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大发善心,又问了句。
温知禾没想到还会有第二份奖励。原谅她的想象力太过贫瘠,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想要什么。
贺徵朝给过她太多,金钱,权|.力,杏艾,珠宝,奢侈品……太多太多,她想要的,她不需要的,贺徵朝都格外仁慈慷慨地给予,给足了物质方面、身体方面的满足感。
她不能直接回答不知道,显得自己大脑一片空白,她想要保留第二个奖励,所以适时地对他软下语气:“你怎么突然这么好。”
“我都不知道该找您要什么。”
冷却时段,人会变得无欲无求,温知禾向来如此,贺徵朝清楚。
她会身体发烫,面颊涨红,眼尾湿漉漉,说话滞涩有些颠三倒四,整个人都呈现无力、需要旁人帮扶的模样,太可爱了。
可爱到他现在就想下飞机,进去她的身体,贯穿五脏六腑。
没有人不会心软,即便她时常装佯扮乖。贺徵朝按了按领带结,温声关切:“我平时对你不够好吗?”
他的认真发问,落到温知禾耳中像陷阱,她不敢贸然否认:“……要是再好一点点,那就更好了。”
贺徵朝笑了下:“会的,我答应你。”
“下周燕北有场拍卖,你想去的话,我可以陪你,当做奖励。”
拍卖。
温知禾没去过,老实说还挺心动的。
可若是贺徵朝陪她,并且将其当成奖励,她总觉得很亏。
但要是去拍卖,他会为她一掷千金,不用动用她那些小金库吧?而且还能认识更多人。
孰轻孰重,都是不可多得的机会,就是有些浪费……虽然是他额外加码的。
温知禾抿了抿唇,灵机一动:“那这算是我们的约会吧……可以不当做奖励陪我去吗?”
听筒里的女生依旧持拿着怯意,后半段若非调高音量,恐怕都听不清。
但“约会”二字,贺徵朝听得见。
飞机掠过上空,正值日头高悬,天气晴朗拨云见日,几束暖光透过圆厚的悬窗落在桌上,映照他低垂的侧脸。
贺徵朝没有太多思虑,在听到她请求的那刻,眼尾含笑,泰然答允:“嗯,可以。”
得到准许,通话便结束。
温知禾自行做了清理,勉力躺倒在床上,整个人跟要散架了似的。
原来收尾工作是这么累的一件事。
她闭眼心想。
而贺徵朝,他竟然还想续着电话,继续对她发号施令,要她再等几个钟头,等他亲自来……
她怎么可能会等?
温知禾沾床就睡。
-
坐了十小时飞机,是个人都会累,即便客舱里应有尽有,但到底是落地呼吸新鲜空气要舒坦。
刚结束一项大案子回国,夏博易已经摩拳擦掌,打算周末好好享受休息时间,可他还没开始做计划,上司又给他派新活。
作为时刻相随的总助而言,这的确是家常便饭。不过一看派的活,他顿时松口气,不就是添一项拍卖会的行程么。
在冗长且繁密的行程列表里,这则充斥着私人目的的安排,多少有些显眼了。虽然以前没干过讨上司老婆/女友欢心的事,但也根本难不倒夏博易,相反,他还挺来劲的。
不过会儿,他就打起百倍精神,联系起拍行,又是确认时间地点,又是额外提醒要有多优待。
这辆经过改良的商务车,前后座由小型屏幕做了隔档,所以即便夏博易在通电话,后排的贺徵朝也并没有听见。
车窗半开,街边喧嚣的声音随风贯耳,倘若不去仔细听且当做白噪音,并不算太嘈杂。
手边的文件已经过目到最后一页,贺徵朝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抬眼看向窗外。
这里的路况堵塞且狭窄,旁边是公园。天气转暖,出来踏青的男女老少只多不少,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对说笑的情侣。
注意力被吸引一瞬,隔着几米的距离,不难听见他们的谈话声。
贺徵朝无心做隔墙耳,却被迫因为堵车听了一会儿,那对情侣里,主要是女孩在说话:
“你还说你没空,马上要毕业了,到现场送我一束花怎么了?”
“哎呀我不管,燕北离你家又不远,你来陪陪我好不好。”
五月过去,即将迎来六月份的毕业季。贺徵朝记得,他的小太太也是今年毕业。
基于这种念头,莫名的,贺徵朝脑海里浮现出温知禾穿着学士服的模样,大约会比前段时间的学生扮相更端庄,却也同样稚嫩青涩。
在最开始的时候,即便温知禾坦白她刚满二十岁,贺徵朝也并不觉得自己与她的年龄有太大差异。相处久了才发觉,大了一轮,十二年,4380天分明是个庞大的遥不可及的数字。
他十二岁的时候,恐怕温知禾才刚降生于这个世界;他上高中的时候,温知禾还是个口齿不太清晰的学前儿童。
即便在这样的差距下,他们也依旧成了夫妻,同在一屋檐下睡着一张床。
培养一名过分年轻的妻子,确实需要花费更多的心力,但这是他的选择,何况至多只有一年……不过即便再延期也无可厚非。
“你懂事一点吧,我那段时间还要陪老板出差……”
“王勇建你真是变了,以前你都不这么对我说话的,还要我懂事!听话!我是你女朋友,又不是你随便养的小猫小狗!”
