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快要忘记披风的事了:“不用,就一件披风而已。”
他没收回伸到半空的手,努力不去想前不久听到的那些事,扯出一点点笑容:“买都买了,你还是收下吧。”不想欠人情。
祝玄知大抵是听到外面有动静,走了出来,倚着门看他们。祝玄知穿得单薄,狭长眼尾似也被冻红了,呈现很是漂亮的桃花色。
他们不约而同看向他。
祝玄知看了看祝令舟捧着的披风,眼帘再抬起,看着他们:“大哥给你,你便收下吧。”
大哥。祝令舟今日听到这个称呼,有物是人非的感觉,他没让情绪外露出来,将披风往前递:“对啊,弟妹你就收下吧。”
既然他们都这么说了,木兮枝不收说不过去了:“谢谢。”
祝令舟淡笑:“该是我谢谢你,何时轮到你来跟我道谢呢,若非你那日在雪中帮我,就我这身体,或许都活不到今日了。”
送完披风,祝令舟没留下来的理由了,尽管他很想看看他们拿着的那颗留影珠,但没法看。
木兮枝目送祝令舟离开。
时隔多日,祝玄知终于忍不住又开始他阴阳怪气之路:“人都走远了还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和你成了亲的夫君呢。”
话出口,他便知道木兮枝是肯定不乐意听的,不等她反应过来,过去牵住她,跟有两张面孔似的:“该进去了,你手都凉了。”
其实木兮枝也听到了。
只是她当祝玄知今天受辟邪所说的话刺激影响,心情才会变幻莫测,所以就没跟他计较。
*
又过了几日,祝玄知仿佛忘记了辟邪跟他说过的话,也忘记了那一颗留影珠,没提要看。
他不提要看,木兮枝总不能催着他看,虽说她也很想看。
但有一点很怪,有时木兮枝在半夜睡得迷糊睁眼,发现祝玄知坐在镜子前,一坐就是很久,什么也不做就是看着自己的脸。
今晚也是,木兮枝被渴醒后坐起来,又看到他坐在镜子前。
她喝了杯水,朝他走过去,没掩饰脚步声,刚睡醒,嗓子还有点哑:“你在看什么呢。”
祝玄知没转头,仅透过镜子看她,长发散着,皮肤近乎透白,跟在夜间出来晃悠,吸书生魂魄的艳鬼差不多:“我吵醒你了?”
“没有。”她说。
木兮枝见他不说话,又多说两句解释:“我自己醒的,有点渴了,你最近怎么总照镜子?”
祝玄知依旧没说话,措不及防地拉了下她的手,将木兮枝拉得弯下腰,坐着的他微抬头就亲到她了,木兮枝立刻没睡意了。
第84章
这几天来,他们都没再做过亲密的事,连接吻也没,状态就跟晚上盖着被子纯聊天一样。
祝玄知现在突然亲住木兮枝,她第一反应不是推开他,而是他又受什么刺激了?不然怎会这么反常,还是因为辟邪那件事?
木兮枝张嘴想问,却被他抓住了机会探入舌尖,堵住话了。
只要喜欢了,就会不受控制地对对方产生欲.念,随着喜欢加重,这种念头也会加深,祝玄知便是如此,可他发现她对他没有。
这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木兮枝还没喜欢他,否则她应该会主动跟他做一些亲密之事,而不是视他于无物。
连续几晚了,无论祝玄知在木兮枝面前如何,就算仅穿一件薄薄,松松垮垮的单衣。这般暗示,她也不曾对他动过一丝想法。
木兮枝一躺下床就睡着了,还经常翻身背对他。
她说过喜欢看他这张脸。
但为何会喜欢看这张脸?很有可能是因为知道自己跟祝令舟大约是没机会了,退而求其次,看着他这张跟祝令舟相似的脸也行。
可祝玄知不能确定木兮枝喜欢的这张脸是不是自己,若不是,那么她还会喜欢他真实的脸?
木兮枝到时候会怎么样?
祝玄知不想去思考这件事,却又不得不去思考。他拉木兮枝到自己膝前坐下,方便接吻。
木兮枝的唇瓣不间断地传来酥麻感,她意识到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们成亲后亲密过两次,分别是当晚和睡得迷糊那晚。
如今她是清醒的。
就在木兮枝要从祝玄知膝盖那起来时,他吻过她的耳垂,咬字却依然清晰,带诱哄:“你不是说,这段时间,我们可以试试?”
木兮枝耳朵一麻,好像被毒蛇爬到上面,吐出来的信子将她缠绕住:“我哪里是这个意思?”
