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时候大军已入峡口,两侧皆被地势制衡,想跑哪有这般容易,在铁骑营的冲杀和重火器的打压之下,他们勉强支持,但随着大乾大军火势越来越迅猛,他们则越来越无力支撑,死伤惨重,战线也渐渐越发往后退。
终于在两个时辰的厮杀之后,契丹大军全面溃败,二十万大军死伤过六万,剩下的也根本不能一战,契丹大军的领将在危急关头,带着剩余的两万人马突出重围撤退。此时大乾将士却士气正猛,一路追击敌军,势如破竹进入了幽云十六州。
幽云十六州中已有两州本就已被拿下,涿州是个军事弱州,并无抵抗力,很快也被大乾占据,而契丹大军经过长途跋涉和追击,这时候死伤更重,所余有战力的兵不足十万,被大乾将士们打退到了幽州。
幽云十六州以幽命名,自是因幽州是其最重要也是最大的州,倘若能拿下幽州,便是占据了幽云十六州的中心,几乎等同于拿下了幽云十六州。
这时候,契丹皇帝耶律齐坐镇幽州城中,等着前线的军报,他已被多年的酒色掏空了身体,实难亲自领兵上前线,能在幽州坐镇战斗已经是不易。
此前契丹大军轻易地将大乾将士打退,不仅把瀛洲、莫州再度夺回,甚至突入大乾境内,差一点便能拿下河间府时,他很是振奋。其余的契丹将领也更是振奋,但他们也并不觉得奇怪。这么多年了,大乾一直是契丹的手下败将,从未赢过一场战争,既是如此,契丹赢下这场战争自然是理所当然的,契丹能输才是怪事。
所以当耶律齐听到来报,说自己的二十万大军不仅被大乾击溃,甚至大乾还一路打下了瀛洲、莫州、涿州,而如今又逼近了幽州,离幽州城不过二十里时,他觉得不可置信,拍着案桌对前来报的探子怒吼:“我军不是已经快要占领河间府了吗,他们怎么可能突然逼近了幽州!”
大臣们劝了陛下冷静,让探子赶紧说清究竟怎么回事。探子一说战役的经过,大臣和耶律齐都变了脸色,他们如何猜不到,他们是中了大乾皇帝的计了!大乾皇帝恐怕早知道了谁是契丹的间谍,故意用假军报引导契丹进攻,为的就是请君入瓮,在峡口布置下层层的军队和火器,重创契丹大军!
而这二十万人,可是契丹最精锐的骑兵。这些人废了,这一仗他们还能怎么打!更别说大乾现在兵强马壮,事前又早就占领了瀛、莫两州,恐怕为的就是长线作战时保证补给能力,他们现在什么都不缺,战斗力又勇猛至极,再这么下去,别说幽州了,整个幽云十六州都会沦陷!
耶律齐这才意识到,虽然有赵翊收复西夏的例子在前,但他们所有人都觉得西夏本就不足为惧,轻视赵翊是一件有多么错误的事。赵翊走的每一步都是精心算计过的,等到他收网之时,才能看得出是如何的步步缜密,此时敌人已根本无力反抗。
有大臣建议道:“陛下,大乾势头如此之迅猛,恐怕非我们能敌。幽州已经不能留下去了,我们保存实力,与西行的大王子会合,应还能有一战之力……”
“不可!”立刻有人反对道,“陛下此时撤退,让将士们怎么看,岂不是也将幽云十六州拱手相让了!我看大乾士兵长途奔袭,定是疲惫了,陛下未必不能一战!”
大臣们众说纷纭,耶律齐面色几变,最后咬咬牙说:“我契丹一向骁勇善战……绝不做鼠辈,不能放弃,必须迎战!”
但此时营帐外,有士兵冲进来,跪下道:“报!大乾敌军突袭了我们的粮草库,已经烧了粮仓。现下火势已经蔓延到幽州城了,我军的五万援军也耽搁在了路上,无法来到了!”
