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筂的心往下沉着,问道:“现在怎么办?要去找他谈谈吗?”
沈子业哼笑了一声,说道:“不用,你太不了解这种人。他一心想要我身败名裂,现在去找他,说不定还会被他利用,到时候更是有嘴说不清。”他拍了拍孟筂的头,说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他虽说心里有数,但却没告诉孟筂会怎么处理。孟筂也没盯着问下去,她伸手抱住了他,伏在他的胸口低低的说道:“无论有什么事,我们都一起面对。你不能再什么事都瞒着我。”
她有着一段不好的回忆,并不希望沈子业有事就将她推开。
沈子业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轻轻的在她的额头上吻了吻,应了一声好。
她埋在他怀里好会儿才直起身来,犹豫了一下后问道:“这件事,会不会和覃阿姨有关?”
那记者想要沈子业身败名裂,覃钟渝也想要,两人有着共同的目的,她总觉得两人之间有所关系。
沈子业唔了一声,说:“也许,我已经让人去查了。”
是了,她能想到的事儿,他肯定也早就想到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沈子业都早出晚归。这篇报道造成的影响比预估的还要大,一时街头巷尾都在议论着这桩豪门恩怨。
偏偏那记者在这关头上不知道躲去了哪儿,甚至有消息传言他被沈子业给囚禁了起来。
沈子业身上接连出现负面新闻,已引起董事层及股东们的不满,大家都在观望他这时候会怎么办。
不知道是真在忙还是有意在避着孟筂,一连几天孟筂同他竟然都没有碰面。他早上走得很早,而晚上回来通常都是很晚,并且没有回房,而是直接就在客房里睡了。
一连几天后,孟筂终于等到他回来。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当往客房去的沈子业看到走廊里站着的孟筂时诧异极了,问道:“那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孟筂抿了抿唇,说道:“几天没见到你了,特地等你回来。”
“这几天有点儿忙,怕吵到你和宝宝就没回房。”沈子业解释道,两人总不能站在走廊里说话,他让孟筂先坐一会儿,他今儿应酬了一股子的酒味,先去洗澡。
他的动作很快,十几分钟后就洗好澡出来,接过孟筂递的毛巾擦了擦头发,低笑着问道:“那么晚还特地等我回来,想我了?”
孟筂没有回答他的话,看向他,问道:“你确定你不是在躲着我吗?”
沈子业失笑,说道:“当然不是。我这几天回来得太晚,要是吵醒你你就睡不着了,所以才睡到客房。别胡思乱想,我怎么会躲着你?”
孟筂却并不太相信他的话,但没有反驳,问道:“公司那边怎么样了?”
沈子业胡乱的擦了几下头发将毛巾丢在一旁,伸手将孟筂拉坐在他的膝上,低笑着说道:“怎么,是不是担心我失业养不起你和宝宝?”
这人在这时候仍是没个正形,孟筂有些恼,一口咬在他的肩上。
沈子业被她咬得闷哼了一声,赶紧的投降,说道:“情况很不妙,董事会那边有意让我辞去一切职务。”
孟筂呆了呆,他一心都扑在公司上,怎么能接受这样的结局,她心里的担忧更甚,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不怎么办,最坏不过就辞去职务。”沈子业说得含含糊糊的,他这时候倒是还有心思,低头去吻她,说道:“不用担心,就算是失业也饿不了你们母子。”
他的语气里带了谢调笑,接着又说道:“已经忙了一天公事了,回家就不谈这些了好吗?”
是了,他一整天都在工作,那么晚回来肯定只想好好休息。孟筂担心虽是有很多疑问,但还是将话给咽了回去,伸手抱住了沈子业,感受着他身上的体温。这几天里,她一直都是患得患失的,只有在这一刻,心里才暂时的安稳了下来。
接下来的几天,像是在印证沈子业没有对她说谎,他由忙碌转为清闲,由前几天的早出晚归到中午才出门。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来,仍旧像从前一般,每天陪着小家伙玩,偶尔会到书房里呆呆。即便是呆在家里的时间多,也不再有文件送过来。
这样的日子无疑是难得的,他不谈公事,孟筂也从不去问。她开始亲力亲为的做着一日三餐,大概是怕沈子业突然闲下来不习惯,她甚至接手了陈阿姨买菜的工作,每天早餐后会叫上沈子业同他去买菜。
或去超市或去菜市场,她买沈子业则是拎,她注意着他的情绪,不见他有任何的不耐烦,这才放心些。
他忙起来陈阿姨抱怨,闲下来又担心,这天在厨房里忙时,陈阿姨小声的问道:“阿筂,小沈最近是怎么了?他不是一直都挺忙的吗?怎么有那么多时间在家里?”
