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
她们错了!
她们收回之前那一句单纯!
蒋松庭给阴萝准备的是龙吐珠酒,是微微甜涩的,多了也极醉人,阴萝揉了揉发热的肚脐眼儿,就要迈开腿去解决龙生大事。她刚起身,脚踝就被勾了勾,差点被绊倒,等她从一片裙袍中抽出身来,另一只脚踝又撞到了什么硬骨。
她:???
她是什么平地摔的小废物吗?
很好!
她这不摔一摔,简直就是诸天大罪!
阴萝小腰一扭,就扑了下去,果然炸出了一堆男身手臂,漂亮的,骨节分明的,纹着金红禁咒的,似一张逃无可逃的密网,将她笼罩其中。
猎物的血液香气在她鼻尖流窜。
她的六欲天功又在缓慢苏醒。
他们自然也察觉到了她身上外泄的一丝情火,却谁都没有放开,凤皇长君最是面孔稚嫩,语气也很人畜无害,“萝萝妹妹醉了么?先回我凤凰神天歇一歇,小六不在,让哥哥们也尽一尽兄长的本分,也照料你一回。”
蒋松庭如今可最是听不得什么兄长的本分,诸天谁不知道这恶女是个恋哥癖呢?
他也皮笑肉不笑。
“不劳驾各位凤皇神君,帝上自有我照顾。”
月主张玄素也缓慢睁开了一双水月浅银瞳,祂神态冷静,只在眼尾浮起一抹淡粉,“别争了,她并未醉倒,只是欢喜真法被引动了,只需纾解几日,便无大碍。这真法刚入门,最是霸道至极,离不得身器的滋养,否则便会走火入魔,更不可控。”
这无情神道竟伸出一根青绿梅枝,将她耳边的碎发勾回软骨,淡声道,“吾虽修无情,无情却可破欲,帝上若要,份内之事。”
阴萝又想起那一场荒唐又春色艳艳的拜师。
她勾起小指,似毒蝎翘尾,勾了勾张玄素那长长的漂亮梅枝。
?
竟是这老东西夺了头彩?
他们脸色微变。
无情神道眉眼仍是寂寂冷冷的,梅枝从阴萝的腰绦穿过,将她勾挂到自己面前。
“那便走,早些纾解,早些解决。”
只是还不等他们越过桌案,点翠池畔就落了一道高瘦清寒的身影,一把黑马尾,束着鸦跖花金腰。
“老师,你要带我的,道侣妹妹,去哪里呢?”
太阿在他的指下。
“郑阴萝,过来。”
阴萝歪头,“大兄,你来啦。”
郑夙微微忍耐,“郑阴萝,不要叫我大兄。”
他已经开始介意了,介意曾经的身份,介意这一层隔阂。
她这算什么?
在打破那一层禁忌之后,又要重新回归禁忌,让他那些分离的理智,失序的情欲,再一次冷却到暗河里
“可是,你就是我的大兄嘛,先前是我不乖,总想着拉着你下水来陪我玩,现在人家想通了呀,郑夙,你还做我的大兄比较好。”阴萝来到他的近前,亲昵握住他的双手,天真而稚恶,“大兄,我们回归从前好不好?你还教我不懂的,我定会统御好我们的神天。”
“大兄——”
郑夙讥嘲一笑,“郑阴萝,你破我禁之时,怎么不叫我大兄?你炼我做六欲炉鼎之际,怎么不叫我大兄?”
自始至终,困住的,只有他这一尾死鱼,一翅暗蛾。
无池又失火,暗苔丛生的经年。
双眼混沌又疼痛起来,郑夙轻轻按住,又用力按住,从缎面缓慢渗出血丝。
——天命!天命!天命,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你的情劫与归途始终不是我?
为什么我唯独看不清我们的未来?
我养大的,我抱大的,我哄大的,我教她的第一个笑,第一声哥哥,她稚嫩伸向的手,分明全是我。
是我。
郑夙又缓缓放下手,指腹浸着丝血,又被他慢条斯理地擦向脖颈束着的黑颈带。
“郑阴萝,夫君哥哥,还有一事未教你——”
“情海险恶,疯子先行,我郑却祸这张床榻,你既敢本事第一个上来,这辈子都休想翻身下去。”
黑颈带留下一抹猩红,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
“谁敢给你送床,夫君哥哥第一个消他万代寂灭无道,再无来日。小裙乖乖,哥哥我说到做到。”
第188章 第五个火葬场
“老师, 夜深,风寒露重,郑阴萝我就先领回去了。”
郑夙声嗓平静, 似是不起风浪。
“郑阴萝最是贪玩任性, 又爱胡乱吃拿, 若是她有什么冒犯到您,您告诉我,我一定管教她。”郑夙的唇间, 狭长的光影流落着, 分明是斑斓温暖的,却寒得入骨, “我家小孩还在生长, 骨头没那么硬,又易被引诱,还请老师——”
“不要纵大我家小孩的胃囊。”
阴萝:?
