里,两只手臂圈住她的肩膀,充斥着占有欲。
“去吧。”
他抱了好久,终于松开。
陈薇奇噗嗤笑出来,气氛无故被渲染得很悲壮,心里嘟囔了一句神经病,她走进去,关上门,把讨厌的男人关在外面。
十分钟过后,浴室门打开,原本懒散靠在墙壁的男人迅速站直,对上陈薇奇一脸凝重的表情。
庄少洲意识到事情不对劲,迟缓地滚了下喉咙,发出的声音都带着干涩,“有了……?”
陈薇奇忽然跳起来,开心地勾住他的脖子,“你想得美!没有!”
但这次是真的把她吓了一跳。
庄少洲听到没有后,心里那一点点隐晦的要当爸爸的兴奋落空,与此同时,能够继续和陈薇奇拥有二人世界的愿望又得到满足,整个人好别扭,但好在是虚惊一场。
他轻松地把陈薇奇抱起来,两人一起倒在柔软的床垫上,面对面抱着,呼吸着彼此的呼吸。
“幸好没有。不然你真的要生我气了。”他吻了吻她的鼻尖。
陈薇奇:“可是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失落啊。”
庄少洲被点破心思,故作镇定反问:“有吗?”
“你自己心里清楚。”陈薇奇用手指点他心口。
庄少洲抓住她的手指,放在唇边,轻轻咬了一口,又暖昧地吮吸,含了含,弄得陈薇奇手指酥酥麻麻地。
“可能吧,有一点,毕竟以为自己要做爸爸了。就一点。”庄少洲实话实话,不想瞒着她,“但更想和你过二人世界,若是有了孩子,你不一定能看着我了。”
陈薇奇此时就专注地看着他,眼瞳宛如清澈的湖面,倒映出他的模样。
“我说了我二十四小时盯着你。原来你就喜欢我盯着你。”陈薇奇笑,卧室没有开灯,她的笑容染上昏暗的朦胧,有种圣洁的柔美。
庄少洲勾了勾唇,心想总有一天要把办公室的隐藏监控找出来,然后把监控器转移到他的办公桌上,让她看得更清楚,正大光明地看。
两人就这样面对面地躺在床上,谁也不想起来,她穿着礼服,他穿着西装,难得这样肆意,这床单枕套肯定是要换新的了。
卧室很安静,窗外的月光如水,宝宝忽然跳上来,把头埋进陈薇奇的怀里。
真像个撒娇的小婴儿。
庄少洲伸手摸它细细的尾巴,模样很温柔。
“你很喜欢孩子。”陈薇奇忽然开口,“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孩子呢。大嫂生的小宝宝都没见你抱过几次。”
庄少洲很认真地说:“我喜欢自己的孩子,大哥的儿子我一抱就闹,不爱抱。”
陈薇奇品出了一些滋味,“可你经常抱小莹,对珊宜也百依百顺。你喜欢女孩啊?”
庄少洲笑,“我们家都喜欢女孩。”一屋子的雄性,逢年过节齐聚一堂,看着都不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