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扭着水蛇小腰,慢慢跟在她们后头。
此时的前厅坐着各色的姑娘,阴萝还瞅见了一个黑褐皮的大美人,面上戴着一副金翎珠帘,胯摆得很美,身姿婀娜妖娆。饶是阴萝是个吃少年男子荤的,也忍不住蠢蠢欲动。
但她被小侍卫拽了回去,他低声地说,“爹,这里有艳鬼,你可要保护好儿子的贞洁啊。”
“……”
阴萝白了他一眼。
俩人的出现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他们颇为热闹招呼,“好好好,这就凑齐七人了,各位姐姐们,咱们开始邂逅一段金玉良缘吧。”
金玉良缘分为两段,一段是真心话,一段是结良缘,后者则是抽出纸条上的一道命令,要男女同做惩罚。
阴萝写了纸条惩罚,抽空去看小侍卫的。
他龙飞凤舞,洋洋洒洒。
她定睛一看。
《男人做和尚,女人做尼姑,开展一段跨庙庵的伟大倾世虐恋》
阴萝发出了感叹,“这也太狠了吧。”
老鸨也不由得点头,然后她收到了阴萝的惩罚纸条——
《男人去小倌馆挂牌,女人去从良,开展一段跨越岁月与人海的伟大倾世虐恋》
老鸨:“……”
果然一个屋子里只有一个爹。
阴萝自然是要跟黑皮美人姐姐贴贴的,烦人的是,之前跟见了她就跟鼠儿见着猫的家伙,跟在她的屁股后头,她挪一寸他也挪一寸,就差没挂她腰上了,她嫌弃推他的脸,“别坏我好事儿!”
小侍卫震惊道,“爹,你难道忘记了还在家里的,怀了好几胎的——”
阴萝捂住他的嘴。
快闭嘴吧你个臭儿子!!!
又有一名碧青纱衣的女子坐到薛玄曦的身边,刚伸出手要点在他肩膀上,曦哥立马一个卧倒,表情孤苦无依,交织着凄风冷雨,“爹!好痛!我腿断了!”
女子:“???”
不是。
青楼的尽头是讹人吗?!
只是这小哥的身段实在是好,雪面淡唇,高挑凌厉,宛如一剑直锋,跟那些浮软无力的客人们迥然不同,面相虽然清秀寡淡了一些,但胜在眉眼有光,也不妨碍姐姐倒贴。
于是阴萝就听见了这鬼儿子一通真诚胡扯。
“姑娘你很好,只是我不配,且听我细细说来——”
“我大龄未婚,离家带猫,双亲皆亡,天生克女,没车没房,全腿着走,人模狗样,但是不行,这夜不行,夜夜不行,赚点小钱,吃饭都难,霉运缠身,喝水都呛,明天有事,天天有事,因为没娘,所以救爹,保大保小,都保不住。”
刹那间,薛玄曦周围寸草不生,一个活生生的姑娘都长不出来。
他淡定夹了一块松子百合酥,以宗师高手的气度结束风月情场。
“爹,尝尝。”
他夹到阴萝嘴边。
儿子我不近女色心里只有我的美宅子所以就跟您混了!
金玉良缘却开始了。
“咚咚咚——”
那艳美的花魁脱下一支镯子,扔到那极为软弹的花鼓上,咚咚咚,弹了第三下,笑着问第三位客人,“汪郎,是要金玉还是要良缘呢?”
哦豁!姓汪!
蛇蛇一下子就不困了,聚精会神看着这一条贱狗。
她在参卫帝廷有一个朋友,叫李知辛,本来玩得不错的,但这家伙中意了一个人族修士,为他咣咣撞坏脑子,要是她记得不错,这个姓汪的好像就是被青楼花魁吸光了阳元,差点没挂在对方的身上吧?
“自然是要良缘的。”
这汪姓修士一脸色授魂与的模样,那花魁就笑着抽了玉筒里的纸条,“哎呀,是春宵一度断魂肠呀。”
众人纷纷爆发了热烈的祝贺,汪姓修士也与有荣焉,于是他就被花魁扯着腰带,进入了内侧,俩人并不避讳外面的宾客,流出一阵夜莺的歌声。
蛇蛇正要听仔细呢,练星含曾经冠以大房的薛玄曦又一次展示了宗师气度。
他伸出那双白净冷青,宛若瓷底的俊手,凉凉地折起了阴萝的耳根,嘴里咕哝道,“真是个不正经的青楼,带坏我爹怎么办?”
蛇蛇:?
蛇蛇:??
你猜我为什么要来?!
