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余,并不会有大奉江山易主的危险。
但是这样一来,恶狼不避人,反而主动袭击,正对应了卦象,搞不好凤渊又要被打回原型,回荒殿度日。
他若回去倒也无妨,可阿兄还在他的人手中掌控,若他有意外,阿兄的去留就很难说了。
想到这,小萤飞身上马,牵动缰绳朝着西猎场而去。
少年策马扬鞭的利落,一时看花了侍者的眼,太子殿下何时上马这般利落?
就在他们疑心自己看错的时候,少年太子连侍从都没有带,转眼功夫就跑得没了踪影。
尽忠张着嘴,结巴问鉴湖:“我……我是不是眼花,怎么好似看见太子骑马走了?”
鉴湖了无生趣地看着他,突然觉得若她能像这小太监一般无知,该是多么安逸!
再说闫小萤骑马赶到西侧猎场时,前方正是淳德帝的队伍。
只是那队伍突然停滞不前,然后有人传来惊叫的声音。
小萤猜测,应该是二皇子的人放狼了。
她心说不好,翻身下马,眼看着左右无人,便抓住一棵高树攀爬了上去,待爬上高高树杈时,不远处的情形也能尽收眼底。
只是看清了之后,闫小萤也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果然有凶兽冲撞了陛下的队伍,只是那猛兽,并非二皇子所说的狼,而是……一头身高九尺的大熊!
……
原来方才陛下一行人前行许久,却颗粒无收。
那率先入了猎场的大皇子,并未与人同行,而是在陛下的前面一路猎杀,毫不懂规矩的。
那等弑杀成瘾的样子,全然不顾及身后之人,害得陛下几乎无猎物可杀,完全夺了淳德帝的彩头。
虽然陛下没说什么,可旁人却忍不住微微皱眉,再次想起卜司卦象。
都说这大皇子的八字不利陛下,看起来也是有迹可循了!
若不是疯傻,哪有人这般行事?这大皇子到底在荒殿关废了,不能依照常理论道!
而跟在陛下身旁的叶重也是拧眉叹气,小声跟陛下道歉,直说他这个当舅舅的,没有教好外甥。
就在众人暗暗腹诽时,不懂规矩的大皇子打草惊蛇,竟然惊扰出了一头大熊。
那熊甚是罕见的,站起来时足有两人高,而且性情暴躁,听见马蹄声也不躲,径自朝着人扑过来。
打猎的人都知,宁可打虎,不去惹熊。
现在有头凶悍的熊入了围栏,这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这自然不是猎场事先的安排,也不知是哪里围栏有了缺口,让这凶物混了进来。
只是那熊最先扑向的并非淳德帝,而是冲在最前面的凤渊!
毕竟是他的马蹄声惊扰到了熊,让它早早蹦了出来。
就在其他侍卫纷纷拉起了弓,想要射那熊时,那庞然大物,已经带着一股子腥风扑向了凤渊。
这下子,那些侍卫有些投鼠忌器,生怕自己的箭射在了大皇子的身上。
而那在荒殿被困十年的大皇子,不愧是女将军的独子,就算荒废了多年,骑射功夫却如他阿娘一般带着天赋。
只见他从马上飞身跃起,一剑直刺大熊心脏。
如此一击命中,换成其他猛兽,早就倒下。
可是熊这等蛮物却是越痛越勇,就算吊着一口气也要搏杀得两败俱伤。
这垂死之际,以命相搏,就在凤渊刺中熊的心脏时,那熊掌也挨上他的背,一下子便将他拍飞了出去。然后胸口带着剑,张嘴就要往上扑。
凤渊倒是不慌不忙,从怀里掏出匕首,看准熊的喉咙,只待它挨近,便来个见血封喉!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不知从何处飞来一支短箭,正射在了那熊的喉咙处,因为打的位置太准,喉骨碎裂,那熊顿时窒息,终于顿住身形,晃了几下轰然倒地。
只是这过程太快,那熊又背对众人,无人发现射来的那一箭。
凤渊吸了一口气,扶着树干起身,来到熊前,拔下封喉的那枚袖箭。
这箭上有叶家军的标,曾有支一模一样,从他的脸庞划过……
凤渊不动声色将短箭收入袖子,在赶来侍卫的簇拥下倒在了担架上,而他的目光定在了不远处的高树上,有个敏捷的身影正在快速下树……
总之大皇子拥有天生神力,奋力击杀了大熊,救下了陛下,可他也不小心挨了一熊掌抓挠。
事后众人回想,若不是凤渊率先进场,这熊就该是一马当先的陛下碰到了。
出了这等事情,猎场的人都吓破了胆子,立刻派人搜索猎场,看还有无其他凶物隐藏?
结果这一搜不打紧,还真在前方的茂密丛林里看到了一个大铁笼,里面还关着头淌着口水的恶狼。
除了铁笼外,搜查的人还扣住了两个想要逃跑的宫人,显然是他们带了铁笼进来,想要趁着狩猎时私放猛兽,谋害陛下!
至于关熊的铁笼子,也被人找到了,虽然跟狼不是摆在一处,显然也是他们的手笔!