耶律齐身子一晃,如此一说,几乎就是阻断了他想要迎敌,取得胜利的最后一丝可能。
大臣更是脸色都白了,劝道:“陛下,赵翊实在是厉害,眼下我等中了他的计失了先机,恐怕是再不能敌了!大乾大军即将压境,幽州已成了险州,您还是要保重龙体,及早撤离才是啊!何况咱们并非没有后手,大王子不是去西北了吗……”
契丹是在马背上打下来的天下,从未有过临阵脱逃一事,可眼下情形紧急,正如大臣所说,他若出事,契丹顷刻间便要乱了,实在已经不是他顾全颜面的时候。
耶律齐的脸阵红阵白,可也只能咬牙道:“班师回京,撤退!”
……
在契丹人护送耶律齐撤退之时,赵翊已经逼至幽州的城门下,一箭射杀了契丹的领头大将耶律无颜术。与此同时宋应隆和萧正沿两路出发,与在各地埋伏的大乾军里应外合,不过几日,蓟州、檀州等几个重要的州也落入大乾掌控之中。
已多年未曾归国的各州百姓,甚至大开城门,欢欣鼓舞迎大乾将士们入城。唯独幽州抵抗最为凶猛,不肯回归,被大火烧了半个城,城中之人皆不能逃。
三日围城,剩下的契丹军想要逃跑,但都被大乾士兵围杀,死伤大半,其余之人皆成了俘虏,再无人能抵抗。
赵翊仰望着幽州城上空尚未散去的灰烟,让人撞开了幽州城的城门。
城门被巨木所撞,轰然大开,此时城内也是一片哀鸿,战火烧毁了一半的城楼,街市上尽是凌乱火烧的痕迹,百姓们也不见了踪影。
众将士自赵翊背后而出,涌向各处建筑,搜查是否还有残余的契丹军。而许征等人跟在赵翊身后,望着幽州城,无不觉得激动无比,拿下了幽州城,便等同于已经拿下了幽云十六州。他们在赵翊面前跪下道:“君上,您真的做到了!臣等万般拜服!”
君上真的做到了!收复幽云十六州,这个大乾百年的遗愿,如今君上真的做到了!这消息倘若传回去,不知道是怎样举国欢腾的幸事!
赵翊却平静地看着这座曾经失落于契丹百年的幽州城,他从未踏足过的陌生土地。曾经,它是大乾的领土疆域,可它街上、建筑上处处都有契丹的影子,但是此时,它再度回到了大乾手中,从此,幽云十六州也回到了大乾手中。
只是,他要做的事情还并没有完。
正是他凝视之时,突然有无数的箭矢从城楼高处射来,密如天网,寒意凛冽,朝着攻入幽州的大乾军队,朝着赵翊的方向射去!
众人俱惊,立刻拔剑挡箭,要保护君上。
可赵翊嘴角掠起一丝冷笑,伸手一抬,军队立刻围拢举盾,形成盾阵抵挡漫天箭雨,同时方才那些搜查的无数禁军,早已悄然潜上了各处城楼、城门,不久后便有无数声惨叫发出,箭矢逐渐减少,背后的人已悉数被抓。
赵翊望着被抓到街上的人,这些人皆玄袍蒙面,袖口是火焰标志。许征等人也认出来了,这些恐怕就是罗山会最后的精锐了!
