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无伤有些委屈,吐着一条被勒得伤痕累累的舌头。
“……郑阴萝,我咬不开,你别折磨我。”
换来的却是对方的讥笑。
“蠢鸟,你舌功这般不经用,日后怎么诱骗你的小雌凰?”
“……”
小看他怎么能行!
“再来!小爷就不信了!还搞不定区区一根刀带!”
凤六当即挺起身腰,又凶狠至极地啃咬过去,阴萝双手撑在他的脸部,仰头看向四周。
这竟是一处秘密陵墓!
就在她的正前方,白骨森然,砌着一座祭亭,里面同样竖着一块猩红石碑。
——江帝陵!
她猛地掐紧双膝,少年还在跟嘴里的刀菱带较劲呢,两侧敏感腰肉冷不防被这么一掐,他双颊噌的一下就红了,腰心仿佛流着火烘烘的蜜馅,他咬牙低喝,“郑阴萝,郑阴萝,快,快松开,别夹着小爷!”
会要鸟命的祖宗!
祖宗非但没听,反而掐得更紧,“你看看你带的路!这什么鬼地方!”
“……啊?”
赤无伤这才反应过来,“这是祭亭?……江帝?”
他的风后八阵并不稳定,传送到什么地方也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但他的气运一向不错,所以每次传送都会在一些洞天福地!
没曾想这次竟然入了陵墓!
果然,还是郑阴萝杀性太重,连带着他的霉运也加重了!
一蛇一鸟对视之后,不约而同想到了天地传说中的江氏逆族。
十二万年前,江氏江云间,凡间王朝出身,是一个猎户之子,恰逢小天帝下凡狩猎,那一箭余威太过,生生震死了山中的猎户,小天帝自觉有愧,也破了惯例,把这无依无靠的猎户之子带在身边培养。
尽管江氏子凡根愚钝,不能修道,小天帝仍然悲悯怜惜,赐给他长生不老,王朝美妻,福禄双全。
到这里,这还是一个惺惺相惜的神凡主仆佳话。
但谁也没料到,这江氏子雄心万丈,竟然学了换命的禁术,他恩将仇报,换的还是小天帝元启的命数!千钧一发之际,禁术被破,换命终止,江氏一族同样要承受灭顶之灾,被打上罪奴烙印,永生永世镇压在渊底之下!
阴萝则是摸了摸自己的腰,往常这里缠的是她的贯天阴霓鞭,正是她剥了渊底罪王的一截脊骨而制成的法器。
阴萝双手环胸,“看来当初清算江氏,逃了一些漏网之鱼啊,都敢在地下称帝了。”
自从出了江双穗这一根搅屎棍之后,她就对江氏没有好感!
赤无伤猛地捶下拳头。
“小爷知道了!这仙皇,定是江氏罪血的后代,不然他为什么对咱们的神女那么大的恶意,全做了长明灯?江氏逃出来之后,对神洲还恨在心,后代就隐姓埋名,再建王朝,想着招兵买马,练做修罗之身,日后再杀上九重天!”
事不宜迟,他抱起阴萝就要走。
不管身处何时何地,不管他跟郑阴萝是正吵着还是正打着,一旦发生要命的情形,他头一个就是抄起她的小臀,跑得飞快,远离灾厄。
都怪他那五位兄长,从小到大,时时刻刻对他耳提面命,什么——
“这祖宗是你的根你的命你的心肝蛇宝贝,她死了咱们就要孤鸟终老了!”
据说是他们这一代的凤凰司命请吉神算过,小蛇旺凤凰,因而龙凤联姻也成为常事。
“你去哪呀?!”
阴萝揪他的脸,他嘶嘶叫了一声,“当然是回转神洲,禀告兄长,让他们带儿郎们抄了这罪血的老巢!”
“你除了吃饭睡觉找哥哥,你还会什么呀?”
阴萝指头戳他的脑壳。
“你个不中用的废物!”
“……说得好像你没有,你不是忘了吧,你还叼着奶嘴,满诸天去找你哥抱抱呢。”这小凤鸟还鄙夷了一瞬,“你四岁还偷偷吃象奶呢!别以为我没看见!小爷我跟你不同,我可是半岁就戒了!嗷!郑阴萝不准咬!”
他单掌拔起那一颗滑溜溜的蛇脑袋,这祖宗说咬就咬,根本没有道理可言。
水蜜桃半生半涩,被蛇牙咬穿了两枚血洞,那腥气透过胸甲,热酣酣地扑进鼻腔,赤无伤疼得压紧半边浓眉,掌心去推她的额头,“嘶,郑阴萝,你都多大了,你还没戒吗?!”
本以为她有那么一点羞耻的蛇心,但少年到底是错估了这冤家的厚脸皮。
她软软吐出半截舌头,粉澎澎的,水汽葳蕤,霸道至极淋着他双眼。
“人家才不戒,能吃饱是我的本事,你管我呀?”
她还吃了多少?
是不是每一个抱她的家伙,都有这种待遇?她就这样荤素不忌的?
