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听清她在说什么,四周嘈杂的喧哗声在远去,他目之所及,只有她湿润的、染了一层水液的唇。
南羽提醒他:“喂,褚幽,你别说你连这个也忘啦。”
褚幽慢条斯理将自己两手拎着零食并于一手,在她求知欲十足的目光中,他空出的那只手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将唇落了上去。
街道上的车来车往,灯光闪烁,黑暗的街道一角,一男一女挨在一起,唇齿纠缠久久不离。
褚幽虽然忘了一切,可强势的掌控欲和席卷一切的毁灭欲望是他的本能,他化被动为主动,在南羽唇齿间侵略。
南羽腿在发软,身子只能依靠在他身上才能站立。
她的脚尖蜷缩在一起,酥麻的颤栗感如海浪在冲击她的灵魂,夜空中的霓虹灯光一圈圈放大在眼前,又一圈圈缩小,她的头昏目眩,像在云端的颠簸,快要出不上气了。
“褚幽,褚幽。”她的舌根麻木,声音自喉咙深处伴着呼吸缓缓而出,软绵的哼哼声几乎不可闻。
褚幽咬了一口她的唇,听着她吃痛的哽咽低呼声,这才缓缓松开她。
“你怎么能这样!”南羽手摸了摸吃痛的唇瓣,气呼呼瞪他,“大马路上,万一有人过来怎么办。”
她眼睛汪汪的染了一层靡艳水光,泛红的眼角沁出泪意,褚幽的目光移开,主动拉住她的手,“那就快点回家。”
南羽:? ? ?
什……什么意思?
她控诉:“你怎么能这样啊,就算回家了也不能这样子。”
褚幽埋头快走,不回应。
南羽气得想要甩开他的手,可对方手劲好大。甩不开,完全甩不开。
她只能继续进行人身攻击:“我们只是情侣关系,顶多就是拉拉手亲亲嘴,再深入就不行。”
褚幽:“还能再深入?”
南羽:? ? ?
她瞠目结舌的瞪褚幽,可对方一点都不为刚刚这话觉得羞耻,无辜又惊奇的望着她,求知欲十足。
南羽黑脸,恶声恶气:“不能。”
褚幽:“你说能。”
“不能。”南羽梗着脖子威胁地眯眼瞪他,“我说不能就不能,你以前最听女朋友的话,我让你往东你不敢往西,怎么现在你失忆了,就不愿意听女朋友的话了?”
她咬牙切齿,像只张牙舞爪的小兽在虚张声势。褚幽沉默片刻,“好吧。”
反正总有知道的时候,但他觉着现在继续追问下去,这只虚张声势的小兽会急哭了。
南羽松了口气,伸手想去摸摸他脑袋,却因为身高问题只能摸到他耳朵,“这才乖嘛,是我的亲亲可爱最好男朋友。”
褚幽:“要亲亲?”
南羽:……
她快走几步,装作没听到他的话,“快点了,早点回家看电视。”
张嘉玉追了一档综艺节目,每天晚上九点开播,南羽被张嘉玉安利了很多次,但还真没去看过。
不过,今晚与褚幽在一起,漫漫长夜太过无聊,一起坐在沙发上看个电视嗑个瓜子,似乎挺不错。
她这么想着,又补充:“想喝暴打柠檬茶吗,要是回去的早,我就给你做一杯。”
她没得到回复,反应过来,还没真正在人类世界生活过的褚幽,怕是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暴打柠檬茶。
“哦你失忆了,已经忘了。”南羽自问自答:“没事,一会做出来尝尝,味道不好就给你做暴打西瓜汁。”
两人买的东西很多,蔬菜水果零食一堆,褚幽拎着进门,把厨房的操作台全部摆满了。
南羽分类装好递给褚幽,由褚幽摆进冰箱里。
南羽絮絮叨叨:“一会试试给你买的那几件衣服。”
衣服还好,目测差不多,就是不知道内裤能不能穿。
果然如南羽担忧的那样,内裤小了。
褚幽看着身形颀长,但很能撑衣服,内裤还没穿到大//腿/处,就因为裤腰太窄提不上去了。
南羽好无语,默默将视线移开,找出软尺量了量褚幽的腰围,在同城网下单为他重新买了几条内裤。
其他的衣物则扔进洗衣机里清洗。
当然了,还不忘教褚幽怎么用洗衣机。
做完这一切,她才将电视打开。一杯暴打西瓜汁递给褚幽,一杯暴打柠檬留给自己。
沙发和电视都已闲置太久,两人刚坐在沙发上,年代久远的沙发咔嚓一声轻响。
自中央位置被压断了。
张嘉玉安利的电视节目需要充值会员才能看,南羽好一通操作,才磕磕绊绊冲了钱。
南羽折腾电视的时候,褚幽用书房里的一垒书把沙发支了好。
两个人重新坐好在沙发上,一人端着一杯果汁。
这是一档真人秀恋爱节目。
节目里总会给情侣们出各种各样的难题。
当然也会有主持人抛出一些重磅的吸人眼球的问题。
在互动问答的环节,主持人的问题就很刁钻:把对方喜欢的姿势和自己喜欢的姿势写在白板上。
南羽偷偷去瞄褚幽,褚幽一本正经的坐在她身边,脊背挺直,目光炯炯有神地……盯着她。
他没有在看电视?
