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么!”她回头一巴掌落在他肩上,留下几个指印。
李砚禧顾不上疼,抱着她直往被子里钻,在狭小闷热的空间里,在她耳旁低喘:“小姐,我很想你。”
她也有点儿想了。她原本便没什么负担,今日听见方兰漳身边有通房,更是一点儿负担也没有了。
方兰漳找女人,她找男人,这很公平。
被子里的闷热让人实在受不了了,两人一起露出头大口呼吸,李砚禧继续在她脖颈上亲吻,在她身前揉捏。
什么都结束了,他才亲着她的脸,含情脉脉问:“小姐的病好了吗?”
“好了,昨日便好了。”扶萤抱着又去亲他。
他自然乐意至极,抱着她滚了一圈,紧紧挨着墙壁。
天是彻底晴了,下过雪的痕迹一点儿都没了,用过早膳,扶萤抬步往外去,画绿跟在她身旁。
“写春的病好些了吗?”她问。
“多谢小姐关心,好多了,只是还有些咳嗽,怕过了病气给小姐,故而一直未来小姐跟请伺候。”
扶萤点点头:“无碍,让她多休息休息,等完全好了再说。”
画绿垂首:“多谢小姐。”
两人正说着,方兰泽从后面跟追上来:“扶萤!扶萤!”
扶萤停步回眸,笑着道:“兰泽,你也去跟祖母请安吗?”
她病好了,脸上气色也好了,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红,眼尾自带的一抹浅晕,格外勾人。
方兰泽未敢多看,将目光移到了别处:“我是来寻你的,明日便是你的生辰,我来寻你一起去与祖母说,明日和你去京城游玩。”
“原是如此。许久未给祖母请安,我看天好,便想着出来走动走动。”
“那刚巧了,正好我们一起去。”
扶萤稍稍扬唇:“我还以为你要偷偷带我出去。”
方兰泽挠挠头,有些为难:“我也想,可这样不妥,母亲骂过我好多回了,说要我记着,你是三哥的未婚妻子,要我和你保持距离,不要逾矩。”
“可我和你也是表兄妹,偷偷出门的确不妥,但若是连日常的交流也不能,那实在是有些奇怪了。”
“你说得对,我也觉得母亲太过了。”
“你打算如何与祖母说?”
“我想着,我们兄弟姐妹几个可以一起出去,有大哥带着我们,祖母应当会答应。”
大哥和舅舅都在朝为官,每日通勤的时辰便不短,扶萤很少在府中见到他们,偶尔见过几次,也只是打过一声招呼,并未多说过什么,但祖母这样护着她,她倒也不怕什么。
“这样也好,人多些,祖母也能放心些。”
老夫人已起了,正坐在窗边梳洗,一眼便瞧见他们两个,笑问:“今日怎的是你们两个过来了?”
“祖母早安。”方兰泽进了门,先是给老夫人行了礼,才解释,“明日是扶萤生辰,我想着,她来京城后还未出去游玩过,便想来向祖母请示,许我们几个一起出去游玩,总归天也晴了。”
“也好,这几日日头好起来了,过几日不知会不会又下起来,又正好快过年了,外面热闹,出去走走也好。”
“多谢祖母。”方兰泽立即笑着行礼。
老夫人笑着数落:“你呀,整日不务正业,就想出去玩,我看往后哪个家里的姑娘愿意嫁给你,你便打光棍去吧。”
“打光棍也没什么不好,我便一辈子来伺候祖母。”
“你就是油嘴滑舌,早安都没见你来给祖母请过几回!”
方兰泽余光瞥一眼身旁的扶萤,一下急了:“往后只要我在府中,我定日日来给祖母请安。”
老夫人笑着道:“今日可有人作证,你别到时候又耍赖。”
“我定不会耍赖!”方兰泽又急着道。
“好了好了,你也请过安了,去玩儿吧。我许久未见青青了,还有许多话想与她说。”
“我哪儿就是那样贪玩的人了?那都是从前的事了。我和扶萤都是祖母的亲孙子,祖母有什么话是和扶萤说得,和我说不得的,祖母愈发偏心了,我才不走,偏要留在这儿,看看祖母到底要说什么没跟我们说过的贴心话。”
老夫人又是笑,又是无奈:“好好好,你待着便待着吧,还将自个儿说得那样可怜,别一会儿又闹着无聊要走。”
方兰泽正襟危坐:“我绝不会。”
老夫人其实也没什么要紧的话要与扶萤说,无非是问问她在这里住得习不习惯,这几日在做什么,这一类的琐碎小事。
若是往日,方兰泽早就找借口溜了,今日还真安静坐在凳子上,还一起用了午膳,和扶萤一块儿走的。
老夫人忍不住感叹一声:“真是时光不饶人啊,一晃,连这个最顽皮的也这样懂事了,怪不得觉得自个儿老了呢。”
“母亲哪儿的话,母亲哪儿老了,看着精神得很呢……”张氏嘴上劝慰,心中却惴惴。她的儿子,别人不知晓,她还不知道吗?今日屁股老实粘在凳子上,不是为别的,就是为李扶萤而已!
她伺候老夫人睡下,匆匆追了上去。
扶萤和方兰泽计划了下午去告知其他几个兄弟姐妹后,刚进了院子,二夫人张氏便追了来,将徘徊在扶萤院门的方兰泽揪了回去。
方兰泽急急护住自己的耳朵,唉哟直叫:“母亲大人,母亲大人,我又犯了何事了,你快放了我这只耳朵吧,或者您换一只揪也成啊。”
张氏一下将他摔进屋里,气得直骂:“我跟你说过几遍了,那是你三嫂,三嫂!你小子一点儿话都听不进去是吧?”
