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业本就因这事儿头疼,她还调侃,他在她的头上拍了一下,提醒她少幸灾乐祸。顺便低头咬走了一个冰糖葫芦。
孟筂忍着笑,等着买好了烤鸭回到车里,她冲着他眨眨眼,问道:“采访一下沈总,刚才被人围着介绍对象有什么感想?是不是有点儿后悔自己结婚早了?”
沈子业作势要敲她的头,说道:“胡说八道,能有什么感想,除了困扰还能有什么?”
孟筂笑了起来,说道:“但那几个大妈看见我都挺失望的。”
沈子业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微笑着说道:“我满意就行了,系好安全带走了,待会儿回去烤鸭冷了。”
孟筂咬住冰糖葫芦,赶紧的低头系上了安全带。
两人回去,才发现孟其元过来了。他平常虽是经常过来,但在这边吃饭的时间少之又少。孟筂同他打了招呼,将烤鸭交给了陈阿姨,这才回到客厅里,问道:“您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不打电话?”
孟其元笑笑,说道:“刚过来没多久,估摸着你们也该回来了,就没打。”
他同孟筂没说几句话,就同沈子业说起了公司的事儿来。待到晚些时候开始吃饭时,他才开口说道:“我打算去Y市那边住几天。”
Y市四季如春,是适合的度假地儿。他以前忙于公司的各种事儿走不开,现在要出去玩儿,孟筂自然是赞成的。询问他是否订好了机票,有没有提前订好酒店。
孟其元回答说机票已经订好了,没订酒店,他有朋友在那边做民宿,他直接住过去。他这次过去,也不是一个人过去,是一家子过去。
谭音的病情已经在慢慢的稳定下来,他这次去S市那边,也是因为那边适合调养身体。
孟筂对此没有任何意见,只让他注意安全,有什么需要她帮忙的就告诉她。
孟其元说他都已经安排好了,不用她帮什么忙,又去逗小家伙,说要有一段时间见不了他了,等他回来给小家伙带礼物回来。
晚上孟其元走后,孟筂有些闷闷不乐的。尽管她未表现出来,但沈子业还是看出了她的异常,问道:“怎么了?突然不高兴了。”
孟筂说了句没怎么,胡乱的翻起他丢在一旁的财经杂志。隔了会儿,才开口说道:“他几乎没带我出去旅游过。”
记忆里,她父亲都在忙。爷爷奶奶在时,一直是他们陪着她。二老过世后,她同他呆在一起的时间才多了起来。也曾许诺过带她去这儿玩那儿玩,但往往到临时都不能出行,她旅游,都是同沈延習一起的。
沈子业失笑,说道:“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孟筂嘴犟的说没有,顿了顿闷闷的说:“就心里有点儿不舒服。”
“有什么不舒服的?想去哪儿玩,我们一家也去。”沈子业说道。
孟筂给了他一白眼,问道:“你确定你有时间吗?”年底是他最忙的时候,他又哪里抽得出身来陪着她去旅游。
“这你就别管了,说说想去哪儿,我安排好久订机票。”
“算了吧,等你有时间再说,带着小孩儿出门也挺麻烦的。”光乱七八糟的东西就得收拾一大堆,看着都头疼。
沈子业也不勉强,稍稍的想了想,说道:“周末去泡温泉怎么样?这天气山上应该挺美的。”
远了挺麻烦,近处去玩玩也不是不行。孟筂很是心动,点头应好,又说:“我叫上杜薇若他们一起。”
沈子业应了一声好,由着她。
可当她给杜薇若打电话时,她却没空。年底对她来说也同样忙得很,最近一个星期都在连续加班,周末也得接着加。
行程已经定好,最后孟筂一家三口出发。
他们是自己开车过去,如沈子业所说,山林间别有一番美景。山间还有点点的残雪,温度低,树叶上结了晶莹剔透的冰晶,偶尔会簌簌的落下。
路上最兴奋的要数小家伙,一直叫个不停。停车拍照时还非要伸手去抓树叶上的冰,小手都冻红了也一点儿都不怕。
孟筂原以为冬天出来玩儿的人会很少,没想到人比平常还多,停车场里停满了车。幸而房间是提前预定好的,临时过来肯定定不到房间。
将行李放到房间后他们没在房间里休息,去隔壁一栋的餐厅吃了午餐,夫妻两人带着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家伙去拍照看风景去了。
因为带着小家伙,两人没有走远,就在附近转了转。
他们住的独栋小院子里有汤池,到外边儿玩回来,沈子业便带着小家伙泡温泉。小家伙一点儿也不怕水,兴奋得爸爸爸爸的叫个不停,将水抓撒得到处是。
孟筂看着这父子俩玩儿,任由沈子业蛊惑也不肯下水,待到玩得差不多,才将小孩儿从水里抓了出来。
沈子业得到独处的时光,倒了红酒品了起来。
小家伙这一天都没睡中午觉,玩得累了孟筂还在给他穿衣服就睡了过去。外边儿已经黑了下来,亮起了一盏盏昏黄的灯。
见沈子业在水里泡着没有出来的打算,孟筂看了看时间,问道:“想吃什么,我去打包回来。”
这边餐厅不错,有挺多吃的东西。
“你饿了吗?”沈子业摇晃着酒杯问道。他懒洋洋的靠在边儿上,露出大片结实的胸膛。
孟筂当然也没饿,摇摇头。
沈子业笑了起来,说:“不饿急什么,下来泡泡,这边的餐厅供应到凌晨,不急。”
孟筂担心小家伙会醒来还有些犹豫,沈子业偏头看着她,问道:“要我抱你下来吗?”