南羽的头顶冒出几个大大的问号,她呆呆问褚幽:“你在盯着我看?”
褚幽:“嗯。”
“看什么?”
褚幽:“看你喜欢什么姿势。”
他回答的认真又坦然。
反倒是南羽面上“唰”地通红。
这个家伙,究竟有没有失忆?
怎么还是和以前一样是个下流胚/子。
“我们还没到那一步。”南羽故作镇定转移话题,“暴打西瓜汁好喝嘛?”
褚幽歪歪头,像是在思考的,“很甜,太甜了,但不好喝,没有你唇齿分泌出的液体好吃。”
南羽:……她忽略他最后的话,把手里的暴打柠檬汁递给他:“那你尝尝我这杯暴打柠檬汁。”
暴打柠檬汁显然不符合褚幽的口味,他尝了一点就酸的蹙眉。
南羽明白了,这家伙嗜甜,不喜欢酸性食物。
洗澡之前,南羽把洗好的睡衣递给褚幽:“洗完澡把睡衣穿好再出来。”
她怕褚幽不会摆弄花洒,又教他怎么调节水温。
真像个兢兢业业的老母亲。
睡觉之前,南羽看了一眼旁边端端正正躺着的褚幽,松了口气。
他没有动手动脚,睡衣也穿的很整齐。
果然是失忆了,之前他可没这么规矩。
嗯,这样挺好的,她学着他端正仰睡的姿势,合上眼。
但她的庆幸没能持续一整晚。
半夜迷迷糊糊间,她觉着有什么东西在她身上滑溜溜的游走。
像是蛇?
意识还有些模糊,她的手已经先一步抓住了这根“蛇”。
“蛇”的身体顺滑弹软,只手可握。真是蛇?就在她受惊要扔开时,细细密密的吸盘从蛇身上出现,紧紧地吸附在她的手掌上,一点一点的吮着她的肌肤。
南羽的肌肤颤栗酥麻,整个人一个激灵,彻底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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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借着朦胧月色,南羽打量搭在她身上的触手。
触手比褚幽的胳膊要长,而且软绵无骨,当然,比褚幽的胳膊要细很多。
旁边的褚幽还在熟睡,身上的被子不知什么时候被蹬在了一边。
双手交叠搭在腹部,就像棺材里那些安详沉睡的尸体,规矩又端正。和南羽睡之前看到的是一样的睡姿,像是从没翻动过。
但他的双腿已经不是双腿,腰身以下是一根黑漆漆的粗壮触手。
这根黑漆漆的触手从床尾耷拉下去。
又从地上爬上床,搭在南羽身上。
它身上的小吸盘就像是千足虫的那些小脚脚,吸附在南羽的手掌上,一点点的蠕动着,沿着南羽的胳膊旋转往上。
一般人遇到这么诡异的一幕,怕是能立马心跳停止晕死过去。
南羽虽然足够淡定了,但还是狠狠地闭了闭眼又睁开。
没用,不是幻觉,褚幽腰身往下变成了黑漆漆的触手,这触手还是个有密密麻麻吸盘、有点自我意识的存在。
眼看着触头沿着她胳膊往上,要缠住她的脖子了,南羽这才反应过来,捏住它的触头,严肃又警告地瞪着它。
她不想吵醒褚幽,对方是失忆状态,自我认知是普通人,肯定接受不了他自己双腿变成触手的惊悚画面。
所以也就不能大声呵止触手,只能像掐蛇七寸一样捏着它的触头,免得它再这么缠裹下去,把她脖子缠住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