“我也没如何啊?我不就是和她说了几句话?母亲何必动这样大的气?”
“你是我生的,我还不知道你,你今日为何非赖在你祖母那儿不走?你平日有这样好的耐性?恐怕连玩牌玩久了都觉得无趣吧!我最后警告你一声,李扶萤是你三哥的妻子,你不要给我想些有的没的!”
方兰泽也知晓这话说得一句没差,可被人这样当面数落,他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一气之下,便道:“我就是喜欢她又如何?我和她也是表亲,我父亲也是她舅舅,为何她只能嫁给三哥,不能嫁给我?”
“就凭你和你那个爹一样没本事,要仰仗你大舅才能在京城混下去!还跟我说什么喜欢不喜欢?你那是喜欢吗?你不就是见色起意,老娘还不知道你!”张氏说着,直戳他脑门,“你要是有种,也给我考个一官半职,再来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话,否则你就老老实实敬重你大舅大哥三哥!”
方兰泽这回是真伤了自尊了,眼都红了,半晌没说话。
张氏反应过来,也觉着自个儿说得有些过了,可也拉不下脸道歉,就到此为止。
扶萤房中,画绿也在劝。
“小姐还是离四少爷远一些好,小姐别看他有模有样的,实则最是游手好闲,整日就会吃喝玩乐,远比不上大少爷三少爷。”
“我未和他如何,不过正常来往而已。”扶萤解释一句,又问,“他真有那样差吗?”
“旁的奴婢也不好多嘴,只说后岁考试,他定是考不上的。”
扶萤心里有了数,她原还觉得方兰泽毕竟是方家的少爷,又对自己还不错,多交往往后说不定还用,看来,也不过是废物一个,那她也不必花什么心思搭理他了。
下午,他们去与各个院里的说了,听说要出来玩,没有哪个不愿意的,除了方兰漳,说是要温习书册,没有空闲。
“小姐,三少爷想必还在和您置气呢。”画绿小声提醒。
“哦。”那让他先气个几日去,扶萤明日还想带李砚禧一起出去,方兰漳不愿来,刚好和她心意。她假模假样道,“现下去求和,无异于火上浇油,不如等表兄冷静冷静再说。”
画绿点点头:“这样也好,其实三少爷也不是冲动的人,自个儿应当能想明白的。”
扶萤不在意地摆摆手,从浴桶里跨出来:“好了,天晚了,你下去吧,我也要歇息了。”
“是。”画绿轻声退出房门。
门响的那一瞬,窗子也跟着响,李砚禧一下从外面钻进来,从身后抱住扶萤,低头去吻她的后颈。
他在外面等了许久了,心急了许久了,这会儿人在怀里了,他立即吹灭了灯,抱起人往帐子里去。
“啊!”扶萤低呼一声,手和足都抓紧了褥子。
李砚禧像是要将她活吞了,直到自己舒服了,才乖觉温顺起来,细细伺候她,低声在她耳旁说话:“小姐,这样可以吗?”
“嗯。”她眯着眼,小声和他说话,“明日要出门,你跟着一起去,做驾车小厮。”
“出门做什么?”
“游玩。”
李砚禧知晓明日是她生辰,也给她准备了生辰礼,自己亲手做的木梳。不过他知晓她看不上,也没打算拿出来。
“我听她们说,姑爷先前跟小姐闹了脾气。”
“什么姑爷?还未成亲呢。”
李砚禧很喜欢这个回答,往她往日里最舒服的地方伺候。
她意识消散一瞬,身上生了些薄汗,彻底舒坦了,但李砚禧还没好,磨着她继续问些有的没的。
“他现下便敢给小姐脸色看,往后还不知晓要如何欺负小姐呢。”
“那又如何?祖母给我撑腰,我能掌家便行了。”
“老夫人总有驾鹤西去的那一日。”
“待祖母走了,还有舅母,舅舅舅母也不会不帮我,待舅舅舅母没了,我的儿子也长大了,也无需再依仗他了。”
孩子?李砚禧有些生气,他以前觉着,嫁人便嫁人吧,只要能留在扶萤身边,能继续伺候她就好。
可是现在,他突然有些不能接受扶萤和别人这样亲近。
这个幽径,只有他能进。
他突然卖力起来,扶萤一下又不行了。
“你快些,我受不了了。”扶萤低声催。
他心中有气,哪儿还肯听她的,折腾到最后又被她打骂一顿。
“别抱我!”扶萤将他甩开,他又凑过去抱住她。
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几次后,扶萤累了,也懒得再甩来他了,有气无力警告一句:“你再发疯,将你那玩意儿折了。”
他一点儿不怕,心里只在想,若是他也能有权有势就好了,便能将扶萤永远留在他身边,只和他在一块儿。
府里的小姐平日没什么出去的机会,说要出去游玩,一个比一个起得早,一大早便在府门集合了,一共架了两辆马车,一辆备用,李砚禧驱赶少爷小姐们乘坐的马车。
车里多了一个有些严肃的大哥,一开始众人都有些拘谨,方兰泽一向不怕,说了几句俏皮话,惹得众人笑起来,也就说开来了。
他们今日打算去游园,那边开了片梅花,什么颜色的都有。
一行人到了园子里,又是吟诗,又是作对,剪了好些梅花,又去京城集市里玩。下午最是热闹,什么铺子都开了,街上全是小摊小贩,卖首饰的、卖吃食的,应有尽有。
“扶萤,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方兰泽跟在她身后殷勤得很。
“家里什么都有,不用破费了。”她笑着婉拒。
方兰茹又跟在方兰泽身后,叽叽喳喳:“方兰泽,你怎么不给我买?我想要这个簪子,你看,多趁我。”
“去去去,想要自己买去,今日是扶萤生日,又不是你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