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我不信他会这么好心。”程星月吸了一下鼻子,“我拿着你给我的信,直接去找江大哥了。”
“非常明智的选择。”江瑶镜肯定了她的作为,“所以那人什么毛病?”
“打人。”
程星月彻底冷下了脸,“他是没有妻子,可有过的妾室都是被他打死的。”
江瑶镜:……
早就知道程星回不是个东西,但没想到他丧心病狂至此,他就这一个亲妹妹,哪怕要用她交换利益也要顾及几分才是,那人前面打死了这么多人,妻子就会收手?
这是明摆着送星月去-死!
没有人-性的畜生。
江瑶镜第一次动了杀念,这种人就不该存活于世。
回忆当初让程星月早就平复下来的情绪再生波折,而她还没来得及陷入曾经绝望的漩涡,就见对面的姐姐俏脸气得绯红,一口贝齿紧紧咬着。
程星月:……
自己还没如何呢,姐姐先气上了。
哭笑不得的同时又觉开心,姐姐这是把自己放在心上才如此气恼。
“姐姐莫生气。”
“有江大哥帮忙,我一点委屈都没受的,他们还要反过来巴着我呢。”
或许曾经的程星回还勉强可以和江骁相提并论,但他如今只是个永不能晋升的守城小兵,任何人都可以踩在他的头上,他就算到处散钱钻营,也接触不到江骁的层面。
江瑶镜也知道星月没有出事。
骁哥既然帮她查了,就一定会管到底。
既然没有出事,那就不必再问细节,问了也是徒惹星月伤心,江瑶镜转而提起了最初的话题,“是骁哥决定阉了他?”
“不是。”程星月摇头,给出了一个江瑶镜意料之外的回答,“是花浓。”
“她怀孕之后就决定这么做了。”
“她告诉我,我又告诉了江大哥,我们三一起办的这事。”
江瑶镜:……
没想到当初蛊惑花浓那几句话会有这么大的威力。
“不是。”
江瑶镜不能理解,“程星回都要送她去别人的床榻了,她还要怀孕?”
程星月:“我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我问过她,她说她习惯了,也不想换人。”
江瑶镜:……
这是爱呢,还是恨呢?
“说来也是可笑,他的孽根没了,爹娘对他的所有溺爱好似瞬间消失了。”程星月只余冷笑,“他们到底是疼爱儿子,还是疼爱那个孽根?”
“爹就罢了,传宗接代香火继承,可娘又不姓程,她知道后,直接厥过去了,若非花浓有孕,她怕是已经跟着去了。”
“孽根没了,他的心气儿也没了,成日家喝酒,直接成了烂酒鬼。”
对于程星回如今的下场,江瑶镜只有两个字评价,活该。
根本就不想在他身上浪费口舌,只接着再问,“那你如今还要继续呆在闽越吗?受罚的只是他,若是你愿意,我可以设法把你弄回京城。”
“不回。”
“我在姐姐你的茶山上帮忙呢,不回京城。”
“茶山是你在管?”
江瑶镜是真的诧异了。
“不是,是江大哥先前圈的那一片是我在弄,后来秦王派人过去又圈了一处,那边都是囚恶在管。”
原来江瑶镜从江南寄的那封信江骁收到了,收到后就去圈地。
虽然后面因为江瑶镜不停换地方导致没有收到回信,但江骁圈下来的茶山依旧在慢慢整理。
程星月这边虽然如今家里不敢得罪自己,但已经撕破脸皮两看相厌,她也不耐烦呆在家里,索性收拾了包袱去茶山住下了。
也在认真跟着茶农学习经验。
这是姐姐的产业,她帮了自己这么多,总要回报的。
“那边都是野山,甚至没有山路,你受得住?”江瑶镜心疼的看着她,“而且你也从未接触过茶行一事,你若是在无聊想打理点什么,我这里有许多铺子,布料成衣胭脂金银楼都是可以的。”
程星月摇头,“确实没有接触过,也是真的辛苦,天天在山上转悠,鞋子都磨破了好几双,但我觉得很充实。”
“姐姐,我不想换。”
茶山是真的累,日晒雨淋,成日在山林穿梭,明明有其他选择,为何要受这个苦呢?
江瑶镜满面不赞同,还要再劝,程星月直接拉着她的衣袖撒娇,“好姐姐,你就依了我罢,我真的在其中得了许多趣味,现阶段是真的不想换。”
“我保证,真觉得累了的那天,一定马上告诉你。”
“好不好嘛~”
时隔一年再度迎来了程星月的撒娇缠磨,江瑶镜被她晃得没法,只得应了。
“姐姐最好了。”
程星月期期艾艾凑近,“今晚我可以和姐姐一起睡么?”
江瑶镜自是愿意的,以前在程家时两人就经常抵足而眠。
“当然可以。”
她答应得很痛快,但是马上就想到了岑扶光那个更能缠人的。
唔。
自己怕是要‘大出血’才能哄住他了。
想起岑扶光,正好江团圆从外间进来,忙叠声询问,“外间如何了?外祖父他们现在在哪?还有王爷,他可还好?”
没忘记他先前一直在被人灌酒。
“咱家王爷厉害着呢。”
江团圆笑得一脸灿烂,“以一人之力,把所有男子都灌趴下了。”
“都送回隔壁安歇了,姜家太太姑娘们也已经回隔壁了。”
“江大爷也跟着去了隔壁。”
岑扶光一个人把所有人都灌趴了?
还真是海量。
江瑶镜:“那他现在在哪?”
江团圆:“去太子那边了。”
“我瞧着他走路还算稳当,见善也一直跟着,就没过问。”
去太子那边?
江瑶镜回想这段日子,太子明明从京城远赴而来,又是亲兄弟,哪怕自己坐月子需要人照顾,岑扶光也该抽出时间去照料一二。
那是他的亲哥哥,还是身体非常不好的亲哥。
但偏偏,他一直都守着自己,守满了整个月子,平日里的闲话也不曾提过太子半句。
太子不会鼓动他造-反,但会让他认清现实。
如今孩子们的满月酒都过了,京城依旧没有消息,这个时间他去找太子,这是看清了,也有决断了?
第105章 ……
岑扶羲对岑扶光的到来没有丝毫意外, 手轻轻一抬,安静就送上了早就备好的醒酒汤,岑扶光坐在他的对面, 低头看了一眼已经温热正好入口的醒酒汤, 什么都没说直接端起来一口干了。
瓷盅放回桌上的瞬间发出一声脆响, 岑扶光略显沙哑的声音也随机响起,“他真就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说是离开京城,岑扶光还真就撒手了,京城都没留人, 没也有询问过宫里的动静。
“你希望他有什么动静?”
岑扶羲掀起眼皮,和他如出一辙的凤眸里平淡无波, 薄唇一启就是阴阳怪气。
“大张旗鼓宣你回京?”
“宣召你的同时就准备好了为孩子们正名?”
“我没这么幼稚,你不必拿这些话刺我。”
岑扶光垂眸,“你知道我的意思。”
岑扶羲冷嗤一声, 到底没有继续讥讽, 只移开视线, 看着窗外正盛的日光从绿荫中洒下,在窗台上印出斑驳的光影。
“还能有什么动静。”
“犹豫, 骂老三,打老三, 犹豫。”
“犹豫到现在,看来他还是在意你这个儿子的。”
岑扶光:……
老三成了他的人肉沙包?
岑扶光敏锐地察觉到了重点:“他和老三闹翻了?”
“老三向刘家靠拢了?”
岑扶羲点头。
意料之中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