孟筂赶紧的摇头,换了衣服也进了水里。
沈子业是早有预谋的,她才刚到水里他就抱住了她。不给她任何反应过来的机会,便吻住了她。
他的口中有着红酒微涩的味儿,在袅袅的热气中像是被发酵过一般,充满了蛊惑。孟筂的脑子由最初的清醒变得迷迷蒙蒙。
她有些慌乱,低声的叫着他的名字。沈子业回应着,拿着她的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更加的加深这个吻。
孟筂的脑子像浆糊一般,最后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床上的。晚餐自然也没有吃成,她连动也不想动一下,躺在床上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房间里的灯还亮着。她下床穿上鞋往外边儿去,才发现早睡的小家伙已经醒了,沈子业正哄着。
听到她的脚步声,他回过头看向她,笑着说:“醒了。”
这人也不知道有没有睡一会儿,但精神看起来好得很。
孟筂点点头,他又说道:“要是困就接着睡,这小家伙醒了就不肯睡了,估计还得玩一会儿。”
孟筂的肚子咕咕的叫个不停,一时也睡不着了。她看了看时间,问道:“有吃的吗?”
沈子业指了指桌上的泡面,“喏,餐厅已经关门了,我买了两桶泡面回来。”
只要能吃,泡面也行。孟筂过去撕开了塑料膜,问他,“你吃吗?”
沈子业当然也没吃,应了一声好。
孟筂很快接了开水泡上泡面,小家伙已经吃过奶了,不用管他。
等待泡面熟的时间,她到窗边去看外面,发现外边儿竟然又下雪了。估计是有人还在打雪仗,不远处传来大笑声。
泡面泡好,孟筂往里边儿丢了火腿肠,也不管沈子业,自己就端着吃了起来。在这大雪夜里吃上一碗热气腾腾的泡面也是一种享受,只是有点儿辣,一桶面才吃了一半,她的额头上积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来。
“辣吗?”沈子业问道。
比起孟筂的享受,他倒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他出差忙碌时就常吃泡面,对这玩意儿谈不上喜欢,只当充饥的食物。
孟筂摇摇头,说道:“还好。”她还一点儿饱意都没有,见沈子业慢腾腾的吃着,探头往他那边看了看,问道:“你能吃完吗?”
沈子业逗了逗一旁自己玩儿的小家伙,看了她一眼,说道:“别吃太多,一会儿就要睡觉,小心肚子不舒服。”
“吃不饱才不舒服。”孟筂嘀咕了一句,倒也没有再问他要面。
已经睡过了一觉,吃饱喝足的孟筂一点儿睡意也没有。小孩儿在床上爬来爬去,她心不在焉的看着,小孩儿差点儿摔下床去她才赶紧的抓住他。
这一摔让她后怕不已,赶紧的打起精神来。
小孩儿被吓到,哇哇大叫起来。闭目养神的沈子业睁开眼睛,赶紧接过小孩儿去哄,这小家伙也该睡了,他随便哄哄就闭上了眼睛。
“想什么去了,想得那么入神?”等着小家伙熟睡了,他才问道。
孟筂的心里很是愧疚,摇摇头,说:“没想什么,就突然走神了。”
沈子业拍了拍她的头,说道:“睡吧,明儿早点儿起床,不下雪我们去山顶看看。”
第195章 危机
第二天没能上山去,下半夜一直在下雪,直到天明时才停了下来。山顶道路上都已被皑皑白雪覆盖,就连下山也没法下山了,山庄组织了员工撒盐,争取尽快将清通下山的路。
清早孟筂还在睡梦中时,就听见沈子业的手机在响。担心会吵醒熟睡的小孩儿,沈子业很快便将电话挂断,轻轻的起身往外边儿去了。
他这一出去就久久的没回来,孟筂在半睡半醒之间蓦的醒过来,去看另一侧的床,果然不见沈子业的身影。
他连衣服都没穿,讲什么电话会讲那么久?孟筂的心里疑惑又有些担心,起床穿上鞋去外边儿找他。
她打开门出去,就听到沈子业低低沉沉的说话声。也许是听见了她开门的声音,他回头看向了她,示意她进去,他讲完电话就回来。
孟筂进房间没多久,他就回来了。他还没开口说话,孟筂就问道:“是谁打来的电话?公司那边是不是有事?”
