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欢喜圣天里,甚至是在前一刻,这小鬼什么时候躲开过他的唇?她都恨不得钻进他身体的每一处,像乔木里的丝萝,缠着他浸水生长。
乖乖唇任他亲吻。
丰水大阵正在抽着郑夙的身魂,这让他的冷寂容颜都微微模糊。
“既然不听。”
他冷嗓落地,“那就去陪你们的玄妙娘娘。”
众女骤感一阵掐喉的疼痛,竟然是昆那夜迦的十一只红臂摆动起来,将她们掐在掌心中,她们还来不及呼救,顷刻就化为一阵鲜红的流焰,坠亡在彩楼里!
神女真道,全陨!
本想出手的众天圣同时感到一阵惊惧,天灵盖微微发寒。
他们原以为神主被小天帝囚了数百年,那些身器都被她糟蹋得差不多了,实力定然不及巅峰,但现在来看,哪里是小天帝囚了神主,分明是神主心甘情愿做了小天帝的禁脔,在这暗无天日里的圣天里与她恩爱缠绵。
本是道侣,非得整得跟见不得光似的。
——你们是真会玩。
玩家蒋松庭则是直勾勾望着。
在那金钩红帐里,他亲眼看着那至高神祇是怎样掐开阴萝的唇珠,冷白拇指抵了进去,磨着她那尖白阴森的小齿,肆意触碰着他那渴望却不可及的圣地,他在暗处偷窥着,想象着他怎样扬着脸,强势又占有欲极深地,吻住她那温热软嫩的腔蛇。
大约是那一根拇指占得太深,她唇角合不太紧,淌出些许半透明的丝涎。
他手掌垂落在腿侧,拇指也隐隐发痒,发烫,他来回地摩挲着那一枚明蓝精金指戒,直到擦破皮质,飘出一缕血腥味,他才蓦然惊醒。
他想移开这自虐般的目光,可是——
她似乎有所察觉,慢慢撂开了半扇的眼皮,还在被神祇吻着,却冲他眨了眨眼睫。
他微颤了颤喉结。
神人之战结束得比想象得要快。
中天人皇王令思挟着万国人族精兵,说要登天梯,治天域,但实际上,他仅在第一关,就被天帝的女近臣,紫宫天的不夜神侯挡在了天梯之下,战鼓才响了十二声,不夜神侯就破了他的六鼎,极快地落败!
双方等阶差距,犹如天堑之别!
而他的万国精兵,哪怕淬炼得无敌,在神族面前,也仅是一具血肉凡躯,不能超凡入圣,那就是破铜烂铁!
王令思仓促之下,带着两鼎逃离。
殊不知八万浮罗大世界早已等候多时,最后他被星浮罗王女君斩杀在佛国的边域!
他的求救距离圣陀天宫仅有一步之遥!
原本有数名佛姬受人所托,要挽救人世的颓势,维持六界的势力平衡,可她们这一次直面是天帝所挟的雷霆之怒,星浮罗王行事暴烈,只奉帝诏,可不管是不是佛国佛姬的面子,当着她们的面儿宰杀得干干净净。
此战,天族立下赫赫战威!
而在此后,天帝妹萝为了惩戒人世叛乱,禁了天梯,断了凡人的求登神道仙途之路。
这一招可谓是釜底抽薪,凡人界怨恨天族无情,不肯给他们留一条活路,可暴君血腥御下,皆是满座悍臣,他们的咒怨没有影响到天族半分,相反,他们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上的神灵庇佑越来越弱,最后微薄到稀无!
他们终于慌乱,四处问询神洲之事,竟是那天帝责令诸神修正己道,开始断绝伸手吃拿的供奉之道!
若是神族不需要人族供奉,自成一脉高天,那他们人族又该何去何从?
天族已在脱离供奉,根本不受任何挟制,也拒绝任何救世,导致凡人界的诸多精英无法可想。
他们更仇恨中天人皇的败绩,得罪九重天阙,将他们拖进如此难堪的境地,于是各地人国叛乱不断,政权交替。就在这风雨飘摇之中,天族又有了新的诏令,蒋副天君挟着武域十六极天,落道人世,由此开创了一个武道盛世。
人界渐渐向神洲聚拢。
六界同时惊觉,曾经神女救世,神堕情劫的失序天阙——
再度走向了天帝妹萝的统治初代!
腥风血雨,强者独尊,比起从前,更加悍厉无边!
天阙庆功之夜,点翠池边,火烛煌煌。
蒋松庭作为副君,自然是领了近前第一席。
女为悦己者容,他也不例外,为讨阴萝欢心,换上了一袭少年气强盛的丁香褐软羊皮束袖,肩披着白冷绒毛,又贵气天成,而那埋在他山根两侧的淡水银钉,随着他法力的圆融,也逐步显露出来,多了一丝冷魅的妖蛊之气。
他凑近了阴萝,拇指的筘环与她相互抵着,他喜欢这样亲近传话。
‘主,那些神女,以及漏网之鱼,我已拷问了一遍,原来在千万年前,就有异界入侵。’
玩家如今已经很能融入本界的身份,还站在了阴萝的立场。
‘那些异界者其实是夺舍了一些初代、原道神女的身份,借着她们的尊位,大力宣扬救赎妖魔、拯救男人的救世价值观,这才万万年洗脑了神女道,让她们坚信不疑,并且飞蛾扑火般照做。’
阴萝冷笑,‘想也知道也是异界的杰作,我界崇慕强者,哪有那么蠢的神女道!她们倒是把自己的虐爽了,连带着荼毒我界神女,把我修真大界搅得一塌糊涂,再拍拍屁股跑路,给我留下这么一个烂摊子!若我再遇见她们的真身,我必定教她们有来无回!’