谁胡乱吃拿啦?
谁是小孩啦?
她胃口大又怎么啦?!
她满肚子的怨气, 还没发泄出来, 就被郑夙的掌心掩住了唇,半拖半抱, 回了祂的清虚天。
阴萝的双脚被他抱得离地三寸。
她吵吵嚷嚷,噼噼啪啪抓打他,“郑夙!郑夙!你个龟儿子!你什么意思?你就这样抱小孩儿把尿的姿势, 把我从他们面前抱开, 你让他们怎么想我?我的脸面何存?我的威风何存?!你个歹毒家伙!!!”
想想!
想想那场面!
要是她来日登了六界执掌的尊位, 正接受恭贺呢, 这哥就把她当小孩似的, 从后背,高高揽腿举起, 高高抱了回家,她还有何等无上煞威!
龟儿子竟冷不防道,“又不是没把过,你小时不羞,大时竟嫌了?”
阴萝:“!!!”
在郑夙面前,她什么黑历史他都是一清二楚!
她气得咬他的一把耳朵,“不许说了!郑夙!你再说我就要咬死你!那是我不懂事!再说,我也没当你的面儿!我是自己解决的好不好!”
郑夙道,“那你现在可以当我面了,不高兴么?”
他又道,“你是腥是臭,我从来不嫌。”
阴萝:啊啊啊这狗哥臭哥死哥!!!
她脚后跟使劲蹬他的膝盖,后者顺势前倒,阴萝就被他送进了一片淡紫藤萝花里。
郑夙那一具法祖高身,也如静海山峦般,沉静又不容错辨地覆盖了上来。
男身神祇的胸膛并不宽厚软弹,郑夙本就是高挑匀称的身量,薄肌规整流畅,轮廓极为优美,那鸦跖花垂落之间,似是薄薄落了一重雪,但景色再美也阻止不住阴萝骂他,“臭郑夙,你放开我,我不跟你修,我要跟你老师修六欲天功去!呸呸!不准亲我!”
阴萝呸了他几口。
郑夙最是洁癖,她想着这几口怎么也会让他晃神,争取逃脱的机会,岂料他脸色变都没变,指尖擦去耳颊旁那零星的唾沫,“再说一遍,你要用谁,修你天功?”
“你,老师!”
“我,老师!”
我!气死你!
阴萝丝毫不惧。
“——唰!”
她手腕陡然发紧,手背互相碰着,阴萝这才发现,她的双手背在腰后,被郑夙用他那一根洛书九宫的黑金颈带绑束了起来!
这腹黑不动声色加固了法印!
郑夙将她的倔强小颈挽过一侧,吻她颈肉,“郑阴萝,师徒恋,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你少玩。”
阴萝扭头,狠狠呸他,“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更得少玩!”
“嗯,不是什么好东西,儿子该死。”
郑夙逗弄她,他手指又长又凉,惹得她腰肢乱颤,摇散了满丛的藤萝小花,偏他还问,“现在你都快活死了,还想着我的老师吗?”
阴萝:“……”
钝刀割肉!
诸天都说她是个小活阎王,她看郑夙才是!
平日里不声不响,清清寂寂,关键时就一击必杀,全血带走,也亏得他是神主,不是什么魔主,妖主,鬼主,否则出手就能将诸天玩死!
“我想!我想死啦!”
小活阎王最是嘴硬,“我想念帝师那清清冷冷又极为动情的脸,想念他纤纤瘦瘦又极为漂亮的腰,我还想念他那一颗藏在颈里的鹤青色小痣,哪像你呀,身上什么都没有,苍白得跟鬼似的——”
她每说一次,对方就猛吻一次,堵得她无话可说。
其实她最贪郑夙这一身白冷青提薄肌,但她不能说,免得教他得意!
郑夙突然抽身,情火还未高燃,陡然熄灭。
阴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