今儿还是周末,大清早的就讲了那么久的电话,肯定是有事。
沈子业唔了一声,说道:“出了点儿事,我待会儿就得回去。我先走,等路况好些了我再让司机过来接你们。”
他竟然那么急就要走,孟筂的心里涌起了不安来,想也不想的摇头,说道:“不,我们和你一起走。”
她的语气坚决,半点儿也不退让。这让沈子业怔了怔,本是还想让她留下的,但对上孟筂的视线,还是改变了主意,说道:“好,那就一起走吧。”
他出去看路况,孟筂则是将行李一一收拾好放进行李箱。这时候急也没有用,沈子业出去一趟回来便说应该要一个多小时候才能走,他倒是看不出着急,让先吃早餐,再将行李放车上,等道路通车就能走了。
他们是第一辆下山的车,尽管路上已经洒过盐,但山路陡峭路上仍旧很滑,车速很慢,沈子业全程都在聚精会神的看着前方的道路。一路上有惊无险,下山后的路况好了很多,已有车辆通行。
回到家中,樊助理早已经在等着了,沈子业停了车就同他去了书房。
这一路上沈子业什么都没有说,孟筂心里担忧,拿起今晨送来的报纸看时,才发现有半边版面竟然都在讲沈子业同沈家之间的爱恨纠葛。包括覃钟渝对他的种种控诉,以及沈庆昀的葬礼上,他没有第一时间出现等等。配了很吸引人注目的标题:商界奇才的冷血无情以及心狠手辣。
内容当然不仅仅是八卦,从沈子业父母离婚离开沈家,再到沈家现在的家破人亡。虽是没那么直接,但字里行间都在说沈家今日的结局和沈子业脱不了关系,暗指他在报复沈家,无论是沈延習的离世还是他父亲在床上躺了好几年,都是他在背后推波助澜。
撰稿人笔力丰厚,看似轻描淡写,却是字字珠玑,玩着文字游戏,让沈子业这边想告也没法告。
孟筂将一面报纸看完,总算是知道沈子业为什么会那么急急的回来。这种报道一出,势必会对公司有一定的影响。而他们现在再进行的项目不容闪失,他当然得马上回来处理。
这篇报道分明就是在胡说八道,她看得气愤不已,却不知道沈子业现在能有什么办法来扭转局面。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请覃钟渝出来澄清,但她怎么可能帮忙,这篇报道,也许还和她有一定的关系。
孟筂正看着报纸走神时樊助理和沈子业从书房里出来了,樊助理很快就离开,沈子业见她拿着报纸知道她已知道,说道:“不用担心,不是多大的事。”
如果真像他所说不是多大的事,他怎么会那么急的赶回来?
孟筂抿了抿唇,显然并不相信。
沈子业在沙发上坐下,也示意她坐下,拿过了她手里的报纸,说道:“最近也许会有人到家里来,不必搭理,叫保安赶走就是。”
这边安保虽是不错,访客进出都会给业主打电话登记,但指不定会有人浑水摸鱼过来。上次就有人想要闯进沈家采访沈庆昀。
孟筂点点头,问道:“你现在打算怎么处理?”他要怎么才能证明他的清白?这显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那记者将脏水往他的身上泼,显然就是料定他拿不出有理的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
沈子业微微笑笑,说道:“这不是什么大事,那么多年我什么样的风风雨雨没见过。”他的语气轻描淡写的,稍稍的顿了顿,接着说道:“现在最棘手的是这位记者。几年前我得罪过他,这人就是一小人,这些年一直咬着公司咬着我不放。他这次来势汹汹,我现在更担心的是他还有后手,背后有着什么下三滥招数。”
这人在早几年的时候因为一篇不实报道和他结了仇,后来他发觉他一直在这对他,但一直都没讨得了好,慢慢的就沉寂了下去。现在突然搞出那么大的阵仗来,后边儿不可能没有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