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小就爱老男人!
赤无伤顿觉帝师之贞岌岌可危。
“不行!小爷要拯救先生的圣洁之躯!绝不能让他落入小坏种的魔爪!”
扈从们:?!!!
“殿下!殿下冷静!不会发生那种事的!而且,而且七殿下跟帝师同为男人,七殿下又是中庸——”
他们只是低阶天乾,拦都拦不住这天赋极高的天乾皇子,只好口头劝解。
哗啦!
少年皇子如同被浇了一盆冰水,瞬间冻醒,“对啊,他是男子,苟合不了!”
众人长松了一口气,他们暗暗庆幸自己的殿下没有什么过分的经验,也没有去过别国的风月场所,更被大姬跟大皇子保护得滴水不漏,对男女之事一窍不通。
李国还是凡国时,娈童之风盛行,少年男子都以得贵族宠爱为荣,涂脂抹粉,穿金戴银,膝骨软下,丧失了男儿的血性,从军英杰甚少,也因此招惹了险些灭国的灾祸,最后替李国率先杀出重围的,竟然是一队铿锵女军。
如今他们虽以天乾地坤立国,但施行绝大部分还是男女婚配,男天乾对女地坤,或是女天乾对男地坤,国中也禁绝了花街巷跟南风馆。
而且男风灭权一事,他们大庭是很忌讳的,起码在上层不会流通。
譬如与他们相隔了十二万重山的登真仙朝,原先是一处男尊之国,但那老国君分明已有贤妻美妾,还贪心不足,竟然纳进了敌国一双绝美容貌的孪生姐弟,对方还是长公主与小男帝!
若说荒唐,天底下的君主大都一样,可这老国君却与元后育有一名战争王姬,自小也是千娇百宠,要风得风,老国君将小男帝放入了后宫,本想为自己纳妾,却没想纳的是女儿的妻妾,倒成了王姬嘴里的一块禁脔!
于是父女反目,王姬夺权,江山从此易鼎。
有这般的前车之鉴近在眼前,仙皇李谋也对男风一事心存避忌,前些日还狠狠发落了豢养男宠的尚书令,剥夺了他的参议之权,如今国中闻男风色变,大庭喜怒愈发难辨,他们更不敢过多置喙,插手其中。
“不对!不对!”
只是他们是想要避开漩涡,他们的主子是一个猛子扎进去,死活不肯松手。
赤无伤脸色难看。
郑阴萝做惯了女身神祇,口味自然也是偏男的!帝师还是很有危险的!
赤无伤急匆匆就往居室走,无视身后一群生无可恋的侍从们。幸好此时,大皇子李长治迎面走来,他们如同抓住了一根浮木,连忙道,“六殿下想要擅闯帝师尊上的居室!大殿下您快劝一劝哪!”
他们也有劝诫之责,殿下若是闯祸,他们也要挨罚的!
“……嗯?”李长治便拖住了弟弟的手臂,“你闯张师居室作甚?”
赤无伤噎住了。
他总不能跟人说,他担心郑阴萝的老男人癖好发作,玷辱了咱们冰清玉洁的张尊师吧?
于是只能含糊,“我,我看一看李七,她很久都没出来,可,可能是被欺负了。”
砰!砰!
李降戾竭力镇定,他显然没有继承到凤凰哥哥们的撒谎天赋,每次撒谎都心跳极快,眼皮不由自主跳了一下。
这样白纸一般的弟弟,所有心思在李长治面前无所遁形,他只是温和一笑,“你与李七,最近倒是好得能穿一条裤子。”
李降戾:“……”
小爷连她裙子都穿过!
“不过李七,与咱们终究不是一道人,你莫要与他走得太近。”李长治叹息,“否则容易惹祸上身,伤了母后的心。”
李降戾双眸凶性一掠而过,又低下脸。
“是,长兄,弟弟明白。”
兄弟俩略略交谈一阵,等到出来的李燕嫣,她小脸红扑扑的,是去换坤血带了。
李燕嫣看到人群里的六哥李降戾,心里也有一丝窃喜,果然不管怎么样,哥哥们终究还是会回到她的身边,不过想着四哥李潜声还在禁足,她的高兴又烟消云散,都怪李七,鬼迷心窍地要射下四哥,害得他身受重伤,还被父皇夺职责罚!
李燕嫣猜测他可能是想给那只小肥猪出气,可是她的寻宝鼠也被他打死了呀,他还想怎样!
李燕嫣气鼓鼓顶起了腮,惹得皇子们不断逗她,捏她的脸。
其他学子看着都无比羡慕。
都说天家无情,但似乎因为九皇子李燕嫣的存在,往常冷脸吵闹的皇子们,前所未有地温柔起来,共同呵护着他们最小的地坤弟弟。
他们结伴而行,浩浩荡荡去了山脚下的欢伯馆畅饮青春。
中途,李降戾起身离开,要回宫歇息,而李燕嫣则是感觉到满了,又窘迫地跑出去更换。
大皇子李长治气度沉稳,拂过腰间的白玉琥珀小蝉,口吻却略带一丝兴味。
“看来老六跟老七,都是神洲来人,交情应当还不错。”
李二摇晃着杯中物,“这老七是怎么回事?神洲还能中途换人?”他吃吃地笑,狭眼勾勒处泛起一处春江,皮相都浸透着一种酒色权欲的艳光,“不过的确比上一个小蠢货要伶俐多了,吃起来应当也美味。”
三皇子李承苍傲性十足,“我不跟你们抢,我要嫣儿的初坤。”
“啧。”
五皇子李漠北有着异族的脸,胸廓雄浑,玩着骰子,“老三,我看你要失望了,嫣儿中意的可是四哥,你还想要首次,美得你呢。”
“哥哥哟,别怪小八没提醒你们,最近的神女可不怎么吃救世救男人这一套了。”
小八皇子李御仙双手驮着小脸,水汪汪的杏仁小奶眸,惹得哥哥们一阵恶心。
“小八又装!大家别看!”