就如万佳欣、水小青之流,来了就享了无边权宠,吃尽好处后就想爸爸妈妈想回家,哪有这样的好事!
阴萝从前执掌诸天之时,最厌的就是献祭救世之流,来一双她就杀一群,风气严峻得很,因而那些神女道不敢冒头。
等她换命,得,又开始活跃了。
这一次她连初代神女的根儿都拔了,她看这股春风还怎么生!
阴萝可是牢牢记得,这玩家还没有被她驯服之前,是怎样对女主的第一世死心塌地,她勾了他眼。
‘要说救赎,你可是利益既得者,怎么反对得这么激烈?’
女主光环之下,路边捡个小乞丐儿,日后都是天命之子,名震一方,罩她安好无忧,至于她救赎男人用的干粮呀,马匹呀,金银呀,是用她恶女主人的,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留下恶女主人的耳坠,以后再认错救命恩人,虐恋一番,爱情故事曲折又凄美!
我呸!
敢吃我的,脑袋都给你踢成米糠!
蒋松庭不是第一次被阴萝翻旧帐,她狗血淋头骂着,脚尖还踢着他的膝盖,这小性使得又娇又蛮。
他低声道,‘哪里需要什么救赎,你少踢我一些我烧高香了。’
大约是为了庆功之宴,左右近神精心侍奉,把她装扮得更为华盛,金线蝴蝶绒花簪落白辫之间,翠绿猫睛微微闪烁,双肩是敞开的,颈戴了一套群仙楼阁的淬水玉锁,那珠串坠到天火深处。
他禁不住悄悄分开双腿,把她拢进最中间。
阴萝正踢踹着他,很快就察觉到了一丛黑底腊梅,她红眸微瞪,“你想死不成?”
蒋松庭却想着她对神主说的那一番话,喉间微微涩热,他做了近四百年的活僧,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主动握住她的一只脚踝,“六欲是与生俱来的欲望,您只修神主这一尊炉鼎,未免也太过狭隘。”
龙蛇女君微闪了闪眸光。
“怎么,你也要当我小炉鼎么?”
“主若需要,有何不可?”
蒋松庭见她竟真的沉思起来,简直欣喜若狂,他还以为这小龙娇娇是个钟情的,要永远死在她的高神哥哥的床头。
——幸好,游戏恶女是个多情的!
他庆幸不已。
其实他回头想想也是够离谱的,虽说玩家跟游戏角色可以交互,但他们这种,显然已经超越了普通仿真游戏的范畴,他是真的,将她视为一名可以追逐的、接吻的、甚至是可以床上缱绻的恋人来看待。
“不知帝上传召,有何要事?”
正当他激荡不已之际,不速之客透来了一段冷香。
场中的诸神都静了。
“尊祖来啦?”
阴萝肚子里还藏着张玄素的一枚太阴司夜珠,双方的司夜神国来回交融,她对祂的口是心非可谓是了若指掌,“快,赐座,此战能这般轻易,还得多亏尊祖的遮月之功。”
人间无月,烈日炎炎,再无清凉之所,张玄素仅是遮月三日,就让人世陷入慌乱,再度确立了神阙的无上天威,为阴萝统治人界加快了进程。
当然这也是有弊端的,逆天之举极减月主的功行,人家都做到这个份上了,阴萝可不得安抚一番?
“不必。”
张玄素淡冷道,“虽为六界月主,我此身也只在神洲,此乃份内之事,帝上不必挂劳,无事吾便归了。”
祂那两盏青绿月山还未移开,就被阴萝灌了一杯庆功酒,当场呛了出来。
“……你?咳咳咳!”
无情神道那张薄的,透的面皮极快地红粉起来,青绿焰火也摇摇欲坠。
阴萝好奇道,“这酒这么烈吗?”
她还就着那残余的酒水,祂碰过的酒口,噘起小唇饮了一口,无情神道勉强从她那张合的唇缝移开目光,还未做出下一步,就被她勾着臂,拖到了席前,“尊祖久居月宫,最是清心冷寂,总该来外头热闹热闹。”
张玄素还想起身,又被她压着腿摁了下去。
“……你?!”
祂想要训斥她,但周围飘荡着无数的视线,祂又咽了下去,冷着脸,端正坐着。
阴萝也是个坏的,有神君向她敬酒,她反手就将酒水倒在了那两盏小月山上,喂得它们也东倒西歪,火焰摇摇摆摆。
无情神道没有察觉,只是原本撑着脸的手支到了额头,双眸微微迷离。
蒋松庭看得清清楚楚:“……”
很快,凤凰神阙的五天君也随之到场,与旁的男神不同,他们出场便是倾倒众生的华艳,红服烈烈,耳缠桐花,气象极盛。
镇厄天尊带着弟弟们前来祝酒,“恭喜帝上,离共主之位,又近一步!”
他们敬完之后,也没有离开,而是笑着,各自落在阴萝的身边,仿佛淹没在一座桐花红国里。
下半场,诸神离席,而主位上却一人未少。
北太康剑姬们欲言又止,“……要不咱们先带小龙君回去咱窝睡一夜?”
瞧着群狼环伺,就很危险!
尤其是那个兔牙!
黑心的!
他还带了一群精明弟弟!多卑鄙啊!
副天君的狼子野心也不是一日两日,暗中窥伺的鹰犬总想着将主人拆骨入腹,也不是个好的!
场中最单纯的,竟是她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貌美老祖宗,可貌美老祖宗却过于清肃,被小龙君欺负得透透的,那两盏月山被她灌得几乎是不省人事,祂脑袋一滑,就从桌案掉了下去,苍茫白发摔到了阴萝的膝腿上。
直接膝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