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眼巴巴看着岑扶光手边还没打开的箱子。
“你来开吧。”
岑扶光识趣让开位置。
江瑶镜放下手中的天空蓝,小小欢呼一声,两步过去开宝箱。
箱子一打开,非常浓郁的阳绿色就出现在了眼底。
里面只有一块,且水头不是很好,但绿色实在浓郁,这颜色太正了,即使不能取手镯,套珠子成珠链都可以进献给皇上了。
“你赢了。”
江瑶镜歪头看向岑扶光,“我们当初好像没有定下彩头?”
当时只玩笑话赌上了,却没定任何彩头。
岑扶光看了一眼她因着有孕而再次发育的某个地方,“等你生了再说,我都给你攒着呢。”
人光明正大的看,丝毫遮掩都没有,江瑶镜拢了拢衣领,羞红脸骂了声下流。
岑扶光浑不在意,双手一使劲就把翡翠抱了出来放在桌上细看,虽然没多少细裂,但几道大裂贯穿其中,手镯是不行了,无事牌佛公珠链都没问题。
“这个颜色你不喜欢?”
江瑶镜摇头。
她喜欢种水好的,兼色更好,但只有色却种水一般的话,她都不怎么上心,辣绿也一般。
确定她确实不要,岑扶光就把翡翠放回了箱子,“那等回京后就直接让人取珠子取牌子,看到成品再着手分配吧。”
江瑶镜点头,又把那块天空蓝的取了出来,“这个若是做成成品,皇后娘娘应该会喜欢的。”
如果这批翡翠原石是自己花钱弄回来的,那肯定不会提这个话,但都是岑扶光弄回来的,又是首饰,自然是要孝敬母亲的。
“不用。”
岑扶光摇头,“这个可以取镯子,你自己留着吧。”
她还要再说,他却忽然弯身在她唇上偷了个亲,“这批翡翠原石本就是为了讨你欢心,我可以送母后很多东西,镯子却不是我该送的。”
“她的镯子,该父皇送。”
见他面不改色说出父皇二字,江瑶镜张口想问京城到底是个什么动静,还会不会开战了?可又怕伤到他的心,面色些许踌躇。
岑扶光避开她的眼神,又笑问,“鲁岳那边可有你喜欢的东西?我大概要去那边一趟,替父皇祭祀孔庙。”
江瑶镜:……
西戎开战,秦王领军是最合情合理,也是最优化的选择,毕竟那边是他的大本营。
一旦不让秦王领军,纵然再傻的人都该知晓,皇上这是忌惮秦王了。
皇上自然不会这般明目张胆,甚至说他的这颗糖比前面的巴掌要大得多。
能代替天子行祭祀之举,就差把太子二字刻在他头顶了。
大臣们也不会多想。
但这是秦王心中所求吗?
不是。
甚至于这颗糖里面还可能包含了砒霜,因为吃下它,一时的荣耀确实有了,可他原本的巨大优势却在一步步被蚕食。
天时地利人和的西戎都不让他领军,以后,岑扶光还有再上战场的机会吗?
江瑶镜看着此刻情绪平和甚至还带着笑意的岑扶光,想要安慰他,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所有的话语都显得苍白无力。
既然他装作无事,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劝慰他,那就赶快跳过这个话题,脑子飞速运转,还真让她想起了一件事。
“对了,那个王绛鹤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为何两家都对他不闻不问?”
“那王家家主自己眼瞎,认错了救命恩人。”这事她当初嘱咐过,岑扶光还真的特意查过,一言难尽道:“人闻姑娘也没说自己就是他的救命恩人,他自己认准了上门求娶,两家算是门当户对,闻家也应了。”
“娶进门才知错了人,明明是自己眼瘸,却怪闻家,不仅折辱自己明媒正娶的夫人,还和闻家发生了不少冲突。”
你来我往彼此都红了眼,双方都快下死手了,自然不会管王绛鹤这个孩子了。
江瑶镜:……
“有病。”
她只有这两个字评价,岑扶光深以为然点头。
后面的日子两人黏黏糊糊,准确来说是岑扶光走哪都要带着江瑶镜,那架势恨不得把江瑶镜揣身上时时带着,就连江团圆都忍不住躲了出去。
娘诶,秦王这也太粘人了。
一路黏糊到了京城,岑扶光护着江瑶镜下了船,又亲手把她送进了马车,他却没上,只站在外面,笑道:“你先回侯府,我过几天来接你。”
江瑶镜进马车的动作一顿,直接回身,还用力握着他的手不放。
就不说王府早就备好的金屋了,祖父都不在家,自己一人回侯府做什么?
