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迎蕊:“……”
赵氏跟姜兴两夫妻对视一眼。
他们姜家这位大姑娘是要闷声干大事儿啊。
姜驳也不赞成裴相和的所为,他跟那些顽固的臣子站在一起,持反对意见。
姜远听见这声儿,二话不说抓着姜驳就打:“老夫让你反对,让你说不合适!”
姜驳:“……”
其余众人:“……”
所以这事儿姜太傅觉得没问题吗?
平鸢县主看了眼陶星云,她这会儿明白这货在灵元寺下山时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合着裴相和真的不想要周氏江山,他竟然是想要把娘娘给捧上高位。
陶星云被看得汗颜。
他只觉得裴相和没有想要当皇帝的想法,却没料到裴相和干的事儿如此疯狂啊。
舒妃站出来:“谁说不行?”
妙良娣:“就是!”
平顺公主:“依本宫看,皇嫂很合适。”
沈非空等人自然是站在姜娩这边的,直接带头对着姜娩跪下。
姜娩听着他们激烈争论的声音,转而被手腕间微凉的温度唤回理智。
耳边的争论声消失不见。
她先是与裴相和温柔的目光对望,而后又将视线落在玉玺之上。
这是裴相和给的聘礼。
不能不收。
姜娩想罢,顶着压力凑过身去,红润的唇,贴在裴相和耳畔:“裴相和。”
裴相和嗓音清润:“我在。”
姜娩杏眼水润,嫩白的耳根,泛起红意,想起至今未曾跟他表明心迹,犹豫了会儿,道:“我最喜欢你啦。”
裴相和轻声一笑,同时,他深邃的眼底有和煦的暖意化开:“我也最喜欢娘娘。”
(正文完)
第1012章 番外:我要他永居高位,永不坠落(一)
一到冬日,就连刮在脸上的风都是凛冽刺骨的。
姜娩窝在姜远的院子里。
屋里的窗户开了半扇。
院外的地面上已经积起一层厚厚的雪。
她雪色的衣领毛绒绒的,软软的一圈儿,将她的脸衬托得更小,那肌肤白得如晶莹剔透的雪一般。
姜娩眉眼懒散,杏眼微微眯着,正坐在暖和的炕上,怀里抱着热乎乎的汤婆子。
这是她登基的第一年。
初掌政事,姜娩还不熟悉,起初难免有些手忙脚乱,也有许多地方不懂。
好在她不懂的,裴相和都懂。
有他从旁指点,她上手也快。
故而,两人一整个冬日都在忙碌地处理政务,整日整日地埋在堆积成山的奏本里奋笔疾书,或是跟沈非空几人凑在一起商量对策。
周弼扔下的烂摊子太多,除了各地赋税严重,造成百姓苦不堪言之外,就是先前堆积的奏本整理出来就有整整一屋子。
这些奏本,姜娩跟裴相和一连处理了多日才得以有喘息的机会。
这还是把紧急情况先给解决的。
能减赋税的地方,就减赋税。
需要拨款的地方,就得拨款。
尤其今年的冬日格外的冷,边关的数十万兵马除了要跟玉真的人浴血拼杀外还得抵抗这严寒的气候,所以送往边关的物资不能断。
就在一个月前,边关连着吃了两回败仗,不少将领身受重伤,无法再领兵作战,姜帆跟裴焰得知这个情况后,主动要求带人前往边关助大将军一臂之力。
而裴焰走的时候,还不忘把扁兰章给带上,说是战事吃紧的情况下,军中的大夫必然紧缺,姜娩觉得此话有理,又从太医院拨了不少人跟随裴焰赶往边关。
平鸢县主也在自请去边关的名单中。
而平鸢县主一走,陶星云自然也就跟着去了。
如今裴焰的十万义军经过兵部校场的考核,成了正式的士兵,连裴焰也封了将军。
裴氏一族的旧案重翻,当年涉案的相关人员全部洗去身上的脏名,一些因着跟裴氏一族有过私交被贬到外地的官员也都已经召回。
他们的归来,给死气沉沉的朝堂重新注入了一股血液。
至于后宫方面,姜娩已经下令遣散,想归家的归家,想留在宫里的姜娩也不会强行驱赶。
不过如此一来,后宫便一下子空置不少。
舒妃自请离去。
徐昭仪等人自请归家。
妙良娣也成了京都里面颇有名气的大家,且一舞名动京都。
偶尔的时候,她们也能进宫陪一陪姜娩,凑在一处玩叶子牌。
近来,姜娩在琢磨着开国库。
徐州救助一事,许许多多的百姓都为之出了一份力,那些捐助的粮食,捐助的银钱,都应该尽数归还。
姜远坐在对面,正在整理棋局,见裴相和不在,问:“他人呢?”
