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周庚礼抬起头,注视她说:“三天后...挪威时间上午十点,飞机落地。”
“嗯。”女人点了下头,算是应了。
他忍不住提醒她,“我这次去,可就不走了。”
李佩央还是一脸淡定,笑着对他说:“嗯,你来吧。我去接你。”
“行。”男人笑道:“李博,你记着接我啊。别忙忘了,到机场没人,我立刻掉头回去。”
“嗯。放心,我等你。”
[尾声]
三天后,奥斯陆加勒穆恩机场——
阴雨天气,看见一排延误的标志,李佩央到柜台又问了一遍,工作人员朝她再次微笑摇头。
她只好找了家咖啡馆,坐着打开了手提电脑,降噪的耳机一戴,又继续查看助理发给她的文件。手机就放在手边,屏幕一亮她就能看见。
可屏幕迟迟没亮。
十一点左右,耳机猝不及防地被人扯掉,男人忿忿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笑意,“我说,李佩央,你等人的态度能不能专心一点啊?哪有边等人,还能边——”
他话还没说完,怀抱里忽然多了具温暖的身躯。
“我好想你。”他衬衫的胸口处瞬间湿了。
与此同时,一个吻也落在她发丝间,“嗯。我爱你。”
(正文完结)
第30章 .番外(一)
(一)
“Bente, 你觉得我这次是先放蛋比较好,还是先放番茄?”
厨房门口,曾经做过专业厨师的Bente面无表情地看着空空的锅底, 冷漠地回答:“先生,我认为您应该先放橄榄油。”
哦,对,油。
周庚礼拿着油壶对锅底滴了两滴,想起刚刚炒黑了的鸡蛋,不放心地又倒了点进去。接着开火, 他这次有经验地开了小火。
刚刚先放的鸡蛋, 所以鸡蛋糊了, 某人吃一堑长一智地想, 这次得先放西红柿。柿子能糊哪去?
身后,Bente看着他笨手笨脚的模样,摊摊手,放弃教导地走向烤箱。里面是她今天烤的鸡肉,她发自内心地希望今天的佩央小姐能吃上一顿合口的午饭。
自从这个男主人出现,Bente觉得, 这一个月, 央她似乎都清瘦了不少。
做饭有什么难的。
世上能难倒他的事还没出现呢。
拎着饭盒, 周庚礼哼着小曲儿,自信地发动了车。
天气晴好,路上车少人也少,又是给亲爱的老婆送午饭的一天。
来到这, 他才发现, 李佩央这么多年午饭都是随便对付一口,面包、西蓝花、卷心菜, 这些东西天天吃谁能不抑郁。
还好他来了,还能给她做点中餐吃。
把车停在她研究所楼下,周庚礼驾轻就熟地拎着饭盒进去,楼下接待员已经眼熟他了,但这位金发碧眼的姑娘还是跟他说了一句“wait a minute”。
她打了个电话,得到允许后,才放他进去。
多么熟悉的场景。周老板心想,风水轮流转啊。现在也轮到他见老婆需要预约了。
可惜,他家李博站得还是不够高。要是能单独给他开一个电梯直达她办公室就好了。
门敲三下。
“进来。”
李佩央没抬头都知道是谁,她还知道他是为什么来的....所以她手上的笔没放下,还默默地攥紧了。
“李博,到点了,吃饭。”
他把饭盒放到桌子上,刚要给她打开。
“我等下吃。”李佩央对着他露出微笑,“我忙完就吃,你先放那吧。”
什么情况。周庚礼走到她身后,双手搭在她肩膀上,给她捏了捏肩,看着她桌子上的两台电脑问道:“今天这么忙?饭都没时间吃。”
也不是没时间吃。只是他看着,她每次都不好意思剩菜。
全吃光也挺考验人的。
这男人刚到这里,人生地不熟,再一想他付出了那么多....李佩央没办法对着他那双满怀期待的眼睛,说出“难吃”两个字。
撒谎她也觉得违心,她每次都只能说“比上次好吃”。
实际差别不大。至少是人类舌头很难鉴定的进步。
“...嗯。有点忙。”她用脸颊贴上他的手背,“等下我就吃。要不你先走,饭盒我晚上拿回去。”
“不用了。”男人俯身在她侧脸亲了一口,然后到她对面椅子上坐下,“我也没吃呢。今天陪你一起吃。”
“...”