赵翊又一抬手,众将士抽出刀剑来,架在这些人的脖颈上,赵翊抬头望向四周,冷淡地道:“都到这时候了,还藏着不出吗?你留到最后,不就是想亲自与我一战吗。”他又笑,“你若再不出来,这些人顷刻便要人头落地了。”
他话语刚落,便有数列汉军骑马自各街巷中涌出,为首之人身着黑漆重甲,面戴一张皮革面具,身形高大,提着长刀便向赵翊攻来,攻势凌厉至极。
赵翊也立刻提起手中长刀迎战,姿势随意,可一刀砍下去势如千钧,震得领头之人虎口发麻,后退两步!此人毫不耽误,立刻从马背上跃起,长刀再度攻来!赵翊亦从马背而起,以长刀相搏,赵翊刀法锵然,出刀凌厉,逼得此人步步倒退。可此面具之人在赵翊的刀下,竟也能坚持数个回合,足见武功造诣之深。
只是他内力远不如赵翊浑厚,随着赵翊的招式越发凌厉,他阻挡得也越来越吃力,很快就渐渐力竭,在一个抬刀格挡之时露了破绽!
赵翊趁其破绽之时长刀再次提起,一刀当空劈下,劈碎了此人面具的同时,向下破了此人的战甲。
此人想要提刀阻挡已是来不及,惊叫一声后退数步跌坐到了地上,头发、战甲皆散乱。头发掩盖着他的面容。
他颤抖了许久,当他缓慢抬起头时,众人只见他脸上已经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鲜血汩汩流淌而下,再仔细一看,那张脸,竟是与君上略有几分相似的英俊面容!
只是平日里这张面容总是带着散漫的危险,可如今却带着一丝冷笑,这样的见骨的伤口和鲜血,更让他的笑容更添了几分狰狞。
除许征等几个之外,众人无不惊讶,此人……此人竟然是君上的亲弟弟,景王赵决!
他竟是罗山会背后的主人,大乾朝的叛徒。
一个闲散风流的王爷,一个从来都不慕名利的人,他竟然才是真正的叛徒!
他伸出衣袖,擦了擦已经流到下巴上的血,笑道:“皇兄,看来我中了您的计了,您早已经猜到是我了吧,所以才利用了山西宣抚使,传递了错误的军情,诱契丹大军深入,顺便——也能彻底除去罗山会。您这样一石二鸟的计谋,实在是高明至极,只是我也好奇,您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赵翊道:“可能比你料想的早,不过,也没有那么早。”
其实是从昭宁在太康宫差点被恶犬扑咬之时,他就开始怀疑了。哪怕最后抓了个人出来,他也并不相信——他一贯觉得,这世上没有这般巧的事。可当时他也甚是不解,如果是有人意图谋逆,为何是冲着昭宁去,而不是冲他来呢?
为此他暗中调查,发现那个养狗的奴婢暗中与罗山会有联系,只是往下查却断了线索。但随即昭宁被赵瑾掳走一事,李继抓到了太康宫的奸细,他也知道了有人蓄意引诱昭宁前往太康宫。能做到这些的人,宫中可并不多了,往来于太康宫的王室宗亲,且在以前没有引起过他怀疑的人……赵翊很快就想到了自己南巡之前,赵决和他的一番对话,虽然赵决此前从未露过破绽,但赵翊的直觉告诉他,此人应就是赵决!
随即赵翊在离京前决定要一箭双雕,不光是去边疆打仗,更是暗中对赵决布控,而因他离京,赵决放松了警惕露了马脚,所以赵翊很快就确定了,赵决就是罗山会幕后的主人!
同时,禁军在京城,更是顺藤摸瓜查到了罗山会已经和赵瑾合作,以及赵决在汴京布下了那些暗线,又收买了哪些朝廷命官,赵翊得知这些的时候,立刻就决定按兵不动,要利用这件事,除掉罗山会,并且夺回幽云十六州!
看着赵翊望着他平静得近乎漠然的眼神,赵决却突然笑起来。
他知道,从今日开始,他多年的谋划成为一场空,罗山会从此在这世上不复存焉。不仅如此,他竟还助赵翊打败了契丹大军,助他夺回了幽云十六州,实在是可笑至极!
他问道:“赵翊,皇兄,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背叛你?”