孟筂并不打算告诉她什么,故作若无其事的说:“没怎么,他前段时间不是一直在忙吗?现在算是休假。”
陈阿姨总算是放心了下来,说道:“他一直都有主见得很,我就怕他有什么事都不肯告诉你,一家人就该有商有量的。”
孟筂点头,连声应是。
这天吃了午餐,外边儿难得的有稀薄的阳光。最近天气都是阴沉沉的,已经很久不见这种好天气了。孟筂收拾了厨房后去了书房,见沈子业在看书,问道:“天气不错,要不要出去走走?”
沈子业唔了一声,放下了手中的书,问道:“想去哪儿?”
他一直以来陪她的时间都少之又少,最近闲在家里,对她几乎是有求必应,从不会拒绝。
“没想好,先出去再说吧。”孟筂说道。
沈子业挑了挑眉,倒没说什么,点头应了一声好。
这时候小家伙要午睡,夫妻俩没有带他一起,悄悄的拿了外套出了门。
孟筂虽是让出来走走,但却是完全没有计划的,两人牵着手沿着街道走着。冬日里四处萧瑟,连带着公园里的绿植也没了往日的生机。
这样的冷清孟筂莫名的有些不适,她有些担心沈子业的心情会受到影响,找着一些有的没的话题不停的说着。两人走过了广场,来到商场楼下时,她看着促销活动的广告,看向了沈子业,问道:“我们进去逛逛好不好?”
沈子业笑笑,点头应好,说道:“还没陪你好好逛过几次商场,喜欢什么就买,千万别同我客气。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给老婆买买买,还算负担得起。”
孟筂笑了起来,说:“好,这可是你说的。”
虽是放了话,但进商场后,她不是给小孩儿买东西,就是给沈子业买,自己倒没挑什么。最后是沈子业给她挑了一大堆,他待的眼光好,但凡看中的衣服让孟筂去试,都是很适合她的。连拒绝的机会都不会给她,直接就让店员包起来。
第196章 生闷气
两人回到家中已临近傍晚,孟筂收拾整理带回来的一堆东西,沈子业当然不会理会这些琐事,往书房里去了。
他没多大会儿就从书房里出来,拿了外套说道:“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他这些天都在家里,陡然要出去孟筂还有些不习惯,站起来,往厨房那边看就看,说道:“马上就要吃饭了……”
沈子业唔了一声,说:“不用管我,你们吃吧。”
这人像是不知道孟筂会担心似的,竟然也不解释什么,穿上外套就走了。
院子里很快传来车子发动的声音,陈阿姨从厨房里出来,问道:“马上就要吃饭就,怎么又出去了?”
“他有事,不用管他。”孟筂回答。
沈子业这一去直到十一点也没回来,孟筂哄睡了小孩儿左等右等不见他回来,本是想给他打电话的,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打,拿了一本书翻看着,等着他回来。可直到她眼睛快睁不开了他也没回来。
她看就看时间,从一旁拿了手机拨了他的号码。
手机没有像预想的一样接通,里边儿传来冰冷机械的女声提示已经关机。
这人去哪儿没说,见谁也没说,孟筂就算是想找人也没法找,只得继续拿起书看了起来。
她困得厉害,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直到听到有车子的声音才一下子醒了过来。
她披上衣服下楼去,刚到门口就看到了进来的沈子业,他见着她有些惊讶,问道:“怎么还没睡?”
“等你回来。”孟筂言简意赅的回答。
这人是喝了酒的看起来虽是很清醒,但身上一股子的酒味儿。
她上前接过他的外套,问道:“喝酒了?”