情侣吵着吵着,音量逐渐攀高。
男人面露不耐烦,女人带着哭腔质问。
绿灯亮起,前方的拥堵得以疏散,轿车正缓慢加快速度飞跃此地。
贺徵朝不必再被此叨扰,但事实上,倘若他不想听,完全可以关上车窗。
而此时此刻,不再独身一人的他,竟开始以人为镜,审视起自己。
不可否认,温知禾许多时候都是听话的,即便她时常耍赖使心计。可大概是原生家庭的缘故,其实在许多方面,她的虚张声势总是伴随着底气不足。
贺徵朝的确喜欢服从的、听话的伴侣,这可以令他更好地把控,但这不代表温知禾就必须懂事。
她的小骄纵、小虚伪是优点,可爱的优点,区别于他人的优点。
这并非是对她的宽容,而是他要得多。温知禾嘴里嘟囔的那些话并没什么错,他喜爱她轻挑,也喜爱她清纯、乖张……娶到一个一人千面的妻子,可比单调的稚气、性感要珍贵。
温知禾是他万里挑一的妻子,他调配好的小太太,他不对她好些,要对谁好?
他的确不够了解她,所以才放手让夏博易进行更细致的调查,包括他没问到的,家庭背景、家庭成员、升学经历等等……
在床上,他只要了解她的癖好,再进行开发就足够。问旁的事,只会令他感到扫兴。
但他好像是有些怜悯她,一个十九岁之前都不能拥有私人空间的女孩,怎么会有取悦自己的想法。以至于直到现在,他的小太太都对自己的身体和慾望一窍不通,还需要他指哪儿戳哪儿。
即便他对此也并没有实战经验。
说来也可笑,在年龄有偏差,身份有不对等的情况下,他们竟将彼此的初次杏萌动都交付给对方。
——所以他是该以身作则,不负她喊的每一声“daddy”,尽心尽力做好父亲的角色,教她怎么去做。
这并非是把她当做小猫小狗。
谁会答应和小猫小狗约会?
贺徵朝阖眼轻哂。
轿车缓慢停行,司机下车开门。
贺徵朝低眉看了眼腕表,时间还算早。
他本还一身疲倦,但望向灯火通明的别墅,他的腹腔却莫名滋生热意,大脑也清醒活泛起来。
他可太好奇,他的小太太在他出差的日子里,是否有长进。
第30章 拍卖场
这是温知禾这两周以来, 睡过的最舒坦的一觉。
从下午七点半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她都仍然沉溺于没有梦的状态。
人总说中午才是阴气最重的时候, 熟睡太久,温知禾确实受到外界一股莫名其妙的干扰。她有意识地感知到,自己好似被无形的力量从温暖里拖出,被迫和女巫做交换,把歌喉置换为如履薄冰的双腿。
失去自由自在的鱼尾,显现的双退涌入一股热流,正清浅地推搡, 作弄。
温知禾皱着眉头,缓慢睁开双眼。
入目的不是吊顶璀璨的水晶灯, 而是男人处于逆光中的深邃浓影。
惺忪的睡眼没法看得太清晰, 眼前令她熟悉的贺徵朝, 像是渡了层朦胧的光,有种诡异的神圣感。
但他漆黑的双眸宛如淬着毒液, 虽含着笑意,却摄人心魂,像是能攫取人的精气。
指骨陷去更靠近的一截,那种异样感更甚。
倘若再将其当做是梦,那温知禾确实白痴了。
她倒吸口气,双手抵靠他的胸腔:“你在干嘛……”
这并非是明知故问, 而是责问。
但她浓厚的鼻音落在他耳中,估计会被当做某种欲拒还迎。
贺徵朝是绅士, 却不是那种克己复礼的绅士。他惯会装成亲昵贴心的模样,对她做尽坏事, 就譬如现在。
他竟然趁着她熟睡的时候,对她做出这种事……
“在做什么?”贺徵朝轻笑, 慢条斯理地重复她的问话,手里的动作根本没停,甚至频次更快。
“你好像忘了我说的话,要等我来做。”
“你自己看看,我在做什么。”
“回答我。”
他冷静的,残忍的发话。
温知禾不是没有起床气,因为贺徵朝的行为,她那点小脾气早就被磨没了。
细腰拱成桥梁,脚趾抵着床榻,脚背紧紧绷着。随着一阵抖动,温知禾没忍住轻哼出声,虚拢着他的小臂交付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