赤无伤难以抑制升起一些奇怪的情绪,又涩又疼,被什么异物密密麻麻啃噬着,他语气冷硬,“郑阴萝,你可要小心,别有朝一日啜了毒,死在美少年的大胸上,小爷才不给你收尸,至多给你报个信,让你神主哥哥拖你的棺回去!”
“哎哟哟,你个小雏凤鸟还敢教训我呢?”
祖宗不以为然,伸出一根手指,戳着他软弹弹的蜜桃肉,仿佛在做什么好玩的戏儿,唇儿翘翘,齿光白粲。
少年大掌裹住了她的指腹。
“郑阴萝,你没发现吗,我已经长大了,我比你高,腰宽,腿肉也比你结实,我要是使劲,完全可以把你绞死在里面,我不再是小时候那样,什么都不懂,被你骑着玩儿,只会哭到嗓子嘶哑,让哥哥救我。”
“你再这样戳玩我——”
凤六低下脸,声嗓浓厚而沙哑。
“小爷就不当雏鸟了,还会很坏很坏地欺负你,你哥来了我也不停下!”
第113章 第四个火葬场
“哎唷!”
阴萝拖长了调子, 娇滴滴地抚摸少年的蜜桃大胸,把他摸得毛毛的,眉头挑得老高。
他知道郑阴萝蛇嘴里吐不出象牙。
果然。
“咱们的小凤鸟了不得啦, 要欺负蛇蛇啦, 呜哇, 呜哇,哥哥救我,我要被欺负死啦!”
她还一脸假哭, 蹭得他胸垒震荡。
蛇:“呜哇呜哇我蹭蹭蹭。”
蛇:“唔, 我闻闻,死鸟, 你是不是背着我擦香香了?”
鸟:“……”
紧接着就是暴跳如雷。
鸟:“郑阴萝, 你适可而止,雄鸟擦什么香香!!!”
话虽如此,少年的脸庞荡漾起了可疑的红晕, 阴萝凑近去看, 他更是脸红得滴血,扭过脖颈, 哧吭哧吭地辩解,“那,那不是什么香香, 小爷只是, 稍微, 把羽毛护理一下而已……”
他收敛翅翼后, 那香膏渗进肌体里, 这怪不了他的嘛!
“我懂!蛇蛇都懂!”
蛇蛇从善如流,噼啪拍着他的脸, “然后你就可以撅着一扇漂亮的屁毛儿给你的小雌凰跳求偶舞啦。”
“……”
这郑阴萝真是无时无刻都在惹他!
赤无伤恨恨捏她的蛇尖儿,“下来!你没腿走路吗?!”
“没有。”
阴萝理直气壮,“蛇怎么会有腿!我都是爬着走的!”
凤六双臂松开,使劲扒拉她。
“你放屁!你就是懒,不肯走路,哪条蛇有你这样的,净爱缠美少年的腰!”
“呕!自夸美少年,不要脸!”
赤无伤也不服气,“我浓眉大眼的,怎么就不算美少年了?”
这祖宗的两条腿儿就跟磁石一样,粘着他根本纹丝不动,仿佛他那腰天生就长了这两条蛇腿,挂得稳稳当当,他没好气戳她脸皮,“郑阴萝,少耍赖,我不是你哥,也不是你男宠,我才不会宠着你呢!”
这蛇帝姬小拇指一勾,扒了扒眼皮,翻着舌心,“我就要耍赖,有本事,你叫你哥来打我啊!”
“……”
这不是废话吗。
我有哥你也有哥,你哥还是神主,以一敌五的那种无双战力!
赤无伤回想起神洲的哥哥混战,不知打塌了多少重楼高阙。
偏偏这个小祖宗是一条热闹至死的小奶蛇,她还撅起那粉紫色小蛇尾,在一旁拍手欢笑,笑嘻嘻地说,“好好好,哥哥踹赤大哥哥鸟头,人家要做个鸟顶面具,对对对,拔赤二哥哥鸟毛,给人家做一裘金珠凤凰裙好不好,唉呀,赤三哥哥屁股点着啦,真好看,像过年的天灯嘻嘻……”
他莫名打了个寒颤。
赤无伤扒拉不下她,只得老老实实抱住她的小臀,当然他嘴上还是不服输的,“郑阴萝,你这么霸道,迟早被套了麻袋去做蛇羹!”
她揪他耳根。
赤无伤麻木心道,揪吧揪吧,他长这耳朵,除了耳听八方,就是供这祖宗发泄的。
鸟鸟习惯了!
她也是很理所当然的,盘坐在他的身腰,指使他四处走动。
江帝陵墓造得狭窄,如同一条细长船坞,除了白骨祭亭跟干枯河床之外,再无他物。阴萝显然很不满意,噘着嘴儿抱怨,”什么破陵墓,连像样的宝贝儿都不殉葬,寒酸死啦!”
她还扭头跟赤无伤说,“日后你要是死啦,记得殉多一些好玩意儿,我天天去看你,让你不寂寞喔。”
“……”
你那是看我吗,你那是惦记着刨我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