“唔,喝了一点。”沈子业懒洋洋漫不经心的回答。
孟筂没再说什么,两人一起上了楼。这人一身酒气还打算去碰小孩儿,孟筂将他推开,让他先去洗澡。
沈子业站着没动,反倒是伸手搂住了她的腰,借着酒劲儿耍起九峰来,低笑着问道:“是不是我不洗澡就不让我上床?”
他的语气暧昧得很,孟筂有些脸红,说:“一身酒味谁受得了?”
沈子业唔了一声,说:“那你帮我洗吧,好不好?”
这人果然是在耍酒疯,孟筂头疼不已,说:“快去,洗澡水已经放好了。”将他推去了浴室。
沈子业没多时就洗好澡出来,孟筂小睡了一会儿,这时候已经没了睡意,拿了毛巾给他擦干头发,问道:“今晚出去干什么了?是不是工作上的事?”
他在家的这些天,她面上虽是未表现出什么来,但事实上一直都在替他担心。她知道他是事业心很重的人,怎么可能闲得下来,这次的事儿,肯定会对他有打击,只是他一向都是报喜不报忧,怎么可能会告诉她。
只是越是这样她就越是担心。脑子里总是会乱七八糟的想很多东西。
“没有,见了一个朋友。”沈子业回答。
他显然不愿意谈这事儿,胡乱的擦了擦头发后就上了床,说:“不早了,睡吧。”
这人倒是啥事儿都没有,闭上眼就这么睡了,很快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孟筂却是一点儿睡意也没有,躺了会儿后又看就看小孩儿,这才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隔天早上起来,床的另一侧已经不见了沈子业的身影。她以为他是去书房了,也没去管,直到晚些时候下楼去,才从陈阿姨那儿得知他一早就出门了也没说去哪儿。
无论如何,他往外边儿去也比呆在家里好。孟筂没有给他打电话问他去哪儿,中午才给他发了短讯,问他回不回家吃饭。
沈子业估计是在忙,没有回复。
下午孟筂接到了孟其元的电话,他在电话那端告诉孟筂,这段时间报纸上对沈子业接连的报道,都同覃钟渝有关。
他给覃钟渝打过电话,想同她谈谈,但她压根就不接他的电话。
这样由着她闹下去不是办法,他让孟筂告诉沈子业,让他最好找覃钟渝好好谈谈。
孟筂忧心忡忡,知道这事儿没那么简单,但还是应下来,说会告诉沈子业。
沈子业下午才回来,也没说自己干什么去了。孟筂犹豫了一下将今儿她父亲给她打电话的事儿说了,并试探着问他要不要去找覃阿姨谈谈。
这段时间,众人都在吃着沈家的瓜,而源头在覃钟渝那儿,只有找到她才能从根本解决这事。
谁知道沈子业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说道,“我和她没什么好谈的,你也不用担心这事,我会处理,我已经给那家报社发了律师函。”
明明外边儿已经是满城风雨了,他却还像是没事儿的人似的。甚至在他脸上完全看不出担心。
他一向都有主见,当然不是孟筂三言两语就能说动的。她没有再继续劝下去。
两人间有那么一瞬的沉默,沈子业顿了顿后又说道:“爸那边也让他别担心。”
他自己都没放心上他们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孟筂心里闷闷的,点点头不再说话了。
沈子业有自己的打算,而她也帮不上什么忙,索性不新闻也不看了,两耳不闻窗外事,省得瞎操心。
那天过后沈子业时不时都会出去,不知道是去公司还是呆得闷了出去走走。他不主动说孟筂也不会去问。
倒是陈阿姨好奇,问孟筂:“小沈这几天是去上班了吗?”
孟筂哪里知道,有些儿恹恹的,说:“我不清楚。”
沈子业的性格陈阿姨已经知道,说道:“你们好歹也是一个家,他怎么什么事都不说?”
“不用管他。”孟筂说道。
陈阿姨也不再说什么,说了晚上要做的菜,问孟筂还有没有什么要加的。孟筂说没有,让她随便做就好。
沈子业不愿意说,她也没再去问她的事儿。起先的闷闷不乐后,便将全身心都投在了自己的工作上。在那么一刻,她无比的庆幸自己还有工作,否则一天脑子里想乱七八糟的,比工作更难熬多了。
周末到来,沈子业像是又有了空闲,晚上上床时问孟筂:“想不想去滑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