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搓着双臂,“少师?”
季则尘轻颤了颤眼睫,眸中的空寂散去,腔调有些漫不经心的冷淡:“要去南江半月。”
“半个月,这么久啊。”唐袅衣闻言后忽然更为担忧了,“南江距之汴京千里,那我们身上的蛊怎么办?”
她翻开书中记载的地方,指着给季则尘看:“这里记载过,我们身上的蛊不能距离太远了。”
季则尘看向她指着的地方,视线落在她的纤细的手指上,喉咙的痒意又浮来,比此前更难忍。
他想要这双手。
唐袅衣等了良久,没有看见他做出什么反应,反而视线落在她的手上,心猛然跳漏一拍。
想起季则尘也是手控,此前更是想将她的手割下珍藏。
现在这种目光让她警惕的将书放在案上,手垂下,又袖口挡住。
季则尘察觉她的小动作,抬起眼皮,淡淡地乜了一眼,“看错书了,不是这本书,这种蛊,书中没有记载。”
“看错了?”唐袅衣不信,反复看了看上面的记载。
如何看都和身上的这种蛊十分相似。
季则尘比她更懂得这些,或许真的看错了?
但无论是不是看错,自己身上的这种蛊都并非是好的,万一离得远,蛊发作了,自己因蛊而亡可如何是好。
她很担心身上的蛊,半个月实在太久了。
唐袅衣面带犹豫,看着季则尘:“少师……”
“嗯?”季则尘眉目温慈地望向她,尾音虚哑,似从喉咙震颤出的回应。
她问:“半个月实在太久了,不知有没有什么办法,我能不能也跟着你去南江?”
刚才的梦中有神庙,恰好季则尘要前往南江祭祀。
若是这件事完成,那就意味在他这里的剧情就结束了,只剩下关于陆朝央的了。
压下心中的狂喜,她忐忑地偷看了一眼面前的青年,不知道他会不会答应。
季则尘并未先回应,目光定定地盯着她的眼,好似看透了她。
唐袅衣别过眼。
他似在思考。
柔光跳跃的室内,安静得连心跳都隐约听见。
他沉默得有些太久了。
唐袅衣以为他要拒绝时,他才缓缓地开口:“好。”
语罢,手搭在案上,露出手腕颜色鲜艳的红点。
他神色温和,似提醒:“昨夜好像的确没有再来过。”
唐袅衣看了眼他不经意露出的红痕,忽然想起来昨日自己好像真的一觉睡至天明。
她暗忖昨日的方法或许真的有用。
那……今天还要再试试其他的,还是继续像昨日一样?
而且当时在无人村庄时,两人也是只交吻,当时都能抑制,或许只用这种方法就可以了。
唐袅衣心中想到了。
季则尘等她主动开口。
良久。
少女吞咽着紧张,小声开口提议:“少师,今天还要再试试吗?好像的确是有些用的。”
唐袅衣问的时候,注意着他脸上是否有被冒犯的不喜。
话都说完了,他的神色如常。
季则尘对她颔首,矮下身靠近,眸如琥珀,似含着柔性的侵略,却因眉宇间的佛性而淡化。
他还什么都没有做,只是靠近一些,她便有种将要玷污圣洁的错觉。
唐袅衣心一紧,攥住裙摆,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做些什么。
又等了许久,她以为刚才忽然的靠近是要落下吻,但他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旁的动作。
季则尘低垂的眼睫遮住淡色的眼瞳,温凉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像是在打量。
唐袅衣想起眼前的人,是奉在高台的活菩萨,便压下紧张跪坐起身,闭上眼莽撞地亲在他的脸上。
被倏然吻上侧脸,柔软的触觉转瞬即逝。
季则尘掀开微润的眸,喉咙的干渴忽然难以抑制,轻滚喉结,呼吸乱了。
唐袅衣本是想想试试,单纯只是这样的轻吻,能不能控制体内的蛊虫发作,还不会过分冒犯。
她想一触便离,但后颈却被一双手遽然叩住,往上微抬。
他神色莫名地盯着她,随后垂下头,侧首含住她的唇,缠绵温柔地吮,撬开毫无防备的唇齿,勾缠,气息炙热发出沉闷。
唐袅衣错愕地睁开眸,惊讶于他这样主动的缠绵柔吻。
眼前的青年脸上浮着不正常的潮红,如同赤红的胭脂晕开了,眉如秀山,敛下的眼尾勾勒水粉,长发凌乱地散开,像是一只漂亮的艳鬼。
因她的走神,还有直白的目光。他掀开眼眸,好似埋怨地觑了眼,继续不满地啮齿她的舌尖。
