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着他手掌按在大腿一处,纹身的位置离中心极近,陆明霁拇指无意间一动,就刮到那里。
路琼人一抖,含着陆明霁的唇哼一声。
陆明霁结束这个吻,要起来。
路琼勾着他肩膀,目露不解:“去干嘛?”
陆明霁嗓音哑得不像样:“洗手。”
他今天上午才下飞机,又在会所喝半天酒,手没洗澡也没洗,他总得把自己拾掇干净。
路琼知道他这是误会她迫不及待,她是有点急但还能忍,她现在只是想:“我是想让你看个东西。”
她晃晃屈起来踩在床边的左腿,待陆明霁低眸去看,她挪开两人的手。
一支弯钩样子的红玫瑰栩栩如生刻印在她的皮肤上。
不难辨认其深层含义。
陆明霁心跳仅一秒钟就剧烈震动。
他单腿跪在床上,弓着腰背,一眨不眨盯着那处纹身。
路琼手肘后撑,支起上半身,两条细白手臂又揽上陆明霁借力:“这是我出国第三年纹的,你生日那天。”
她没有过叛逆期,一整个青春都平平淡淡度过,可是陆明霁出现之后,抓住她青春最后一个阶段的尾巴,给她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就像她自己买衣服都是黑灰,白色都少有,不是喜欢,是觉得这三种颜色适合她,陆明霁则会给她买很多颜色鲜亮的衣服,把她打扮得明媚艳丽。
他携带着色彩俱全的调色盘走进她的世界,每落下一笔,她的世界就亮丽一分。
她想要留住这份色彩。
所以在一个一年里最美好的日子里,她将这份色彩永久保存在自己身上。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天就特别想你。”
也不是每天都想陆明霁,她忙起来的时候什么都顾不上,但是这份思念会在她没加防备时,突然冒出,措不及防给她一击。
思念积攒到一定数值,就会在某一天爆发。
路琼抱着他,鼻尖蹭蹭他额发:“你觉得我说话没信誉的话,那我把你名字纹在身上,算不算有诚意?”
陆明霁那张嘴破坏气氛一绝,他聪明的选择闭紧,用实际行动来回答路琼。
他撩起眼皮,在路琼唇上亲一下,然后蹲到床边,一只膝盖触地。
手托着她大腿,偏头吻在那处纹身上。
纹身迄今为止有三年,早就恢复好,纹得时候轻微刺痛,现在被陆明霁吻着只剩下痒。
心头爬满不知名虫蚁,啃噬着她。
路琼踩在他膝盖上的脚趾蜷起来。
陆明霁的吻一寸寸向里面探去,最终隔着布料吻住。
手不干净,不能用。
别的地方还可以。
在陆明霁拨开那层布料时,路琼脱力倒回床上,食指屈起咬在齿间。
……
浴室里是淅淅沥沥的水声。
路琼还是原样躺在床上,急喘的呼吸缓缓平复下来,眼底迷离稍褪。
她到过一次后,陆明霁就抽身去洗澡了。
没有真正满足,短暂愉悦之后是极致的空.虚。
路琼等不下去,下床。
脱掉睡裙,她就那么赤诚地推开浴室门进去。
满室水雾里,陆明霁看向她。
耳朵红到能滴血。
磨砂玻璃隐隐绰绰映出两道模糊身影。
啪一声,一只手掌按在玻璃上。
陆明霁扣着路琼的手,掌心覆着她手背,一起撑着玻璃。
唇挨在她耳后,小声嘀咕:“我在机场看到你抱他了。”
路琼的思考能力都被陆明霁搅散,一时半刻没理他。
陆明霁就不再动,在她后颈咬一口。
路琼嘶一声,人清醒点,扭过头,反手抚上他脸颊,碰碰他唇尖:“怎么了?”
声音都黏在一起。
陆明霁不重复第二遍,就磨着她。
路琼想转到正面抱他,陆明霁不让,她眼角都被他逼出泪,受不了的吸气收腹。
……
出浴室,空气没有那么潮闷逼仄,
再躺回床上,路琼起伏不断的思绪得以平静。
她回忆起陆明霁在浴室里的抱怨,柔声哄他:“只是去送送他,葛晚棠他们都抱了,我不抱不是显得他特别?”
陆明霁不吭声,脸埋在她肩窝。
他湿漉漉的头发戳得她刺痒,路琼没躲:“你那么早就回来了?”
“因为看到我抱他,吃醋才去喝酒的吗?”
说着话,她一条腿在陆明霁腰间滑掉。
陆明霁不喜欢,又捞起她腿盘回去。
路琼就笑着圈紧他,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以后不会再抱别的男人,只抱你。”
陆明霁低哼,咕哝:“骗子。”
路琼被他慢条斯理地动作弄得难受,但她没催,就惯着他:“以后肯定不会再骗你。”
他发梢滴落的水珠发凉,当两滴湿热的水珠滴在她肩胛骨处,区别非常显著。
路琼第二次去爷爷奶奶家,奶奶跟她说过,陆明霁出生起就很爱哭,也很缠人,睡觉时必须有人边抱着他边溜达着才能睡着。
他好像知道自己汇聚着万千宠爱,一有个不顺心就哭闹不止。
等到他二年级后,小屁孩懂得要面子,架子就端起来。
路琼听着,着实想象不出来陆明霁掉金豆的模样。
可今天,他在她面前哭过两次。
她侧过脸,亲亲他耳朵:“你真的好爱哭啊,宝宝。”
陆明霁死鸭子嘴硬:“我没哭。”
芥蒂都清空,是该欢呼雀跃。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路琼就在他怀里,她还容纳着他,可是他越拥有她就越想念她
无处宣泄的想念化作实质就变成眼泪。
“我不会再走了。”路琼嗓音轻,贴在他耳边耳语:“也不会再丢下你了。”
她说宝宝我想看看你,掌心捧着他脸,把他肩膀处抬起来。
他一双丹凤眼被晶莹冲刷过后,清澈剔透。
红着眼尾,人又娇又委屈。
她仰起脸,唇盖在他眼皮:“一辈子都陪着你。”
……
彻底完事,路琼不记得是几点。
陆明霁这人,口嫌体正的代名词。
脸皮薄、爱害羞,嘴上说着不要不要,真做起来就他妈跟打兴.奋.剂一样,停都停不下来。
路琼没有陆明霁那么旺盛的精力,后面困得要死,第三次进浴室冲完澡路琼就睡过去。
还没睡饱,又被闹醒。
迷迷糊糊间是起落的饱胀感。
主卧里灯都关着,窗帘还是半拉半敞。
路琼眼睛睁开一条缝,抬起手摸摸上方陆明霁的脸:“你……”
刚说一个字,就换成一声短促哼.喘。
下一秒,人被陆明霁托着后背抱起来。
一瞬进深,路琼瞌睡赶跑几许,她扣紧陆明霁手臂,额头抵着他肩膀:“怎么不睡觉啊你……”
陆明霁清朗的声线朦上一层欲色,抓耳得紧:“不困。”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生前何必久睡,
死后自会长眠。
错过的六年,陆明霁要方方面面,争分夺秒地补回来。
路琼昏沉前最后一个意识就是:她再也不会饿陆明霁这么久。
再这么来一遭,她怕是会死在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