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身为妖族太子,绝对知道内情!
阴萝最喜欢就是给小蠢货点天灯了,但神女被妖魔点着做长生灯,同样是神洲软弱无能的表现!
跟扇她一巴掌没有区别!
李潜声表情不变:‘我可以告诉你,但你要用什么来交换?’
蛇蛇眯眼:‘璎珞庭还你呀。’
九头摇头:‘它还不够份量。’
那什么够份量的?
李潜声抬手捏住了太子耳边的一束辫发,软茸茸的,像一头无害的香獐子,‘你是神女,你知道妖魔最好那一口。’
妖魔最好那一口?
怎么啦,她们神女是什么很贱的神祇,要为天下妖魔献出自己的心肝肚肠贞洁吗?阴萝冷笑,也扯起他那一边衣领,‘你要是敢,就来九重天,亲自向我家兄长提亲!’
以她那腹黑哥哥的手段,看他还走不走得出清虚天!
李潜声唇角也隐隐带笑,‘妖神联姻,六界当安,神主想来也不会辜负我等美意。’
阴萝哈了一声,你杀我家那么多的神女,你还要我嫁到妖部跟你举案齐眉,双修绵绵?
妖脑子要切下来给她煮甜汤吗?
“李四!”
“你干什么?!动手动脚的,没有一点哥哥的样子!”
后头簇拥上一个炽热的胸膛,赤无伤展臂就将李四冲开,又抓着阴萝的肩膀,“你没事吧?”小凤鸟嘀嘀咕咕,“真是的,没有小爷在你身边,这世间多危险啊!你个子小小,嘴巴臭臭,又能惹事,没有小爷可怎么办!”
乌先生:“……”
多冒昧啊你。
前一刻这位东宫还想送他们人手一口棺材!
李圣乐则是不紧不慢跟在赤无伤的身后,手持香阴扇,笑脸温善极了。
然而乌先生总有一股说不出的违和。
据眼线传来的消息,这风流多情的二殿下破天荒揽事,接手了内相宴享的拷问,把人给拷升天了,那一具尸体还冷冰冰放在暗牢呢,人们一致认为这是个假情报,但宴享的踪迹的确消失了,他们感到匪夷所思,却又不由得狂喜。
——多年积压在他们头上的乌云,终于散开了!
可是此时此刻,他们那东宫太子,一左一右站着俩男人,往常六殿下性情暴躁,总会拆开太子身边的人马,今日竟然没有跟二殿下闹起来,就好像,默认分了一半儿的位置?!
他们:?
有些懵。
大殿下李长治见到这种情形,心头古怪加重,他将幼弟拉走,“你怎么跟老二搅合在一起了?”
经过他锲而不舍地挖墙脚,勉强维持了表面兄弟的感情。
赤无伤:“……”
圣族有观窍秘诀,他最近勤修,很轻易就识破李圣乐皮囊下的家伙,那不是老二,是披皮的大太监,咱们老二早就挂掉了!
呸!
他的好好在这呢!
李长治又不动声色地问,“你跟老二做了什么交易?先前还水火不容的,如今竟好得能穿一条裤子!”
赤无伤:“……”
呸!
小爷才不要跟他同穿一条裤子,穿过郑阴萝的裙子就够他受的了!
少年皇嗣糟糕地想起龙床底下的回忆,当时他被信香支配,就跟中邪似的,想要尝一尝郑阴萝的味道,哪怕她嘴里容纳的是另一条小粉舌。若是按照先来后到的资格,他出生还没睁眼就跟郑阴萝同拱一个小被窝呢,旁人有什么牌面跟他争宠郑阴萝?
偏偏先一步被那头骚猫占了头彩,他再加进去,反而成了后来者!
真是气死鸟了!
因而他也怒气冲冲,“穿一条裤子又怎么了?反正有俩根裤管,挤得下!”
他自暴自弃地想,一张床都挤得下,俩裤管怎么会挤不下!
可小凤鸟还是委屈坏了。
他五位哥哥给他最好的,他也从不跟旁的神灵分享自己心爱的刀剑弓马,怎么到郑阴萝这里,他就要跟一个太监分享她的一半?郑阴萝一半的头发,一半的脸,一半的唇,一半的心,他想到这一半儿整颗脑袋都疼得炸了!
所以当他看见那大太监借着说话的时机,跟他的小冤家亲密咬着耳朵,他浑身别扭不安。
“等会就按计划行事——”
阴萝的耳根被大太监吹得酥酥软软的,忽然被少年温燥的掌心攥着手指。
他一言不发拉着她走出殿外,还带着几分强横,直到走到一处僻静无人的檐下。
“臭鸟,你又发什么疯哪?朝会要开始了!”