唐袅衣从惊讶中回神,泪眼婆娑地倒吸一口凉气,伸手想要将她推开,但临了又忽然想起两人现在是在抑制蛊,犹豫之下便没有再推。
唐袅衣后腰抵在案上,为了不瘫软下去,伸手环住他的脖颈,扬起下颌方便他经快结束。
但他吻得太久了,长久的吻会让腰发软。
还没好吗?她迷离地眨着眼。
季则尘按住她的后颈,没有抬头,喉结滚动了一下,面色冷淡又色情的继续深陷地缠绵。
最嫩的一点舌尖和他人一样温情,勾缠舔.弄出像是某种节奏,时而轻缓,时而重吮,乐此不疲地含住一截猩红。
男人柔性的呼吸不停地喷在唐袅衣的脸上,说不出来的酥麻,和一丝古怪的暧昧蔓延在心中。
因为这种陌生的感觉不断蔓延,而且他一刻也没有离开,她有些气不通畅地昂起头大口地喘息。
季则尘似听见了她急促的呼吸声,微微松开,从她唇中拉出霪靡的黏丝断裂在唇角,视线也自然而然落在她的脸上。
她鸦黑的眼睫又长又密地颤扇,眸中染着迷离的水光,指尖粉白地攥皱他肩胛的布料,轻轻地喘着,像是被催熟的蜜桃,糜烂得稍稍一戳,便能淌出甜腻的汁水。
他掠过一眼,见她深陷在情慾中还没有回过神,停下来注目她此刻的模样。
唐袅衣无意识地睁开眼,泫然欲泣地望着他,面若桃李,红肿的唇水汵汵地染上艳色。
她带着娇媚地微启唇,攥住肩胛的手抓住长发往下拽了拽,似在疑惑他为何忽然停下了。
头皮被扯得传来疼痛,季则尘神色不动,没有责备她的行为,而是扣住他的双手腕。
他将软成一滩水少女抱在怀中,垂下头,继续吻上她红肿的唇。
肌肤相贴的满足感,能让人丧失理智。
唐袅衣跪坐在他的膝上乱动,近乎疯狂地享受这种亲昵,急促地回应他的吻,由身心传来满足。
两人的气息逐渐融合,谁也分不清是谁发出了呻.吟。
因为情绪在亢奋的巅峰,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何时躺在了他的膝上。
男人的唇从脸至脖颈,气息越发潮润,早已经超了最初的触碰程度。
唐袅衣被他罩住,缠枝的杨妃色衣襟被轻勾散,香雪白腻的肌肤暴露在昏黄跳跃的烛火下,晕娇粉、玉色轻明,似纤凝翠微巅,扶光入沧渊①,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
他眼底浮现痴迷,脸上全是赤红的慾色,虔诚地埋下头吻上玉山锁骨,如进食的雪蟒将她缠住,不知觉想要触碰更多。
第49章
楼下隐约传来的有人交谈的声音。
唐袅衣蓦然间清醒,睁开眼,看见了令她头皮发麻的场景。
青年以优越的身形彻底将她罩住,失控地索取让她近乎窒息。
更令她心中发慌的便是,两人身上的衣袍在纠缠中已经散开大半,动情得若再清醒慢些,恐怕画面会不堪入目。
唐袅衣躲开他的吻,手腕抵在他的肩上,气息带喘意:“少、少师,可以了。”
楼下有人,所以她也不敢太大声,软绵无力的声音反倒像极了在撒娇。
小猫儿般的嘤咛很难唤醒陷入情慾的青年,他还在继续往下,吻落得炽热,潮湿。
甚至不喜她的挣扎,他轻喘地掀开潮红的眼眸,迷离的眸中全是疯狂,像是杀意上头的变态在亢奋。
唐袅衣看得心惊,出于对危险的本能反应,下意识便想要推开他逃。
他却纹丝不动,苍白的手钳住她的下颌,居高临下的觑她脸上的惊慌失措。
如同主张生死的神佛,替那只奄奄一息的鸟解脱。
世道随处可见的肮脏,只有死,才无老死,无苦楚,无得失。
唐袅衣被迫仰头,眸中的雾气被眨散,终于看清他脸上的神情并非是情慾,而是难以抑制、即将要失控的杀意。
他想要杀她。
唐袅衣看清他突如其来的杀意,心咯噔一声,猛地低头咬住他钳住下巴的手,齿间尝到血味了也不敢松开,想将他失控的情绪唤回来。
虎口传来剧烈的疼痛,季则尘眼前笼罩的血色散开,猩红的杀意如泄洪般褪去。
他的逐渐理智回归,低头凝望咬着自己的少女,没有眨眼,也没有抽开手,淡淡地看她眼睫上洇沾着潮湿的水。
那种疼痛像是延缓了刚才的快意。
他不想她松口。
曾经那种普度众生令他痴迷,但沉溺在某件事后又令他生厌烦,便试着压抑杀意。
故而,每当产生杀意时,精舍的墙壁上就会多一只雕刻精细的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