在船上的时候他一眼看不见自己就要到处找,如今居然舍得放自己一人回侯府了?只看着他的眼睛,一如这段日子的笑意,没有任何戾气,整个人看起来平和极了。
但江瑶镜心中的不安却愈发扩大,福至心灵,直接问他,“你是不是要去大闹乾清宫?”
第83章 ……
这只是神来一笔的猜测, 甚至问出口前脑子里都没有想过这个可能,但是问出口后,自己短暂诧异之后, 紧随而来的旧事恍然大悟, 甚至这才是符合他性情的。
秦王是忍气吞声的主?
当然不是。
他怎么可能这么平静的接受皇上骤然改变他命途的决定?
当初是皇上送他去军营的, 如今又是皇上要润物细无声的断了他的军旅。
事情都是皇上一个人的决定,虽然手段非常温和,也是独断专行。
可岑扶光又不是他的提线木偶!
而且这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他不把乾清宫捅出个窟窿来都对不起他这两年的恶劣名声。
一想到这, 江瑶镜干脆两只手都拽着他的胳膊。
岑扶光:……
“你想太多了。”他一脸无奈,压低声音道:“是皇帝没错, 他也是我的父亲,不管为人臣还是为人子,我都不能放肆的。”
“恩, 挺好, 真孝顺。”
江瑶镜手里的劲儿更大了, 甚至不惜下蹲借力,就死死拽着。
摆明不信。
岑扶光也不挣扎, 就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你还能一直拽着我不成?我肯定要进宫回话的, 你要跟着一起?”
她眨了眨眼,默默松开手。
直接撑着岑扶光的肩膀下了马车, 仰头看着他, 慢悠悠道:“我要去秦王府。”
“不行。”岑扶光想也不想的拒绝了。
“拒绝没用, 我就要去。”
江瑶镜直接转身找见善他们。
“祖宗。”岑扶光一把揽过她躲在马车后面, “这段时间你不要跟着我,我跟你保证, 绝对不会出现危机生命的事情。”
“你好好养胎,不要跟着我担惊受怕。”
“我不怕。”
江瑶镜确实不怕,虎毒不食子,且皇上现在很多事情都还需‘仰仗’秦王呢,哪怕父子两吵个天崩地裂,哪怕父子互殴,后面不管心里如何想,可表面上一定会和好的。
现阶段确实不可能出大事。
“等你此次进宫再回来,说不得秦王府的匾额都得被摘下来,我得趁你降爵之前,感受感受亲王府的富贵,万一后面没机会了呢?”
“我要住金屋,搬金屋。”
“眼看着权势就要没了,钱我必须握在手里。”
“孩子是你的,你得养。”
江瑶镜挺着还没显怀的肚子,仗肚逞娇的劲儿拿捏得可足了。
岑扶光:……
“非得去?”
“必须去。”
“行。”
岑扶光直接掐着腰把人送上了马车,自己也跟着钻了进去,同时吩咐一声,“回王府。”
回到秦王府后,根本不给江瑶镜欣赏王府的机会,带着她直奔准备好的金屋,把江瑶镜往里面轻轻一推,“你的金屋,自己琢磨怎么搬走吧。”
江瑶镜:……
她原本以为金屋是个比喻,是夸张的修饰,结果,具象化出来了?
满目金黄,空气里都是金钱的味道。
“时间不够。”主要负责这件事的囚恶站出来平铺直述回话,“府里现有的金子都在这了,地板墙柱所用金子还在换,预计下个月就能全部更换完成。”
江瑶镜:……
“不用了,换成了金砖直接拉到定川侯府去。”
岑扶光冲着目瞪口呆的江瑶镜挑眉,“都是你的了。”
“怪不得皇上要薅你羊毛。”江瑶镜咽了咽口水,“我也想薅你羊毛了。”
“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