当年几子夺嫡,赵翊和齐王相争最多,邕王已经被齐王所害,襄王不成气候,而他是贵太妃亲生,从小被寄养在先太后膝下,因出身不高无心皇位。所以他知道,很长时间内,赵翊都根本没有对他起疑过。
赵翊却平静地道:“你为何背叛我,现在还重要吗。”
赵决听了他这句话,更是大笑起来:“皇兄啊,您可真是厉害,是我不如您,是我不如您啊!”
他的目光突然森然,“可是我不甘心啊!皇兄……从小你就是王世子,是祖父最为重视的人,虽然先太后不疼爱您,可是,你仍然是所有人的焦点——就连我的母亲,都看重于你,怕我得罪你,让我在你面前总要谨言慎行,不要对皇位生出妄想,哈哈,妄想,从小我便这样被忽视,哪里还有什么妄想!甚至连我字写得比你好,母亲都会将我所写的字烧毁,生怕我抢了你的风头,惹先太后不满!明明我不比你差,凭什么没有人看得到我!”
赵翊想起了年少的时候,他被先太后管束着,一定要每天读够多少时辰的书,练多少篇字,而赵决只是在一旁陪练陪读,从没有人在意过他究竟学得怎么样。当他问赵决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时,赵决总是随意地笑着说:我没什么想要的皇兄,只将您屋子里那株开得极好的兰草送给我就是了。
赵翊什么话都没有说。
赵决的声音却渐渐冷厉起来:“如此倒也罢了,我出身卑微,我母亲都不让我争,我认命了!可是当初你登基,为什么要杀了阿菁!她明明是无辜的,你明明知道她是无辜的,你还是杀了她!”赵决的表情有了一丝狰狞。
但这个名字对于赵翊来说,实在是太陌生了,幸而他记忆力足够的好,他回忆了一番,想起了当年那个总是跟在赵决身后的,名叫阿菁的侍女。
当初齐王想要夺他太子之位,照顾他长大的乳母背叛了他,这个阿菁就是他乳母的女儿。她曾随着她母亲入宫,跟在先太后身边做一名小婢女,后来被送去伺候赵决起居。乳母背叛她之后,她的一家都被他除去了,包括这个阿菁。
他缓缓一笑:“原来,竟然是因为她。你倒是为我解惑了,所以这就是你为何要对昭宁动手,又助赵瑾掳走她的原因吧?”
“不错!”赵决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踉跄着朝赵翊走过去,他脸上仍然带着狰狞的笑容。周围的人顿时握紧了手中刀剑,他说,“我爱她,但我怕给她惹了麻烦,从没有告诉过她,当我知道你杀了她的时候赶回去,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她的尸首在断头台上,已身首异处了!我好恨,她是唯一一个真正爱我的人啊,你却把她杀了,我恨不得也把你碎尸万段!可是我能把你怎么办啊皇兄,你杀了我心爱之人,可我却连她的尸首都领不回来,我只能看到你坐在金銮殿上,坐拥这天下的权势,我只能跪在你的脚下向你请安。皇兄啊,换做你是我,你不会恨吗?”
赵翊并没有说话,只是垂眸看着自己手中滴血的长刀。
赵决却突然靠近了他,更咬牙道:“赵翊,每每夜幕降临,你就没有想过你曾干过的那些狠心事吗?阿菁是无辜的,是她的母亲犯了过错,你却要将她也杀了!李家不过是越权,你却将整个李家都除尽了。方才幽州城不过是抵御得久了些,你根本不顾及这里面的百姓,竟然纵火烧城!你真的狠极了,没有人能和你比!”