她还等着弄死她那老父皇呢!
祖宗也不耐烦地扬眉,反被他摁住了腕心。
“朝会开始就开始,它能有小爷重要?!”
蛇蛇死鱼眼:“……你个鸟有什么重要的。”
鸟鸟爆吼:“我个鸟快死了还不重要吗!!!”
少年像一头热烘烘的小蛮牛,急切滚进她的颈窝,双唇羞耻又呜咽地蹭着她的肌肤,热土寸寸变焦,“郑阴萝,都怪你,都怪你,非要老子撒尿,它坏了,小爷现在如你所愿,是一只不中用的漂亮废鸟了!”
“郑阴萝,你得对小爷负责!”
第117章 第四个火葬场
此时, 这一对青梅竹马双霸王的对话是这样的——
“……真的假的?你少骗蛇!”
“骗你,我,我哥全出家当阉鸟!”
哇, 好毒的兄弟情!
蛇蛇震惊, 蛇蛇信了, 于是蛇蛇对鸟鸟说,“扒开让我看看,还能不能救。”
多大点事儿, 难不倒她这么一条聪明又良善的俏蛇姬!
鸟:“……”
这是说看就能看的吗?
赤无伤觉得稍微有那么一点儿不对劲。
他有些纠结。
但很快这一丝纠结淹没在他被驯化的本能反应里, 他很自然地想起,小时候他穿过郑阴萝的小裙子, 吃过郑阴萝的小剩饭, 也溺过郑阴萝的小绣床,他比郑阴萝还要熟悉她那亮澄又血腥的小闺房。
他们命运交缠,密切得仿佛是同一个胞宫, 同一根脐带缠绕的双生子。
但也显而易见的, 郑阴萝也是他的噩梦,她那一条小蛇鞭从很早之前就缠上了他的脖颈, 每当他想要逃脱,抗拒,那小蛇鞭就会缠绕, 收紧。
直到窒息。
他拒绝不了她每一个要求, 或是命令。
他之所以对郑阴萝那张长大的脸一见钟情, 还带着她私奔成亲, 其实也是想摆脱他这个噩梦蛇姬, 因为兄长们说了,只有成亲的雄凤才会是一家之主, 他不想一辈子都屈居在郑阴萝之下,他要做顶天立地的威风小霸主!
那时候,他甚至都不知道成亲代表了什么。
可是,哥哥,我好像又失败了。
我总是被这小蛇牵着鼻尖走,我是不是怪没出息的?
少年有些丧气,单手勾开那根金银蹀躞带,脸肉却是热酣酣的,仿佛滴着蜜油,当祖宗低头,他立即转向一侧的叮咚小檐马,都不敢正眼看她。
余光正在窥探。
郑阴萝这张脸不如神洲的艳浓娇丽,眉是淡淡圆圆的,像勾着尾的小蚕茧,被她化出了细长锋利的青黛痕迹。视线往下劈落,是水滴尖尖的俏白小鼻,寿庭细窄又富贵,最夺目的,是饱满软厚的唇珠,那颜色粘稠得像一缸梅雨胭脂。
这样的唇就像是泡过了甜酒,是浮媚的,不够端庄的。
身为圣族传承,又是被五个哥哥养大的,他或多或少沾染了五个哥哥的性情,喜好天光,炎热,干燥,洁净,风。
不爱黑暗,寒冷,阴湿,肮脏,雨。
蛇蟒还未进化成天龙之前,是他们最避之不及的天敌。
但他跟犯贱似的——
想亲一亲。
想亲一亲郑阴萝。
想亲一亲这小仇敌那白净的额头,尖尖的鼻头,软呼呼的嘴唇。
少年垂在腿边的手掌蜷缩起来,握成拳头,他哆哆嗦嗦地问,“……怎样?是不是真坏了?”
“……”
这俏蛇姬抬头,比他更迷茫。
“你小凤凰还带长花花的?”
?
他拨开她。
小赤凤凰果真长出了一层桐花小衣,花苞小小,也许是还在沉睡当中,它们挨挨挤挤簇拥着,仿佛躲进了一个温暖的春日巢穴里。
他大惊失色,抓住阴萝。
“怎么办?!小爷是不是要死了!!!”
神灵是没有初潮的,一鸟一蛇又是被哥哥养大的,对这方面的蜕变同样知之甚少,阴萝好歹还有女侍呢,这家伙则是完全散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