唉。还是趁热吃吧。凉了更不一定是什么味道了。
李佩央把手里的笔放下,她暗暗吸气,“那就先吃饭吧。你今天做了什么菜?”
“你猜猜看?”周庚礼把筷子递给她,然后坐在对面,邀功似地等着她尝。
他倒真没发觉自己做饭有多难吃。想来他也是锦衣玉食长大的,他尝着还行的菜,总也不至于难吃吧?
确实很奇怪。
李佩央咬了一口鸡蛋,又吃了一大口米饭。
按理说她也是苦过来的人,小时候吃糠咽菜也有过,但他做的菜,哪怕不放糖,外加Bente指导,到她嘴里,她也能立刻尝出那种“别有风味”的难吃。
一般人还真做不出来。
“怎么样?”男人还在问她。
“嗯,有进步。”她笑着回答。
周庚礼盯着她,几秒后,不禁低头笑,“央央,你真不适合撒谎。”
“笑得太假了。你真诚一点。”
还不够真诚?李佩央酝酿了一下情绪,重新对他笑了一下。
笑得倒是怪好看的。周庚礼捧着脸注视她想,他还忍不住伸手过去抚摸她的脸颊。掌心触到的温暖让人难以释手。
“算了。难吃以后我不做了。”他把菜放到自己面前,Bente做的鸡肉端到她跟前。
李佩央看着他,这次真笑了,夹起鸡肉时,忽而道:“你做吧。等你做好我还吃。”
“不做就是不做了。”周老板也有“少爷脾气”的。他就给她一个人做过饭,不喜欢就拉倒。
反正没有厨艺,他也还是个有魅力的男人。
李佩央低头吃饭,眼睛却一直是弯弯的。
吃差不多,她拿了一份文件给他看,“正好你来了,我有一个朋友,她的公司想开展个新业务——”
“男的女的?”他打断她。
“...女性朋友。”
“行。继续说吧。”周庚礼接过文件,翻开。
这醋劲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是在知道Eirik是她助理,还比他小十岁开始的吗?
啧,狗男人越老还越酸了。
李佩央忍俊不禁地揉揉他头发,坐在他身边,继续道:“Alisha她第一次和国内有业务往来,对那边的法律和营商环境不太熟悉,这是对方给的初步合作方案,请你帮忙看看,提下意见。”
“我提意见?”周庚礼瞄她一眼,手里几页纸,他翻了两遍,摇头,“她这一年的利润都不够请我当顾问的。”这点小生意怎么折腾都那么回事,有什么好看的。
“哦,”李佩央点点头,在他耳边慢悠悠地说:“当年我生遥遥,Alisha她是唯一一个在产房外等我的朋友。她是遥遥的教母。”
“......举手之劳。谈报酬就见外了。”
周庚礼把文件收下,又问她,“你这么重要的朋友我为什么没见过?”
“这周末。”她解释,“周末请你吃饭,也约了她一起。”
“行。”男人首肯,这还差不多。他这一个月什么都没干,就是为了快点融入她们俩的生活。
“不过,我们要提前对一下口径。”
周庚礼了然,“她也以为我‘死’了是吧?”
“那倒不是。”李佩央看着他,半天,终于没忍住,笑了出来,“她以为我是买的...”
“...”还笑。
周庚礼想,他跟她到挪威,连个“亲生父亲”的名分都捞不到?他图什么呢?
手揽过她的腰,他趴在她耳朵边上咬了一口,哀怨道:“你就仗着遥遥长得像你。”
像他的话早都穿帮了。
收拾碗筷,临走前,周庚礼跟她说:“央央,明天中午我不来了。我也约了个朋友见面。”挪威油气资源丰富,他又有现成的油轮和门路。白捡的钱,他得去捡一捡。
“嗯。”他的生意,李佩央向来不过问,她没多余的心思。午休完,她就给助理打了个电话,“Eirik等下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像是触发了某个关键词,都已经走到门边的男人忽然掉头折返回来,“有点困。李博,你休息室借我歇一会儿。我不能疲劳驾驶。”
李佩央:“......”他最近掉醋缸里了吗?
她无语地摇头轻笑。
他进去后,李佩央也没管他,她跟Eirik说了几件事,两人就一起去了实验室。
等回来时,已经几个小时后了。她以为他早就走了,刚坐下,休息室的门就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