薛玄曦的手指细长,掌心也薄,但捂起来的时候就像是被他塞进了冰水之下,除了自己的呼吸声,什么都听不见,阴萝两指分别钻进去,试图撬开他的束缚。薛玄曦额头一低,仗着身高优势,他侧过身,就把阴萝的脑袋含入颈段里,将她原地固定。
“……”
“救、救命,要,要被吸干了!!!”
内侧爆发了一阵濒死的呼救,转瞬没了声息,而众人分明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他们心生怯意。
那花魁则是姿态雍容走了出来,扶了一扶花冠,“好了,诸位,咱们继续玩吧。”
下一个中招的是阴萝。
便听这位花魁姐姐不怀好意地问道,“既然选了金玉语,那么,这位小公子第一次遗梦的对象,不知道是谁呢?”
蛇蛇胆大包天,“喔,我哥啊。”
“噗哧——!!!”
小侍卫正拧开自带的牛皮水囊,才刚润唇第一口,被呛得猝不及防,从唇里射出一枚枸杞,不偏不倚,给射阴萝的眉心上了,好似一小粒观音朱砂。
?
阴萝被喷得满脸是水,怒瞪着他,扇了一巴掌过去,“狗贼!受死!!!”
花魁瞧了一眼花鼓,很是遗憾,都是真话,只能暂且放过阴萝。
转了一圈后,轮到了薛玄曦,“不知这位公子,是喜欢年长的,还是年幼的呢?”
薛玄曦叹息,“还是换良缘惩罚吧。”
而此时,男客人已经消失了大半,只剩下薛玄曦跟阴萝,花魁饶有兴味,“那便量一下旁边人的胸尺吧。”
小侍卫旁边不远处就是那个碧纱女子,阴萝正等着看好戏呢,耳边递来一声。
“爹,得罪,扣我工钱罢。”
便从她肩后伸出一截银青剑袖,如同群山低首,围起一株幼小嫩萝,小侍卫身上没有什么别的气味,像雪后的寺庙,寒里覆盖在琉璃瓦上的一道清新月光。他虚虚笼罩她,亘古的明月雪也落了下来。
阴萝撞了撞腰,“儿子,你告诉你爹,你喜欢年长的还是年幼的,爹给你弄来!”
薛玄曦:“……”
这爹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呢。
银青剑袖就道,“非要选择的话,自然是要年长温柔的姐姐。小的,又爱哭,又能闹,又麻烦,我活腻了我。”
?!!!
阴萝气鼓鼓的,“你这是歧视我们当爹的。”
银青剑袖蓦地轻笑一声,撵走她眉间的一粒朱砂,难得哄她,“行,不歧视,我等这个爱哭,爱闹,爱麻烦的爹长大。”
第55章 第二个火葬场
“两位公子说甚么悄悄话呢?”
画舫花魁掩唇轻笑。
“奴家也要听嘛。”
小侍卫诧异道, “你也要听?我们这是享受天伦之乐,你要加入,是想要当儿子吗?”
?
蛇蛇觉得这小侍卫是不是有什么癖好, 怎么每到一处就热衷于给她找儿子?!
花魁:?
“独儿子不如众儿子, 倒也不是不行, 这样,我二七,先来, 做大, 你后来,做小, 如何?”
花魁:??
“日后孝敬节礼五五开, 不过长幼有序,我一,你九, 如何?”
花魁:“……”
“你要是不说话, 我就当你同意了,爹, 这是您二女儿。”
花魁:“…………”
还长幼有序,还一九分孝敬,心肠这么黑, 不如我送你去你爹坟头孝敬吧!!!
阴萝顺嘴, “二女儿好, 乖乖的, 爹爹给你买糖葫芦小风车。”
?!
死到临头, 还真当自己是一盘菜了是吧?
花魁粉腻的额头绷起三根狰狞的青筋,但她很有职业素养, 仍旧是冲着他露出了得体的笑容,“公子莫要玩笑,奴家只会伺候人,哪里值得您这般抬爱?”她已经领教过薛玄曦的毒舌功底了,也不跟他绕圈子,直中要害。
“公子可量出小公子的胸尺了?”
以她混迹风月多年的经验,早就看出这位小公子是春上娇莺,特意束了胸,虽然行走之间颇有玉堂金马少年郎的气概,可她娇小玲珑,声嗓娇嫩,是后天也掩盖不住的媚态。
这男子与少女,男装同行,又称父子,着实是一件趣事,花魁也不由得起了一些逗弄之心。
先玩玩再杀也不迟。
阴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