只是那两个人忙不迭叫屈,只说从未放过熊,而这狼也是怕贵人不尽兴,留作备用。
不过这样的借口,显然不足以抚慰被恶熊惊吓的帝王之心。
当回到休憩凉棚时,淳德帝看着地上跪着的两人,冷声问他们受了何人差遣。
那两个人哪里敢说啊!却忍不住用余光瞟着一旁的二殿下。
二皇子此时恨不得手里有剑,直接将那两个成事不足的家伙串成一串!
不是说备下的是狼吗?毕竟这围场里偶尔冒出头狼,也是发生过的。
而且若是狼,只侍卫就能射杀了,何至于闹出这般弑君一样的阵仗来?
淳德帝阴沉看着那二人的目光往凤栖庭的身上瞟,不由得缓缓移动目光,看向了二皇子。
凤栖庭被父皇这么一瞪,吓得后背的伤口都快挣开了。
偏偏这个时候,他早早安排下的帮衬们却纷纷登场,按着早先串好的词,说着陛下最近流年不利,猎场出现凶兽,便是不详,倒是与金卦上“冲撞三宫”的卦辞不谋而合!
是以还请陛下三思,需得请高人破相,移克星出宫……
二皇子都要听哭了。
他是花了钱银养出些什么废物来?难道他们都看不出,这跟原先的安排大是不同吗!
凤渊如今可是救驾有功,父皇岂能容他被人污蔑?
果然,淳德帝的脸越听越黑。
看着被人抬来的凤渊那血淋淋的后背。再看着这些臣子的一唱一和,淳德帝伸手便抓起果盘,狠狠砸向领头进言的那位。
什么阿渊八字碍着皇室,煞星冲三宫!
简直是一派胡言!阿渊就跟他母亲叶展雪一般,从来都是为凤家抗灾挡煞的!
前半生的污言秽语够多了,他的儿,后半生岂能容奸佞巫术之人构陷?
而且故意放凶兽进来,这哪里是他被克?就是有人用心险恶!意欲弑君!
于是陛下大手一挥,命人将这两个胆大包天的奴才拖下慎刑司严刑拷打,务必审出背后主谋,严惩不贷!
而凤渊为救父皇,身受重伤,惹得陛下当众垂泪,又大肆褒奖一番。
那天回宫,又有蠢昧看不出眼色的妃子想着先前的谣传,不怕死地提醒陛下,最近流年不顺,连在猎场都能遇到那般凶物,要不要找卜司看看。
陛下倒是真唤来了卜司,可待卜司说出类似宫中有人与陛下相克,若不移出恐有大患的话时,淳德帝勃然大怒,问那卜司有没有占出今日是他的死期?
说完,便挥手命人将卜司拖下去杖毙!同时严令后宫妃嫔,不许再谣传神鬼之说。
需知上一个摆弄鬼神的,还关在凤鸣殿里发疯呢,若是有人想陪,那就去作伴吧!
从猎场回来之后,小萤入夜时去看了看凤渊。
“啧啧,真是舍得下血本!不就是要破了命盘谣言吗?至于这么拼命吗?”
小萤皱眉看了看凤渊的后背,忍不住嘲讽道。
凤渊趴在床榻上,看了看小萤带来的小食盒子,让她打开,喂给自己吃。
没有办法,他的手上也有伤,缠着绷带不得动弹。
小萤依着习惯,咬了一口蜜枣酥试毒后,便投喂给了趴在床上的那位。
“那熊是哪来的,肯定不是二皇子备下的吧?陛下若此时驾崩,他可就全没指望了啊?”
凤渊却笑了笑,那笑有些意味深长。
小萤顿时明白,这里面应该也有他做的手脚,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居然早了二皇子一步,让这恶熊先进场了。
结果二皇子却背了凤渊的锅。
只怕西宫现在焦头烂额,正想着找人入慎刑司,杀了那两个奴才灭口呢!
不过弄来那么大的熊来破命盘,凤渊是不要命了?真是个疯子!
凤渊老实回道:“三爷爷选的,他老人家说,男子大丈夫,杀熊才够威风,别的猛兽入不了他老人家的眼。”
小萤忍不住翻白眼,萧天养还真当人人都有他的本事啊?依着这位萧老侠客看,估计杀条龙才能过瘾呢!
这凤渊幸好三岁前没落到萧天养的手里,不然能不能将养长大都难说呢!
凤渊一直看着他的这位假四弟,青春正好的少年,顶着略显稚嫩的脸庞,翻着白眼都显得别样灵动。
他缓缓吐了口气,问道:“今日为何出手助我?”
小萤笑了一下:“不是说好了结盟的吗?你看我是丢弃盟友不顾的人吗?”
说完,她特意眨了眨大眼,就好像之前给凤渊下迷药,又诈死逃跑的人不是她一般。
凤渊看着她笑了笑,抬眸问:“跟腾阁老聊得如何?”
小萤想了想:“估计没问题,我这次并不兼差,只是随着阁老去江浙游玩,顺便学习庶务,接触民生,沾染不到那些要务,你老子应该会给腾阁老这面子。”
小萤又问:“我阿兄他们顺利到达江浙了吗?”
大皇子派了萧天养的门人跟着,那些门人传信用的都是域外名种信鸽,传信的速度似乎很快。
所以小萤想知道阿兄的行踪,问凤渊更灵通些。
凤渊道:“到了江浙的游马镇,最近四周总有祸乱,有几个村子被贼人屠戮,为了安全,我的人让他们原地停留,在那小住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