血从他的脸上流下来,流到了他的齿缝上,他突然笑起来,他的笑容更加恐怖如修罗,他道:“赵翊,你这样狠毒无情的人,你根本就不配任何人的爱,你杀了谢昭宁最在意之人是不是,她离开你了是不是,你永远也不会原谅你!我告诉你,我诅咒你,你会受到报应的,你迟早有天会像我一样,永远失去你所爱——”
可是他话还没说完,一道凛然的刀光闪过。
顿时热血喷溅而出,赵决那还似乎怒目圆睁的头颅,已经咕噜噜地滚到了地上,紧接着,他的身躯也轰然倒塌。
所有人都望着赵翊手中的刀,方才,斩断了自己亲弟弟的头颅。
就是同一把刀,当年杀了意图取太子而代之的齐王。
帝王再度手刃了手足血亲,可是没有人能看清帝王的表情。
不知帝王在听到赵决最后的话时,竟然生出了无限的惶恐。他不能听到赵决最后之言,哪怕他从不信什么诅咒的话,却也听不得半点他会失去她的可能。
阴沉的天空乌云密布,很快下起淅沥的雨来。
雨水将鲜血变成了溪流,汩汩流淌在地面的砖缝中。
雨水也落在赵翊的脸上,盔甲上,英俊的脸上已满是雨水。他看着赵决的头颅,他死之前仍是不瞑目的,双目圆睁,好似有天大的怨怒,还没有表达,还没有发泄。
赵翊的心再度平复下来。
他不会失去她的,他这样的狠,这样的运筹帷幄,他绝不会失去她。他绝不允许有这样的可能发生,倘若任何人试图从他身边带走她,必然会遭受他毫不留情的绞杀。
枢密副使杜寻声上前,低声汇报道:“君上,宋大人、萧大人等已将云州、朔州等地占据,眼下十六州已全部回到大乾疆域之中!”
赵翊轻握了刀,虽然已经收回了幽云十六州,但是他想要的还不仅如此,契丹大军损伤惨重,慌乱溃逃,他可趁机追敌,不仅收复幽云十六州,甚至扩展疆域,将契丹国的南京道、中京道收入囊中,如此一来,大乾的疆域将会空前宽广。
赵翊问:“他们攻打之时,可曾看到叛军的军队?”
杜寻声摇头道:“未曾,叛军并未在幽云十六州出现过。”
赵翊几乎可以断定,赵瑾背后还有算计,他极有可能去了西北。
但他并不在意赵瑾在西北做什么,若他拿下契丹,将契丹兵力归为己有,无论他在西北做什么,都不重要。他道:“令众将士整装军队,明日继续向北。”
跟着他的宣抚使如何不明白君上之意,君上要继续北伐!他大为振奋,立刻应喏,众人很快又忙碌起来。
此时无边无际的雨帘之下,却突然传来马蹄踏雨的声音,雨水飞溅,还有来人大喊的声音,也隔着雨幕遥遥传来:“君上,有急报!有急报!”
赵翊回过头,隔着雨幕,看到了朝自己急奔而来的报信的亲兵。
他心下一沉。
第160章
转眼前送信的人已经到了近处。
他快速地勒缰绳跳下了马, 几步跑到赵翊跟前跪下,从怀中掏出一封湿了边缘的密信:“汴京来的急报,请君上亲自过目!”
不必他多言, 赵翊立刻将信拿了过来打开。
信是他留在汴京的密探发出的,内容是写昭宁竟离开了汴京,去了西北,不知是要去做什么。更为奇怪的是,他分明留了冯远和吉安二人看着昭宁, 这二人不仅没把昭宁留在宫中, 竟还帮着她跑去西北, 掩藏踪迹!
赵翊一时无言, 竟连冯远也这般胡来。此时天下大乱, 昭宁如何能出宫去, 他们出宫究竟是要做什么!
报信官则道:“急报是几日前发出的,还有从西北来的军报。是您暗中派遣的密探发来的, 他们跟着娘娘去了贺兰山,可是可是已经过去了整整三日, 不见任何人下山, 密探们带人进山寻觅,却只发现了一座被烧毁的木屋, 许多护送昭宁来此的禁军的尸体, 而娘娘却不见了踪影。密探们便立刻联系西北驿站,发出了军报!”
报信官递上了另一封军报。
赵翊的心已是沉到了极点。
昭宁不仅出宫,去了贺兰山, 竟然还在贺兰山失踪了!