祝玄知顺着木兮枝润白的耳垂吻向那一截脖颈。
“身心的喜欢,我们都要试试不是?你可以先让你的身体喜欢上我,再让你的心喜欢上我。”他快要等不及了,总感觉抓不住她。
说话间,祝玄知微抬眼与她对视。木兮枝看着他眼底中倒映的自己,鬓发凌乱,衣裙也是,面色很红,并无厌恶之意。
她抿唇:“我……”
木兮枝发现自己当真被祝玄知的美色迷了眼,自暴自弃地想,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也不是第二次亲近了,再一次也没关系。
很少人能拒绝跟长得好,身体还很干净的男生做接吻等事。她感觉自己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朱雀异香蛊惑了,能够感受到愉悦。
朱雀异香充斥着四周。
香气严密地包围着木兮枝,她仰头被祝玄知亲。
祝玄知见木兮枝没再说什么,也没再推开自己,知道她这是默认可以继续,他有点不可思议的同时看到她在看着自己的脸出神。
这是将他当作祝令舟了?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祝玄知脸色微变,难以接受,却又不得不接受事实,他加深这个吻。
男的仿佛天生精通这方面,加上他更聪明,此前和她试过两次,一回生,两回熟,三回游刃有余了,木兮枝感觉被他牵着走了。
房间很暗,也很安静。
祝玄知嗓音略低,挨着她耳朵近,仿佛在窃窃私语,呢喃情话般:“木兮枝,你喊我名字。”
木兮枝不理他。
祝玄知却不依不挠,竟然咬了一口她,脾气偶尔暴躁的木兮枝立刻脱口而出骂道:“祝玄知!你找死啊,你丫的!给我滚开。”
他却笑了,其实也不严重,她肩只有一点点牙印:“对不起,我只是想听你喊我的名字。”
“……”
木兮枝掐了祝玄知侧腰一把,原本是要报复他的,但好像成了奖励祝玄知,他喜欢这样。
她不掐了。
就这个姿势亲了良久,祝玄知忽地将木兮枝抱起来,让她坐在镜子前面的桌子,再接吻。
木兮枝被他亲到晕乎乎。
他好像真的有肌肤饥渴症,死死地缠住她不放,热衷于跟她的一切肢体接触,越深切越好,不知道累,跟要至死方休似的。
木兮枝怕掉下去,双手撑住身后的桌子,镜子倒映着他们交叠的身影,双方举止很亲近。
他们一举一动全在镜子里同步,十指相扣,接吻……等等。
祝玄知将木兮枝转过来,面对着镜子,让她看着里面的他们,然后吻了下她长发和后颈。
跟她亲近能够让祝玄知暂时忘记现实,忘记她喜欢的是祝令舟,沉浸在无尽的愉悦中。他眼神微迷离,却又坚定知道自己要什么。
到后面,木兮枝晕乎乎,被祝玄知抱回了床上。
…
*
第二天日上三竿,木兮枝才醒,她掀开眼皮一瞬间想的是“从此君王不早朝”这句话,后宫那些美人确实有这个资本勾住皇帝。
木兮枝坐起来伸了个懒腰,再掰了掰手,活动筋骨。祝玄知不在房间,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她喊了几声,无人应答。
祝玄知一大早的又去哪儿了?上次早出是去见辟邪,今天呢?好吧,也可能是像她之前那样,睡不着,随便出去走走了。
不管了。
木兮枝起床穿衣服,洗漱完坐到镜子前梳妆,发现自己熬夜后的皮肤不仅没变差,反而变得更好了,愈发红润,因为“运动”?
之前就听别人说过,这还是她亲身体验过的,前两次没怎么留意,今天一照镜子,发现并非空穴来风,脸色确实会变好。
她有点心虚。
咳咳咳,不过其他人也不一定知道。木兮枝刚想出去就听到外面有人喊:“不好了!少主夫人!少主掉冰河里了,您快出来。”
什么?
她马上跑出去:“祝玄……我夫君掉河里了?”
祝玄知是会掉河里的人,他不把别人推进河里就差不多,这么不小心不像是他。可凡事没绝对,木兮枝的心仍是提了起来。
“怎么回事?”她问。
云中弟子带木兮枝去见云中的医馆,祝令舟掉下冰河后,被弟子送去医馆看医修了,云中家主和祝忘卿早就赶过去了,只剩她。
进入医馆,木兮枝第一眼就看到了浑身湿淋淋的祝玄知,虽说他现在是黑发,眼角没泪痣,但她就是能认出他就是祝玄知。
听云中弟子说,祝令舟和祝玄知二人同时掉进了冰河里。
为什么会同时掉进冰河?木兮枝在来的路上问过云中弟子,对方支支吾吾说还没查清楚。
掉进冰河后无法再掩饰身份,因为祝令舟昏迷过去了,他身体病弱经医修把脉,岂能隐瞒得了,所以祝玄知和他互换回身份了。
木兮枝是这么想的。
她怕人发现,只匆匆看了祝玄知一眼就收回视线,朝躺在床榻上的祝令舟走去,医修说这两天很重要,需要人寸步不离守着他。
只要祝令舟挺过这两天,那么就没什么大碍了。
木兮枝松一口气。
松一口气的不止她,还有云中家主,可他转眼又怒火冲天,指着祝玄知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将他推下去的?说!”
祝忘卿瞪他:“蓝屹,你冷静点!事情还没查清楚呢。”
云中家主哪里压得住自己的火爆脾气,抬起手就要给祝玄知一巴掌,祝忘卿没来得及拦下,被木兮枝拦下了,她握住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