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宝儿瞪他,推拒的力道跟小猫似的,哪能挣脱这欺上来的大狼狗。
她不肯张嘴,陆盛珂也不着急,反复吮吻她又甜又软的唇瓣,待她憋不住气了,迅速席卷而入,卷走齿间所有花蜜的滋味。
没两下琥宝儿就招架不住了,软了腰身气喘连连,手中空碗早已不知去向。
陆盛珂的眸色黑沉,握住她的手腕,轻啃那腻白肌理:“你不是本王的对手,乖一点?”
馥郁的香气笼罩在二人身边,是独属于她的迷人气息,每当这时,陆盛珂都会怀疑,这人不是小白兔,而是佯装无害的小狐狸。
是否所有人都会迷醉于此?
这注定是个没有答案的疑问,他不会允许其他人享有这个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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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盛珂被禁足,外界翻了天,王府里是琥宝儿被来回翻。
她是发现了,但凡自己出现,不论在做什么,总能被那厮逮住不放。
被折腾狠了,琥宝儿疲于应对,开始盼着陆盛珂尽快结束禁足的日子。
她不禁询问身边侍女,事情何时能够落幕。
禁足了四五日,起初人们的关注点在夜玹王那里,没两日就转移到沈若绯身上了。
这位可是自行落水捆绑了婚事,而后顶替妹妹身份重新出现的人!
之前二姑娘沈知鸢的名声被经营得越好,此刻就越凸显出沈若绯的虚伪,小小年纪,心机深沉。
趁着妹妹失忆,两人对换身份,她怎么能心安理得的让无辜之人顶替自己挨骂?
最初那会儿,夜玹王妃可是名声坏透了。
可见这个做姐姐的,是多么丧良心!街头大娘都忍不住唾她一口。
大抵旁人对琥宝儿都心生同情,就连王府里,老管家都不免怜爱,郑重其事的向她道歉请罪。
王妃刚过门那会儿受到冷遇,他身为一府管家,即便不亲自约束后院,也不会一无所知。
他当时确实不喜,认为沈氏女配不上主子。
随后发落了一个管事嬷嬷,他也吃了教训,如今想来,对失忆的王妃而言,真是一场无妄之灾。
琥宝儿对事不对人,当初欺负她的人早就被处理了,现在哪还有什么仇需要记着。
自然是让老管家别放心上,自从芠喜公公过来帮着她,便无不舒心之处。
外头人在猜,虚凰假凤如何自处,只有王府里的人知晓,以王爷这个热乎稀罕劲儿,甭管王妃是大姑娘或者二姑娘,都不可能送回沈家的。
这段时日,东宫和许家的人都没出现,陛下气头上亲口命令禁足,他们不至于上赶着去触霉头。
琥宝儿想破脑袋瓜也想不明白,为何陆盛珂如此淡定从容,优哉游哉,还满肚子心思的欺负她?
他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布的又是怎样一个局?
……甚至兵权都要被收回了。
朝堂上各种声音愈演愈烈,终于在夜玹王被禁足的第九日,他被剥夺兵权,由潘子安接手。
谭震贺铆足了劲争取,却也无可奈何,陛下心里不喜东宫势大,同样不会让他这个大将军手里握住太多兵马。
谭氏父子削尖了脑袋,也不及一个潘子安,对旒觞帝而言,他是更为合适的人选。
陛下此举,不无叫人感叹天家无情,对待自己儿子都能冷血至此。
或者说,他早就想找个名目来削弱太子的势力,如今正好得逞。
柔妃对这个结果颇为满意,即便他们没有得到,但只要东宫损失了,那就是大快人心。
不枉她当初费尽心力暗中促成这门婚事,原以为让陆盛珂陷入舆论胁迫就够了,没想到沈若绯还给她这么大的惊喜。
一己之力毁了夜玹王的姻亲助力,还有欺君之罪呢?
柔妃嘴都笑歪了,殊不知,陆盛珂顺水推舟,施展了一番苦肉计。
人向来不喜欢听辩解,最相信自己亲手剥离的真相。
所见便是真。
沈家被问罪后,倒没有诛九族那么严重,他们被发落一通,再想被任用就很难了,本身沈氏父子无大才,沈若绯的名声更是一落千丈。
甭说承恩侯等不愿结交,就连花雅夫人都避之不及。
她夸赞已久的二姑娘,贤良温婉是假,这不仅是在利用她,还等同于大庭广众之下打脸。
识人不清,妥妥一个大傻子!
据悉花雅夫人一气之下病倒了,闭门谢客,估计得躲到除夕年宴才会再次露面。
而刚定亲的韩家也闹了起来,他们原本被人说高攀,如今喜事变笑话,自诩清高的读书门第,哪能迎娶沈若绯这等女子?
原先在韩母面前羡慕说酸话的亲友,纷纷落井下石,讥笑不断,把她气得不轻,片刻都不想等,便要退亲。
沈若绯浑身发抖,她难以置信,事情居然这么快捅出来。
农庄的人早就被秦氏给处理了,要么遣送回乡,要么送到偏远之地。
好端端的,谁会去寻找这些不起眼的小人物?