小八皇子嘟起了樱粉色的唇,“小八才不装,小八这叫讨人喜欢!神女才装!还会骗魔种生子!真可恶的神女!”
“大家还是要听小八的,极皇宫损失惨重,便是因为轻信神女。”
大皇子李长治眸光闪烁,“神女的确不怎么好骗了,你们对嫣儿还是要上心些,坤血分泌后,就能承育了,别让她生了别心才好。”
“大哥你放心,要拿下李燕嫣还不简单?多给她一些好吃的好玩的,还有华美的宫室与衣裳,就跟养宠一样。再者嘛,她挺喜欢被抱抱捏捏的,你们粗鲁归粗鲁,别玩得太过分就是了。”
李承苍很是随性,笑容又挑出一丝邪恶,“毕竟人家还装男人呢,老这么捏,会把人给捏坏的,将来孕育子嗣可是会吃亏的。”
李二轻摇折扇,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露出沉醉的笑容。
“若是这老七,是那位昆吾郑帝姬便好了。”
“当让这至高傲慢的神女试一试,同时怀了妖鬼魔三界的小孽种——”
他缓慢吐字,舌尖乌青,“是个什么样的好滋味儿。”
众皇子面带微笑,都心照不宣。
李燕嫣清爽之后,又高高兴兴回到包厢里。
窗边是即将沉堕的昏暗晚照,残血一样的壮烈,室内高低错落着影子,他们朝着她看过来,笑着,不说话,分明皮相个个俊美文秀,身上还披着学宫所制的太虚归元服,仪容高洁,气质出众。
而她骨子里却没有防备地,窜起一股寒气。
“嫣儿,你怎么了,快过来,皇兄特意给你留的小酥塔。”
大皇兄李长治如往常一样,朝着她宠溺笑着。
李燕嫣看过去,那是一座被煎炸的果塔,色泽黄澄澄的,浇淋着一层稠密的糖霜,唯一让李燕嫣觉得美中不足的是,果塔里头是空的。
但李燕嫣就爱这种甜滋滋又精致的小食,皇兄们都记得她的喜好呢,这让她吃起来的时候,心更是融化了一般。
而在另一边——
阴萝则是猝不及防打了个寒颤。
六界的灵识法身共同勾动天地之机,同时也会错综复杂牵连在一起,阴萝有时候莫名其妙地眨眼或者冷颤,就是有人牵动了她的天机。
她眸光同样森寒阴狠,又是诸天哪个小贱人惦记她呢?
妖世太子?还是鬼世新帝?
神洲之外,跟阴萝同一世的五世天骄灿若繁星,危机就如附骨之疽,这才是她对神女屡次救赎妖魔最不满的原因所在,小蠢货为爱献祭自己,却壮大了妖魔的实力,她以为真爱感动上苍,实际吞并的是神洲的运道与当前的领袖之位!
她倒是享了她的情爱,但付出代价的是神洲!
偏偏女主穗宝跟弹幕从来都没看清这一点,任由神洲做她与六界天骄虐恋的背景板!
这也是占有欲极强的蛇蛇最不能容忍的。
你虐恋归虐恋,你不能虐着恋着,你把我的母国神朝,我的众生朝拜,当成你送给你妖魔夫君的嫁妆!若是真有那一天,阴萝是宁愿毁了昆吾神庭,也不会让江双穗将她的出生巢穴做成了与妖魔妖鬼的婚房!
小蛇蟒的神心凶恶,想得出神,不自觉顶紧了腰下的猎物,掐紧了那一只水晶素白菊的手腕。
“呼……嗯!”
略带急促的呼吸让蛇蛇回过了神,她往下不耐烦勾了一眼。
蛇蛇我想着大事呢,出声做什么,勾引蛇蛇我啊!
却见帝师张悬素那一只手还在被她押在发顶,而另一只手则是挣脱开来,苍青色的手背死死挡住他的腰。
蛇蛇:?
不是。
您这么捂着,人家没多想的,都得多想下一步!
阴萝是个叛逆小蛇姬,人家非要藏着的,她也非要看一看,于是又把他的手给打开了。
张悬素:“!!!”
学宫弟子穿的是太虚归元服,白底,黑缘,袖口垂落一轮日月,而张悬素是一袭松青淡色的观鹤衣,腰间缀着一片云芝碎叶,随着身体的翻折,那银光湛湛的碎叶正垂在腰的中宫,很微妙地供奉起来。
蛇蛇很坏心眼,“原来先生也有人欲呢,弟子愿服其劳。”
刹那。
帝师张悬素颈肉微红,他容色冷厉呵斥她,“孽畜,你已铸成大错,还要一错再错吗?!还不快放开吾!”
“不行的呀先生。”阴萝乖巧脸,“孽畜还没抄完大圣乐呢,不如就在先生身上抄写一番——”
“不、不必!”
他几乎是惊颤着反驳她的话。
蛇蛇歪头。
张悬素却想到了蟒蛇进食的场面,他闭了闭那两扇雪睫,“……你出去,吾想静静。”
“那学生明天还来学宫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