提到这个,姜娩不大好意思地回道:“给我去买烤红薯了。”
姜远:“……”
裴相和倒是真把人宠上了天。
姜远:“老夫还想找他下棋呢。”
姜娩侧首望向大雪纷飞的窗外:“估计一会儿就该回来了。”
姜远陪她一起坐着,再问:“娩娩,你是一个天性散漫的人,不喜欢自寻烦恼,也不喜欢给自己找麻烦,更不热衷权势。当日在宫里,你又为何接下玉玺,接下这个千疮百孔的王朝呢?”
姜娩勾唇,发间的步摇折射出雍容光泽,一片片雪被寒风挟裹着吹进来,落了几片在两人中间摆着的几上。
她唔了一声后,语调懒懒地说:“因为我要他永居高位,永不坠落,还因为我确实有想要做的事情。”
第1013章 番外:我要他永居高位,永不坠落(二)
权力是很好的东西。
用好了,可以保护很多的人,还能为很多的人争取到一个公平的机会。
这一点,从掌权后,姜娩深有体会。
姜远一愣。
姜娩端起热茶喝了口:“裴相和不能失势。”
“他在皇城搅弄风云十几年,得罪了太多人,明里暗里也有太多人想要杀他,一旦新皇不在他的掌控中,或是他选择隐退,余生都不可能安稳。”
她叹了口气,细眉轻蹙,似乎在为自己给自己找了一个如此貌美能招仇恨的夫君而发愁。
“既然注定无法安稳,那么他就绝对不可以落在低处。”
“再者,他也不想要坐那个位子。如若当时在雍王败后,由百官推举一位与皇室有关的人登基,于裴相和而言,并非好事。”
她也不放心。
任何人坐上那个位子,都会想杀裴相和。
哪怕他们跟裴相和无冤无仇。
他们依旧会为了各种各样的目的除掉裴相和。
当初周弼昏庸,依靠着裴相和才走到那个位子,可他真的不想杀了裴相和吗?
他不是不想。
而是发现杀不死。
还因为周弼心里清楚,他跟裴相和是互取所需的关系。
周弼无心朝政,又想稳坐高位,纵情享乐,就只能放任裴相和权力扩大。
毕竟当时周弼的身边无人可用。
只有裴相和能把前朝后宫的事情处理好。
如果群臣拥护别的人来坐帝位,想来谁都不会允许一个权势滔天的人在身边,谁也不会甘心被压在裴相和之下,心甘情愿地当一个傀儡皇帝。
如果裴相和选择在做完一切后急流勇退,等着他的,是比他掌权时还要残酷的一轮接着一轮的暗杀。
以上两种情况,无论哪一种,都对裴相和不利。
所以,要想对他有利,姜娩必须选择一种对他而言最好的结局。
只有她坐在那个位子上,才能保证他依旧权势滔天,还能保证他不会被一些阿猫阿狗的人算计。
“祖父比我看得透彻,所以祖父一定知道,人一旦爬到了很高的位置,再想安然无损地退下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了。”
姜娩有点渴,又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她乌黑清亮的杏眼里,呈现出润泽坚定的水光。
“我绝不容许任何人欺负裴相和,践踏裴相和,更不允许谁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害他一厘,伤他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