沈若绯第一时间怀疑琥宝儿恢复记忆了,可失态发展太过迅速,全然不是她一人能够做到。
沈若绯未曾想过把一个谎言隐瞒一辈子,此乃异想天开,她重生的节点在定下婚约之后,当初别无选择。
她也不怕被拆穿,琥宝儿都出嫁半年了,米已成炊,再没有更改的可能。
她终究走上了与前世不同的道路,选择了韩末宁,说什么也不能退亲,状元夫人她做定了。
沈家拒绝与韩家退亲,不仅仅因为沈若绯的坚持,韩末宁同样不同意。
这个节骨眼,皇城内外瞩目此事,他一个读书人公然背信弃义,难免要被中伤。
何况,他本就是知情者之一,相比外人,并无多少惊讶,更论不上被欺骗。
韩末宁要娶的是二姑娘琥宝儿,他原打算在定亲后成亲之前把两人换回来,眼下虽说时机不对,但于他而言,不过提早了些。
他的反应很迅速,在母亲上沈家退亲被拒哭哭啼啼回来之后,立即站出来制止此事。
声称自己不能拜高踩低,做那等践踏誓盟的小人。
有韩母这个短视妇人做陪衬,可显着他了,韩末宁不仅不退亲,还想按照婚书迎娶沈家二小姐,叹其造化,怜其无辜。
他以为,夜玹王失去兵权,势必容不下琥宝儿这个‘灾星’,东宫和许家也会勒令把她送回沈家。
如此一来,倒成全了他的‘大义’之举,既得到了人,也成就了名。
这番姿态外传,果真引来各界人士褒贬不一的说法。
韩末宁不愿将错就错,甚至不介意二小姐曾为人妇,坚持履行婚书,多少让人高看一眼。
不过是彻底得罪了沈若绯,这般嫌恶唾弃她,踩在她头顶上给自己经营名声,可把她给气坏了。
沈韩双方各有私心,拉扯了一场大戏,好不热闹。
谁知,韩末宁蹦跶了几天,夜玹王府风平浪静,不见任何把琥宝儿遣送归家的迹象。
他仿佛在唱独角戏。
这独角戏也不是白唱的,他越是表明按照婚书迎娶琥宝儿,沈若绯就越愤怒。
她早已把自己的路走绝了,此时已然腹背受敌。
之前投机取巧装模作样,赢得花雅夫人的青睐,一经反噬,不仅好感荡然无存,还平白拉了好些仇恨。
对比前世,如今讨厌她的人变得更多了。
她唯一指望的就是选择不同的婚姻,开启另一番人生,此事不容有失。
或许这世间最能理解沈若绯这份决心的人,是知晓她重生的陆盛珂,一旦揪住人心,便能洞察一切。
他吩咐虞河,把韩末宁近日与姜永柱的往来证据暗中送给沈若绯,其中不乏贿赂。
姜永柱是谭震贺的姨父,谭家老太爷的连襟,陆盛珂推算过后得知,在沈若绯的前世里,这人或许成为了会试的主考官,让韩末宁得以在殿试前一举跃入头几名。
这是个绝无仅有的巧合,两人早有交集,比沈家更早。
想必沈若绯立即就能想明白,前世的韩末宁跟沈家没有关系,与夜玹王府更是八竿子打不着边儿,他搭上了姜永柱。
那个所谓的状元来头,内里大有猫腻。
别无选择的沈若绯,忽然得到这么一个把柄,自当用它拿捏韩末宁,令他就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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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越来越冷,又一场大雪,纷纷扬扬的白棉覆盖人间。
琥宝儿一早起来就奔着积雪去,半点不怕冷,小脸蛋红扑扑的散发着热气,被陆盛珂一把拎进暖阁,才强行结束了她的快乐。
“我很热乎的,我想出去玩。”琥宝儿眼巴巴瞅着琉璃窗外。
陆盛珂面无表情:“看来你是忘了自己来癸水的日子。”
琥宝儿一时间还真没想起来,这人记得比她还清楚,莫约就在这几天。
又听他道:“冬至后带你去北庄泡温泉,山顶积雪不化。”
“北庄是何处?”琥宝儿立即来劲了,“可是,陛下尚未解除禁足。”
陆盛珂缓缓抬眸,道:“马上就能解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铺垫许久,差不多也该是收网的时候。
陆盛珂只需吩咐虞河一声,暗中派人对沈若绯动手,叫她感受到来自于韩末宁的杀意即可。
她出于自保,抑或恼羞成怒,选择反咬一口,自行将事情给捅出去。
人被逼急了什么都做得出来,何况陆盛珂此举也不算陷害韩末宁。
这般心术不正之人,焉知没有萌生过杀机?
沈若绯的日子属实不好过,可谓是一落千丈。
原先倚仗着预知的名头,受到爹娘祖母的信任,父兄还因此得到了好处。
可在被陛下问责之后,沈家在京城遭尽冷眼,处处受制,什么前程都断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